第882章 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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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白莲花又怎样第67章满城风雨
“府尊，此事必定是有心之人提前散播出去的，昨日临下衙才接到状纸，今日一早就传得满城风言风语，一定有背后之人在推波助澜。”宋师爷说。
“我自然知道此事背后必定有人在推动，问题是接下来怎么办？你是没看见早朝上冯相看我的眼神……”想到早朝上冯相瞥过来的那冰冷的一眼，梁大人忍不住抖了抖。
“府尊，事已至此，昨日接到的诉状要尽快升堂审理，而且要大张旗鼓地调查案情，只有这样才能平息流言，至于案子的最终结果……属下认为最好跟那四家提前通好气……”
梁丘烦恼地揉揉额头：“我自然知道……可此事也不能做的太过，对方毕竟只是青楼里的女妓，无权无势……不过，那散播流言的人还是要查清楚，免得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突然地，梁丘的心底涌上一股厌烦之情，想他当年进士及第，跨马游街时心中何等的豪情万丈，初入官场时也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忘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雄心壮志，可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他在官场中左右逢源，心中只剩各种权衡利弊，这未尝不是一种悲哀……
赵珩下朝回府的半道上，车驾被人拦住了，他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就吩咐停车，随后进入了街边一家还算清静的茶楼。
可往日里清静的茶楼，今日里却显得嘈杂，大堂里很多茶客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真的假的，你那个亲戚真的亲眼看到寻芳楼的那个丫鬟进府衙递状纸？”
“千真万确！那丫鬟不仅递了状纸，她还敲了衙门门口的衙鼓，一进到府衙大堂就跪地喊冤，说冯……”说到这里，他停住了，然后小心地望了望四周，才用更小的声音继续，“说那四个，偷了她家小姐的银子和首饰。”
那人说完，围在他身边的人都惊呼一声：“那丫鬟的胆子可够大的！”
“谁说不是呢。所谓忠仆义主，有这样的丫鬟，那她的主子应该也是一位奇女子。”
“这个我知道，此案的苦主据说就是月初在花魁比赛上获得第三名，好像叫桃红的那个……”
“此事当真？”立马有好事的人追问。
“八、九分真，据说是寻芳阁里的一个采买婆子说的。”
“那估计错不了，我就说寻芳阁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要闭门歇业一个月，原来是出了这档子丑闻。”
“真的被偷了五万多两银子？”这是对偷盗的金额有疑问的。
“是五万一千五百一十四两，有零有整，有银票，有金银首饰，状纸上写得清清楚楚，错不了。”
“李兄亲眼看到状纸了？”
众人朝上一个说话的人投来钦佩的目光。
“不是我，不过我一个在府衙里当差的表哥亲眼看到了状纸。”
然后又是各种恭维声，讨论声……
赵珩听了片刻，就抬脚上了二楼。
二楼的一间雅间里，柳姝正坐在桌前静静地等着，听到开门声，她抬眼去看，看到是赵珩，她缓缓地站起了身。
“王爷。”
赵珩点点头，定睛去打量她，见她面上带着微微的愁容，眼下也泛青，想她应该是为了柳松的事忧心，于是便开口说：“你不要担心，我会让人盯着你二弟的事，出不了大事。”
听了他的话，柳姝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似是终于能安心了一样，轻轻地说：“多谢，你，自己也多加小心，要是事情难办就算了，等过些日子，世人总会慢慢淡忘了此事的。”
京城永远不缺新鲜的花边传闻，等再出一桩事吸引了民众的视线，前事自然会被人渐渐遗忘，等到那时再出手处理，别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寻芳阁女妓，就是一个世家贵女也能做到让她悄无声息地病死……这也是为什么至今没人对寻芳阁那头下手的原因，因为实在没必要在这风口浪尖动手惹来悠悠众口。冯、魏、柳、蒋，四家的家主自然都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一直按兵不动。
包厢里安静了片刻，赵珩眼望着窗外，似乎在思量着什么，柳姝则默默地看着他的侧脸出神。
六月的天气已显出几分燥热来，赵珩回过神来，见她脸颊绯红，额头也有汗意，于是开口吩咐：“让店家拿些冰进来。”
不过，他的话音落下，过了好一会儿，居然没人应声。赵珩忍不住皱了皱眉，转头去看包间角落站着的冷剑。
冷剑这才慌忙垂头弯腰下去，“是，属下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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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让店家备冰块。”
赵珩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他略显仓促慌乱的背影。
这时，柳姝开口问：“那位小哥看上去有点面生，是王爷新收的护卫吗？”
赵珩想起以往见她时，他身边跟着的都是卫离，她应该是第一次见冷剑，于是便说：“他叫冷剑，跟卫离一样也是自小就跟在我身边的，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事我又不在，可以直接找冷剑。”
柳姝犹豫地看着他，问：“卫离他……”
“我对他另有安排。”赵珩只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提卫离了。
……
冷剑急得满头大汗，在自己的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此刻他终于能稍稍体会当初卫离的心情了。想起卫离，已有多日不曾见过他了，听说他被王爷差遣去做什么了，每日早出晚归，刚才去他房内就没见到人。
卫离不在，他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冷剑忧心忡忡地连叹了好几口气。
冷月从外面回来，刚进二门就听到身后不远处有人小声地喊他，他疑惑地转头，就看到冷剑正探头探脑地躲在一个花架后面，冲他招手……
他忍着气走过去，冷冷地训斥道：“你跟谁学的在府里也行事鬼鬼祟祟的？”虽然他们会时常做暗查，刺探情报的事，在外也要时时注意遮掩自己的行踪，但在王府这前两重院落里，明里暗里不知道放了多少王爷的心腹，可以说是铁通一块，所以他们可以放心行走，而冷剑的这副样子反而更惹人瞩目，说不定这会儿就有人报给王爷了。
冷剑却顾不上听他接下来的训斥，而是问他：“老大，你见过柳家那位大姑娘吗？就是从江南东路回来的那位。”
冷月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自然见过。”当初他亲自去把人接回的京城，怎么可能没见过！
冷剑凑到他近前，惹得冷月嫌恶地瞥了他一眼，不过冷剑脸皮厚，只当没瞧见，继续问道：“那老大你见过寻芳阁的那位阿金姑娘吗？”
阿金？
冷月愣了一下，这个名字听上去有点熟悉……
冷剑悄悄抬手朝京城府衙的方向比划了一下：“到府衙告状的那个……”
冷月心中一动，不过面上没露声色，“她怎么了？”
冷剑紧紧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哈哈一笑：“没怎么，没怎么，我就是好奇她一个丫鬟怎么胆子那么大，呵呵呵……”然后，快速溜走了。
……
阿金知道，现在明里暗里有不少人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过她全都当不知道，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她让春儿去外面的书铺里买回了过去一年京城的各种小报，堆了满满的一桌子，然后一张张地翻看。这一看便看到深夜，直到木烟萝来轻轻敲她的房门，“阿金，你还没睡吗？”
阿金转转僵硬的脖子，随口说道：“嗯，烟萝姐你也还没睡吗？”
木烟萝推门进来，看了一眼坐在书案后的阿金，又看了看桌子上堆得高高地几摞小报，最上面有一张写着显眼的两个字“邸报”……
阿金看到她的目光停留在那张邸报上，怕她多想，便解释说：“咱们这些日子花了不少银子，都全靠烟萝姐你过去攒的那点私房钱支撑，我就想着不能这么坐吃山空，便想看看京城有没有什么适合做的生意，好歹有点进项，可做生意也不能两眼一抹黑地蛮做，总要了解朝廷的政令和一些要紧的官员的情况，这样才不至于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犯了什么忌讳。”
木烟萝听了点点头：“你说的对，多知道些大人们的忌讳，以后避着点，这是好事。不过，都快子时了，你快去睡吧，明日再看也是一样的。”
“好，我一会就去睡。”阿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看手上的一份邸报。
木烟萝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她也没急着走，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阿金又疑惑抬头看向她，才轻轻地说：“今日午后吴妈妈又来找你，她看上去有些生气……”实际上吴妈妈当时的脸色看上去像是快气疯了，不过木烟萝只轻描淡写地继续说，“我跟她说你不在，她就走了。”
阿金笑了一下：“嗯，我知道了，烟萝姐，明日她再来依旧说我不在，现在还不是见她的时候。”
木烟萝点头应下来，过了一会，突然说：“在我面前，你不想笑的话可以不用笑的。”
阿金身体僵了一下，她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良久后，她才抬起头露出一个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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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柔柔笑意的笑容，“不行啊，要是在你面前我都笑不出来的话，我又怎么到外面去跟那些人笑着周旋呢？”
木烟萝心中猛地一酸，强忍着泪意说：“阿金，我们带着桃红一起离开京城吧，回江宁府也好，去别处也好，总之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好吗？”
阿金愣了半晌，想象着她口中所说的安稳日子的模样，不过，最终她摇了摇头：“我们会离开京城，但不是现在，若是就这么背负着屈辱和不公离开这里，我的心永远无法安稳下来。”
“若是桃红让你停手呢？若是她想离开京城呢？”木烟萝看她这么固执，直接搬出了桃红。
阿金望向桃红的屋子的方向，“她要是能醒来亲口跟我说不报仇了，她遭的这些罪也不计较了，那我就停下，而且以后再也不提。”
可是，如今半个多月已经过去了，她依旧没有醒过来，而她们都知道她醒来的机会只会一天比一天渺茫。
木烟萝强忍着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可你这样只会白白地把自己搭进去，桃红是不会希望你这么做的。”
阿金知道她一直以来在担心什么，也知道她并不赞同她的做法，她不由得开始认真反思，留下她，让她跟她一样深处危险中，是不是太欠考虑了，也许，她该先把她摘出去……
“烟萝姐，我觉得你还是回家去，这里有我就够了。万一……也不至于牵连你。”
木烟萝的面色一白，她抖着嘴唇说：“你觉得我是怕自己死吗？我是怕，你和桃红死……”
阿金看着她解释说：“烟萝姐，你别误会，就像你怕我和桃红有什么不测一样，我也怕你出什么危险，让你回木宅有两个好处，一则万一敌人真的找上门来，不至于把我们一窝端了，你在外面的话还可以想办法救我们；二则吴妈妈那人如今看着是好说话，但说不准哪天就翻脸不认人了，她要是突然不再让我们出入寻芳阁，那我们真的都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木烟萝紧拧着眉头沉思，她知道城内的那些传言应该是跟她有关，也知道吴妈妈今日气势汹汹地来，就是找她兴师问罪的，且不说外面那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就是这寻芳阁里的一个老鸨要是想困住她们，困死她们，也易如反掌，只是吴妈妈如今还顾忌那位裴大人的名号没这么做而已，要是哪一天她决定跟她们翻脸，那她们真的怕是连这寻芳阁的后院都出不去。
“……好，我留在外面配合你，不过有任何事，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好。”
木烟萝离开寻芳阁回到了自己的宅子，不过她把进京后买的一个中年仆妇送到了小楼，让她跟春儿一起贴身照顾桃红。
……
随后的几天，阿金整日在外面“闲逛”。今天去茶楼、酒肆呆一天，明天去瓦子、戏院看一整日的小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