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一盆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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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抖落满身的白霜，起身，开始修炼圆满的不老长春功。苍松迎客。
抱虎归山。
苍龙盘岭。
动作，呼吸，意念三者合一，不急不缓，时快时慢，有白烟在头顶蒸腾，有气血在体内翻涌。
沉腰坐马，力由心生！
“嘿~”
“哈~”
......
收功后，陆沉照列滴血养刀，随后，㕛去红楼苑蹭了一顿早饭，吃了十人的饭量，七分饱，被姜红娥撵了出来。
走在大街上，一路晃晃悠悠向镇兵府行去。
今天是元月十一。
镇主方鸿离开的第二天，也是邀请邱道子炼丹的日子。
陆沉来到镇兵府时。
邱道子正在一间房舍内准备炼丹，见陆沉走来，也没出声，他的徒弟则昂首挺胸立在一旁，斜眉耷眼，仿佛天生高人一等。
净手。
焚香。
诵经。
折腾了好一通，邱道子才轻挥拂尘，“哐当”一声，放出了一尊小丹炉，炉高一尺有余，通体暗金色，炉鼎上盘踞着一龙一虎。
龟蛇练气。
龙虎抱丹。
据昨日方玉琪所述，这丹炉正是邱道子的成名法器。
名唤【龙虎盘金炉】。
邱道子再次挥动拂尘，手捏法诀，以灵气催生丹火，开始小心温热丹炉。
枯燥。
乏味。
瑶瑶趴在肩膀上，打了个小哈欠，昏昏欲睡，陆沉无语望天，转身向房门外行去。
那年轻人斜睨着陆沉的背影，冷哼一声：
“真是没见识。”
“......”
陆沉脚步微顿，又哑然失笑，自己何须与一个铁憨憨一般见识，摇了摇头，径直走出了房间。
“玉琪~”
“嗯？”
“玉琪~”
“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你了。”
“油嘴滑舌。”
方玉琪轻哼一声，端坐在椅子上，继续处理手头的公务，一身白衣长衫，身姿挺拔，秀丽端庄，感觉陆沉一直没有移开视线，撇过头去，横了陆沉一眼：
“爹爹不在，这些公务都要我来处理，别耽误我功夫。”
“我就看看，又没打扰你......”
方玉琪的俏脸上升起一抹淡淡红霞，正要将陆沉赶出去，突然有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求见将军！”
“进来吧！”
方玉琪俏脸一板，秀背挺得笔直。
老熟人张奎推门走了进来，抱拳道：
“见过将军！”
“嗯，事情怎么样了？”
“禀将军，三百镇兵已经全部入营。”
“好，你下去吧，注意善后事宜。”
“是！”
张奎离去，陆沉诧异道：“芥川河渡口的三百镇兵调来了？”
“嗯。”
方玉琪点头，解释道：“爹爹走后，奉仙镇还剩下两百镇兵，有些捉襟见肘，索性先舍弃渡口，暂且将镇兵调回。”
“渡口的百姓呢？”
“昨天就迁了一批，今早已经全部迁完。”
“那还好。”
陆沉额首，知道方玉琪是在防备雾道人为首的那伙劫匪，当下手捏法诀，默念一声：“圆光术！”
“怎么样？”
方玉琪若有所觉，扭头望来。
“没什么动静，五十里内...寻不见雾道人。”
“五十里？”
方玉琪目泛异彩，擅口微张，震惊道：
“大...大成了？？”
“嗯。”
陆沉也不再隐瞒，叮嘱道：
“先别告诉红娥，我怕她受不了打击。”
“......”
姜红娥今早还在楼顶捕捉灵光，两相一比，当真是天差地别，她其实也知道陆沉的圆光术已经入门。
不过，也只是知道【入门】而已。
方玉琪芳心乱颤，杏眸微睁，刚刚压下心头异样，就听门外传来声响。
“将军！”
“何事？”
“禀将军，邱道子供奉说即将开炉，请将军前往。”
“知道了。”
镇兵离去，两人对视一眼，并肩走出了房门。
......
“方将军稍等。”
邱道子对着方玉琪微微额首，手捏法诀，缓缓收起丹火，又等了片刻，轻喝一声：
“起丹！”
说着，一甩拂尘砸在了炉盖上。
“翁~”
“昂~~”
“吼~~”
炉盖颤鸣着飞起，跌落在一旁，一龙一虎轻轻颤动，隐隐有虎啸龙吟响起，邱道子轻甩拂尘，一枚枚淡金色丹丸接连飞出，一粒粒落在摆好的玉盒上。
“八粒？”
方玉琪上前两步，将玉盒捡起，柳眉微皱，不悦道：
“三十六瓣金蝉花，供奉之前说至少能成丹一十八粒，为何仅有八粒？岂非药效大减，如此一来，反倒不如不炼了，供奉可能给我解释？”
一旁青年撇嘴道：
“炼丹炼丹，有成有败，成丹多少全在天意，我师傅虽说能成丹一十八粒，却也未必准确，炼丹失败都是长有的事，将军又不是不知，怎能反怪我师父。”
“当~”
邱道子一甩拂尘，砸在了炉壁上，一堆焦黑之物从炉内飞出。
他面带羞愧，郑重一礼，解释道：
“贫道炼丹一时不慎，反倒损坏了近半药性，这炼丹之资，贫道也无脸领受了，还请将军见谅。”
方玉琪脸色略缓，伸手虚扶，宽慰道：“事已至此，都是天意，供奉不必愧疚，以后炼丹还要倚仗供奉。”
“好说好说~”
孟瑶瞪起亮晶晶的大眼睛，咬了咬陆沉的耳朵。
“天意？”
陆沉双眼微眯，突然上前一步，冷笑道：
“我看未必！”
说着，一脚踹翻了丹炉。
“叮叮当当~”
邱道子尚未反应过来，龙虎盘金炉已侧翻在地，炉内传来好一阵响动。
“这......”
一瞬间，方玉琪，邱道子师徒全都呆住了。
“真是让本将军大开眼界！”
方玉琪回过神来，俏脸生寒，从盘金炉内又取出了整整13粒丹丸，而后冷哼一声，随着陆沉，拂袖而去。
邱道子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神情变幻不定，猛然一巴掌扇在了身侧徒弟的脸上，将其抽飞了十多米，怒声道：
“逆徒！逆徒！！你蛊惑为师做下这种勾当，让为师还有何脸面在这奉仙镇立足！！！”
说完。
将供奉令牌恭敬放于桌上，以袖掩面，灰溜溜离去！
......
天光已暗。
弦月未升。
今晚，陆沉蹭饭镇兵府。
方玉琪放下碗筷，眼眸微暗，轻声道：
“邱道子在镇兵府待了快十年，一直在寿仙宫落脚，为人...还是不错的，可惜收的这火灵根徒弟不怎么样，多半是被其蛊惑，对了，你怎么知道，里面还藏有丹丸的？”
“问瑶瑶。”
陆沉头也没抬，将满桌子饭食全部扒拉进嘴中。
孟瑶飘在桌面上，努力嗅着小小的琼鼻，可惜没闻到饭香，嘴角的口水都快流了出来，撅着小嘴道：“玉琪姐姐，我对哥哥说‘哥哥，那个老爷爷在说谎呀，明明还有很多么。’”
“噗嗤~”
方玉琪被孟瑶的神态逗笑了，刚要出声，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拜见将军！”
“何事？”
“回禀将军，邱道子师徒方才离开了奉仙镇，出镇不久...被人截杀了。”
“确定？”
“禀将军，两颗头颅被扔进了镇内，目前正在城楼上挂着。”
“......”
陆沉扒饭的动作微顿，与方玉琪对视一眼，皆有惊色。
“来了？”
......
陆沉将满桌子饭菜吃完，手捏法诀，默念道：
“圆光术！”
“怎么样？”
“五十里内没有踪迹，雾道人应该没来，不过...也有可能对方有收敛气息的法门。”
“应该不会。”
方玉琪轻轻摇头，推断道：
“上次对方施展捉生替死，多半伤了元气，没有那么快恢复，而且，他也不知你会圆光术，还存下了他的气息，多半还在大燕山养伤。”
陆沉有些疑惑，问道：
“不是雾道人，谁又能杀的掉邱道子？”
“哼哈二将！”
“啥？”
方玉琪翻了個白眼，解释道：“雾道人还有两个徒弟，一个叫【巨灵神】屠山，一个叫【鬼之左手】武安敌，一刀一剑，是雾道人的哼哈二将，传闻非常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