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隐藏的身份

　　“卡尔马龙，你究竟是谁？”
　　此时，保罗加索尔的一句话打断了安迪的不断进逼，之前他已经连番提出了好几个问题，每一个都具有巨大的杀伤力，都涉及到了一个看似存在的阴谋论，但卡尔马龙却一个都没有回答，毕竟他也没必要回答，而任由安迪继续无端的猜测下去。
　　当安迪停止了言语，继而转头看了保罗加索尔一眼之后，又再次将目光对准卡尔马龙的时候，心中也不由得闪过了同一个念头。
　　天空之神卡尔马龙到底是谁？
　　乍一看这个问题是显而易见的，首先卡尔马龙是一名穿越者，那些精密复杂的仪器，和安迪记忆中曾经在网上看到的那些大型云空间服务器机组很是相似，甚至还会带有一点科幻的味道。
　　然而卡尔马龙是月之殿堂的首席军师，是月神朵拉的义父，正是因为卡尔马龙的栽培和贡献，月之殿堂才能屹立在众神之巅。
　　最后卡尔马龙没有神格，这在“进化版”的奥托波特诞生以前，在安迪看来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在一个迷信的异界当中，是不可能允许任何“真理”的存在的，即便你真的掌握了宇宙真理，就像是牛顿、爱因斯坦之流，将那些诸如重力加速度之类的东西科普给世人，但世人也并不会将你传唱为伟人，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神创造的，而那个神虽然高高在上，但却并不是不存在的，相反就像是地狱之中的暗黑神阵营，或者圣光之城中的光明神一样，这些神就在世人的身旁，他们并没有高高在上，甚至每天睡醒起来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
　　所以，没有神格的卡尔马龙在安迪看来是一种很可笑的存在，没有神格就注定他不可能获取到最高的荣誉和头衔，就像是很早以前龙神就说过安迪就是他们心目中的创世神，但安迪想说的是，当年连低位神都不是的他，成个屁的创世神。
　　你想成为创世神，得先是个神才行。
　　但渐渐的，随着奥托波特的进化，安迪不在觉得卡尔马龙是一种可笑的存在了，而且随着安迪开始逐渐的从研究神格，到研究创世神力、创世法则这种东西，而最终也踏上了这条研究“创世本源”的道路上时，他才惊人的发现，原本那些似乎并不重要，至少根本没被自己在意的东西，却恰恰是唯有有心人才能发现的真理。
　　比如说——
　　神族血誓。
　　复仇之神的复仇何时会到来，安迪并不清楚，可能有一天他睡着了就再也不会醒来，又或者有一天他睡醒了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创世神，但不管如何，这一切对于现如今的安迪来说，早已不再是好高骛远、不可捉摸的存在了。
　　而随着他的进境，渐渐的也让他和卡尔马龙、保罗加索尔这群人之间不再存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了。
　　随着差距在被拉近，危机感显然也在与时俱进，而这种危机感不仅仅来自安迪自己，也同样来自于卡尔马龙这群人的身上，虽然说1和100之间只有99步而已，但一亿步和一百亿步之间的差距就天差地别了，但这种被人追赶的感觉放在任何人身上都难免会感到不舒服，会想方设法的将身后之人给拦截下来。
　　要说卡尔马龙对安迪是这种减少危机感的危机意识吗？
　　那就不是安迪所能够知道的了。
　　回到眼前来，保罗加索尔的一个问题，让现场的气氛发生了窒息般的凝滞，也让安迪前一刻仿佛失控的大脑得到了一丝缓解，而在下一秒卡尔马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虽然他所浮现出来的仍旧还是那种高深莫测的表情，但却还是让安迪感觉到，也许保罗加索尔的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
　　卡尔马龙究竟是谁？
　　似乎这个问题就和布莱恩特的第三个身份一样，没几个人清楚，但既然他们如此刻意的隐藏这种不为人知的另一张面孔，那么安迪就得小心一点了。
　　当然了，即使他小心一万倍也没用，毕竟卡尔马龙真的有心想要算计安迪，那安迪绝对是防不胜防的。
　　不过安迪防不住，却并不代表其他人也防不住，而像保罗加索尔这个同样活了几十万年的魔兽之神，或许就能够抗衡卡尔马龙也不一定。
　　当然这同样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安迪和保罗加索尔能够并肩作战，但或许卡尔马龙应该庆幸的是，至少目前看来，安迪和保罗加索尔这两个人绝对是尿不到一个壶里，毕竟安迪是一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这种水至清则无鱼的心思不是安迪一个人的错，而是他太年轻了，还远远没有那种“沉浮宦海”的世故。
　　其实很多时候，保罗加索尔并不是真的想要加害安迪，就像是让安迪坐上神族大统领之位一样，或许保罗加索尔真的出于一种算计安迪的本心才让他坐上此位，毕竟坐上此位就等同于是为安迪的脖子上安上了一根缰绳，才有了后来光明神、太阳神出面为难他的那些画面。
　　但相对的，这个身份也并非一无是处的，龙肯大陆今天的和平，众神不敢轻举妄动也都是这个身份换来的好处，还有安琪尔的表面臣服，蕾娜的回归，都是这个身份的意义所在。
　　但很显然安迪虽然在享受着这种好处，但心中却仍旧会为这个身份不是靠自己实力得来的而心安理得，反倒是会因为保罗加索尔的一番算计而耿耿于怀，他又如何能够和保罗加索尔这种早已老于世故之人并肩作战呢？
　　卡尔马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的发出，却如同一个信号一样，一下子就让这个本就松散的同盟出现了濒临破碎的裂痕。
　　这天夜里，安迪想了很久也没有任何动作，其实他是想要去找保罗加索尔问个清楚的，至少从他那里听到一些东西可以作为参考，但说实话安迪觉得自己如果真的去问了，他会感到很别扭，甚至于就算他听了他又会信多少呢？
　　所以到头来他也没有去问，但安迪没去，保罗加索尔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安迪，你跟我来。”保罗加索尔到来之后也没去跟蕾娜打招呼，而是直接就一把拉起安迪，两人来到了外面。
　　站在保罗加索尔的跟前，无论是身形、阅历还是实力，都能够衬托出安迪的渺小，这种感觉对安迪这样的小年轻来说太正常不过了，因此他在感到一丝不自在的时候，也用僵硬的语气说道，“你想说什么？”
　　看到安迪这个样子，保罗加索尔就有些感慨，在刚认识安迪的那段日子里，保罗加索尔从安迪身上看到了太多神奇的东西，单凭一个宝宝救足以让保罗加索尔如痴如醉了。
　　但渐渐的安迪身上的毛病却也在这种同一个屋檐下不断的暴露出来，让保罗加索尔明白了安迪是个怎样的人，而这种人在保罗加索尔的印象里是绝对无法拼搏到这个高度的。
　　所以一开始保罗加索尔还觉得安迪是善于伪装自己，他在藏拙，尝试着某一天可以扮猪吃老虎，但渐渐的保罗加索尔发现安迪不是这种人，他太真实，也太强势，而今天安迪的身上甚至都有点奥古斯丁三世的味道了。
　　“你回去吧！”其实今天保罗加索尔来找安迪确实是有一些话想说的，不管如何，安迪、保罗加索尔、宝宝，以及多伦山的那个加索尔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于安迪和诺维茨基、迈克尔之间也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所以保罗加索尔才会想着要对安迪说点什么。
　　但遗憾的是，看到这样的安迪，却是让保罗加索尔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毕竟安迪既然自己都不在乎，那他为何还要皇帝不急太监急呢？
　　“回去？”安迪正要问自己回哪去，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保罗加索尔这是让他回龙肯大陆去。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已经几次三番的出现在安迪的脑海中了，既然要救的人是月神，那么卡尔马龙你还这么推三阻四，处处算计于我，那我何苦还要奉陪于你呢？
　　“回去就能解决问题吗？”此时安迪反问道，而这句反问顿时就让保罗加索尔心中一动，其实他也知道，安迪没那么蠢，而聪明与否也仅仅只是安迪和他们这些几十万年的老古董相比而言的。
　　“当然不能，但问题是从哪里发生的，那就应该是哪里开始，不是吗？”保罗加索尔的这句话其实就是他今晚的来意，而安迪也很快就顺着他的这句话明白了过来。
　　是的，从一开始安迪就没想过要救什么月神，是因为马龙兄弟带着一大群人前来龙肯大陆兴师问罪，所以他才扣留了马龙兄弟，并且搞出了一场公开拍卖的大会。
　　那么问题究竟是如何发生变化的呢？
　　是了，是安迪又一次的决定改变了，以及复仇之神基德的“千里传音”，让安迪想到了卡尔马龙之所以不打算拥有神格的真相，所以他才会突然间带走卡尔马龙，让所有的事情停摆。
　　但如今，卡尔马龙是自由了，但摩西马龙却还关在牢里，虽然那位天穹之神和卡尔马龙这位天空之神同样重要，但在众神的心中，这两位没有神格的冕下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我不会回去的。”安迪摇了摇头，语气虽然说不上有多么坚决，但在保罗加索尔看来，安迪已经做出了决定，而这个决定同样也是保罗加索尔希望看到的。
　　“那好，既然你不想回去，那么有两句话我想对你说。”保罗加索尔眼见时机成熟了，当即就不再拐弯抹角了。
　　“你说。”此时的安迪也已经放平了心态，既然决定是他做出的，那么就没有回头的道理，不管保罗加索尔之前在暗示什么，但对于安迪来说，其实他压根就没有听出来保罗加索尔的暗示，因此他之所以不想回去，纯粹只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
　　“第一，你要有自己的主见，不能卡尔马龙说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第二，完美世界不能再去。”保罗加索尔说完后，就看到了意料之中安迪露出的诧异表情。
　　第一点安迪自然能够做到，但是第二点却是如今摆在安迪面前的唯一可行的方案，毕竟酒神哈登和卡戴珊苏珊两方面都已经行不通的前提下，那么找约翰逊帮忙无疑就是唯一的选择。
　　保罗加索尔说完后就闭上了嘴，毕竟要怎么做那都是安迪自己的事，如果他再发表意见，不说安迪是否愿意接受，单纯就只是因为保罗加索尔自己也不想让自己也变成安迪心中的卡尔马龙。
　　此时的安迪正在思考这个问题，不去找约翰逊，那么还能有什么法子呢？
　　不过很快安迪就想到了，随着他抬起头来郑重的看了保罗加索尔一眼，眼见对方冲着自己微微点头，此时安迪的心中其实还是很惊讶的。
　　能够在人生道路上提携自己的人，绝对算得上是良师益友，但在安迪的心中，能够像保罗加索尔这样愿意帮自己亡羊补牢的才更加难能可贵。
　　次日一早，当安迪一行人重新上路之后，卡尔马龙虽然知道昨天晚上这两人聊了大半夜，但对于他们在聊什么，以及接下来要怎么做的事他并不关心，毕竟他想做的，以及他要做的都已经做完了。
　　卡戴珊家族和卡尔马龙之间明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完美世界也是同样，那都在卡尔马龙计划之中有着不可低估的作用，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卡尔马龙都不会轻易的动用自己的底牌，或者说，在没有榨干其他人的“剩余价值”之前，卡尔马龙同样也不会轻易的动用自己的底牌。
　　毕竟，想要前往虚空，并不仅仅只有这两种方法，甚至于在昨天晚上保罗加索尔的话中，同样也隐藏着一种算计，而这种算计安迪自然也感受得到，那就是去找诺维茨基这个虚空之神的正主帮忙，如果安迪真的去找了诺维茨基，那么说不定安迪只要拿出足够分量的价码，甚至于他拿出的价码都足够可以换回朵拉的安全归来了，那么这趟虚空之行说不定也就不用去了。
　　但是，如果安迪真的这么做了，那或许恰好就是保罗加索尔的本意，但安迪却不会这么去做的，不是他不想再当暴发户了，而是安迪很清楚，即使他真的这么做了，也只会损害自己的利益，而这种拿自己钱财慷他人之慨的行为即便是暴发户也是断然不会为之的。
　　所以，此时的安迪想到的另一个法子，而这个法子说起来和去找诺维茨基有着某种异曲同工之处，但不同的是，诺维茨基是虚空之神，找他帮忙就是与虎谋皮，但是另一个人的身份不同，说起来就算她和自己不是一路人，但至少表面上却是一伙的。
　　而这个人就是海王安琪尔。
　　自从安琪尔卸任神族大统领并且归还了蕾娜之后，安迪和她就再也没有打过照面了，毕竟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太多的交情，就算有也早已磨灭了，但正因为安迪继任神族大统领，而安琪尔名义上是他的下属，所以这种隐性的关系才得以留存下来，并且留待日后的相见之机。
　　要说今天他们再次相遇的时机成熟了吗？
　　安迪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而他在乎的是另一件事，那就是海龙神张伯伦的传承问题，以及巴郎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