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3章 血脉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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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华山医院后，小姑娘去了人事处报道，周子淼二人回了各自工作岗位。
一整个早上的忙碌，刘鹏在儿科门诊方才渐入状态。
至于太平间里值班的周子淼先补了个回笼觉，直到有工作人员往太平间送来一位刚断了气的老者，方才拉开了值班室的窗帘，探头看去……
“小周，快出来搭把手。”
被来人这么招手一喊，周子淼鞋后跟都没往起弄就跑了出去，猛地一看担架上的老太婆，先是一滞，旋即右手托在了担架前方。
“老王，这又是从重症监护室送来的？”朝着停尸房行进间，周子淼回首看了一眼身后工作人员，出声发问。
“这个还真不是重症监护室……”
说到一半，王老头欲言又止，挥手道:“大白天的说这事着实晦气，还是算了吧。”
“老王，你话说一半可不厚道。”周子淼从衣兜里掏出一盒芙蓉王扔了过去，笑着说道:“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将老婆婆放在停尸房左边最角落的床位处，老王撕开包装盒，弹出一支烟，点火、喷云吐雾……
“这老婆婆死得有点古怪，听护士说手术室里应该是进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原本胃上的肿瘤都切除了，刚准备缝合刀口，竟然心率在一瞬间掉崖式下跌。”
“竟有这样诡异的事，真是活久见。”周子淼侧目看了一眼身后遮了一层白布的死者，无奈地摇了摇头，旋即有意无意地提了那么一嘴:“近来，咱医院太平？”
“除了太平间哪里都太平……前几天我来送尸体，发现停尸房门口有一只瞎眼黑猫……它的尸体我已经埋进医院后山那荒废的菜园了。”
“老王，你确定是瞎眼黑猫？”
“应该是吧？”王老头将嘴角的烟头抽出，弹落在地，旋即走出了停尸房，挥手道:“小周，这会儿也不会有人来太平间。你我去菜园看看那只野猫……”
周子淼将太平间停尸房房门锁上，紧随老王步伐离开了太平间。
……
荒废菜园
老王、小周一人一个锄头挥了起来，挖地三尺，都没能找到那只野猫。
“老王，你不会是眼花了吧？”擦了擦额头上滚落的汗水，周子淼指着被挖开的十多个土坑，缓声问道。
“不可能，猫是我亲手埋的？这里很少有人来，野猫一定还在菜园里。”王老头起身摇了摇头，旋即继续挥起了锄头，试图证实自己的想法。
咔嚓！
挥下的锄头碰到了硬物，直接被震了开来，竟连锄头头柄处的铁器都卷了刃。
“小周，过来看看。”
老王俯身用手轻轻抛开了土，将一截截骨头挖了出来。
挖到一半，老王不淡定了。
从骨头长度、外形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小猫小狗的骨头，而是人……
至于在菜园里有多久，一时半会还真下不了定论。
“还挖？”王老头扔掉手里的白骨，指了指黄土下露出的斑斑白点，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挖，你我和尸体打交道都有些日子了。能被这么几块白骨吓着？”周子淼往后退了两三步，对着脚下黄土又是几锄头下去。
约莫中午日上三竿时分，菜园里的人骨尽数被挖出。
放眼望去，这些人骨如小山包一般，关键骨头上犹如被火灼烧过似的，尤其是关节处最为明显。
“小周，报警吧。”
“这都多少年了？肉身已毁，要想查出真相微乎其微了。”周子淼捡起了一根白骨，魂力探入其中，沉声道:“老王，你想为几百年前的古人申冤？”
“你说他们是几百年前的祖先？”
周子淼点了点头，随即将白骨往土坑里一块块扔进去。
两人一直忙活到日落时分，荒废菜园才恢复了那么几分原样。
“老王，今晚你陪我在太平间守夜吧。”周子淼将锄头扔进了菜园西南角的土窑里，右手搭在老王肩头，缓声说道。
“不了，今天累得很。我还是早点下班，回去洗洗睡吧。”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以魂力在王老头身上扫了数十圈，周子淼心底的石头方才落地。
……
太平间里
火车上结识的小姑娘开了停尸房的锁，将一具具尸体上的白布揭了开来。
每一具尸体头朝向处，点上了一支大白蜡烛。
蜡烛旁边放有一个小罗盘，罗盘上有些立着小磁针。
“杜二娘，倘若你在太平间里，请给我个暗示，我也好为你做主。”坐在角落嘟囔了几遍，赵青又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划破食指，给每个罗盘上滴了那么一滴，“天地玄黄，赐我慧眼。”
停尸房门“啪”一声关上，尸体前方的白蜡烛摇曳着，罗盘上的小磁针晃动不止。
白蜡烛不灭，罗盘亦没有清晰指向，说明此间并没有自己要寻的人。
刚起身，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停尸房里所有蜡烛同时熄灭，罗盘上的小磁针指向了同一方向。
顺着所指方向看去，赵青壮着胆子挪了过去。自己来太平间不就是为了找到邪崇，化解那段恩怨，还世间一段太平盛世。
方才老王头送来的老婆婆惊坐起，侧头看向了小姑娘所在之处，旋即问道:“你果然还是来了，也不枉我闹出这么大动静。”
“都一千年了，杜二娘就不能放下执念，早些去该去的地方？”
“说得轻巧，倘若你当初被豪门强取豪夺，你也能这般坦然……”话音落，老婆婆将身上盖着的白布攥在手里，朝着赵青横扫了过去。
攻击命中，赵青倒飞了出去，撞在了停尸房墙壁之上。
“我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走。只是希望不要牵连无辜，周子淼、刘鹏与当年之事毫无关联。”赵青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残血，朝着老婆婆走了过去。
“你是那位画师之后，早就被我列入死亡清单之中了。那位刘师傅坏我好事，在太平间油尽灯灭也算是善终。云州大师以锁魂术重伤我，该杀。”老婆婆从床上走下，缓缓朝着地上的赵青走了过去，“那几个脚夫后代也必须得到报应。”
“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执念吧。”
“你废话真太多了。”
老婆婆手中白布拧成一根绳，朝着赵青脖子套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