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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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鹤华和唐蒙在之后闻讯赶来。唐鹤华看着眼前烧得焦黑的建筑，一时间哽住无言。唐蒙沉默地站在他身边，过了一会儿才问道：“大妹呢？”
唐鹤华脸色阴沉，没有接话。
唐蒙只得自己去寻找唐问。
今天就是赌约日，但是两坊已经被烧得一干二净，唐问从哪里拿出布匹？
唐鹤华知道两坊被烧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李家。两坊并不挨在一起，一处走水还说得过去，两处一起，绝对是有人蓄意为之。
“唐问呢？”
唐鹤华转头问身边的小厮。
“大小姐一早就过来了，但是很快就走了。”
唐鹤华想到了一处。昨天和李家定下赌约的时候约定了今天揭晓赌约的地点，他猜想或许唐问去那里了。
等唐鹤华赶到，织造官衙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多数人都是前来看热闹的丝绸商。因为唐家的两坊地址是保密的，这些人都还不知道两坊走水的事情。
在最里面，漆睿和刘知府都已经到了。李振庭面无表情地坐着，仔细看，还能看到李振庭低垂的眼中带着一丝胸有成竹。
等了有一会儿了，还没有看到唐家的人出现，李振庭抖了抖衣袖，道：“怎么不见唐家的人，难道是要耍赖不认账了？”
说话间，唐鹤华已经走了进去。
李振庭见一脸阴沉唐鹤华走了进来。
“说神佛神佛到。”李振庭笑了一声，往唐鹤华身后看了一眼，没看到唐问的身影，又问道：“怎么没看到唐问？”
唐鹤华也想知道唐问在什么地方，但是目前最要紧的事情是先解决赌约这个事。
唐鹤华没理会李振庭，先走到漆睿和刘知府面前，拱手拜了拜，这才道：“两位大人明察，我之所以来晚了，是因为昨天晚上，有人蓄意将我们唐家的织坊和染坊给烧了，两坊都被烧得一干二净，十来个人都烧伤了，我怀疑是有人蓄意纵火，目的就是想让我们唐家输掉今天的赌。”
漆睿听了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刘知府倒是一脸的惊诧，随即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李振庭。
李振庭冷笑一声，“这莫不是唐家的计谋吧？因为拿不出五匹布来，又怕输掉赌约，这才自己放火，贼喊捉贼，想要赖掉今天的赌约吧！”
唐鹤华气得一脸通红，冷喝道：“李振庭！到底是谁干的，你心里有数！”
李振庭冷笑，“我心里确实有数，不就是你们唐家自己在唱戏吗？我告诉你，没用！今天唐家若是拿不出布来，不好意思，那就是你们唐家输了，漆大人和刘大人都在此，所有同行皆在此见证，唐鹤华，你别想赖过去。”
唐鹤华说道：“我并不是想要赖掉赌约，只是事发突然，如今唐家两坊都被烧掉，这赌约的日期，应当合情合理地往后推移...”
话还没有说完，李振庭就冷声打断了他，“什么合情合理，这分明就是你们唐家蓄意搞出来的托词，别以为我们都是傻子，要不然怎么会早不失火晚不失火，非在这个节骨眼上失火？”
李振庭这话一说出来，不少人点头表示赞同。
唐鹤华手上并没有任何证据指向肇事者，但是他必须要争取时间，这场赌约肯定是无法取消了，但是要争取时间给唐家重新去建立起两坊。
“你说得对，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李老爷，你觉得纵火的人会是谁，唐家的两坊烧光，谁得利最大？”
李振庭冷声道：“唐老爷莫不是在说，火是我李家去放的吧，试问在场谁知道你唐家的两坊修建在何处？你唐家的织坊和染坊在什么位置我都不知道，我如何去放火呢？”
一滴冷汗慢慢地爬上唐鹤华的后背，唐鹤华感觉嘴唇有点干。他不跟李振庭理论，直接向漆睿请求道：“漆大人，事发突然，这事确实不是我唐家所愿，我请求将这个赌约的日期更改一下。”
李振庭担心漆睿会同意，连忙道：“你打赌是跟我李家打赌，漆大人只是个见证，我不同意更改日期！何况你唐家的两坊都被烧毁了，如何能满足贡品所需”
漆睿黑曜的眸子微微转动，随即点头，“这件事确实是你们唐家跟李家的事情，我无权插手。”
唐鹤华眉头紧拧。
正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道女声。
“李老爷，让你多虑了。唐家两坊确实被烧毁了，但是我们的库房没有。”
随着声音，唐问出现在人群自动分开来的一条道路上，她身后跟着几个小厮，抬着一个雕花木箱子。
李振庭的神色顿时绽开了一道惊慌的口子。
唐问片刻走到众人面前，她对李振庭说道：“今天的赌约照常，李老爷，让你失望了。”
李振庭看了一眼她身边的木箱子，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他没料到唐家竟然会将库房设在不同的位置。
他干咽了一口唾沫，有些不太相信地说道：“你确定要今天照常履行赌约？”
唐问笑道：“李老爷这话就问得奇怪了，刚才我爹说想要延长时间，你不同意，这会儿见我带着布匹出现了，又反悔了吗？怎么，事情不如你预料那样发展，你心慌了？”
李振庭冷笑，“可笑，我心慌什么？”
唐问随即朝漆睿和刘知府拱了拱手，然后对着其他看热闹的人说道：“各位做个见证，今天就是履约的时间了。接下来我将拿出五匹布出来，从颜色到织法，只要有一样出现过，那就算我们唐家输，若是没有，那么则是李家输。”
“正是如此。”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看着唐问亲自打开木箱，从里面取出一匹色泽艳丽的布出来。
唐问一边拿出来，一边讲解这匹布用了什么织法，颜色的名字。
这些织法众人都闻所未闻，缂丝，这是什么？布匹在所有人面前充分展示，细节看得一清二楚。花纹如同雕刻，上面的图案仿如浮雕。
“这是什么技艺？从未见过！”
漆睿也饶有兴致地拿在手中翻看，眼中闪现赞叹。这种技艺的制造品真是从未见过。
唐问接着往外拿。布料并不是一整匹，因为时间原因，有的只是一块，但是也足以彰显它们的特别和新颖。
小宝得意地冷哼，“这可是中华上下五千年的瑰宝汇集而成，他们怎么会见过。”
五匹布都展示完了，没有人能说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些布料确实从织法和颜色来看，都从未见过。Μ.5八16０.cǒm
李振庭脸色灰颓，当然不甘心就此落败，他拿着其中一块布大喊道：“此布和扬州的素罗一样，颜色都一样，这不是你们唐家自己创造出来的!”
还不等唐问说话，就有一个丝绸商站出来反驳。
“我就是做素罗生意的，依我看，这织法跟素罗完全不一样，素罗织出来的布没有这样细密柔软，而且颜色也比素罗饱和，这颜色跟素罗不同，整匹布的纹路跟素罗截然不同。”
此话得到了几个丝绸商的赞同，“确实不一样。”
漆睿此时说道：“我也认为此与素罗不同，基本的纹路呈现出来都与素罗截然相反，这布料比素罗好太多。唐小姐，我希望这布入库今年的贡品清单。”
唐问刚点头，李振庭就抓住了一个点。
“如今唐家的两坊都已经被烧毁，他们如何能胜任皇商？”
唐问道：“这就不劳李老爷费心了，这是我们赌约之外的事情。再说，被烧毁的这是一些院子罢了，唐家的技术还在，织坊和染坊想修十天我就能修好！”
唐问说完，又道：“大家都看得见，这场赌注到底谁输谁赢。漆大人，刘大人，您二位做出一个裁判吧？”
刘大人看向漆睿，道：“这个漆大人比我懂，还是请漆大人来吧！”
漆睿也不推辞，站起身，道：“输赢大家都能看得见了，唐家当之无愧，赢下这场赌注！”
这话所有人都没有异议，李振庭嗫嚅着嘴唇，脸色早已没有了最开始的嚣张气焰，整个人都泄了气。
唐问笑道：“漆大人，劳烦将长宁街我唐家的丝绸铺子的铺契送过来，我们好送至官府办过户。到时候还要麻烦刘大人了。”
刘大人跟李振庭多少有些交情，但是也不敢在此时站出来替明显输了的李家说话，他于是笑道：“这是应当的。”
李振庭看着一脸笑意的唐问，握紧了拳头。谁能想到，这个差点成为李家儿媳的女子，竟然会将李家逼至如此境地。
然而这时，唐问再次说道：“赌约事毕，请大家留步。”
说完，唐问转向刘知府，拜了拜，道：“刘大人，昨晚上唐家的两坊被人蓄意纵火，纵火之人我们已经抓到了，还请刘大人为民做主，将背后行凶之人绳之以法！”
李振庭瞬间坐直，心如擂鼓。他下意识有些担心，昨晚上太晚了，他年纪大撑不住睡了过去，今早上有下人前来密告事成，他便放心地出了门。此时唐问竟然说抓到了凶手？
难不成有诈？
李振庭尽力掩藏了情绪，等着唐问的下文。
刘知府也正色起来，“哦？竟有此事？那凶手现在何处？”
只见唐问拍了拍手，三个被黑布蒙着脸的人被带了上来。让人惊讶的并不仅仅是这三个人，而是背后压着他们的人，竟然身着衙役服，是官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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