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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亚将

王候从种田开始 凶猛的老狐狸 3144 Aug 7, 2021 6:15:59 PM

    忽然间,一道闪电在嗣昭头脑中闪过,不不不,不对,如果曹景任根本不想商谈,那他来威远亭干嘛?他必是要谈的,他这一切都是手段,这个看起来粗莽的家伙正在用言语逼迫自己,万万不可着了他的道。
    嗣昭忽然抬起头,冷静的说道:“沙陀商队,不仅有利于边塞诸部,也有利于静边军。曹公可否给小子一句明示,我要如何做,才能让驼队通过静边军。”
    曹景任沉思良久,说道:“既然你要交易,也好,静边军只有一个条件。”
    忽然之间,千斤的压力似乎一下子消失了,嗣昭从此明白了一个道理,成年人太会掩饰自己,万万不能让人的外表哄骗了。
    嗣昭定了定神,沉着的说道:“曹公但说无妨。”
    曹景任缓缓说出两个字:“了然。。。”
    嗣昭心中大惊,他强压住心中的惊异,尽量平静的说道:“什么?我没听清楚。”
    曹景任向前探身,逼视着嗣昭说道:“赫连公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让了然改头换面,重回云州,执掌悲田养病坊。
    天下之大,除了我们景教,只有你,和你的两个伙伴知道了然的真正身份,我要你们对此事守口如瓶,并且保护他和悲田养病坊的安全。
    如果你能做到,静边军保证沙陀商队自由出入静边军,如果有损失,人货牲畜全部由我静边军赔偿。”
    嗣昭沉吟着说道:“为何对一个已经暴露身份的人如此。。。看重?”
    曹景任没有回答,只是用一对牛眼死死盯着嗣昭,露出狂热的光芒。
    嗣昭恍然大悟,失声叫道:“入娘的,他是新任都教主!”
    曹景任冷冷说道:“放尊重些,如果不想立即开战,你最好守口如瓶,到那时就不是死眼前这几百人了。”
    嗣昭苦笑道:“你以为凭我一个人,就能让了然变成另外一人么?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曹景任淡淡说道:“大力郎君,你可不是一个人。你与云州萨保府过从甚密,和粟特商团生意做的红红火火,大同牙军亚将是你叔公,你和牙军中不少年轻军校都是总角之交。曹某实在想不出,在云州除了你,还有谁能保护了然的周全。”
    嗣昭沉思良久,才说道:“此事干系太大,我要禀报族中长辈,由王氏尊长定夺。”
    曹景任森然说道:“不行,了然的身份,只能你一人知晓。”
    嗣昭摇头道:“在大同节帅眼皮子底下,让一个要犯公然出入云州,执掌悲田养病坊,继续集会传教,将来还不知道要犯下多少大案,牵连沙陀,你让我如何敢答应你。”
    曹景任身子后仰坐直,说道:“司仓参军安老也是我教中兄弟,你们能保全他,难道就不能保全了然么?”
    嗣昭说道:“那是家中长辈的计较,这天大的干系,你让小子一人担么?”
    曹景任森然说道:“不瞒你说,适才在军府,赫连公有命,要我解救史氏一门,杀光贼子,是在下苦劝不止,才肯和你做这笔交易,你若不从,我也无法可想。”
    嗣昭想了想,说道:“别人我可以守口如瓶,但尽忠公是牙军亚将,没有他的首肯,哪个军校也不可能听从我的调遣,必须要禀明他老人家。”
    曹景任抚着一蓬黑须沉吟良久,才说道:“只此一人,再多一个知晓了然,静边军就是沙陀商队的渊薮。”
    嗣昭拿起酒壶,斟了两盏,递给曹景任一盏,自己拿起一盏,举杯说道:“塞下男儿,重喏轻生,喝了这酒,就算是左契达成。”
    曹景任不再犹豫,拿起酒盏,说道:“饮胜!”
    两人一饮而尽。
    嗣昭扭头对满都剌说道:“告知敬镕,放人,交曹公带走。”
    满都剌躬身应道:“喏。”转身出亭传命。
    曹景任站起身,叉手施礼道:“下个月今日,麟州商人薛九郎就会到云州市,开办一家火烛坊,就拜托大力郎君多多关照了。”
    嗣昭站起身来,还了一揖,说道:“不必多礼,王氏驼队也要烦扰曹公了。”
    曹静任冷冷说道:“告辞了。”转身出亭。
    嗣昭送到阶下,说道:“恕不远送。”四凶人和史敬鎔一齐涌到嗣昭身边,看着静边军从事跳上马背,盘旋几步,才纵马向本队狂奔而去。
    威远亭一侧,一队静边军校上前,用解甲刀割断史家人众的绑绳,领着他们回到静边军队中。随后远远听到一声吆喝,大队人马调转马头,像潮水一般缓缓退去。
    史敬鎔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一个种元麦的吐谷浑蛮子,也敢在沙陀军面前神气,早晚把这混蛋踏在马下。”
    嗣昭微微一笑,说道:“和他们打交道,日子还长着呢,不急在这一时。都歇够了吧,收拾帷幕毡毯,我们走。”
    一盏茶工夫以后
,振武军校重新上路,队伍绕过了静边军城,一直向东进发。他们走的是通衢大道,脚程比在振武军内快的多,两天就赶到了云州。
    史敬鎔等虽然出的是官差,但并不想和大同军府打交道,嗣昭把他们安置在神武驿,派人请来康君立、史俨等沙陀兄弟作陪。
    这些人都是神武川的子孙,又都是伺候过沙陀王氏的近卫,情义自然不同,相见甚欢,呼酒切肉,怕是又要欢闹竟宿。
    嗣昭把4个家将留在馆驿,自己带着满都剌悄悄来到牙城,拜见叔公王尽忠。三叔公任职牙军牙军亚将,但都将老病,长期不能视事,王尽忠是实际上的牙军统将。
    王尽忠帐下纪纲正是老朋友张义,他欢天喜地的迎出来,带着嗣昭来到内衙闺阖,王尽忠在后堂召见了嗣昭。
    嗣昭大礼参拜以后,才把振武军之行一五一十向叔公禀报,除了与呼兰别吉的私情,其他的事情哪敢隐瞒半分。
    最后才说起与静边军的约定,他低声说道:“儿擅自做主,答应了静边军的条件,还请叔公大人保密。”
    王尽忠皱着眉头说道:“你是说,这个了然是景教新的都教主?”
    嗣昭躬身应道:“正是。”
    王尽忠微微摇头,不满的说道:“你怎么敢把这么个家伙放到云州,他们早晚是沙陀的大麻烦,到时候,就不是那点商队能弥补的。”
    嗣昭低声说道:“儿以为,景教之所以麻烦,就在于他们的隐秘诡诈。如果把他们驱出云州,他们躲在暗处,那才最可怕,我们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什么时候干。如此还不如把他们的都主教放在眼皮底下,虽说是保护,其实也是监控,他们的威力就减了大半。”
    王尽忠皱着眉头,想了想才说道:“你说的也有理,我要把他们新的都总管和执事都查出来,还有那些护教吏,把他们捏在手心里。”
    嗣昭说道:“阿秙师曾经对我说过,真正的霸者,哪怕是敌人也能为我所用。那些景教妖人,非至圣不传教,很是有些人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为我所用。”
    王尽忠笑道:“你个小鬼头,一个贼首说的话,你也敢信。”
    嗣昭说道:“大力长者绵延几百年不绝,必有过人之处,阿秙师言必称王霸,儿何敢轻视。”
    王尽忠手抚胡须,沉吟着说道:“你说他们的大力是因为紫鹿筋和金狗脊?”
    嗣昭说道:“正是,不过阿秙师已经放下屠刀,改恶向善,归隐林泉,还请大人为大力长者严守秘密。”
    王尽忠缓缓说道:“秘密还是要守的,不过我要占领骆驼谷,把紫鹿筋和金狗脊全部收归沙陀军,以为将来战阵所用。”
    嗣昭大惊,失声叫道:“大人不可!”
    王尽忠严厉的瞪着嗣昭,厉声喝道:“黄口小儿,你说什么!”
    嗣昭焦急的说道:“那紫鹿十分稀少,一年也没有几头,群山莽莽,只有大力长者能够找到。大军占领骆驼谷,阿秙师必然惊走,再不相见,宝药终无所得,又得罪豪杰,实属不值。”
    王尽忠冷笑道:“我就不信,千军万马穷搜山谷,还找不到几头紫鹿!”
    嗣昭摇头道:“一年到头,紫鹿出现就在特定几天,谁也不知是什么日子。我沙陀兵马可以一日搜山,两日搜山,还能成年累月日日搜山不成么?”
    王尽忠目光像刀锋一样盯着嗣昭,森然逼问道:“你说的可是实情?”
    嗣昭急道:“儿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替外人欺瞒尊长。大人且想,从鲜卑朝延续至今,数百年间从未有外人得到过紫鹿金草,就算是历代天子也不能。
    难道几百年来就没有才智过人者?为何别人都得不到?那宝药怕是与大力长者有缘,别人势再大,也是白费心机。”
    王尽忠默然半晌,终于叹了口气,说道:“嗣昭,我看那秙头陀与你很是投缘,也许有一日他会把宝药的秘密传给你。
    你要明白,你也是王氏,沙陀三部若力不如人打了败仗,就没有神武川了,我们的毗沙天王寺也会毁于兵燹,要时时以沙陀军存亡为念,切记切记。”
    嗣昭坚定的说道:“儿晓得轻重,绝不敢令大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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