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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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目下这情势,秦基业暂时无须忧虑去尘了,何况索从谦已经下令松绑去尘,又不敢回绝学述、晋风下山“补充营养”的要求,把他俩也当成天师那般珍贵的客人。
等他们都下去了,敢斗不放心说:“师傅,我担心万一索从谦喝醉,猴儿树儿他们趁机闯上山来动姐妹们歪主意。真这样,是杀还是抓,师傅没个主意?!”
“移住道观吧,那是郝天师炼丹之所,只要不贸然下山,还是安全的。”
“若是发生我担心的事,师傅怎么说?!”
“胆敢上来,悉数杀了。”
“若是上来的人多,怎么办?”
“义父不用担心我们姐妹。”丹歌说,“这山到处都是悬崖。”
“对!”解愁说。
“要么一同活,要么一同死。”秦基业说,“不过这样的事尚不至于发生,毕竟下头是官军,不是贼兵,应该不至于奸污民女吧。”
“秦娥,你怎么了?!”敢斗忽然抱住眼看就要倒下的秦娥。
“我上了索从谦的当了,差点害死丹歌姐姐、解愁妹妹和我自家,”秦娥眼中滴泪说,“现在刚明白过来!”
众人围着她,问她上的究竟是什么当。
“眼看手下有不惜代价冒犯我们姐妹的企图,索从谦为了不惜代价阻止他们,好几次使眼色与我,暗示只要我们姐妹假装跟随心上人去死,他就骑虎难下,到头来不得不赦免三王孙。
可后来的情形大家都看见了:一旦我们姐妹真那样做了,他就动真格了!”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
秦基业没有说完,敢斗抢先说:“是因为只要你们三人自愿殉我们三人的葬,则我们三对男女给砍了脑袋,他手下便没了对象,官军和他自家的名声就都保住了!”
“这恰好说明他的部从多是胆大妄为之徒,”翻雨说,“虽说打贼兵都是好手,但到了财色关口,有可能转为凶悍之徒。索从谦既要利用其蛮劲,又要约束其欲念,所以要杀三位妹妹做到两全其美:他的兵还是官军,我的妹还是处子!”
秦基业情不自禁握住翻雨的手说:“幸好天师及时出来了,你也带村民赶来!”
“我想天师和村民也是索从谦一直在等的人吧。”解愁说,“我以为杀我们姐妹是他的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敢下达。”
“对对,当时他若有所待!”
“幸好都等到了,没有酿成不堪收拾的后果!”
所有人脸上都显出后怕的神情,而宝卷则忽然想起封驭的嫌疑来,于是狠狠盯着他看:“你出卖了杨去尘,告诉索从谦他是杨国忠之子?”
“是的,”封驭盘腿坐在冰凉的露台上,“我不否认。”
“动机何在?”秦基业尽量和缓地问他。
“其一,他曾害我吃了毒野果,导致我几乎小命不保;其二,这厮有解愁爱,而我,谁都不在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可有可无。”
“恭喜你!”宝卷咆哮说,说的时候指着丹歌,“现在好了,你有丹歌了,容貌才艺决不在解愁之下,还是我的女人!”
“你这么说,我不否认。”丹歌平静说,“要紧的是封二郎活了下来,这就太值得了。”
“不对!”封驭嚷道,“丹歌是害怕看见我死了,想起因为她我兄长封牧不幸惨死于强人之手的往事来!”
“不对,她这是别恋于你!”宝卷大喊大叫说,“因我给她看腻味了耍厌烦了!不像你,人还小,还有长头,有可能会长成宋玉般的貌潘岳似的容,胜过肥硕的谢宝卷万千呢!”
秦基业拍拍他因气愤而使劲颤抖的肥脸说:“这么说丹歌,你就太不了解她了!”
“人是会变的:可最大的悲剧是我变好了,她却变坏了,变成水性杨花了。”
丹歌泪流满面,不辩解走开去。
“好了,我姐姐演戏给索从谦看罢了。”秦娥说。
“可那戏为何才开演就那么逼真?!莫非早勾搭成奸了,你们都晓得了,只瞒着我一个人?!”
宝卷愈加声嘶力竭说,“没错没错,当乌龟的男人总是最后一个发现自家是乌龟的!”
“丹歌,我感谢你舍身救我,可我不能不死,因我痛恨我自己不是人,记仇又忌妒,出卖了杨去尘!”
封驭索性抻长脖子,吼道:“快来人,替索从谦砍了我的首级扔下山去,趁势滚到长安,叫我父亲看了不再变着法子为皇帝老儿宰杀死可怜的牲畜,做成千奇百怪的吃食!”
秦基业走来,看了他许久。
“师傅看我不如砍我!”
“好了,敢于出卖又敢于承认,就等于改过自新了。”秦基业拽起他起来,“假以时日,你都不认得你自己了。”
其余人不说话,过来拍拍封驭的脑袋又整整他的衣裳,只有宝卷还在哭泣依旧絮叨,其中一句话是这么说:
“我知道,她恨我,恨我劫掠了她,恨我玷污了她,恨我把她从才重新认得的爹娘跟前弄走,害得她现如今想起爹娘却又想不起爹娘的容貌来……”
众人发现崖边的丹歌正在迎风洒泪,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爹”和“娘”两个字……
待到一切都安静下来,那法师特意叫女孩儿住的丹房里,解愁万分担心去尘安危,便独自在别人睡着时起身,悄然找到兵器。
可她的一只胳膊给管住了,接着是另一只胳膊。一看,原来分别是秦娥和丹歌。
俩人把她带到屋外,说她若要下去保护去尘,则她俩不能不帮她,要知道下头的官军里也有歹徒,在这个深夜对女色的欲求正如火如荼。
解愁不让她俩跟着下去,但她俩不让她走,除非一块下山。因争执不下,秦基业等人给惊动了,从另一屋子出来。
得知原委,秦基业给出选择:要么解愁不得下山,要下山就得全体一致下。
解愁摇头,无可奈何表示不下去了。
但秦基业颇有责怪翻雨的意思:“她比你三人年长好几岁,又跟你们一同睡,为何偏没发现你三人已出得屋子,正要下山去守望杨去尘?!”
说罢,亲自到丹房去,却发现依旧睡着的翻雨其实是被窝里的草束而已。
“义父错怪翻雨姐姐了。”丹歌说,“一定早下去了,防备猴儿树儿之类的歹人上山来吧。”
诚然,翻雨没有忘却自己也是曳落河,是她四个战死的兄长的亲妹子,须得处处跟他们一样,在危险时刻保护好众少年。
所以当众少年都还睡着时,她坐在最低一圈的石墙上,正对着下头的木梯,而木梯边**正炽的猴儿树儿醉醺醺要上来。
“上来作甚?”翻雨笑着问。
“女……女娘!”
“美貌的姑娘。”
“我也是女娘,更是颇有些美丽,”翻雨展露明确无误的女声,还特意摘下遮盖秀发的幞头,又抹去脸上的脏污,最后侧转身体凸显胸廓。
猴儿树儿目瞪口呆之后是喜出望外。
“是觉得俺长得丑,又是胡姬,”翻雨一边耍弄两把剑一边说,“因此没兴致爬上我的身体来?”
俩官军连连摇头,一个说“才发现就迷上你了”,另一个道“快快放下双剑让俺双汉上来与你好好玩”。
“可俺是有丈夫的小娘子。”翻雨眺望天上的月亮说,“月亮见证过俺做新嫁娘那夜的天大快乐。”
“娘子的良人是否也从军去了?”
“值此国破山河在的危难时刻,不从军的良人是男人?”
“可如此一来,娘子就寂寞难耐了!”
“这倒也是实情。”
“哪还等啥?!”猴儿抓耳挠腮说。
树儿说:“要么我俩上来,要么娘子下来!”
“自然是你俩上来,”翻雨舞弄双剑说,“只要你俩敢做,俺就没啥不敢当的。”
“可你手中的凶器可否暂时不玩了?”
“怕就别上来,上来就别怕。”
“没啥可怕的!”猴儿边说边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军汉,死过不止三五回了!”
“再说能使兵器的小娘子尤其够味,即便完了事,俺树儿像雄螳螂给母螳螂一口咬死,也心甘情愿了!”
翻雨呵呵笑着,将双剑架在刚上得石墙来的猴儿树儿肩上:“不知两位老总欢喜突厥法还是大唐法?”
“娘子说啥法不法的?”猴儿好奇问道。
“律法的法呢,”翻雨亲切说,“玩法的法呢。”
“你说突厥法怎么戏,大唐法又怎么玩?”
“突厥法干脆利落,跟死一样痛快;”翻雨笑吟吟说,“而大唐法则曲来拐去,延宕稽迟,却另有一番滋味在身上。”
“看来还是突厥法痛快!”猴儿对同伴说,“又不用耗费过多时辰,免得给主将发现。”
“不要不要!不好不好!”
树儿说,“这时节主将身边有那么多的客人,正酒酣兴发,哪还想得起俺俩为大唐为他本人杀了成百上千的贼兵,却大半月没碰过女娘了,如今正要得紧,今日碰到个尤其够味的,自然要玩名目繁多的大唐法!”
“要不一半突厥法一半大唐法,两般滋味都尝尝?”
“猴哥说得切,就依你的!”树儿喜不自禁说。
“那好,上头不远有个**苦短的洞窟,里头有榻有褥有被,容得下俺三人玩连床大会呢。”
因此,当秦基业率徒儿沿着山墙下来之际,听见住过的洞窟有惊叫声求饶声,便赶紧奔去查看。
原来是翻雨将猴儿树儿打翻在地,一人胸口顶着一把剑,嘲弄说:“当然是突厥法好:照此法,凡是遭到贼男触碰的女子,其本人或其亲属均可二话不说一刀刺死!
大唐法要繁复得多:先抓起来交给官府,再由官府勘验是否属实,是否得手;若既属实又得手,则照情形之轻重处以一至五年徒刑,决不超过五年;五年后刑满获释,若是不思悔改,就故态复萌,仍去贼害清清白白的女孩儿!”
“可我俩不曾得手上头那三个女孩儿!”
“可你在她仨跟前垂露丑陋的男根了!”翻雨大怒说。
“可我俩是大唐圣人的臣民,”猴儿说,“而她仨也不是你胡姬的亲属!”
“可俺是突厥人,”翻雨说,“她们三人却是俺的结拜妹妹,照突厥法,我能替妹妹们报仇!”
“照大唐律,你得把俺俩送还主将!”
“俺既是突厥人,又是女曳落河,喜欢直撅撅杀人放血,这又怎地?!”
就在她高举双剑就要猛烈下戳之际,秦基业冲进去拽住她的手说:“万不可坏了这俩人的性命,毕竟是杀过许多贼兵的官军!”
翻雨性起,仍要大开杀戒,于是敢斗、宝卷等人一并阻挡她,甚至秦娥等三女孩也不让她杀人。
“毕竟没得逞。”秦娥说,“下回再敢动淫念,叫这俩家伙见识我仨杀人手段。”
“要杀现在杀,下回不是你们遭殃便是别的女娘受辱!”
“要不将我俩的狗命交给沙场,让我俩杀敌赎罪吧!”树儿哀求说。
猴儿却大叫大嚷:“现在就杀了俺,不然俺活着便是你等女娘的噩梦!俺替你们杀敌保得你们的命下来,你们用白晃晃的**犒劳俺有何不可?!”
翻雨大怒,要突破众人阻隔杀灭他,偏巧这当口北边忽然有众多人马奔来,听得见马蹄得得,看得见火把闪闪。众人怀疑贼兵大举而至,给吸引去了注意力。
“赶紧下山保护去尘!”秦基业吆喝道,“不能叫索从谦因交战在即趁机杀了他!
于是绑了猴儿树儿赶下山去见索从谦。一行人还没赶到官军营地,就听见前方传来欢呼声。
一探听,来的竟也是官军,口称奉虢王军令前来召集官军,宣布事项。
秦基业师徒悄然挨近前去,急切打听去尘是否仍活着,正好遇见老里正赶来说:“索将叫老夫上山请秦师傅,不承想你已来了。”
秦基业感觉不佳,担心中原官军受挫,进一步弄得去尘岌岌可危。
“听说虢王捎来的消息大好特好。”老里正透露口风给秦基业。
秦基业忧虑得说不出话来,便挽着他进主帐,结果看见去尘**着给绑在木柱上,学述、晋风守在他两边,严密防备索从谦手下加害于他。
秦基业大惊失色问道:“索将却在哪里?!天师在又在何处?!”
老里正说:“老朽离开时尚在!”
索从谦率十来个手下正好从后头进来:“好,秦师傅来了。秦师父的徒儿也来了,其中颇有些奸官子弟,这就更好了!
对了,天师他人家多喝了几杯好酒多吃了几口好菜,难免困乏了,末将刚送去小帐子歇宿下来,一时半刻不会回来。”
秦基业师徒见来者不善,自觉围聚在去尘身边。
“敢问索将夤夜唤我,有何见教?”秦基业问道。
索从谦面色铁青,缄默不言。而学述悄然告知秦基业:“俺问了好几遍发生啥事了,索将就是不肯说!”
“听说是大好特好的音耗。”晋风说。
敢斗颇有先见之明说:“对他人来说的好消息对我等来说则未必了。”
蓦然,索从谦将手按在佩刀上:“恰才来了虢王人马,告知末将天崩地坼的坏消息!”环视四周一番,补充说:“所以末将唤秦师傅率徒儿前来听宣!”
众人脸上惊疑不定,但秦基业说:“都说是好消息嘛!”
索从谦没回答他,自顾自说:“现今为七月末。就在上月,因杨国忠惟恐哥舒翰得胜害了杨氏一门,巧舌如簧叫圣人催哥舒大人出潼关与叛军决战。
哥舒翰违拗不得,只好遵命,哪想到在灵宝中伏,本人成为阶下囚不算,其部下更是全军覆没!”
对此,秦基业师徒无不大惊失色。解愁更是腿脚无力靠在秦娥身上,喃喃道:“如此一来,杨去尘命休矣!”
“潼关一失守,等于西京门户洞开!”老里正嚎啕大哭道,“就是说,大唐给去了势了!”
索从谦猛然拔出佩刀,砍去案桌一角,暴怒道:“原本郭李二位大帅几乎逼得安史走投无路,哪想到只为了杨贼嫉妒哥将,我铁桶似的大唐便给强行去了势了!”
“天子何在?”去尘平静问道,“我家贵妃相爷何在?”
索从谦沉痛说:“如此一来,圣人只好亲带贵妃、杨贼等人仓促西逃,众多皇子皇孙,大臣巨官,如同破衣烂衫一般给弃置在帝都,听任贼兵脔割!”
老里正大哭道:“这么说贼众攻入长安也!”
“贼将孙孝哲率十万贼众杀入长安,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说罢,索从谦举头望着去尘说:“不过对你来说有天大的好消息哩!”
去尘笑道:“好也罢坏也罢,横竖来的路上杨去尘死过好几回了,如今多活一日便是多赚一天。”
索从谦半哭半笑道:“天子车仗途经马嵬驿,禁军将卒因杨贼一门作威作福残害社稷,已砍杀杨国忠父子三人,又逼得圣人缢杀了那个祸水!”
秦基业师徒目瞪口呆的同时,愈加紧密环绕去尘。
去尘冷笑道:“好嘛,索将胆大包天妖言惑众。这可能么:圣上不再迷恋我太真姑娘的千古花容了,眼睁睁看着她给禁军杀掉?
这可能么:我阿爷杨国忠不再为圣上所倚赖……”
索从谦即刻高高跃起,要用佩刀砍斫去尘,却给秦基业师徒挡住。
解愁抱住去尘说:“是真的,没人敢杜撰这样的流言!”
晋风哭泣说:“是真的!大帐外所有人都听说了!其中的长安子弟有哭的有叫的,恨不能立刻杀回长安砍了孙孝哲!”
索从谦的佩刀隔着秦基业等人指向去尘道:“俺的老母现今也在长安住!”
去尘朝着长安方位跪下说:“阿爷,可好了:你死了,你别的儿子也死了,如今只剩下我了,可我转眼也要死了。天下人恨你的太多,你镇日价在天子前后打转转,一点都没看出来?”
索从谦又高举佩刀要杀去尘,但秦基业带晋风来到他跟前,让晋风踮脚取下他的佩刀插回刀鞘。
接着,秦基业道:“若还有坏消息,索将一并说出来为好。”
“太子因长安父老劝阻,已不辞而别,另行北上,已于本月在灵武践了天子位,遥尊圣人为太上皇,立志收拾天下残军与安史决一死战。”
“这倒是真正的好消息!”秦基业说。
“但为报安庆宗给太上皇椎杀之仇,安禄山下令孙孝哲在崇仁坊杀了霍国长公主!
许多没给太上皇带去蜀地的皇孙王妃郡主县主也给揭了天灵盖,连心肺都挖出来,据说弄得长安街坊肝脑涂地流血满市哪!
唉,真正应了‘燕燕飞上天,天上女儿铺白毡,毡上有千钱’!”
“索将也听说过这谶诗!”秦基业说。
“当时一点不信哩,如今可不一一对应了!”
说到这里,索从谦再度面对去尘说:“还有你们杨门的好消息:你那个娶万春公主的三哥杨昢也给孙孝哲挖了心肺揭了脑门!恭喜,现在你成为贼相惟一的子嗣了,可不肩负繁衍杨家后人的重任?”
去尘笑道:“索将是说:可惜一转眼你也要人头落地了,一没有相位可继承,二没家产可接手,欢天喜地无济于事了。”
索从谦重新拔刀说:“不怨天下人见了你家的人要一个个杀了剜肉吃!在下有幸,正好撞见你!”
“那我抓紧活,竭尽所能活出滋味来。”去尘说,“虽说我是我爹儿子里至今仍活着的,但实际上比我那几个给砍了头剖了心的兄长岁数要小得多。”
“妈的,砍生无可恋的人一点没意思,所以……”索从谦转身看敢斗、宝卷和封驭,道:“都不想打听打听长安府上最新情形?”
敢斗等人连连点头。
“据说大臣凡是与安贼有仇的都给杀了,所以你们各自阿爷是死还是活,得依跟杨国忠的关系而定:交好的多半死了,没交好的多半成了伪燕国的伪官。”
敢斗说:“我爹一不是朝中命官,二不认得杨国忠。”
但表兄弟俩却情不自禁哭起来。为此,索从谦笑道:“你们各自的爹当然是杨国忠同党,不然四家子弟绝走不到同一条道上!”
“多亏师傅英明远见,”宝卷感佩说,“早早带俺逃离长安!”
“我也有幸成了师傅的徒儿之一。”封驭说。
索从谦讥讽道:“秦师傅英明固然英明,远见固然远见,但眼下尔等不是同样难逃一死?”
说了拍打自家脑袋:“不对不对,不是同样的死,差别挺大:不出来,死于安禄山之手;出来呢,死于我索从谦之手。死于安禄山之手是报私仇,死于索从谦之手是报公仇,差别甚大!”
秦基业厉声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索将别手中有兵,枉杀无辜!”
索从谦却推搡他道:“时下杨国忠死了,宠溺杨玉环的圣人也成了太上皇,没人干拿他俩来压我了!”
说了,猛然转身扫视去尘、敢斗和封驭,喝令:“即刻推出这三人,喀嚓三声送上西天去与他们的阿爷相会!可脑门跟心肺就留在老窝儿,——索从谦到底不是孙孝哲,要的只是公道人心!”
其手下凶神恶煞一拥而上,掰扯出解愁、秦娥和丹歌,押走三王孙。晋风大为愤怒,堵截索从谦,大声喝道:“索从谦,你枉杀无辜!”
学述唯恐索从谦杀人心切,不惜伤害晋风,便一边护佑晋风,一边对索从谦说:“将军大人如若一意孤行,在下定然写文章说与天下人知晓!”
索从谦大笑说:“确然,颜家的儿郎妙笔生花独擅文坛几百年了。所以学述,好孩子,末将麻烦你好好写,末将多谢你叫我活到千百年之后!”
其手下大笑说:“一并写上我等的贱名,也好叫我等流芳百世嘛!”
“如此,我等死了也在大人身边陪侍千万年哩。”
“索将,猴儿树儿的贱名莫非也要追随你老人家流芳百世?!”一个动听的雌声铿锵有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