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画风奇特（双更）
余秦那边的电话似乎装了什么防止录音的设备,无论是截屏或是免提功能一概都不能使用了。
不过想来也是，上回她公开录音坑了余秦一把，这人理应会防着她一些。
顾念念合上眼,仔细回想了一下。
监控……
好像每个办公室都有吧？
本以为自己回很快离开书中世界,当初也没怎么在意身上的合同以及京粟姐抛出的橄榄枝。
可现在，她必须找机会翻盘，不论是为了原主还是她自己。
那栋房子，她想拿回来。
公司监控录像会在48小时内自动删除,平日里也没人特意会去打开视频声音，余秦应该不会那么快想到她会去公司调监控。
顾念念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出发了。
监控室独立于公司大楼，在后面的一个小平房内。
平日里只有几个保安大叔轮流坐班。
顾念念用在公司里丢了品牌方给的高奢饰品为由,调查监控录像。
她本身看起来就乖巧，保安大叔看在她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摆摆手随她去了。
虽然不合规矩，但这监控室除了坐班以外，平日里见不着一个人，没人会发现的。
顾念念仔细翻找这一个小时前的办公室监控,趁着大叔出去接热水泡茶的空档,她立刻拿出了备用好的u盘,一份三式。
等她拷好视频文件时,大叔正好拿着茶杯进来了。
他笑呵呵地:“小姑娘,东西找到了？”
“找到了,谢谢大叔。”
“以后别那么粗心了，东西要放好。”
顾念念笑着点了点头，攥紧手中的u盘，走出监控室。
这些证据，她会放好的。
—
回到出租房后,顾念念把身上所有的钱全部翻出来。
加上昨天的两千，以及之前的工资，和卡里零零碎碎的一些。
不超过四千五。
顾念念苦着脸，这也太穷了，好歹也算个艺人，人家小孩子过年攒的压岁钱都比她多。
起诉公司要求解约，按照现在的情况胜诉几率很大。
只是，她……
没钱。
况且，也没有合适的律师人选。
还有什么工作薪酬不错，并且很快可以结账。
自己出去接活动？
算了，要是正式起诉，公司那边估计会抓着这点不放。
正当顾念念垂头丧气时，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差点忘了!她会翻译啊!
顾念念立刻腾起身，搜寻当地发布的招聘信息中有关笔译的工作。
很快她筛选出一个生物制药公司。
似乎是因为原来的公司翻译因病请假一月。
而翻译难度比较大，有很多专有名词，很难找翻译，不过他们给出的价格很诱人，千字500，而且单量也适中。
后续还会看情况加钱。
顾念念搜到的公司招聘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在电话中互相做了基本的了解。
在得知她姓名后，HR半开玩笑的:“你和那个女明星不但同名，好像年龄也差不多啊，我差点以为是本人了。”
顾念念谦虚道:“碰巧而已。”
因为只是笔译工作，不需要直接去公司，HR给她发了一份简短的试稿。
顾念念翻译完后，仔仔细细检查了几遍，才发出去。
没过多久，很快就接到那边打来的录用电话。
顾念念心情复杂：幸亏上学时做过这方面的兼职，没想到最后还需要靠这个混口饭吃。
回到剧组后，她不是窝在房间里研究学员那些舞台基础知识，就是在笔译文件。
经常熬到半夜两三点才睡。
第一期的录播在这两天就已经放出来了。
观众反应都在预料之内，因为队员们知名度不高，再加上她这个花瓶导师。
网上群嘲一片。
被嘲惯，顾念念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和E班学员叮嘱了一句心态放平。
—
这天顾念念揪着开小会的时间，偷偷摸摸在手机上翻译了一小段。
这幕恰巧被江秉看见了。
散会后，顾念念正蹲在E班门口看班里的情况，只见黑心莲突然朝她走来。
她正准备溜进去时，那人拦住了她。
他面色古怪看了她一眼:“你，最近是不是缺钱？”
顾念念摇了摇头。
黑心莲出乎意料地添了句：“你要是缺钱可以找我借。”
开什么玩笑，找黑心莲借钱？
当初被这人不知道坑得多惨，顾念念才不信他有那么好心，她想都没想直接摇头拒绝了。
节目第二期是以直播加上赛后采访组成的。
这期A、E两个班级抽到的是挑战者，B、C、D班为坐庄者。
而在抽签比赛顺序时，A班的运气又出乎意料的好，抽到了第一签。
第一场表演，又是在观众们万分期待的情况下，对改编的接受度也要高一些。
因为很多人在还没出道时，就被公司送去一些节目露脸，都有一定的粉丝基础。
果然，表演结束后，线下观众一片欢呼，线上直播也被各种花式表白刷屏。
后台，看着众人眼中的不安，顾念念叮嘱道：“放平心态，先检查一些设备，第三场就是我们班啦。”
第一次的团体表演，又是高难度的改编，所有人惴惴不安，作为挑战者，要么一步登天，要么一落千丈。
虽然平日里打打闹闹地看着都非常放松，可到了关键时刻，紧张是难免的。
“灯光问题我已经和舞台部协调好了，其他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众人摇头。
顾念念扬眉，挥了挥拳头，目送他们上了舞台：
“加油！”
主持人已经在台上作开场词，在提到E班时，台下一片唏嘘。
就连直播间的观众也一瞬间暴增。
那几个要么是小公司没出道的练习生，要么就是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过道的三十八线艺人。
吃瓜群众纷纷表示想看看顾花瓶带的班，最后究竟是什么鬼样子？
舞台灯光骤灭。
随即左上角打出一束蓝白的聚焦光。
前奏音乐一改原版开场炸裂的风格，整个基调轻柔、低缓。
就在观众们全神贯注，想看看这首歌会被改成什么妖魔鬼怪时，一个慵懒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震撼。
心神一颤，所有人不约而同感觉到一股寒意瞬间蔓延四肢百骸。
台下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顾念念神经紧绷，望着众人在台上的每一个舞步，每一个走位。
心惊之余又是满满的惊喜。
看来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整个活动现场在副歌部分被推向了高-潮，台下观众欢呼尖叫。
就连弹幕上也突然被“啊啊啊啊啊啊这些是什么宝藏男孩”刷屏。
正当顾念念舒了一口气，替他们高兴时，她突然察觉到镜头拉近后，大屏上明珂蹙起的眉。
顾念念捕捉到了他的小动作——明珂一直在调整耳麦。
怎么回事？
现在因为是合唱部分，少了一个人的声音大家并未察觉，可等会就是最后一个以明珂的高音与其他学员的和声作为副歌的部分。
所有的设备早就在上场前就检查过好几遍。
偏偏又在这个时候。
顾念念回头，看到投票屏上E班的所有学员票数一直在飙涨，尤其是明珂的票数一直拼命向上窜，隐隐有超过其他班的某些内定学员趋势。
靠！玩不过就搞阴的？
顾念念气冲冲地提着裙子，杀进了音控室。
果然，导演组一群人都在这。
眼看马上就到最后一个副歌部分，顾念念一着急也懒得和他们协调，趁着所有人没注意，直接就冲上去开了明珂的麦。
音控室一片混乱。
终于赶上了……
音乐的鼓点越来越快，直到窜上最高点，几乎是同一瞬间，舞台彩色光束随着明珂的高音一散而开。
全场为之震撼。
但很快，观众们发现自己震撼得有点太早了：“这TM，一上来就是三段式高音？？？”
“靠！E班居然有黑马？？？”
“全体都是好吗？？”
“黑衣服的那个rapper，以及穿灰色背心的那个小哥哥对舞蹈掌控能力真的炸裂！还有那个……”
“我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期就发现他们？！错过了什么！”
此时，音控室里，顾念念吹胡子瞪眼，拦着音控台死活不让任何人接近。
这么大的动静把外面休息室里的人也吸引过来了。
直到音乐声减淡，完美收场，全场掌声欢呼一片，她这才撒了手。
江秉一进门就看见顾念念眨巴着眼，耷拉着脑袋，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导演在那一头斥骂。
虽然挨了训，但顾念念在心里自动屏蔽了这段王八念经。
她破罐子破摔，反正E组唱完了，投票结果也出来了，他们再生气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怎么回事？”
导演黑着脸，这种事情自然不好对外面说，虽然私底下操作，但没想到顾念念居然会那么快发现，还把江秉那小子招惹来了。
顾念念也很识时务：“他们逗我玩呢！”
说着，她借着旁人在场，导演组不好发火，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在后台时，他也察觉到了大屏上有E班成员调整耳麦的场景了，看着音控室场面一片混乱，不用想，也知道那蠢东西又得罪人了。
出了音控室没多远，江秉叫住了她。
“喂，顾念念，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她摆手干笑：“我能闯什么祸，没那能耐。”
“是吗？”
“最终出道成员都已经被内定，破坏规则是要被穿小鞋的。”
顾念念愣了愣，笑着反问：“我的情况，难道不破坏规则就不会被穿小鞋吗？况且你也不是破坏规则了。”
第一期就将四个班的内定成员全部打乱，导演差点气得背过去。
黑心莲笑了：“可他们不敢找我麻烦。”
“……”
拳头硬了，还以为这狗男人是来表示慰问，没想到根本就是来炫耀的！
这次E班的整体排名都上升不少，几乎都到了中上游。
一群不曾拥有姓名的孩子，突然被人提起。虽然没有人事先为他们准备应援。但许多因为这次表演转粉的现场观众纷纷在手机屏打出了他们的名字。
下了台，E班成员们激动不已，明珂蹦蹦跳跳地凑到顾念念身边：“老师！我听到场下有人喊我名字了！”
他开心得快疯了，喉头带着一丝哽咽，“这是第一次耶！”
顾念念拍了怕他的肩，微笑着：“以后会有更多人的。”
比赛结束，最终排名下来，到了学员调换班级的时刻。
网友们表示：“恭喜孩子们终于都熬出头了，这下可以摆脱花瓶导师，去更好的班级了吧？”
可令所有人震惊的是，E班全体学员全部选择了放弃换班。
“？？？”
就连顾念念也哭笑不得：“你们这是做什么？”
明珂扬着下巴：“老师就是最好的导师，我才不要换！”
到最后是各个班级的采访环节。
所有班级的学员们无一例外都是在谈论着自己平日里如何努力，这次没有表现好，心态崩了，下次会继续努力之类的。
只有E半画风奇特，各种花式彩虹屁。
周檀：“老师会给我们准备蜂蜜水，会时不时准备一些小惊喜，真的超级细心超级温柔。”
焦格：“老师很会护着我们，真的很暖心。”
明珂：“老师超级无敌好，会指出每个人的不足，我爱她！她是最好的老师！”
当众表白导师？？？
其余五人齐刷刷回头：“你找打？？！”
观众们心情复杂——
“他们在说的真是顾念念？”
“卧槽卧槽，这是被顾念念洗脑了？”
就在众人怀疑时，节目播出了平日里E班活动的各种花絮剪辑。
别的班都是拼命努力，在镜头前展示自己台下努力上进，以此来吸引一波粉，而E班pass掉了学员训练花絮日常，集体要求老师出镜！
其中不乏有些是学员们自己偷偷拍下来的。
有顾念念趴在练习室的桌子上，支着脑袋，看专业书看到打瞌睡的模样，还有她凶巴巴叉腰踩着小马扎的模样，虽然声音被“哔”掉了，不过想来应该是在骂人；还有她拿着示意图和后场人员对接工作，遇到疑点时咬着笔头发呆的模样……
完全看不出以往作妖，相反，还有些可爱？
再加上E班学员的各种彩虹屁，立刻有大波观众转粉。
虽然对于E班学员们放出这种憨批视频表示心情复杂，但看在微博粉丝量从节目播放开始一直都在增加，顾念念也就没多说什么。
相反，她还惊奇地发现，她居然有后援会了？？？
虽然人数不多，但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第一批的笔译稿费已经到手一共三千出头一点，顾念念决定开始着手准备起诉的事情。
这天节目组给他们放了一天假，顾念念窝在房间里将所有手上的证据做好了备份，并一一罗列下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顾念念赶忙下床开门。
只见明珂捧着手机，一脸惊喜：“老师！你看！我有十万粉丝了唉！！！”
明珂心思单纯，有点事情就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还真是个孩子。
顾念念笑了笑：“恭喜啊~”
“咦？老师，你这是要打官司吗？”
明珂注意到了她手中的文件，但随即匆忙摆手解释，“啊，那个老师，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顾念念收回手中的文件，摇头安慰道：“没事。”
明珂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老师，你要是真有这方面的事情我可以叫我哥过来帮忙的。”
“你哥？”
“嗯嗯。”说起哥哥，明珂的眼神瞬间亮了，“我哥超级厉害的！他可是法学博士！当初好几所国外名校招揽他，他全部都给拒绝了，现在我哥回A市刚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如果是哥哥的话，应该姓明吧？
似乎想到了什么，顾念念脸色一变：“你哥是不是叫明深？”
他一脸惊讶：“老师你怎么知道？”
顾念念眼皮一跳，这人她怎么会不知道？
书中，明深出场虽然比较晚，但那时候，明深已经是业界大佬了。
虽然没看到这人出现最后是推动了什么剧情，但这个人确实非常厉害，经过他手上的案子，胜诉率百分百，而且人品也很好。
只是如今好像还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律师。
被她捡到大便宜了！再过几年律师费估计都得翻几翻了。
拒绝的话咽下了肚，顾念念猛地点头。
两人约在了一家咖啡店。
顾念念直接开门见山，告诉了明深她的情况以及诉求。
看着桌上一一摆放的各种文件证据，明深挑眉表示惊讶。
以前在学校，他和师长一起处理过许多案件，可没有一个人像顾念念一样面容平静，条理清晰，三言两语就把整个事情给说明白了。
虽然不怎么关注娱乐圈，但这位毕竟是“火”出圈的。
好像和传闻中很不一样。
将所有文件合同看了一遍，做了基础的了解，明深放下合同，微笑道：“顾小姐，这些作为证据确实有很大的胜诉率，但是对方是一家公司，能让你签下这种合同想必手段也不会干净到哪里去，而我们，只有两个人，这是一场硬仗。”
顾念念笑道：“我相信明律师。”
“哦？可是我先前没有任何独立的诉讼案件。”
“这会是明律师独立处理，并且获得胜诉的第一个案件。”
明深笑了笑，他喜欢这种有眼光的人。
“那顾小姐合作愉快——”
互相加了联系方式，顾念念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听见那人问：“顾小姐，这些文件需要备份吗？”
她礼貌回应：“我已经备份好了。”
望着那人远去的身影，明深的眼里是止不住的赞许。
传闻，果然不可信呐。
节目这边还在继续，导演组那边出乎意料没有后续在找她的麻烦，而起诉的事情也交代得差不多了。
就在顾念念舒了一口气，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不知道黑心莲怎么想的，天天跑来堵她。
她自我反省：没找过男主，也没招惹过黑心莲，可偏偏这人就跟牛皮糖纸甩不掉了。
每天一开门就看到那张脸，顾念念连带着一整天的心情就不好了。
她想着法子躲他，没想到这人的兴致居然还上来了。
无论她早上五点出门，还是八点出门，都能碰上这个狗男人。
关键是，他也没啥屁事，美名其曰是来找她吃早饭。
顾念念（黑人问号脸）：“？？？”
这人的情绪阴晴不定，生怕哪里又不小心惹到他。
顾念念骂也不是，跑也不是，只能天天在心里扎小人。
这天，顾念念起了一个早，难得没有碰上黑心莲。
她带着卫衣帽子把帽绳拉得死死的，打了一个蝴蝶结，只露出鼻子呼吸。
这下狗男人应该认不出她了吧？
顾念念自以为掩饰得非常好，在众人怪异地目光下大摇大摆跑去了食堂。
E班学员们互相顶胳膊肘：“老师，这是在干嘛？”
周檀咬了一口包子：“应该是在躲江前辈吧。”
顾念念正走着，突然撞进了一个怀里，她倒退了两步，隔着帽子揉了揉脑门。
正要开口凶人，突然，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
“顾念念，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操！这都能被发现。
顾念念压低声：“你认错人了。”
说完转身就走，没想到却又被那人拦下了。
他弯下身子，捏住她的鼻子，惊讶地问：“是吗？”
狗男人！给我死！
顾念念手上胡乱扑腾着，解开帽绳，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瞪他。
黑心莲这才松了手，他嘴角含笑：“好巧啊，顾念念。”
这一幕，恰巧让来食堂拍花絮素材的摄像大哥捕捉到了。
本想拍个练习生们争分夺秒，早早起来吃饭，再去训练的努力上进画面，没想到居然拍到了这个。
摄像大哥摇头轻叹：大意了。
顾念念这次又双叒叕被捉去和黑心莲一起吃早饭了。
望着面前碟子里堆满的包子，她咬牙：“你当我猪啊？”
只见那人面无表情，嘴里机械般地蹦出她当初说的话：“阿姨，我可以吃一盆吗？一盆哦~”
还强调！
羞耻心立刻原地爆棚，顾念念恨不得立刻拿包子塞住他那张嘴。
不远处，焦格扭头打探着后面的情况，问：“江前辈为什么天天来找老师吃早饭？”
明珂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
几人齐刷刷地望着他：“说！”
“上次老师几天没吃早饭低血糖，我帮老师去买东西，正好碰上江前辈。”
几个人凑成一堆，大胆猜测：“哦豁，那这是……”
于此同时，另一头。
顾念念不堪重负，翻了一个白眼：“你吃早饭自己来不就行了，天天来抓我干什么？”
只见那人脸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他咳了两声：“因为你丑。”
“？？？”
他一本正经：“人丑多吃早饭。”
“……”
不过想来也是，上回她公开录音坑了余秦一把，这人理应会防着她一些。
顾念念合上眼,仔细回想了一下。
监控……
好像每个办公室都有吧？
本以为自己回很快离开书中世界,当初也没怎么在意身上的合同以及京粟姐抛出的橄榄枝。
可现在，她必须找机会翻盘，不论是为了原主还是她自己。
那栋房子，她想拿回来。
公司监控录像会在48小时内自动删除,平日里也没人特意会去打开视频声音，余秦应该不会那么快想到她会去公司调监控。
顾念念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出发了。
监控室独立于公司大楼，在后面的一个小平房内。
平日里只有几个保安大叔轮流坐班。
顾念念用在公司里丢了品牌方给的高奢饰品为由,调查监控录像。
她本身看起来就乖巧，保安大叔看在她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摆摆手随她去了。
虽然不合规矩，但这监控室除了坐班以外，平日里见不着一个人，没人会发现的。
顾念念仔细翻找这一个小时前的办公室监控,趁着大叔出去接热水泡茶的空档,她立刻拿出了备用好的u盘,一份三式。
等她拷好视频文件时,大叔正好拿着茶杯进来了。
他笑呵呵地:“小姑娘,东西找到了？”
“找到了,谢谢大叔。”
“以后别那么粗心了，东西要放好。”
顾念念笑着点了点头，攥紧手中的u盘，走出监控室。
这些证据，她会放好的。
—
回到出租房后,顾念念把身上所有的钱全部翻出来。
加上昨天的两千，以及之前的工资，和卡里零零碎碎的一些。
不超过四千五。
顾念念苦着脸，这也太穷了，好歹也算个艺人，人家小孩子过年攒的压岁钱都比她多。
起诉公司要求解约，按照现在的情况胜诉几率很大。
只是，她……
没钱。
况且，也没有合适的律师人选。
还有什么工作薪酬不错，并且很快可以结账。
自己出去接活动？
算了，要是正式起诉，公司那边估计会抓着这点不放。
正当顾念念垂头丧气时，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差点忘了!她会翻译啊!
顾念念立刻腾起身，搜寻当地发布的招聘信息中有关笔译的工作。
很快她筛选出一个生物制药公司。
似乎是因为原来的公司翻译因病请假一月。
而翻译难度比较大，有很多专有名词，很难找翻译，不过他们给出的价格很诱人，千字500，而且单量也适中。
后续还会看情况加钱。
顾念念搜到的公司招聘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在电话中互相做了基本的了解。
在得知她姓名后，HR半开玩笑的:“你和那个女明星不但同名，好像年龄也差不多啊，我差点以为是本人了。”
顾念念谦虚道:“碰巧而已。”
因为只是笔译工作，不需要直接去公司，HR给她发了一份简短的试稿。
顾念念翻译完后，仔仔细细检查了几遍，才发出去。
没过多久，很快就接到那边打来的录用电话。
顾念念心情复杂：幸亏上学时做过这方面的兼职，没想到最后还需要靠这个混口饭吃。
回到剧组后，她不是窝在房间里研究学员那些舞台基础知识，就是在笔译文件。
经常熬到半夜两三点才睡。
第一期的录播在这两天就已经放出来了。
观众反应都在预料之内，因为队员们知名度不高，再加上她这个花瓶导师。
网上群嘲一片。
被嘲惯，顾念念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和E班学员叮嘱了一句心态放平。
—
这天顾念念揪着开小会的时间，偷偷摸摸在手机上翻译了一小段。
这幕恰巧被江秉看见了。
散会后，顾念念正蹲在E班门口看班里的情况，只见黑心莲突然朝她走来。
她正准备溜进去时，那人拦住了她。
他面色古怪看了她一眼:“你，最近是不是缺钱？”
顾念念摇了摇头。
黑心莲出乎意料地添了句：“你要是缺钱可以找我借。”
开什么玩笑，找黑心莲借钱？
当初被这人不知道坑得多惨，顾念念才不信他有那么好心，她想都没想直接摇头拒绝了。
节目第二期是以直播加上赛后采访组成的。
这期A、E两个班级抽到的是挑战者，B、C、D班为坐庄者。
而在抽签比赛顺序时，A班的运气又出乎意料的好，抽到了第一签。
第一场表演，又是在观众们万分期待的情况下，对改编的接受度也要高一些。
因为很多人在还没出道时，就被公司送去一些节目露脸，都有一定的粉丝基础。
果然，表演结束后，线下观众一片欢呼，线上直播也被各种花式表白刷屏。
后台，看着众人眼中的不安，顾念念叮嘱道：“放平心态，先检查一些设备，第三场就是我们班啦。”
第一次的团体表演，又是高难度的改编，所有人惴惴不安，作为挑战者，要么一步登天，要么一落千丈。
虽然平日里打打闹闹地看着都非常放松，可到了关键时刻，紧张是难免的。
“灯光问题我已经和舞台部协调好了，其他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众人摇头。
顾念念扬眉，挥了挥拳头，目送他们上了舞台：
“加油！”
主持人已经在台上作开场词，在提到E班时，台下一片唏嘘。
就连直播间的观众也一瞬间暴增。
那几个要么是小公司没出道的练习生，要么就是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过道的三十八线艺人。
吃瓜群众纷纷表示想看看顾花瓶带的班，最后究竟是什么鬼样子？
舞台灯光骤灭。
随即左上角打出一束蓝白的聚焦光。
前奏音乐一改原版开场炸裂的风格，整个基调轻柔、低缓。
就在观众们全神贯注，想看看这首歌会被改成什么妖魔鬼怪时，一个慵懒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震撼。
心神一颤，所有人不约而同感觉到一股寒意瞬间蔓延四肢百骸。
台下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顾念念神经紧绷，望着众人在台上的每一个舞步，每一个走位。
心惊之余又是满满的惊喜。
看来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整个活动现场在副歌部分被推向了高-潮，台下观众欢呼尖叫。
就连弹幕上也突然被“啊啊啊啊啊啊这些是什么宝藏男孩”刷屏。
正当顾念念舒了一口气，替他们高兴时，她突然察觉到镜头拉近后，大屏上明珂蹙起的眉。
顾念念捕捉到了他的小动作——明珂一直在调整耳麦。
怎么回事？
现在因为是合唱部分，少了一个人的声音大家并未察觉，可等会就是最后一个以明珂的高音与其他学员的和声作为副歌的部分。
所有的设备早就在上场前就检查过好几遍。
偏偏又在这个时候。
顾念念回头，看到投票屏上E班的所有学员票数一直在飙涨，尤其是明珂的票数一直拼命向上窜，隐隐有超过其他班的某些内定学员趋势。
靠！玩不过就搞阴的？
顾念念气冲冲地提着裙子，杀进了音控室。
果然，导演组一群人都在这。
眼看马上就到最后一个副歌部分，顾念念一着急也懒得和他们协调，趁着所有人没注意，直接就冲上去开了明珂的麦。
音控室一片混乱。
终于赶上了……
音乐的鼓点越来越快，直到窜上最高点，几乎是同一瞬间，舞台彩色光束随着明珂的高音一散而开。
全场为之震撼。
但很快，观众们发现自己震撼得有点太早了：“这TM，一上来就是三段式高音？？？”
“靠！E班居然有黑马？？？”
“全体都是好吗？？”
“黑衣服的那个rapper，以及穿灰色背心的那个小哥哥对舞蹈掌控能力真的炸裂！还有那个……”
“我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期就发现他们？！错过了什么！”
此时，音控室里，顾念念吹胡子瞪眼，拦着音控台死活不让任何人接近。
这么大的动静把外面休息室里的人也吸引过来了。
直到音乐声减淡，完美收场，全场掌声欢呼一片，她这才撒了手。
江秉一进门就看见顾念念眨巴着眼，耷拉着脑袋，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导演在那一头斥骂。
虽然挨了训，但顾念念在心里自动屏蔽了这段王八念经。
她破罐子破摔，反正E组唱完了，投票结果也出来了，他们再生气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怎么回事？”
导演黑着脸，这种事情自然不好对外面说，虽然私底下操作，但没想到顾念念居然会那么快发现，还把江秉那小子招惹来了。
顾念念也很识时务：“他们逗我玩呢！”
说着，她借着旁人在场，导演组不好发火，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在后台时，他也察觉到了大屏上有E班成员调整耳麦的场景了，看着音控室场面一片混乱，不用想，也知道那蠢东西又得罪人了。
出了音控室没多远，江秉叫住了她。
“喂，顾念念，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她摆手干笑：“我能闯什么祸，没那能耐。”
“是吗？”
“最终出道成员都已经被内定，破坏规则是要被穿小鞋的。”
顾念念愣了愣，笑着反问：“我的情况，难道不破坏规则就不会被穿小鞋吗？况且你也不是破坏规则了。”
第一期就将四个班的内定成员全部打乱，导演差点气得背过去。
黑心莲笑了：“可他们不敢找我麻烦。”
“……”
拳头硬了，还以为这狗男人是来表示慰问，没想到根本就是来炫耀的！
这次E班的整体排名都上升不少，几乎都到了中上游。
一群不曾拥有姓名的孩子，突然被人提起。虽然没有人事先为他们准备应援。但许多因为这次表演转粉的现场观众纷纷在手机屏打出了他们的名字。
下了台，E班成员们激动不已，明珂蹦蹦跳跳地凑到顾念念身边：“老师！我听到场下有人喊我名字了！”
他开心得快疯了，喉头带着一丝哽咽，“这是第一次耶！”
顾念念拍了怕他的肩，微笑着：“以后会有更多人的。”
比赛结束，最终排名下来，到了学员调换班级的时刻。
网友们表示：“恭喜孩子们终于都熬出头了，这下可以摆脱花瓶导师，去更好的班级了吧？”
可令所有人震惊的是，E班全体学员全部选择了放弃换班。
“？？？”
就连顾念念也哭笑不得：“你们这是做什么？”
明珂扬着下巴：“老师就是最好的导师，我才不要换！”
到最后是各个班级的采访环节。
所有班级的学员们无一例外都是在谈论着自己平日里如何努力，这次没有表现好，心态崩了，下次会继续努力之类的。
只有E半画风奇特，各种花式彩虹屁。
周檀：“老师会给我们准备蜂蜜水，会时不时准备一些小惊喜，真的超级细心超级温柔。”
焦格：“老师很会护着我们，真的很暖心。”
明珂：“老师超级无敌好，会指出每个人的不足，我爱她！她是最好的老师！”
当众表白导师？？？
其余五人齐刷刷回头：“你找打？？！”
观众们心情复杂——
“他们在说的真是顾念念？”
“卧槽卧槽，这是被顾念念洗脑了？”
就在众人怀疑时，节目播出了平日里E班活动的各种花絮剪辑。
别的班都是拼命努力，在镜头前展示自己台下努力上进，以此来吸引一波粉，而E班pass掉了学员训练花絮日常，集体要求老师出镜！
其中不乏有些是学员们自己偷偷拍下来的。
有顾念念趴在练习室的桌子上，支着脑袋，看专业书看到打瞌睡的模样，还有她凶巴巴叉腰踩着小马扎的模样，虽然声音被“哔”掉了，不过想来应该是在骂人；还有她拿着示意图和后场人员对接工作，遇到疑点时咬着笔头发呆的模样……
完全看不出以往作妖，相反，还有些可爱？
再加上E班学员的各种彩虹屁，立刻有大波观众转粉。
虽然对于E班学员们放出这种憨批视频表示心情复杂，但看在微博粉丝量从节目播放开始一直都在增加，顾念念也就没多说什么。
相反，她还惊奇地发现，她居然有后援会了？？？
虽然人数不多，但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第一批的笔译稿费已经到手一共三千出头一点，顾念念决定开始着手准备起诉的事情。
这天节目组给他们放了一天假，顾念念窝在房间里将所有手上的证据做好了备份，并一一罗列下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顾念念赶忙下床开门。
只见明珂捧着手机，一脸惊喜：“老师！你看！我有十万粉丝了唉！！！”
明珂心思单纯，有点事情就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还真是个孩子。
顾念念笑了笑：“恭喜啊~”
“咦？老师，你这是要打官司吗？”
明珂注意到了她手中的文件，但随即匆忙摆手解释，“啊，那个老师，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顾念念收回手中的文件，摇头安慰道：“没事。”
明珂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老师，你要是真有这方面的事情我可以叫我哥过来帮忙的。”
“你哥？”
“嗯嗯。”说起哥哥，明珂的眼神瞬间亮了，“我哥超级厉害的！他可是法学博士！当初好几所国外名校招揽他，他全部都给拒绝了，现在我哥回A市刚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如果是哥哥的话，应该姓明吧？
似乎想到了什么，顾念念脸色一变：“你哥是不是叫明深？”
他一脸惊讶：“老师你怎么知道？”
顾念念眼皮一跳，这人她怎么会不知道？
书中，明深出场虽然比较晚，但那时候，明深已经是业界大佬了。
虽然没看到这人出现最后是推动了什么剧情，但这个人确实非常厉害，经过他手上的案子，胜诉率百分百，而且人品也很好。
只是如今好像还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律师。
被她捡到大便宜了！再过几年律师费估计都得翻几翻了。
拒绝的话咽下了肚，顾念念猛地点头。
两人约在了一家咖啡店。
顾念念直接开门见山，告诉了明深她的情况以及诉求。
看着桌上一一摆放的各种文件证据，明深挑眉表示惊讶。
以前在学校，他和师长一起处理过许多案件，可没有一个人像顾念念一样面容平静，条理清晰，三言两语就把整个事情给说明白了。
虽然不怎么关注娱乐圈，但这位毕竟是“火”出圈的。
好像和传闻中很不一样。
将所有文件合同看了一遍，做了基础的了解，明深放下合同，微笑道：“顾小姐，这些作为证据确实有很大的胜诉率，但是对方是一家公司，能让你签下这种合同想必手段也不会干净到哪里去，而我们，只有两个人，这是一场硬仗。”
顾念念笑道：“我相信明律师。”
“哦？可是我先前没有任何独立的诉讼案件。”
“这会是明律师独立处理，并且获得胜诉的第一个案件。”
明深笑了笑，他喜欢这种有眼光的人。
“那顾小姐合作愉快——”
互相加了联系方式，顾念念正准备起身离开，却听见那人问：“顾小姐，这些文件需要备份吗？”
她礼貌回应：“我已经备份好了。”
望着那人远去的身影，明深的眼里是止不住的赞许。
传闻，果然不可信呐。
节目这边还在继续，导演组那边出乎意料没有后续在找她的麻烦，而起诉的事情也交代得差不多了。
就在顾念念舒了一口气，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不知道黑心莲怎么想的，天天跑来堵她。
她自我反省：没找过男主，也没招惹过黑心莲，可偏偏这人就跟牛皮糖纸甩不掉了。
每天一开门就看到那张脸，顾念念连带着一整天的心情就不好了。
她想着法子躲他，没想到这人的兴致居然还上来了。
无论她早上五点出门，还是八点出门，都能碰上这个狗男人。
关键是，他也没啥屁事，美名其曰是来找她吃早饭。
顾念念（黑人问号脸）：“？？？”
这人的情绪阴晴不定，生怕哪里又不小心惹到他。
顾念念骂也不是，跑也不是，只能天天在心里扎小人。
这天，顾念念起了一个早，难得没有碰上黑心莲。
她带着卫衣帽子把帽绳拉得死死的，打了一个蝴蝶结，只露出鼻子呼吸。
这下狗男人应该认不出她了吧？
顾念念自以为掩饰得非常好，在众人怪异地目光下大摇大摆跑去了食堂。
E班学员们互相顶胳膊肘：“老师，这是在干嘛？”
周檀咬了一口包子：“应该是在躲江前辈吧。”
顾念念正走着，突然撞进了一个怀里，她倒退了两步，隔着帽子揉了揉脑门。
正要开口凶人，突然，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
“顾念念，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操！这都能被发现。
顾念念压低声：“你认错人了。”
说完转身就走，没想到却又被那人拦下了。
他弯下身子，捏住她的鼻子，惊讶地问：“是吗？”
狗男人！给我死！
顾念念手上胡乱扑腾着，解开帽绳，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瞪他。
黑心莲这才松了手，他嘴角含笑：“好巧啊，顾念念。”
这一幕，恰巧让来食堂拍花絮素材的摄像大哥捕捉到了。
本想拍个练习生们争分夺秒，早早起来吃饭，再去训练的努力上进画面，没想到居然拍到了这个。
摄像大哥摇头轻叹：大意了。
顾念念这次又双叒叕被捉去和黑心莲一起吃早饭了。
望着面前碟子里堆满的包子，她咬牙：“你当我猪啊？”
只见那人面无表情，嘴里机械般地蹦出她当初说的话：“阿姨，我可以吃一盆吗？一盆哦~”
还强调！
羞耻心立刻原地爆棚，顾念念恨不得立刻拿包子塞住他那张嘴。
不远处，焦格扭头打探着后面的情况，问：“江前辈为什么天天来找老师吃早饭？”
明珂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
几人齐刷刷地望着他：“说！”
“上次老师几天没吃早饭低血糖，我帮老师去买东西，正好碰上江前辈。”
几个人凑成一堆，大胆猜测：“哦豁，那这是……”
于此同时，另一头。
顾念念不堪重负，翻了一个白眼：“你吃早饭自己来不就行了，天天来抓我干什么？”
只见那人脸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他咳了两声：“因为你丑。”
“？？？”
他一本正经：“人丑多吃早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