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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大岭扛木

骑牛闯江湖 双滘山人 3059 Aug 6, 2021 7:28:06 AM

到了那个星期的星期天,伍青山打好番薯苗做猪食,卖完东风螺又回来帮忙煮好猪食,到临近中午才与同伴一起去鸡笼顶赶牛回家。现在秧苗已高,眼看就要用牛耙田插秧了。上山找到母黄牛后,小黄牛见到他欢快地迎了过来,才一个星期不见小家伙又长大了不少,身上的毛色也好看了许多。伍青山照样是一见面就把它抱了起来,连抱了好几下倒也觉得并不用什么劲。
他接着又独自去那悬崖边上欲摘那些青瓜,一个星期过去那几条小瓜想必已经长大了。谁知当他到达后却傻眼了,只见那棵原来碧绿的瓜苗已经开始变得枯黄起来,那三条小瓜象是完全停止了生长似的还是拇指般大小,就连瓜苗四周的草也象被霜雪打过那般搭拉着毫无生气。他感到万分奇怪,连忙仔细查看周围的情况,见瓜蔓并沒有被人拔起,挖去乌石留下的那个坑也还在,除了一个星期前自己留下的那些足印外,四周也没发现有其它动物的足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一阵失望之后,他把那三条略已干萎的小青瓜全部摘了,啃了一条觉得不怎好吃,就把剩下的两条拿去喂小黄牛了。
过不了几天学校就开始放一个星期的农忙假,加上星期六和星期天总共有九天之多。家中早已准备好秧锹秧桶等物,吃过早餐伍青山就与哥嫂一起赶着牛挑着肥料农具去田垌插田,他母亲腿不便就留在家里煮饭喂猪做所有的家务事。
几条村的男女老少几乎都是同一个时间一齐出动,整片田垌一片忙碌。伍青山用秧锹铲好秧苗,然后挑到已经耙整好的水田里,嫂子则专职在插秧。他哥把当天要插秧的田都耙好,然后赶牛回家栓在牛棚让牛自行吃干稻草,再喂些番薯稀粥什么的,然后再赶回去铲秧插田。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忙碌了好几天终于把家中那两亩水田插完了。
插完田后晚上还要去看田水,这种工基本是伍德明做的了,因为看田水最容易与邻里乡亲发生纠纷,这些事是小孩子解决不了的。伍德明就因看田水与本村及邻村的人争吵过好几次,其中有两次大家挥舞着榔头在黑暗中差点动起手来,后来有不少人相劝才作罢。
刚插完田就到清明节了。头天晚上,伍青山帮母亲在村头挖回一些黄姜,洗干净后用刀剁碎加水放锅里烧开,滤掉渣保留黄澄澄的贳姜水。然后另把糯米洗好后,再倒入黄姜水中加盐拌匀盖好浸泡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起来把浸泡好的米用铁锅煮熟,就是黄澄澄香喷喷的糯米饭了,然后把糯米饭搓成一个个鸭蛋般大小的饭团用盘装好。在伍青山烧火煮饭的同时,他母亲已把鸡杀好,把一点鸡血滴在几张切成方块的白纸上作鸡皿纸。尔后把伍德明买回的两片猪肉洗洗,待糯米饭煮熟盛起后杷锅洗涮干净把鸡与猪肉慢火煮熟,捞起放进竹编的盒箩里,把同时煮熟的几个鸭蛋放一起,另备好茶水与烧酒。
那边伍德明也己把黄白两种颜色的纸折好,用小刀切成一串串的长纸串,也就是金光纸。又备好普通的纸钱与香烛鞭炮,待鸡、肉等煮好后,就先在家中按次序拜祭过厨房的灶君,厅堂的土地,门口的门官这三神,再在庭院里拜祭过天地,然后就去本族的大众祠堂祭过先人,到村头祭拜过村里的社君。在村里做完这一切回来吃饱糯米饭,把所有祭祀的物品用一担箩筐装好,伍德明挑着担子伍青山扛着锄头拿着砍柴刀就上山去拜山了。家乡的风俗是只有男丁才能去拜山的,伍青山母亲与嫂子就留在家中。
粤西大都是山区丘陵地带,先人过世后基本都安葬在山上,伍青山的爷爷奶奶与父亲就葬在村子后面不远的山上,相隔也不是很远。山上的柴草因每年秋冬都砍光做柴,所以现在长得并不是很高,加上天气晴朗,路就不算难走。
不用多长时间,伍青山两兄弟就已爬到爷爷的坟前。放下担子后两人不作歇息就用榔头把坟上的杂草全部铲除干净,在坟头上添上新土,压上一张鸡皿纸,又砍来竹条在坟头顶与左右两侧共三个方位插好,竹条顶端挂上双色的长纸串。做完这些事后就在坟前摆上鸡、肉、饭团等祭品,拿起一只鸭蛋剥开蛋壳,把剥下的蛋壳撒落在坟前,倒上米酒茶水点着香火蜡烛,然后躬身合什向先人致敬。礼毕再燃烧纸钱燃放鞭炮,然后收拾好再去拜祭奶奶以及父亲的坟。
当再次站在父亲的坟前时,伍青山心中还是感到一阵阵的悲痛。爷爷因为去世早连他父亲都沒有见过,而奶奶过身时他也只才四五岁,印象中只记得她老人家特别的慈祥,其他就比较模糊记不清了。而父亲过身时他已十一岁,正处在儿童与少年之间的阶段,因此印象特别深刻难于忘怀。
从小在他心中父亲就象一座大山,有说不出的慈爱与温暖,虽然日子过得也清苦但是却永远都有一种安全感,在父爰的庇护下让自己无忧无虑地度过整个童年,而现在父亲已长眠在此处,自己再也无法见到那最熟悉不过的音容笑貌,还有那开朗的笑言,同时再也照顾不了自己和母亲,就算现在自己被人欺负也无法挺身而出保护自己了,尤其是家中再也难得有以往的那种温馨滆洽的感觉。
哥从小的确是暴躁严厉些,与父亲也经常会有争吵,不过父亲还在世时一家人起码会一齐吃饭,家里永远都有一种温馨感。自从父亲过世后,哥就开始特别听嫂子的话,哥与母亲之间以及哥与自己之间就已经感到有一层隔阂,无论是做事或是吃饭都已无形中分开来了,现在只剩下自己与母亲相依为命,再也感觉不到以前的那种家庭温暖了。自父亲过世母亲脚跛后,他就开始不再那么调皮捣蛋少些出去到处玩了,有空就尽可能帮母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虽然有时也会心痒难忍控制不住自己仍会做些错事,但做过之后心里还是感到相当后悔的。看得出嫂子对母亲并不怎么好,而哥又那么听嫂子的话,看来母亲日后就要靠他来照顾的了。一想到母亲那瘦弱的身子,他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刺痛,与此同时他心底不知不觉间升起了一股豪气,一下子感到自己已经长大了,已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责任保护照顾好自己的母亲,让她日后少点劳累多点开心!
劈劈啪啪的鞭炮声一下子打断了伍青山的思绪,他回过神来收起一缕的伤感,连忙帮伍德明收拾好东西开始回去。此时远近每座山头都此起彼伏响着炮竹声,清明时分节气正浓。
回到家中,母亲已煮熟饭正等着,接下来把猪肉切了炒热,把鸡砍件连同早己煎熬好加了沙姜葱花香菜的熟油蘸料揣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一年中就只有年节才会杀鸡才有如此丰盛的菜,更难得一家人齐聚在一起,伍青山吃得格外的开心愉悦,还喝了一点米酒,伍德明也不加于阻止。
第二学期中段考过后,学校开始组织全体的学生去大岭扛木。大岭位于双坪村委与蒲竹村委之间,跨越两地连绵起伏的好大一片大山。毛**年代农业学大寨时期,学校发动学生在其中最高的一座山上栽种了许多的杉树,现在扩建校舍需要许多的木料,因此又发动组织学生去砍伐并扛回来。
星期三中午,每个学生饭后都带上刀具在学校的操场集合完毕,近千人在老师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奔出校门。这是一场大集体的劳动,事前由于思想动员工作做得相当到位,所以每个人都兴致勃勃士气十分高昂,大家有说有笑贯彻毛**时代那种劳动光荣的优良传统,向着那高耸入云的目的地大岭进军。到了更口处的分叉路口时,大部队又分开两路行进,一路由蒲竹的山口上山,另一路由双坪的山口上山,因行进时班级的队式早已走散乱,在分叉处就由各人自行选择跟从那队。无论是在那一队,大家的目的都是那高高的大岭顶峰,每队的领队之人都鼓足劲比试看那一队最先到达,也算是一场无形的比赛。
伍青山跟的是由双坪上山的队伍,他他与刘行舟、秦奇福等几个玩得要好的同学一起,一路上有说有笑不知不觉间就到了黑石。上个小斜坡右边就是茅坪水库第三个发电话站,沿着蓄水池边上的水渠走了不久就又到了第二个发电站,电站里传出哗哗的流水声以及嗡嗡的电鸣声,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在外面观看。电站旁边不远有一个小村落,十多户人家零星散落在山脚下,穿过村中的小道走到村后就是上山的路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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