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两百六十六章 仙与魔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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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个时辰过后，母亲方清荷拿来了一本卷宗，效率不可谓不高。
我接过卷宗，惊讶地看了一眼方清荷，“您这速度也太快了。怎么办到的？”
方清荷满面汗水，头发贴在鬓角，气喘吁吁地样子，一边用手扇了扇风，“老娘有钱啊。”
我竖着大拇指赞叹道：“佩服。”
我毫不迟疑地翻开卷宗。
案件始末浮现在我的眼前。
酉时，我进入春香楼，也就是傍晚5点至6点之间，参加了春香楼花魁表演与竞拍。我花了二十两银子竞拍得花魁妙香香的一夜快乐。戌时，我与其进入房内玩乐。子时店小二吴贵听到我房内有大喊声，便破门进屋查看，见到我双手带血，我的随身匕首插入妙香香的胸前，已气绝身亡。随后店小二吴贵叫来老鸨。老鸨命一名小厮到官府报案。
店小二吴贵的证词中说，他当时看到我呆滞地坐在床上，就在床的内侧。床的外侧则是妙香香躺着的位置。
吴贵并没有亲眼看到我杀人，但证词中却直接地指明我杀死了妙香香，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按道理，目击者只需要说明自己看到的景象即可，为何在证人这里直接就做有罪推定了？
随后县衙由捕头苏易国亲自带队将我带回衙门，而后杜子建则亲自勘察了现场，房内并无打斗痕迹，作案现场显示死者是在睡梦中被人插死，并未有挣扎。而门窗都是完好无损，房内也无第三人的痕迹。
杜子建亲自审问了一众店内伙计和老鸨、姑娘，大家都有不在场证明。而当时在春香楼留宿的客人一共8人，也都一一做了盘问，都在各自房内承欢，都有不在案发现场的不在场证明。
我查阅了这些人所有的供词，暂时没有发现疑点。
接下来是仵作，也就是验尸官的报告内容，死者胸前刀伤符合案发现场的情形，刀伤宽2寸，位置在右胸内侧，未达正中。伤口的方向是较身体头脚方向垂直，符合杀人者所在位置刺杀方向。
所有的证据和现场勘察结果都显示我是唯一的作案嫌疑人。
门上了锁，房内没有第三者，这成了密室杀人案。
难道真的是“我”杀了人？可是为什么我没有记忆？我只记得“我”醒过来时，就发现妙香香中刀身亡躺在我的身边。“我”当时害怕极了，下意识大叫。
如果真的是我，我为什么要大叫吸引人来？
那就证明肯定不是“我”。
我看了半天，心中已有盘算，现在只需要一点，便有一丝生机，我的嘴角划过一丝神秘的微笑，被机灵的母亲大人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前一亮，“怎么？看出来什么了？”
我笑道：“自然，多谢娘亲帮助。请娘亲再帮我一个忙。”
方清荷瞬时笑逐颜开，“你说，为娘的一定办到。”
“帮我去查看一下死者妙香香的尸体。”
“额……”母亲面露难色，看起来她对此事有抗拒，身体略微颤抖。随后咬了咬牙，“行吧，我去。”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别急。”我叫住她，“麻烦您先取纸和笔来，我把内容画出来，您照此情形去查验，不然您也没个方向。”
“哦。”
取来纸和笔，毛笔的使用让我浑身难受，我歪歪扭扭地画好了，长吁一口，递给她，“您就照着我画的内容去查验即可。您可千万注意安全。”
她信心满满地走了，过了半个时辰便再次回来。
我看到我给她的纸上，她在我给她的选项中的一个画上了勾，一切便清楚明了了，我一定是清清白白的了。
成败在此一举。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道：“娘，目前已确认无误，我是被人陷害了。”
“哦？”方清荷大感震惊，一脸不可思议。
她无法相信自己这个废物儿子竟然会有如此判断。
我说道：“现在麻烦您帮我申请案件重审，我要自辩。如果拖到明天，说不定我就要被砍头了。”
她明白什么意思了，赶紧点点头就走了。
……
方清荷在公堂门口重重地锤鼓伸冤，经过一夜协助调查，此时已是清晨，隆隆的鼓声引来大批附近的百姓过来观看。
衙内当差的谁不认识县丞大人的小辣椒娇妻，纷纷像见了恶魔一般，谁也不敢靠近，立马就通报了县尉杜子建和县丞苏武年。
二人赶到的时候，方清荷敲鼓敲累了，就换她的贴身丫鬟敲，她则坐在台阶上嗑瓜子。
苏武年见到方清荷，脸色铁青，当然知道方清荷来干嘛，可是此案已经水落石出，证据确凿，心中虽然万般不忍，但也已经无力回天，他冷哼道：“行了，别敲了。”
十几岁的小丫鬟看到苏武年，立马哆嗦地躲到方清荷的身后，忙不迭地认错：“老爷，是夫人让我敲的，您饶了小的吧。”
方清荷斜眼看了苏武年一眼，又看了杜子建一眼。
杜子建双手作揖道：“原来是二夫人，不知道所为何事？如果是苏易龙的话，恐怕夫人得白跑一趟了。”
苏武年声音倒也软下来，安慰道：“夫人啊，我知道苏易龙的事对你打击很大，但这小子已经犯了滔天大罪，现在证据确凿，为夫也无能为力啊。”
方清荷轻哼一声说道：“我来正是为此事，不过我儿可以证明自己无罪。就看夫君你要不要给自己儿子一个机会。要是不给，我就死在县衙里。让你县衙没个清静。”
“夫人呐，你这是作甚，哎！作孽啊！”苏武年对娇妻毫无办法可言。当年垂涎此女美貌，于30岁年纪取了才16岁的方清荷，这么多年，一直对此女百般呵护，才导致如今恃宠生娇。他心里大感后悔。
“我不是让你放人，我是要申请案件重审。我儿有办法自证清白。”
“你儿？”杜子建差点就笑出声来，“二夫人，据我所知，苏易龙至今连乡试都没通过，一个不学无术的毛头小子，有什么本事自证清白？而且现在证据确凿。我看二夫人还是不要让他出来自取其辱了，免得县丞大人脸上挂不住，丢了最后的颜面。”
“你说什么？”方清荷瞬间起火了，“我告诉你杜子建，我夫君还在县丞位置上呢，张县令还没回来，我夫君一人话事，你想要弄我儿，门儿都没有！苏易龙没过乡试又怎么样！我告诉你，我儿没杀人！你敢动我儿，老娘跟你拼命！”
苏武年心中也是犯嘀咕，他这儿子他最是清楚，平时大本事没有，十足的废物一个，怎么可能短时间能够自证清白。
“杜县尉，按照《霸唐律》，此案可有重审一说？”
杜子建回禀道：“若不服判决，可辩诉。”
“既然此案还没有了结，苏易龙想要自辩，给他机会，应该是复符合律法要求吧？”苏武年沉声说道。
他对苏易龙一事并不抱希望，如果不同意方清荷的请求，恐怕今日是没完了。
杜子建微微一笑，“是，赞公。下官这就安排升堂。”
不过他转头又说道：“赞公，如若今日苏易龙翻不了案，恐怕只能就地处决，以张国法，给百姓一个交代。”
这是在将苏武年的军。哼，苏赞公，您儿子到时候被当庭宣判，我看你老脸往哪搁！等张县令回来，上报刺史，看还不把你革职查办！杜子建心里想着。
苏武年嘴角抽动了一下，也只能点点头。
方清荷不自觉眼泪又下来了，虽然苏易龙在狱中表示有信心自证，但以她对苏易龙的了解，恐怕也无力回天，她现在心中百味杂陈，一方面希望案件重审，一方面又担心苏易龙装腔作势，早早地送了自己的性命。
难啊！
杜子建见方清荷也没了信心的表情，嘴上更是冷嘲热讽了起来：“二夫人，我看您还是回家算了。这么个废物儿子，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又怎么自证清白呢？不过自取其辱罢了，我看您呐，还是养好身体，再生一个，您现在正是年轻，还能生，昂。”
方清荷一听就炸毛了，冲上去就要打杜子建，吓得杜子建连忙后撤，“你这个泼妇！你还真要打本官！赞公，您看看您夫人。”
“老娘就是泼妇！看老娘今天不收拾你！”方清荷追上去抓住杜子建的衣服，两拳就揍了过来，杜子建脸上顿时就青了一块，作为老爷们，加上顶头上司在场，他又不敢还手。
苏武年被揶揄了一下，心中也是不爽，故意没拦。不过面上还是喝令道：“行了，住手，你还想要苏易龙升堂自辩，就不要在这里耍泼！”
“哎哟！”杜子建又被打了几下，疼得叫了起来，四周的衙役一个都不敢上前阻拦，谁不知道县丞家的二房小辣椒，惹到她，恐怕要掉层皮。
方清荷这才停下手来，杜子建有些狼狈地恶狠狠地叫道：“来人啊，升堂！”
“苏易龙，我看你拿什么自证！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受到羞辱的杜子建此时对苏易龙以及方清荷已然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