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下马威

    上午八点，我准时来到了村委。
    来到高阳的办公室。
    整个办公室气氛有些不一样，有些振奋，有些屈辱的种种味道在里面。
    人突然多了一些。
    都是我不认识的。
    外面的车，也多了一些。
    看来，是为了今天的棚户区做准备了。
    我和刚刚赶到的钱兵兵互相看了一眼：这个阵势很大呀。
    高阳正在做工作动员。
    “关于提前处理棚户区的工作，是昨天晚上总部领导慎重决定，并且下达到我办的。现在将工作要点和分工说明一下。”
    高阳今天弄了个大背头，笔直的裤管，笔挺的西服，天涯地产的标志，都显出大公司的底子。
    “今天，我们主要的工作，是把靠近桥底的外来人占用的棚户区，大概五千平左右的范围进行拆除。主要工作，是由天涯广告来执行。”
    说到天涯广告的时候，他斜眼看了我一下。
    其它所有人的眼神，也都朝我这个方向转过来一下。
    对于他们来说，天涯广告？第一次听说啊。
    是公司新成立的一个公司吗？
    不然怎么能也叫天涯呢？
    更多的是奇怪的眼神，这怎么叫一个广告公司来拆棚户区？
    他们能行吗？
    开什么玩笑？
    “其它的安保工作，外围的清理，人员的安置，由我们和其它部门来协调。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有。”
    马上就有个神情飙悍的板寸头举手了。
    我注意了一下，这家伙，站得笔直，腰板硬挺着。
    高昂着头，很有些看不起我的样子。
    “高经理，这拆除工作，交给外人？还是一广告公司？没搞错吧？他们能行吗？这就两个小年青？”
    这口气里的鄙视，就不是一般程度的鄙视了啊。
    高阳似乎对这个板寸头有些看重，或是说，不敢怠慢的意思。
    “郁哥，是这样，天涯广告的这个工作，是总部直接指定的。我想，上面既然指定了他们来处理，那就是相信他们有这个能力处理好的。咱们，干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吧。”
    呵，这个意思，就是说，出了啥问题，也不关他们的事，他们，也不会站出来替我们背书和帮忙的。
    我能听不明白吗？
    “那个，给大家介绍一下吧这位是天涯广告负责这次工作的负责人，江宁江经理，那个，江经理，你，要不，你给大家说几句？大家第一次合作，有些陌生。哦，刚好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地产公司的负责拆迁组的郁永新组长，之前是部队退下来的。你们认识一下，以后，要一起工作了。”
    哦，怪不得这表情，这站姿，这口气，这眼角，老牛比了啊。
    我过去了，伸过手：“郁组长，你好。我是天涯广告的江宁。”
    郁永新和我差不多高，也有一米八的样子，一身短装，手上，腿上，全是肌肉。
    见我伸手，也慢悠悠地伸过了右手。
    高阳看在眼里，眉毛挑了一下。
    这个江宁，估计要被人下马威了。
    果然，刚一握手，我的手，就突然被收紧。
    “你好，你…”好字还没说出口，我的右手，像是被一个大握手器给箍得紧紧，而且还一直在收紧。
    我心里打了个突，好家伙，这是给我下马威啊，试我的手劲作，还是试我的实力？
    其它同事都看在眼里，一个个眼里都是好笑的眼神看着。
    这种戏码，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郁组长那手劲儿，不是盖的，有一回在工地上表演，直接一掌劈断了水泥砖，要不然，他能进得这个公司，这个在花城能排进前十位置的地产公司，还能任拆迁组组长一职吗？
    要知道这个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这个活，不仅仅是要个人能力突出，还得要有组织能力和应变能力。
    当然，个人能力是重要的基础。
    所以，他现在就用握手这个见面礼，来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基础。
    我脸上没有变化，虽然感觉手上的骨头，好像要咯咯作响，要被挤成一团的样子。
    我带着微笑：“郁永新组长，好大的手劲啊。”
    我强忍着疼痛感，控制着脸容变化。
    要知道，我这几年，连续在工地上的搬砖的重活，可不是白干的。
    要给我下马威可以，但要想握一下手，就让我脸上变色，丢了天涯广告的脸，那这个难度，并不小的，即使你是个退伍兵。
    郁永新连发了三次力，发现我仍然脸上没什么变化，这才懊恼地松了手。
    我也慢慢地收回了手，双手交叉一下，赶紧舒缓一下右手的肌肉和骨头。
    这家伙，力气是真他娘的大。
    差点就被他给废了。
    “还行，不是以前的那三脚猫。”郁永新平淡地给出了结论。
    高阳似乎也没想到，我居然能在郁永新的手下，保持一个轻松的局面，这就让他有些吃惊了。
    看我的眼神，稍稍比刚才缓了一下。
    其它人，也都有些惊讶。
    因为折在郁永新组长手下的人，可太多了。
    哪个新人，或是新的合作人不是被他来这么一手的？
    搞这个工作，又不是凭手劲大小来决定，有哪个单位招来的新人，或是合作人会特意挑选手劲儿大的呢？
    所以，这会儿，至少我是没有在他的手下，露出像以前那些人一样的惨相的。
    至少，我在手劲儿上，不是三脚猫。
    万一碰上些不讲理的村民，或是占着棚户区的凶悍人，一下子也不容易吃亏。
    当然，对他们来说，也只是对我第一印象稍稍加了那么一点点分而已。
    毕竟，这个活的复杂程度，不是靠手劲儿就可以搞得定的。
    郁永新往后看看：“怎么？就你们两？单兵作战哪？”
    嘿，这家伙，果然是部队里出来的，说的话，三句不离本行。
    刚刚是看不起我的单兵能力，现在是鄙视我们的团队了？
    我笑了一下：“他们没过来，会直接去现场的。这个你们放心好了。”
    关处理人手的问题，我和舒大妈一大早就通了长达半小时的电话，要不是听到是工作的事，杜妍都要发火了，特么的，一大早和哪个女人聊这么久的天？
    还有没有家法了？
    挂了发烫的电话的时候，杜妍已经一脸冰霜了。
    我不得不对她进行了香艳的惩罚对她进行了一番补救。
    高阳大手一挥，出发。
    他们个个跨上皮卡，吉普，越野，这种底盘高的车，那个地方，到处坑坑洼洼的，用这种车是最方便好用的。
    高阳上他那辆吉普的时候，看了我和钱兵兵一眼。
    “你们车呢？”
    “我们不用车，这里很近，我直接穿过小巷子，可能比你们还快到。”
    说着，在他们又集体的一脸鄙视中，一扯钱兵兵，从小路走了。
    难道要我和他闻着他们的车尾气，看着他们鄙视我们连车都没有的眼神中送行吗？
    一路上，我赶紧用左手，快速搓着右手。
    “怎么了，江哥？”
    他没发现我在郁永新手下吃了亏。
    “那个郁永新，手劲儿，真他娘的大。下手又狠，差点没把我手给直接弄折了。”
    我恨恨地说道。
    “啊？？居然对你下这种手？”
    “倒也不算是下手，可能是他们这种人的一个习惯吧。没事。等一下就好了。”
    “江哥，看他们这架子，可直接把我们比下去了啊。他们一个个耀舞扬威，人五人六的，还问我们车不车的？太气人了。叫齐公子弄辆车来？”
    “弄车容易啊，你会开吗？我可不会。”
    我直接呛到。
    钱兵兵也沮丧了一下。
    “没关系，车子会有的。干好咱们眼前的活。现在的这个单，可比之前派单的单大多了。”
    早上舒大妈透露了一下，算是给我一点盼头。
    说是这个单弄好了，公司至少有八十万的进项。
    我怎么也能有个十万八万的。
    这就有点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