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世态

    叶经理仔细地看我一下，眼里的眼神，有些捉摸不透。
    这不像是以前的老叶呢？
    如果说，我可以不鸟调查组，是因为她们和我，没有上下属的关系，没有管理和被管理的关系。
    我可以不把她们的话当一回事。
    但是，大刘总，那是我们公司的大老板好吧？
    他的命令，或是要求，而且还是直接的吩咐，我能不听？
    但我实在是想不通，他到底啥意思？
    我冷冷地回叶经理：“什么理由？”
    叶天可能没想到我会是这个态度，居然还能问出理由这样的话来？
    愣了一小下，略有些严肃，放下了脸来：“我说江宁同事，大刘总亲自下的命令，你还问理由？”
    这个家伙就是这样，对上面的话，安排，吩咐，完全不问原由，尽量不打折扣地去执行。
    当然，能不能执行到位，执行到哪个程度，就是另外一回事。
    但就他这个态度，我要是舒总或是大刘总，恐怕也都会觉得这家伙懂事吧？
    好家伙，怪不得就他这个资历，还上位这么快。
    以前的伍波，好歹也是跟了大刘总十好几年，干个十几年的销售和管理工作，手里是有实打实的战绩的。
    要不是那一步走错，怎么会让出位置来，让叶天这个马屁王上位。
    而且今天来看，这个叶经理，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以前，就算是自己被上面扫去销售部，或是有其它问题，他都是一脸的笑眯眯的样子。
    完全不像是今天这样，脸上有笑，但眼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的。
    这个家伙，不会真的以为舒总发配我下来跑腿，从此以后，就不管我了，在公司里，我就没有人支持我了，他就可以摆老大的架子了？
    我想掀桌子来着，但是只会给自己减分。
    于是，我掷地有声地回答：“好的，叶经理。保证完成任务。”
    我这是学小麦他们的口气，完全一幅领导说一是一的样子给他。
    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
    叶天的脸略抽了一下，这个语气，怎么都不像是准备听领导话的意思。
    我回到自己位置上，钱兵兵刚刚准备凑过来和我说话的时候，叶天一个招手就把他叫了进去。
    我气呼呼地坐回在自己位置上。
    这太憋屈了吧。
    比上次被停职还憋屈。
    这两个家伙，在里面嘀咕了好一会儿，钱兵兵一脸红潮地从办公室出来了。
    一幅气不愤的样子。
    他拉了把椅子靠近我身边。
    我嫌弃地瞪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他娘的套近乎呢？
    老子现在就是个嫌疑犯，你靠我这么近干嘛？
    “大哥，你别瞪我呀。那老小子叫我紧跟着你。不然，他叫我姐送我回家去。”
    嘿，这倒新鲜哪。
    不怕他姐了这是？
    我被他气乐了。
    “我说，钱小子，你都没生气，你气什么呢？”
    “老大，你是真傻还是装傻？看看之前，你还在舒总手下当差时，老叶这混蛋东西，是怎么说你的？说你是后起之秀，公司的未来之星。
    总之还有一堆一堆的话，没认识你之前，他是怎么交待我的？说什么，要我好好和你学，成为一个什么明星员工，不要混日子什么的。
    妈的，这才多久？刚刚，这老家伙，居然叫我盯着你？要我少跟你混得像兄弟一样？？”
    钱兵兵越说越气，脸上的红潮，又起来了。
    我刚刚想说话，他直接一挥手，打断了我准备开口的动作。
    “说了一大堆的废话，说什么，你这一次，现在情况不妙，要仔细看紧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其它动作，有没有和其它同事串供？”
    听到这里，我直接震惊了。
    叶天这个家伙，居然这么说？
    这次的调查，我隐隐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了。
    如果叶天这样说，说我可能会和其它同事串供，那么，这个其它同事，又会是谁？
    又指的是谁？
    在洪大记的这件事情上，略有些关联的，只有我，小周桐，还有一个舒大妈而已。
    小周桐对我和洪大记的关系，以及我和她之前后来发生的系列事情，她几乎是完全不知情的。
    那么，需要我串供，或是有可能串供的，只有一个人选了：舒总。
    妈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这是准备搞哪样？
    准备是要把我和舒大妈，还有洪大记这一系，都一次性打掉不成？
    开什么玩笑？
    舒总在公司里的地位和实力，别说公司的员工，就算是同行，客户，但凡知道我们公司的人，又有谁不对她竖大拇指的？
    如果不是她，公司会在这短短数年间，发展迅猛，达到这样的实力和水平吗？
    叶天，原来只是二部的经理，现在一手在舒总的安排下，接手了一部。
    看到我被调查，被踢出舒总直属门下，他就大变脸？
    甚至连舒总都怀疑上，甚至有倒向的风向？
    我大脑拼命转动着。
    但仍然摸不透这里面的道道。
    凭我，这么一个刚刚来花城一个多月，刚进公司也才一个来月的员工，或者说，真正入职场才一个来月的家伙，能一下子吃透里面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
    我又不是神仙。
    更不是重生者！
    但是，叶天的态度转变，让我心生警惕。
    现在整个办公室，整个销售一部，除了钱兵兵这个小弟，再也没有其它同事靠近我，跟我打招呼，吹牛的了。
    甚至连老陆，都只是和我交接一下工作，除了工作细节上的一些问题外，没有其它多余的话了。
    整个下午，没有人再找我。
    调查组，也没有再找我谈话。
    但是，她们一直在办公室里，大刘总陪着她们，似乎在查看着各种资料。
    也没有叫其它同事进去办公室询问情况的。
    这些，都是钱兵兵这个007悄悄地告诉我的。
    我稍稍有些意外，这个小弟，自己是收对了？
    我干坐了一个下午。
    期间，除了上厕所，倒水外，我没有和除了钱兵兵外的同事交流。
    只到临下班的时候，小周桐再次过来找我。
    “江宁，大刘总叫你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
    特么的，这要下班了，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