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114章 胜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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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柏轩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又不出声了。
    他从前受惩罚时，开口都会被打的更狠，所以他每一次都是咬着牙忍着，待苏印打完出了气，也就得救了。
    可这一次，苏印只觉得头疼欲裂，想要听他的意见又见他不开口，心里更气。
    “你说话啊！我怎么能生出你这么个废材！”苏印骂道。
    苏柏轩说：“父亲可派人寻江家的两个姑娘了？”
    “能不寻吗？门房说两人早就离开了，这会儿没准儿都回家了！若是好端端的，她们怎么可能单独离开不等她们的姐妹？可见定然是发现你的所作所为了！”
    苏印是聪明人，早就想清楚了这里头的弯绕，所以才会这般生气。
    而现在才反应过来的苏柏轩，则后怕不已，冷汗浸湿衣衫，划过满是伤痕的后背，火辣辣的疼。
    “这可如何是好！”苏柏轩十分后悔自己的冲动，一时间心慌的厉害。
    苏印冷哼道：“你惹的祸事，连累了可并非你一人！我才进京做官，你就在明面儿上惹了江家，咱们家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可言？江家定然是咱们起了戒心了。”
    看着儿子一声不吭的模样，苏印是半点没心软，继续说道：“有件事我没同你说，老家那边来信儿了，说有人调查咱们父子二人。”
    “查什么？”苏柏轩抬起头问。
    “能查的都叫查了个干净！”苏印说：“若不是我有先见之明，把做过的事抹了差不多，现在你还有嘴同我在这儿说话？听闻连你练没练过武功和从前教授你学业的学究姓甚名谁都查了，可见这背后之人对咱们有多么上心，这种情况下你还惹祸，这不是主动往人家手里送把柄吗？”
    这下苏柏轩可更说不出话来了，他垂着头，一副听从发落的模样。
    “真是看见你就来气！”苏印抬脚踹在他胸口：“滚出去！”
    与此同时，匆匆赶到苏家的江霈，还未进门，就在苏家大门口不远处的巷子口，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并非别人，就是他的五侄女江碧桐。
    此刻的江碧桐穿着苏家丫鬟的装束，显然是正在等他。
    适才江碧桐瞧见了凉亭上大惊失色的两个妹妹，见她们平安逃离苏家后，就知马上会有江家人来过问此事，便在此等候，为了能够截下来人。
    如她所料的一样，来人正是江霈。
    进了巷子里，江霈忍不住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杉儿和橙儿说你叫人杀了。”
    “三叔，我与你长话短说。苏柏轩要轻薄我，被我逃出来了，他也不敢真的把我灭口，却也怕我把此事宣扬出去，正当他派人抓我时，他的妹妹换了我的衣裳救了我，却惨死于他的手，现在尸身估计已经处理掉了，但是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他妹妹是个好人，不能叫她白搭上命救我一回。”
    听完江碧桐的话，江霈从一头雾水渐渐变为了震惊。
    他竟然不知，苏家里头竟然这般混乱，更想不到和自己侄女同龄的少女，竟然会有这样的觉悟和勇气。
    “你要三叔怎么做？”江霈认真的问。
    “想来以三叔的聪慧，也知单枪匹马来到苏家可能会有去无回，所以事先在肖大人那儿报备过了吧？”江碧桐问。
    江霈可是个人精，江碧桐对此深信不疑。
    “我觉得此事十分蹊跷，也确实不敢贸然前来，已经派人去顺天府与肖大人说过了。”
    “三叔，您现在恐怕还要派人去顺天府一趟，与肖大人说本来是查找我的，但苏家人面色不对，言语中似乎死了别人，应该是一位贵女，请肖大人速来调查，一定要亲自过来。”
    江霈听懂了个大概，忙问：“那我呢？”
    “您自然是亲自进去，当做什么也不知的样子，就说两位妹妹回去神色不自然，问什么也不回答，瞧我不见了便上门寻找，言语之中不要透露两位妹妹说看见我被杀的事，否则我怕苏家会记恨两位妹妹。”
    “这是自然，我是杉儿和橙儿的父亲，当然会明白如何保全她们。”江霈沉思了片刻，叫来了两个府兵陪着江碧桐，说：“你在这儿好好待着，或是直接回府，切勿乱跑，现在实在危险。”
    “不妥，我有要去的地方，今天这件事，煜王有必要知道。”
    提起虞珩，江霈有些迟疑。
    毕竟侄女差点被苏柏轩那畜生轻薄，这种事叫虞珩知道了，不会在心里对侄女产生嫌弃吧？
    很多男人都忌讳这个，哪怕明知姑娘家是清白的，依旧觉得恶心，嘴上可能不说，但态度一定有所不同。
    江碧桐明白江霈在想什么，她只笑道：“三叔放心就是，煜王他不是那种人。”
    看着五侄女离开的脚步，江霈目送她走远，便带着人进了苏家的门。
    听闻江霈赶来，苏印亲自出来迎接，将人带到了正厅。
    而本应该出面的江碧棈，对外头的事浑然不知，正待在另一个院子内睡觉。
    江碧桐被毁了清白，她乐见其成，但一想到那人是自己的夫君，她又乐不起来了，索性补个觉，让心里放松些。
    忽然，门被一脚踹开，苏柏轩怒气冲冲的走进来，一把掀了江碧棈身上的薄毯子。
    她被惊吓醒来，看见苏柏轩的手掌和虎口处都缠着纱布，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开口问：“夫君这是怎么了？让我五妹妹伤着了？”
    瞧着她那幸灾乐祸的模样，苏柏轩一口气憋在胸口，一言不发便甩了鞭子上去，狠狠抽在江碧棈的腿上。
    疼痛彻底赶跑了江碧棈的瞌睡虫，她清醒过来，眼中含泪的捂住腿嚷道：“夫君你这是做什么！我已经如你的意，把她骗来任由你糟践了，你打我做什么！”
    “好你个贱人。”苏柏轩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钳住了江碧棈的下巴，力气带动她的脑袋，将她的头狠狠撞向了床头。
    瞬间，江碧棈的额头红肿不堪。
    “你凭什么打我！”江碧棈挣扎着挥开了他的手，忍着疼吼道：“我已经如你的意了，你对我动哪门子粗？别是自己没那能耐，放跑了她还受了伤，回来拿我出气！”
    话音刚落，苏柏轩直接抄起一旁的果盘，狠狠扔在了江碧棈的头上。
    果盘碎裂，殷红的鲜血顺着江碧棈脸颊流淌下来。
    江碧棈被吓傻了，看苏柏轩真动了真格，一时间甚至忘记了眩晕和疼痛，直勾勾的看着苏柏轩，如同一只没有生命的物件儿。
    “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把她骗来让我得逞，又不给她下那药，让她伤了我还连累了我苏家，我看你是想死！”
    听到这儿江碧棈是明白了，原来江碧桐不仅脱身了，还伤了苏柏轩，不仅伤了他，还往她江碧棈的头上扣了个锅？
    她抓着苏柏轩的手说道：“我没有！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啊？我真的给她下了药！”
    “那她为何一点也不晕眩？那药我是找我妹妹的郎中配的，药效灵着呢，绝不会出错！”
    “我亲眼看着她喝下那茶的，怎么可能不对。”江碧棈摇着头问：“是不是你妹妹的郎中配的药有问题啊？”
    听她提及苏丽华，想起惨死的妹妹和被关起来的母亲，苏柏轩更觉怒火中烧，单手拎着江碧棈的领子便将她扯下床榻，几脚踹在她的肚子上，对着头脸就是一通踢打，只疼的江碧棈说不出话，护完脑袋护肚子，两只手忙活不过来。
    后来苏柏轩打的解了气，江碧棈竟被活活打晕了，全身上下皆是伤。
    他没有办法心疼的看了江碧棈一眼，吩咐道：“把她给我关在这儿，我不想再见到她！”
    丫鬟提着心问道：“少爷，那少夫人头上的伤？”
    苏柏轩终归是不敢叫江碧棈死，于是说：“请个郎中简单包扎一下，养着她一条命也就罢了。”
    江霈见到苏印，简单把来意说了一下，就见苏印脸上的笑意依旧，半点不见紧张和心虚，回答说：“江大人的侄女，已经离开我家了。”
    “哦？是何时？”江霈问。
    “就在不久之前，听闻是江大人的两位女儿先走一步，她没多久就走了。”
    江霈故作沉吟道：“那真是奇怪了。”
    “怎么？”苏印试探着问：“莫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江霈点着头回答：“我女儿回到家后，好像撞鬼了似的，神经兮兮变色惨白，瞧着挺怕人的，问什么也不说，侄女又没回来，我这才上门叨扰。可她从来不是乱跑的孩子，如今离开你这儿却没回家，那是去了哪？”
    苏印淡笑道：“许是和你走两岔去了也说不准，或者去了哪个茶馆胭脂铺？小姑娘吗，好不容易出门一趟，自然有一堆想买的小玩意儿，咱们做长辈的，不好管的太严厉。”
    “是是是，苏大人所言极是。”江霈轻声叹气道：“只是我大哥人还在战场上，孩子交托给我管着，若是迟迟不回家，我这心里难免担心，怕出了什么事，误了大哥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