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女奴

    老李把三人暂时安顿在铁厂一晚，打算等明日买好女眷一起带回宅子里去。李靖不在铁厂的时候大多是万林负责，小万同学确实对这些机械有兴趣，自从见着老李用一大钢铁堆齿轮，加上转动轴让水轮机动起来以后，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在铁厂修了所宅子家都不回，平日里都在宅子里捣鼓各种齿轮机械，老李对机械一知半解，水轮机还是临了看了些书，虽说是万林的师傅，但是也只能提供一个大概思路，论具体制作也是白瞎，当初靠背着图纸把水轮机装好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第二日起来去食堂刚吃过早饭，昨天的牙人就到了，两人一行来到喜来门，这里明显戒备没昨天那么森严，相对环境更好，院中全是木楼，但似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臭味。
    管事的是个中年胖女人，走起路来左摇右晃，脸上不知抹涂了什么白得吓人。
    见着牙人带了客人来，咧嘴打趣道：‘今天是什么风把黄郎给吹过来了。’
    牙人也笑了笑道：‘崔婆子，少贫嘴，我今天带郎君来选几位女眷。’
    ‘不知郎君要什么样的女眷？’崔婆子一脸献媚的说道。
    ‘有什么样的？’
    ‘老身这里的女子，有生崽的，使唤的，做小妾的，连雏都有。嘻嘻，就是不知道公子想做何用？’崔婆子边说边往老李身边靠，那一身的香粉味，没来由的让人生厌。
    ‘新买了宅子，想买几个使唤的。’老李下意识挪了挪避开崔婆子。
    ‘崔婆子，你捡几个合适的，先带上来给公子瞧瞧。’牙人也在一旁插嘴。
    ‘好呢，老身这就去安排，两位先喝茶。’
    片刻后，一群女子就被牵了过来，脖子上都套有铁环，被崔婆子的手下像动物般牵来。
    这批女子都是黎州蛮和武陵蛮（土家族）没有汉家女子。
    牙人冲着崔婆子的手下大喊：‘不会说汉话的不要。’
    崔婆子的手下立马就从人群中选了一些人带了回去。
    崔婆子扭动着极具肉感的身资，拽了几个女子给老李过目，蛮人大都黥面，身上也纹满了各种图腾，看着凶神恶煞，这那是找奴婢，跟找门神差不多，老李不住的摇头。
    崔婆子一看客户不满意啊，当下有些急，这到嘴的肥肉那能飞走呢。忙在人群中搜索一番，拽过一个瘦弱的女子，伸手还在她胸前捏了一把，扯着那女子脖环着对老李说道：‘郎君，请看这武陵蛮模样俊俏，手巧得很，身子也不错，养几天保证活蹦乱跳，只要40贯。’那女子任由崔婆子又捏又抓，好像早已习惯了一般，眼神冷漠的可怕。
    这倒算是这群人中，少数几个没有刺面的，算看得过眼。
    ‘好吧，就要她了。’老李点了点头，买下这个女子。
    似乎人群中并没有汉人于是老李问道：‘管事，这没有汉家女子？’
    婆子看着李靖对其他人没兴趣回道：‘汉家女子倒是有几个，不过价格可贵。’
    ‘你这死婆子，叫你去就去，郎君可是中华铁厂的东家，少不得你的钱。’牙人在一旁放下茶杯不悦的说道。
    ‘哎哟，老身眼拙了，没瞧见是铁厂的东家，老身马上去给郎君寻来。’崔婆子欠了个身，屁颠颠的这次亲自去了。
    老李看着人群的女子，纳闷今日有这么多武陵蛮女子，为何昨日不见武陵蛮男子，于是问牙人原由。
    牙人听了笑了笑道：‘郎君，有所不知，武陵蛮在南边黔州府（后世重庆黔江）很多，因距家乡不远又善行山地，如无猎犬搜捕，寻常人根本抓不住，男子大都拼死逃逸，或被义军买去，所以现下很少武陵蛮男子，然女子不善逃逸，而且大多黥面，为汉家所不喜，货源嘛就颇多。’
    老李若有所思。牙人怕老李没明白又解释道：‘我朝命令禁止贩奴，所以汉家奴很少，这也就是边地，若是在大的州府，决计不会有的，不过倒是有好些人，是从大州府卖过来的。’
    正闲聊着崔婆子就带着几位汉家女子前来：‘这几位都是汉家女子，郎君，看看可有合意的。’
    老李问崔婆子道：‘其中可有善家务的？’
    ‘郎君，这几个都善家务，还会生崽呢。’崔婆子坏笑着答道。
    ‘那你介绍一下吧。’
    婆子指着一个年轻女子道：‘这王氏，恭州人，家中欠了贵利钱，还不起，才被卖到此处，手巧。’‘这张氏，襄阳府人，家中父亲生了重病，也给卖来了，针线活倒是不错。’
    ‘最后这个是夏氏，颇有姿色，相公善赌，家中输得一穷二白，把她也给卖到妓寮，她不从，还伤了客人，辗转来到此处。郎君可莫要小看这夏氏，长得虽是秀气，下手可狠呢。’崔婆子说着狠狠的盯了夏氏一眼。
    ‘这夏氏几钱？’老李对这种烈性女子倒是有点钦佩，打眼一看确实有些姿色，凌乱的头发，洗得发白的群衫，给人一种颇为怜爱的感觉，当即问了价钱。
    ‘回郎君，这夏氏要120贯。’崔婆子伸出手指比了个1。
    牙人一听这价格顿时开始打抱不平道：‘崔婆子你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一个妇人你要一百二十贯，这价钱都可以买黄花闺女了。’
    崔婆子看了一眼牙人嚎道：‘黄郎君，说的什么话，天地良心呐，她原先50贯卖到妓寮，伤了客人还赔了几十贯，在我着还养了几月，这哪里贵了。’
    牙人还想讲讲价：‘一百二十贯买个妇人，崔婆子你可真会做生意，郎君要不换一个，这价格属实有些离谱。’
    崔婆子一看价格确实有些高只得改口：‘郎君，若是真看上这夏氏，那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作价100贯如何？’
    ‘好吧，买了。’老李听罢，懒得废话直接付了钱，接过她俩的卖身契，两人也回去收拾了行李，说起行李就一个小包裹。
    踏出喜来门，武陵女子和夏氏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相拥哭了起来，老李站在旁边很是尴尬，守卫的壮丁也纷纷瞩目。
    没法子老李只得安慰她俩说道：‘两位别哭了，出来了就要过好日子。’
    俩人听罢点了点头，跟着老李回到铁厂，结伴去洗了个澡，然后买了两身衣服，这才带着燕青一行人回家。
    老李这宅子是从万友商行低价买来的，小小的四合院也算精致，院里还有两颗橘子树，左右两边是厢房，正面是一栋二层木楼，老李住楼上，楼下是燕青和猛家父子，左边厢房留给桂宝偶尔来住，右厢房给了新买的两位女子，知道老李没经验，何朝奉还专门派了个老妈子来教规矩。
    老李坐在堂屋中让大家互相认识了一下。
    武陵蛮女子叫阿桂，今年二十，孩子都生过两个，不过夭折了。这年头寿命短，少数民族结婚早，十二、三岁结婚比比皆是。就是不怎么会说汉话，人倒是很勤快，家务比划比划教一遍就会。
    夏氏叫夏英，今年二十二，十八岁嫁了个赌鬼，生过一个孩子被卖了，容貌倒是不错，可惜命很苦，性子倒是很烈，不过她也是最爱干净的。
    作为一家之主老李清了清嗓子向大家说道：‘从今往后同在一个屋檐下，大家就算是一家人了，我还是那句话，每月发工钱，十年后放归，诸位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夏氏款款道了个万福道：‘我等都是苦命人，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有口饭吃就是大人垂怜了，不敢奢求太多。’
    ‘什么敢不敢的，我家就这个规矩，大家一视同仁，阿桂不怎么会说汉话，夏氏，你平日要多教教她，猛启你也要多教教你父亲汉话，别到时候闹笑话。’李靖吩咐道。
    ‘叔叔，放心，我一定好好教我爹说汉话。’猛启点头答应。
    ‘主人放心，我会好好教阿桂。’夏氏说道。
    ‘这里没有主人，仆人，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们谁要是欺负其他人，教我知道了，我就把你们送回去。’
    ‘不敢，不敢。’众人纷纷答道。
    ‘诸位的工作我分配一下，燕青平日跟着我，猛家父子看家，夏英负责日常餐饮，阿桂负责打杂，接下来几日大家需跟着王婆多学习。’
    都是苦命人现在有了落脚的地方，衣食也有了着落还有工钱，再也不用呆在人贩子哪里，吃着猪食还没尊严，哪里会不干，都点头表示同意。
    家里的事安排完，老李也少了桩心事，过几日就要去夔州府报道，顺便找芸姑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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