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技’有穷尽之时而‘道’无极限的终点

　　这次里奥王子将武斗气全力灌注到双眼，甚至不惜使出非常损耗精神力的武斗瞳术，终于看清老骆击破超合金人偶的手法。这种武斗瞳术最大的作用就是通过武斗气与精神力结合，刺激整个视觉系统（包括眼球、视觉神经和大脑视觉成像区域）的超速运转，使得目力在短时间到达入微的境界。平时里奥王子是不会使出这种损耗非常大的瞳术的，因为他以前遇到的对手出手速度，还没到达他自身目力观察的极限，包括他最重视的对手常剑锋都不行。
　　“老骆，我算是看清楚了。这招是直接运用小臂与手腕的肌肉群，高频摆动握持枪尾的手腕操控银枪超高速短距离往返抽刺，以达到瞬间击破的效果。至于原理，我估计是抽刺频率太快，已经超过人偶超合金的应力自修复时间。所以能在非常节省武斗气的情况下，轻松击破防御力很高的标的物。”里奥王子这次运用瞳术看清楚，说话就笃定很多。
　　“不愧是我老骆看好的皇室最有武斗天赋的三王子殿下，居然已经到达领悟万物应力自修复的原理的境界，看来短期晋级武王已经不成问题了。至于最终能不能攀上武神这个武斗系巅峰，那还要看殿下的造化。”老骆语气中没有丝毫奉承的成分，倒像一位长辈看到家族后生快速成长的欣慰。
　　“那么，王子殿下你可以短时间内做得到吗？”老骆饶有兴致的看着里奥王子，似乎在等待后辈精彩的表演。
　　“呼——”的一声，里奥王子扬起右手，浓郁的火属性武斗气从掌中汹涌而出，一杆火红色的武斗气具现红缨枪赫然出现，耀眼的红色光焰从枪身升腾起来。
　　里奥王子“啪”的一下抓紧枪杆，在身前耍了一个枪花，顿时让人感到漫天红缨飞舞，灼热的气息霸道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之后他收枪、扭腰、俯身，这个动作与老骆一模一样。不！应该说比老骆更加霸道锐利。
　　一面塔盾在里奥王子前方三十米外悠悠升起，虽然这面塔盾没有刚才的超合金人偶坚硬，但用材和硬度方面还是比普通武斗士用的塔盾高好几倍。
　　里奥王子犹如离弦之箭“唰——”的一下高速启动，飚向升起的塔盾。当他飙到距离塔盾米时，反旋腰身、推枪而出，红缨枪化作一道符合天地至理的红芒轰向塔盾。里奥王子用自己特有的身法，完美复刻老骆的攻击前的所有动作。
　　“咣——咔咔咔咔……”红缨枪飙刺中塔盾的位置整个凹了下去，密密麻麻的裂缝从凹坑蔓延到整个盾面，不过这一枪似乎还是差那么一点点无法将其击破。里奥王子“唰”的一下，反手将具现红缨枪收到背后，凝望这将破未破的塔盾陷入了沉思之中。
　　老骆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里奥王子，并没有出声打扰他的思考。老骆当然看出为何里奥王子无法一次击破塔盾的原因，但他希望王子殿下能自己找出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正所谓‘师傅带入门，修行靠自己’，师傅对于每个修行者的帮助，都只不过传授固有招式和关键时刻点拨一下，大部分前行的道路还是要修行者自己摸索出来的。就算同样的武斗技，在不同人的手中使出其效果和威力都不尽相同，这是因为每个人的体格、发力习惯、经脉走向都千差万别，就像世上就没有一个人的指纹相同的道理。所以发力、武斗气释放的时机，只能通过武斗修行者自己去感悟。
　　“老骆，那一瞬间我刺出了四下，感觉已经到达这手速的极限了。这面塔盾所用材料和人偶是一样的，但是没有人偶那么厚实，所以我以为能够一攻而破，但是结果没有达到我预想的效果。”里奥王子遇强越强的性格被完全激发，他如猎鹰般锐利的双眼盯着老骆问道：“难道是因为我无法在那瞬间刺出七次吗？难道‘七返断魂枪’就是要在那瞬间，能爆发出七次的高频攻击，才能达到击破效果？！”
　　老骆淡淡一笑，说道：“枪法是从古东方传承而来，源远流长跨越万年的武斗技，但是像‘七返断魂枪’这种超越人类极限的招式，却是由两百多年前一位被称为‘枪圣’的武神，凝练枪法刺、扎技法的精华而创新出来的。以他武神等级的强韧身体，到达极限也只能在一刹那刺出七枪，如果再多就变成分次攻击，完全没有达到连贯性高频压制攻击目标的应力自修复的效果。所以次数当然是其中一个原因，但不是全部……”
　　老骆说道关键节点却停了下来，微笑着看着里奥王子，他意思很明显是要里奥自己想出全部答案。无论是魔法系还是武斗系的修炼者，都不能盼望只凭着别人指导，就能顺风顺水走完从低阶到最高价的修炼全过程，修行的道路是蜿蜒曲折的，大部分的坎还是要凭自己的努力才能趟过去。
　　里奥王子闭起双眼沉吟片刻后忽然豁然开悟，睁眼直视老骆以坚定的语气说道：“我明白了！既然极限次数是恒定的，那么要以此招破尽万物，就只能因应所破目标，调整每次高频刺击所分配的力量和武斗气的大小。要做到这点必然要求在出招之前，就能对攻击目标材质有近乎直觉的预判，而且出招之人要能精准地控制每次高频攻击的力量、武斗气输出。轻松击破目标还不是‘七返断魂枪’的最高标准，它的最高标准是在尽可能节省力量与武斗气的情况下，刚刚好击破目标。”
　　“啪——啪——啪……”老骆有节奏的为里奥鼓掌，说道：“王子殿下你真是武斗系天才中的天才。其实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到你的绝顶武斗天赋。这种天赋并不是数据测试出的天赋等级，而是对武斗技学习和运用方面的天生敏锐直觉。你这方面的特质，不要说在皇室年轻一辈范围内，就算放到整个帝国同辈武斗天才比较，也是出类拔萃最顶尖的那几个。但是正因为你太优秀，又有皇室大量修炼资源支持，武斗系修炼一直顺风顺水，所以还是缺乏一种勇猛精进的动力。我并不是说你修炼懈怠，而是缺乏那种到达我们这类人的境界才明白的劲头。但自从你输给那个‘天道行’之后，我辈能不断突破自身极限，进军至高武道境界的勇猛精进劲头在你身上出现了。再厉害的招式也不过是一种‘技’，但是‘技’有穷尽之时，而‘道’无极限的终点，一个人再有天赋在求‘道’的路上也不能自满。这才是希望王子殿下明白的道理，也我今天愿意传授‘七返断魂枪’的真正原因。”
　　听到老骆说的这段话，里奥王子面上露出崇敬的表情，他向老骆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感谢老骆的苦心栽培，他日如果我有幸能进军无上武道之境，完拜前辈您今天的一番肺腑之言。”
　　此时，不管老骆是什么身份，来做管家究竟还怀有什么目的。他在里奥王子心目中，现在只有一个地位，那就是没有正式拜师的师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