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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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真是那样，我们也只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而已，”东方百行淡淡地说，“翁家军一直在寻找一个值得一战的对手，我甚至期待军主说的那支大军会到来。”
    “说得好，老伙计！”翁守仁伸直胳膊，拍了拍东方百行的肩膀，“随着年事的增高，我越来越担心会老死床榻上，需知战死沙场，才是我辈军人的宿命。”
    东方百行哈哈大笑，他解下挂在马鞍上的酒壶，喝了一口，翁守仁则滴酒不沾，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他虽已是耳顺之年，但身体却依然像壮年人一样。
    哒哒的马蹄声渐次消失，他们停在了两千米高的跃马峰上，极目四望，雄伟的唐岭展现了它的壮丽，左侧的虚谷尽收眼底，由于天之国人身形巨大，谷中的树木遮掩不住他们，但翁守仁和东方百行的目光从虚谷南部一寸寸挪到北部，完全没有天之国人的迹象。
    这在意料之中。弓队队长单外峰说得很对，敌人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
    “在这里留一百人，我们回去吧。”翁守仁调转马头，东方百行朝枪战队朗将杨典点点头，杨典以手击胸，他手下的百人枪战士也随之行了同样的军礼，发出了整齐划一的撞击声。
    在跃马峰对面两千两百米高的仙人岭上，半和尚正斜卧在一块明镜般光滑的巨石上，优哉游哉地喝着酒，翁守仁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中，他知道翁守仁的目的，也拥有翁守仁想要的答案，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天空没有变得更红，这是一个好兆头。半和尚不无欣慰地想到。
    天空突然变得更红，一条火龙飞了过来，停到了半和尚面前。
    “是印无水**师啊，”半和尚笑道，“吓了我一跳，真是绚丽的出场方式。”
    一个女子从火龙上跳了下来，火龙围着她盘旋一周，越来越小，然后飞落在她的小臂上，变成了一个图腾。那火龙图腾在女子的皮肤上伸了个懒腰，然后睡着了。
    来者正是无偶社**师印无水。
    她上身着一红色裹胸，露出高高的锁骨和平坦、光滑的小腹，小腹下系一条红色的短裙，裙子错落有致地蓬了起来，富有弹性的大腿充满了活力，小腿紧致，光着脚。从任何标准来说，她都是一个美人，一个年轻、漂亮、诱人的美人，谁也看不出她已经50岁了。不过，对于平均寿命200岁的法师族来说，这依然是个很年轻的年纪。
    说起无偶社，可能没几个大可国人知道，但是说到南封马道街东侧观礼区的守护者神殿，则是家喻户晓。其实，两者是一回事。那些被供奉在守护者神殿的**师们，全都是无偶社的成员，这一代的两个**师，印无水和无偶社的社长管离，也位居守护者神殿之中。
    “见过半和尚大师，”印无水额头上三颗晶莹的红珠微微发亮，她笑容可掬，“大师好兴致，仙人岭上饮酒，真是仙人才有的风流啊。”
    “**师乘龙而至，你才是个真正的仙子吧。”半和尚笑道，他摇着脚，摊着肚皮，活像一个开心的弥勒。
    印无水施施然坐在巨石上，“大师一定发现那些银甲人的动向了吧。”
    “仙子一定也发现了。”
    两人相视一笑。
    天之国共五十九名战士此刻正驻扎在东方一百里处的如磨山，半和尚知道，印无水也知道，秦博士也知道——小白从他那里走后，他很快也用自己的自走车带着一堆器材，前来寻找天之国人，凭借俘获的天之国机甲中的定位器，轻易地找到了天之国人的营地。秦博士躲在如磨山对面的一处山石后，用看远筒窥看着天之国人的一举一动，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全都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
    “大师为何不去告诉翁家军？”印无水道，“大师本就是天外来客，而且如果我猜得不错，大师和那些天之国人还有些渊源呢。”
    “你猜得不错，”半和尚毫不否认，“不过现在由我出面的话，恐怕只会令事情更加糟糕，我现在还是蛰伏着最好。倒是**师你，作为大可国守护者，你们无偶社不是发誓保护大可国的安全吗？现在就是最危险的时候，我却第一次见到你们无偶社的人。”
    印无水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了，她看向了远方，在大可国的三极，三道奇异的光幕连接了三个敌对的国家，就在附近的山中，还隐藏着一支实力超凡的天外部队，正如半和尚大师所说，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成立了数千年的无偶社发誓要守护大可国的安全，世世代代的领袖们一直秉持着这一理念，但是，慢慢地，傲慢的情绪在法师们中间蔓延开来，他们认为，平凡的人类不值得高贵地法师们守护。这是一种危险的情绪。它刚开始只在和凡人接触较多的下层法师中流行，但慢慢的，中层法师也开始受到了影响。现在，连无偶社社长也受到了影响，现任社长、**师管离就不止一次地表现出这种情绪。好在之前大可国一直平安无事，而翁家军的存在客观上起到了守护大可国的作用，但是现在……
    “半和尚大师，你是最睿智的人，你活过的岁月之久即使对我们法师来说也是传说，大可国凡人对你来说，恐怕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吧。”印无水收回了目光，但她眼中的疑惑之感更强了。
    这个猝不及防的问题令半和尚一愣，他看着印无水，几乎立刻，他明白了印无水的意思，也明白的无偶社面临的问题。
    “你说得不错，我经过了无数的岁月，游历过无数的国度，也见过无数的智能生物，但论存在，人类在其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独特之处，”半和尚喝了一口酒，“无意冒犯，你们法师族在宇宙中也毫不特殊。”
    “这句话应该说给管离听。”印无水苦笑道。
    “我不喜欢那个家伙，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听不进去别人的话，”半和尚笑道，“你问我对大可国凡人有什么看法，我的看法很简单，他们都是正常的生灵，说不上特别好，也说不上特别坏，但有一点地球人非常与众不同，和我见过的很多生物都不同。”
    作者按：傲慢是一种普遍的情绪。我们总是认为处于上位的人才会傲慢，但其实傲慢是一种循环，每个人都有傲慢的资本，或者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有傲慢的资本，这其实就是个鄙视链，更准确地说是鄙视环，每个人都处于环中，却没有真正的首尾。我宁愿把自己当做一个单独的点，不去仰望上一个，也不去俯视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