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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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当沈昱跟九妹回到家时，又被张氏唠叨了好一阵子，看着泪水隐隐在张氏的眼眶里打转，九转也没敢提昨晚受到的委屈，却抱着张氏好一阵子都没有松手。
这件事之后，九妹便留在沈家中，张氏待她像极了自己的亲女，反倒是沈昱的地位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每天除了变着法给两个人琢磨着美食，早起时还要去跟陆炳练功，自己教他双节棍，他则开始教自己练习拳法，倒是不时有摊主找上门来，花上二、三十贯求得一种小吃的制作方法，倒也让沈家的小日子过得滋润了许多。
就在日子渐渐归于平淡时，有一日沈昱来到小校场时，却意外地见到了朱厚熜也在，手里同样拿着一根双节棍，在跟陆炳傻比划着，一不小心还砸到了自己。
“世子今天怎么这么有空闲？”沈昱过去时，好奇地打着招呼。
看到沈昱来时，反倒是朱厚熜似乎有些紧张，略显尴尬地跟沈昱打了声招呼，接着一拎手中的双节棍笑道：“昨天看到炳弟耍双节棍，我也想过来学学，不知昱哥儿能否也教给我？”
“这有何难？”沈昱愣了一下，接着笑道：“世子有空闲的话，直接来便是，这个东西看上去挺难，实际上只要练一段时间便能掌握了。”
“这么容易？只是……”朱厚熜想到自己的功课，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轻声抱怨道：“先生的功课留得实在太多了些，每天都要忙得很晚，怕是不能每天都来。”
说到这，朱厚熜突然想到一件事，扭头问道：“炳弟，昨天先生吩咐做的诗你可做好了？”
陆炳脸上表情一下变得难看起来，摇了摇头：“没做，一会先生若是问起，就说我忘了，能拖一时是一时。”
“看来今天的手板你是逃不过的。”朱厚熜一付幸灾乐祸的笑道。
陆炳气道：“莫非哥哥已经做好了？”
“呃……”朱厚熜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窘迫道：“虽说有些不太通顺，但勉强还能够交差的。”
“以先生的严格，看来这顿板子哥哥也逃不过去。”
想到板子打在手心的痛苦，两个人脸色齐齐变得难看，倒是沈昱好奇地问道：“你们要做什么诗，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你？”朱厚熜一愣，接着摇了摇头道：“昱哥儿不是说没读过书吗，怎么还会做得了诗？”
“是呀，我们读了这么多年都做不好诗，昱哥儿还是算了吧。”陆炳在一旁跟着无视道。
沈昱笑道：“我没读过书，并不代表我不会做诗，想当年我……”
沈昱本想说自己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也曾被人誉为‘神童’，就是因为改了别人一首诗的缘故，可一提到这，脑子里就想到了嫡母苗氏凶巴巴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不见，勉强笑道：“二位不妨跟我说说，能帮就帮一把，帮不了就算了。”
看沈昱的表情一下变得低沉，朱厚熜似乎也意识到沈昱有些不为人知的痛处，连忙道：“是这样的，这不马上到春天了吗，先生让我们二人写一首关于初春的诗，可是难住了我们。”
“初春呀……”沈昱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似乎在打着什么腹稿，看到他的样子，朱厚熜跟陆炳知趣的没去打扰到他，就这么一直等着，半晌后，沈昱突然抬起头，轻声道：“造物无言却有情，每于寒尽觉春生。千红万紫安排著，只待新雷第一声。”
我去，难道这天下天才这么多吗？
一天书都没有读过就能写出这等妙诗，岂不是把自己都给比了下去？
朱厚熜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吃惊地看着沈昱，像是要重新认识一下他似的。
“世子为何这般看我？”沈昱脸上微红，稍稍有些难为情，毕竟自己第一次抄诗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的。
朱厚熜突然用力一拍沈昱，哈哈笑道：“昱哥儿这次可是帮了我大忙了，我一会就把这首诗给先生看，看他表情如何的精彩，不过咱们先说好了，这件事你知我知炳弟知，昱哥儿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这诗是你做的。”
“放心，这点义气我还是有的。”
见朱厚熜这么容易就交了差，陆炳也着急了，连忙求道：“好昱哥儿，你也帮我写一首，先生的板子真的很疼的。”
“你当做诗是吃花卷那么容易？几口就吃了一个？”朱厚熜得意地笑着，眉毛一挑，嘲笑道：“这顿板子你是挨定了。”
陆炳气乎乎道：“我要是挨打了，我就告诉先生你的诗是昱哥儿写的。”
朱厚熜脸上的表情一滞，接着乖巧地转过身，正色道：“我觉得以昱哥儿的本事，再多做一首也不是没有可能，总不能眼看着陆炳被先生打是不是？”
这脸翻得还真够快的，沈昱犹豫了一下，突然摸了摸肚子，轻声道：“有点饿了。”
“没问题，昱哥儿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去买。”陆炳作势要跑。
“早上也吃不下去什么，还是算了吧，等哪天有空你们请我吃一顿大餐如何？”
“没问题。”朱厚熜连忙点了点头，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突然道：“昱哥儿吃大餐没问题，能不能带九妹一起出来？”
沈昱偏过头看了朱厚熜一眼，少年的脸上微微泛红，有种少年特有的羞涩感，像是隐隐在期待着什么，又生怕沈昱拒绝掉。
少年呀，看来谁都逃不过初恋的感觉。
犹豫了一下，沈昱道：“我尽量吧，不过她肯不肯来就不是我说的算的了。”
“多谢昱哥了。”沈昱的一句话就让朱厚熜兴奋异常，倒是陆炳忙着催促道：“昱哥儿你快点好不好，时辰快到了，要是做不出来我就死定了。”
“别急，等我想想。”
沈昱低头开始想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时间却稍长了些，就在陆炳预感到今天这关难过时，沈昱突然抬起头来，轻声吟道：“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