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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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鬼在为母亲解围，帮大负出谋划策。
    大负来了，他真是遇到最难缠的人家了，洪霞退亲，但礼金不退还。
    “五妈这怎么能行？这事经你手，还要麻烦你老人家去一趟，不还钱就给人，没人就要给钱，两样都没有，那我就买个雷管与她同归于尽。”
    “大负，我教你一个方法，雇一辆解放牌，叫上百把人，去她家起哄，洪霞就没辙了。”胡二鬼颇有见解地说。
    大负竖起大拇指，连说：“二鬼你的主意好，这样鬼才想到这么好的主意，就这么定了。”
    “大负你以后做人要厚道点，不要什么烫手的东西都干伸手拿，烙了手皮那可是连带着肉。”
    大负心知肚明，他过去是拿过烫手的东西，二鬼已经知道了，上头奖励二鬼的收音机。
    “鬼妹我知道了，你大负哥如果有哪里做得不对，接受你的批评指正。”
    爸加班打草鞋板着脸，斥责娘亲：“老姜这下子你这个外交部部长有得活做了，去收场吧，大负你超半头五妈帮一切外人都说成功了，自家的侄子，她反倒说扑通了，看她怎么收场，花掉的钱收不回来叫你五妈赔。”
    “五大，这事不能怪五妈，都是你侄子命带的，”
    石榴见大负也来操蛋，她就退了回去。
    石榴着实日子艰难，责任田到户，比大集体更难了。
    大集体的时候，痨病鬼还去人缝里混几分工，他这样的高危病人参加劳动，无论他劳动没劳动，队里也给他八分工一天。
    这个家伙瘦的像个猴，但精神头很好，自知队里照顾他，他拿什么回报呢。
    讲笑话吧，干力气活出了劳力还需要精神力，一个笑话出口，就滋生了无数个精神力。
    没有什么比给别人身上注入力量更让人满意了。
    有许本江的劳动场面，大伙儿精神十足，热火朝天。
    他肚子里有说不完的故事，实在说完了，就信手拈来，他说：一个大胡子在路上走，小朋友以为他没长嘴，问他，你怎么没有嘴啊？大胡子火了，把胡子一掀，这不是嘴是啥东西啊。
    “哈哈哈那个大胡子是马克思？”
    石榴给他生的女儿大风才刚会走路，牙齿还没扎全，跑到田里找爸爸：“生姜死哪里去了？”
    她爸正在讲故事呢，说从前有个庙…
    大凤不喊爸爸，叫他生姜，她将两只手指编起来呈生姜状，刮到许本江的头上，小嘴吐出大人一样的话∶“生姜生姜你这个痨病鬼你把我害惨啦。”
    这都是大凤听她妈说的。他一点都不恼。
    “凤儿你来，你爸给你荸荠吃。”
    轮到实打实的干活，许本江就傻了眼了。
    犁田耙地许本江干不动，一干重活，就吐血不止。
    石榴也不行，她虽然人高马大的，屁股头像磨盘子一样圆滚滚的，脸盘也大，黑乎乎的，嘴巴四方的，一口能吃掉一个狮子头，头上几根黄毛略微卷曲，看上去倒像个福气人，她身体很结实，可是胸脯平坦得犹如一马平川。
    担挑子和男人一样，说话也与男人一样粗糙，但犁田她始终学不会。
    她家没牛，都用我家的牛，还要我爸给她出个犁田的工
    我家新买了一头削价牛，身体庞大，五官细小，两只角比棱角大不了多少，很不匀称。
    爸贪便宜才买这头丑牛，丑的东西都是便宜的，货卖一张皮，就看这皮养眼不养眼，爸就不在乎丑不丑，只在乎干活能力强不强，丑也是干活，俊也是干活，庄稼人眼里没有丑与俊。
    石榴砍来一篮牛草喂它，跟牛商议说：“丑牛，今天我来使你，你给力吧，我天天砍草给你吃，不让你吃孬草，但你要确保我学会驾驭你的本事。”
    爸说：“石榴你拉去吧，给你七天时间，估计你能学会。”
    石榴在稻花香开启了女人犁田的先例。她开头在等许本江的妹婿厚国给她犁，等啊等，等啊等，别家的秧苗都返了青，她家的田还荒在那里，她怎么能不急。
    石榴数落许本江：“死痨病鬼田不种了，你那个叫厚国的滑蛋妹婿怎么不见来了？我们家难道不吃饭了？”
    于是许本江走了十几里路，气喘吁吁地跑到妹婿家登门去请。
    他妹妹和妹婿在插秧，见了许本江，妹妹不吭气，妹婿毫不客气地说：“他大舅，我们只有一双手，不能干两家活，你自己想办法吧，真给你缠死了。”
    这个妹婿当时要娶许本江妹妹，有言在先，每年要给许本江出十五个工，他答应嘣脆的，可是现在人到他手了，一年不见他三个工。许本江气愤难平地说：“鬼丫头梨姐，妈死的早，我一手把你带大，你现在翅膀硬了，不管我了，你一辈子都不要到我家来了，我跟你断绝往来。”
    梨姐说：“这样最好，我们不求你，只有你来求我们。”
    许本江回到家，把话跟石榴说了。
    石榴说：“这个死丫头，哪里还顾得上娘家亲哥哥的死活，她早已被厚国那个不守信用的坏种给教坏了，只顾她自己，不顾娘家。许本江我告诉你，凡事靠自己，不就是犁个田嘛，拿家伙来，我这就来犁田。”
    石榴为许本江生了二个女儿，这个痨病鬼一心要个男孩，就他那身体，也不能阻止他这个想法。
    二女儿换男帮她娘将铁梨和套索拖来了。
    换男比大凤身体结实。
    石榴说：“死丫头，没有你娘干不了的活，凡是老爷们能干的，你娘都能拿得上。”
    石榴驾上家伙就给老牛一鞭杆。
    牛感到很不理解，为什么呢？你日子过的不顺心，与我们牛有什么关系？
    毕竟这女人长期给它供应鲜嫩的牛草，牛还是原谅了她的鲁莽，一鞭杆打在身上，牛抖了一下身子就往前跑，把石榴拖得够呛。
    每当这时，身为表姨夫的胡半才就放下手里的活，去帮她犁两转，教她犁田的技巧，不能使蛮劲。
    她含泪点头说：“表姨夫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