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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女婿何金银 何金银江雪 5551 Aug 6, 2021 11:49:0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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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司徒说,悬壶录是杏林宝典。
    内中记载了种种精妙医术。
    然而从那浮雕刻绘来看,这当中的的内容,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大玄武库之中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将悬壶录递出来的那个人,为何不给别的,只给此物?
    苏陌深吸了口气,伸手打开了悬壶录。
    入目所及,却是几句颇为熟悉的话。
    【玄帝有命,集天下医者,聚悬壶一亭。】
    【修编医道经典,为天下及惠。】
    【经修半途,皇命有变。】
    【取天下之奇,夺天碑之妙,塑不死之丹。】
    【隐医不从,未及丹成,携天碑出逃海外不详。】
    【余者得帝许诺,丹成天下众生皆可得利,无灾无病享寿数百年。】
    【众遂潜心于武库炼丹!】
    这一开篇,让苏陌下意识的想到了龙木岛上,那个一直絮絮叨叨的尸体。
    他所说的是……
    【玄帝有命,借天碑之效,炼不死之丹。】
    【众臣劝阻,称丹成必有天祸。】
    【帝怒,血溅皇庭。】
    【后任隐医为圣者,塑神丹于武库。】
    【圣者惶恐,未及丹成,携天碑出逃海外……】
    彼此之间可谓是相差仿佛。
    不同之处在于,后者还多了一部分,众臣劝阻,玄帝大开杀戒的戏码。
    孰真孰假,有些事情已经难以分辨。
    但两者不约而同提出的一个真相就是。
    玄帝真的在炼不死丹。
    苏陌继续往下看,当中都是关于这不死丹的记载。
    只不过,这里面所记载的东西,且不说苏陌看的眉头紧锁,感觉不可思议。
    纵然是小司徒这医术高明的姑娘,看的也是一脸惊恐,连连摇头:
    “这不可能……这绝不是悬壶录!!
    “爷爷说过,悬壶录……悬壶录乃是医道圣书,杏林宝典。
    “绝不会是这种……这种取人性命成全自己的妖书,邪书!”
    这里面所记载的很多东西,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残忍的令人发指。
    比如说,有人提出,想要炼制不死丹,首先需要的一味药材名为【长寿】。
    长寿本无其药,却可以自己尝试制作。
    其曲解‘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利用你之有余,补充我之不足。
    岂非寻常道理?
    当世时的人,似乎已经着了魔。
    只想着练成了不死丹,可以让这天下所有人都得到不死的境界。
    纵然不可能长生久视,也能得享数百年岁月。
    为了这样远大的目标,纵然是牺牲一部分人,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所以他们心安理得的将一些青壮捉来,焚香沐浴,饿上数日之久。
    其后将他们投于大磨之中,碾压骨血,榨取血肉汁水。
    将其融为一炉,熬练精粹。
    他们认为,这些血肉精粹,当中蕴含‘药人’的精气神,足可以称之为【长寿】。
    而这所谓的【长寿】炼制之法,不仅仅只有这一种。
    光是悬壶录中所记录的方法,就足足有九种之多。
    苏陌看的这一则,乃是这九种之中,最为仁慈的方法。
    小司徒只是看了几眼,就已经不敢再看。
    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创建悬壶亭的前辈们,竟然会做这种丧尽天良之事。
    更会迷信自己,真的可以炼制出这所谓的长生不死之丹。
    往后再看,所谓的不死丹中,除了长寿之外,还有【阴阳】【五宝】【灵光】等各类他们所谓的药材。
    其根基仍旧是那被曲解到了极致的损有余而补不足。
    苏陌一边翻看,一边皱眉,纵然是以他这见多识广的思维来看,这一份悬壶录,仍旧充斥着种种罪孽,仿佛多看一眼,自己都会沉沦一般。
    一直到将这几味主药看完,又将他们整体的思路看了一遍。
    长生不死丹,自然不可能仅仅只是依靠这些从活人身上榨取的东西,炼制的东西糅合在一起,就可以做成的。
    想要将这些东西汇聚于一处。
    更是需要多种药材相辅相成。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利用天碑做引,串联所有药性,将其合为一体。
    可惜,隐医宗的人无法接受他们所做的一切。
    带着天碑逃了。
    如此一来他们就只能依靠自己。
    为此,他们打造了一个大大的炼丹炉。
    于武库的药房之中,更是塑造了一个巨大的阵法。
    取天地日月之精粹,容人身重宝,再辅以各种药材,开炉炼丹。
    结果……
    按照悬壶录中记载便是。
    【炉碎如天崩,帝殒于当场。】
    【炉内怨鬼奔走四方,所过之处,如火灼,如冰封。】
    【人惨嚎。】
    【有崩裂数段者,更有疯癫无数。】
    【人间宛如炼狱……】
    【盼后世弟子莫去追寻所谓长生不死。】
    【以防此祸……】
    越到后面,笔记就越是潦草,显然当年记录这些东西的人,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刻。
    或许最后拼尽全力,才将这悬壶录给送了出来。
    其后的内容,笔记就变得正常了起来。
    当中所说,无非是后悔自己鬼迷心窍,以至于做下了滔天大罪。
    内中记载。
    【短短数年,坑杀人命数十万。】
    【本想悬壶济世,却不想满手血腥,百死难赎。】
    【无颜面对此世,本想一死了之。】
    【可中州腹地经此一役已成炼狱。】
    【此为我等之过,该当如何挽回?】
    悬壶录上,往后的记载,则是有后辈弟子尝试前往中州腹地化解灾厄,解决当年他们造下的孽。
    悬壶亭自那之后,再无传人现世。
    也是他们想要将自己自囚于此,无颜面对天下。
    只可惜,他们派出去想要解决中州腹地灾厄之人,却往往有去无回。
    最后一次记载,上面写明了年份,距离如今已经足足过去了二十年。
    而此人,也是唯一一个活着从中州腹地回来的人。
    看了此人所记载的内容之后,苏陌的瞳孔猛然收缩。
    只因为这一份记载当中竟然写着。
    【中州腹地仍有人烟。】
    【然其无智,如鬼蜮妖魔。】
    【新生婴孩,皆有先天之伤。】
    【机缘凑巧之下,得一幼女,有三阴三阳六脉之损,普天之下无药可医。】
    【然其父母已亡,不忍见其死于灾厄之下。】
    【故此携回抚养。】
    末尾留言自称‘司徒无名’。
    这也是整个悬壶录中最后的文字。
    苏陌看到这里,下意识的将这悬壶录啪嗒一声合上。
    看了看站在不远处,不敢再看这悬壶录的小司徒一眼,这才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低声问道:
    “小司徒……你可知道,令祖名讳?”
    “啊?”
    小司徒看了看苏陌,摇了摇头:
    “爷爷从来不说自己的名字,戏称无名。
    “而且……不仅仅是爷爷。
    “不知道为什么,悬壶亭内的各位前辈,也都是有姓无名。
    “我少时曾经问过这个问题。
    “只是没人回答我。
    “而且,问过之后,他们总是一声长叹。
    “心情都变得阴郁起来。
    “只有一次,听到七爷爷说,他们不配有名字……
    “可不等我追问,他就跑远了。
    “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问过了。”
    苏陌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这悬壶录收入怀中。
    轻声说道:
    “走吧,我们出去。”
    “悬壶录中,又写了什么吗?”
    小司徒低声问道。
    苏陌摇了摇头:
    “前面的部分是经过,之后则是那不死丹的丹方和种种法门。
    “最后……则是忏悔。”
    小司徒听到这里,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悬壶亭的前辈们,都是有姓无名。
    七爷爷为什么会说,他们不配有名字。
    小司徒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亭主下落不明,而自己如今算是整个悬壶亭唯一剩下的传人了。
    这份沉甸甸的罪恶,让她感觉,纵然是自己的双手,也变得鲜血淋漓。
    忍不住轻轻咬住嘴唇:
    “我……我……怎么会这样?
    “苏大哥,我是不是,也是不配被人原谅的?”
    苏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你不一样……
    “事实上,你的这些长辈们也不一样。
    “当年隐医宗的人,不忍炼制不死丹。
    “携带天碑逃往龙木岛。
    “可现如今的龙木岛又如何呢?
    “医术到了他们的手里,只是平添罪孽。
    “昔年之事,必有昔年之因。
    “当年参与过,见证过那些事情的人,早就已经死了。
    “跟现如今的你,又有什么关系?
    “又跟你的那些长辈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大多数甚至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悬壶亭。
    “自出生开始,便自囚于此。
    “甚至连名字都不敢有……
    “可是……他们也善待这人间。
    “知恩图报,为了当年的一点恩惠,始终报答我苏杨两家。
    “数十年都未曾改变。
    “仅凭这一点,便比那龙木岛上的人,好了不知道多少。
    “先辈为善者,后辈未必善。
    “先辈为恶者,后辈未必恶。
    “你又何必为了已经逝去的那些人,那些跟你根本就没有关系的罪孽而自苦呢?”
    小司徒听苏陌说话,不知道是否是从中得到了几许安慰。
    这才轻轻地出了口气,微微点头:
    “苏大哥的话,我明白……
    “只是……自小开始,爷爷就告诉我,学医术是为了治病救人。
    “渡人亦渡己。
    “可是……被爷爷奉之为圣典的悬壶录中,记载的竟然是这样的邪术……”
    “这可未必是被奉之为圣典。”
    魏紫衣此时低声说道:
    “你所记得的,都是你爷爷跟你说过的话。
    “可是,这真就是他老人家的心里话吗?
    “难道在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会告诉你,悬壶录之所以重要,不是因为当中的内容有多么高深,多么不可以失去。
    “而是因为,这是悬壶亭先辈的罪孽?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也是他们自囚于此的理由所在。
    “这是今后不管发生了什么,都绝不能抹去的一块伤疤,一处污点。
    “是不管遭遇什么样的处境,都不能重蹈覆辙的警醒。
    “难道他老人家能够这么跟你说吗?”
    小司徒呆了呆,凝望魏紫衣。
    就听到魏紫衣轻声说道:
    “如今摆在眼前的是,悬壶亭的遭遇,而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我们首先要找到做下这件事情的人……
    “将这帮人打的阎王爷对着生死簿都认不出来才行。
    “哪有时间在这里伤感自责于,那些跟你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情?
    “而且……”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看了苏陌一眼:
    “对方既然是奔着悬壶录来的……苏老魔,你不觉得这事有点古怪了吗?”
    “古怪的地方,不止这一处。”
    苏陌轻声说道:
    “悬壶录也算是悬壶亭中的隐秘。
    “对方却知道,这东西就在悬壶亭的手中。
    “他们夺走悬壶录,说不定,也是在为前往大玄武库做准备。”
    魏紫衣点了点头:
    “悬壶录被夺,亭主失踪,可能也是被这帮人给捉走的。
    “其目的只怕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想要利用这位亭主,为他们讲解悬壶录。
    “如果是这样的话,在亭主未曾满足他们之前,他们应当不至于杀了亭主才对。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恩,你言之有理。
    “这一趟,前往大玄武库,说不得还有机会跟他们碰面。”
    苏陌的眸子微微眯起,却并未问那第二种可能,而是说道:
    “到时候就依你所言。
    “将他们打的……阎王爷不对照生死簿都不敢认才行。”
    此后一行人又在这悬壶亭内前前后后搜索了一遍。
    这一次就彻底没有收获了。
    今夜注定无眠。
    连夜一行人忙碌起来,将悬壶亭内的这些尸首整理出来,然后挨个掩埋。
    这事不能急躁,小司徒看看这个,哭一场,看看那个又掉了几滴眼泪。
    埋这个也舍不得,埋那个也心头酸楚。
    这是她的家,眼前躺着的这些,都是她的亲人。
    如今这一幕,她又如何能够做到冷眼旁观?
    前前后后埋了一天一夜,这才将所有人全都安然下葬。
    司徒无名坟前,小司徒跪在地上,眼眶红红的,有些睁不开眼,语带哽咽的说道:
    “爷爷。
    “今后香香不能长侍跟前,您可莫要轻慢自己。
    “我不知道这下面究竟是冷是暖。
    “您且得注意,冷要添衣,夏莫贪凉。
    “香香……香香……”
    说到这里,终究是说不下去了。
    苏陌看到此处,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伸出手来,在她的后脖颈上按了一下。
    小司徒脑袋一歪,便这么躺在了苏陌的怀中,昏睡了过去。
    虽然时间不长,不过是一天一夜,凭借小司徒的内力,远不至于消耗至此。
    只是她心胆俱裂,伤心欲绝,内心的痛苦远非寻常可比。
    苏陌一直忍着,到此时,将司徒无名安葬之后,这才点了她的穴道,让她睡去。
    “小姐……”
    东南西北四位姑娘来到跟前,各自脸上也带着哀伤。
    想要将小司徒接过来。
    苏陌却摇了摇头:
    “我来就是。”
    他将小司徒抱了起来:
    “大家也都休息一下。
    “逝者已逝,莫要自苦,好好活着,才能够调查真相,找出这帮人来。”
    东南西北四位姑娘对视一眼,各自躬身一礼。
    魏紫衣持剑立在一旁,面上也不是滋味。
    小司徒这一觉睡得很长,却并不踏实。
    时而口中轻呼‘爷爷’,喜的开怀,却又惊呼‘不要走’,伸手捉拿,却又什么都拿不到。
    禁不住悲声抽泣。
    苏陌一直在边上照料,是真的怕她生病。
    同时心中也在泛起思量。
    当前种种痕迹于心中勾勒,早就形成了一幅绘卷。
    一时之间,拳头紧握,双眸微微闭上,最后吐出了一口气。
    期间魏紫衣也来了。
    本来是想着跟苏陌轮流照顾。
    可是看了苏陌两眼之后,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转而问道:
    “悬壶录中,到底记载了什么?”
    苏陌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轻轻摇头:
    “真的将你当成个虎妞,是不行的……”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了悬壶录,递给了魏紫衣。
    魏紫衣一路翻看,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脸色铁青。
    一直到后来,这才脸色大变。
    猛然看向了小司徒:
    “这……”
    苏陌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魏紫衣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你不打算告诉她?”
    “这种事情,不如不知道的好。”
    魏紫衣想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确实……”
    只是看着小司徒的时候,脸上的怜惜之色就越发的浓郁:
    “可怜的孩子……”
    先前是一日一夜未曾休息,小司徒这一趟就睡了一夜一日。
    待等第二日的傍晚时分。
    她这才睁开双眼。
    只是坐起来的时候,脸上多了些许的痛苦之色。
    苏陌一直在边上守着,眼见于此连忙问道:
    “怎么了?”
    “我没事。”
    小司徒环顾周围,这是她的房间。
    杏林堂后的一处小院子,全都归她所有。
    房间之内的摆设并非是大红大粉一类的颜色,多是书香之气,摆满了各类医书。
    一侧的药案之上,倒在一边的空瓶好几个,看上去多少有些凌乱不堪。
    非要说有些可爱之处,大概就是窗框子上悬挂着的风铃下,拴着一个粉色的小狗。
    经过风吹日晒,原本是什么颜色苏陌也不清楚了,如今便是褪了色的淡粉颜色。
    “我就是有点头疼……”
    小司徒揉了揉脑袋,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蹦了起来:
    “爷爷,爷爷!!”
    一边呼喊,一边就要冲出去。
    却被苏陌赶紧拉住。
    “苏大哥……我爷爷……”
    小司徒说到这里,所有的记忆似乎终于醒来,神色也变得平静了不少,轻轻说道:
    “爷爷……已经安葬了。”
    “恩。”
    苏陌轻声说道:
    “他老人家,会得享安宁的。”
    “一定会的。”
    小司徒脑袋靠在苏陌的胸口上,用头顶顶着。
    强忍着不哭,只是肩膀一耸一耸,更加惹人怜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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