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京城往北是北大荒

周强要扮演的臭子，是勤子的老公，在话剧中的分量还是挺重的。周强通读完之后，又仔细分析臭子这个角色。
期间陆陆续续的有其他的演员进来，有昨天见过的，也有昨天没见过的，周强注意到很多眼睛偷偷的瞟向自己，有些不自在，高镪见此，拍了拍周强肩膀，然后站起来给大家介绍道：“各位，这是新来的演员周强，因为小江家里有事，由周强代替小江的臭子一角。”
说完又拉了拉周强，周强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周强，在演员道路上还是个小学生，希望大家以后多多指教，谢谢大家！”
这时候，人群中就叽叽喳喳起来，其中有一个看起来跟周强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长得白白净净的，从人群中走到周强面前，说道：“周强你好，我是你话剧中的老婆勤子，我叫杨淑媛。”说着伸出右手。
周强听他这么说脸上有些红，连忙伸出手，跟她握了握手，道：“你好！”
其他人见周强脸红，有些起哄，杨淑媛倒是很大方的笑着对周强说道：“你不会是没牵过女孩的手吧！”
周强微微有些发囧，这时候高镪忙出来解围道：“行了行了，台词都背熟了吗，一个个都这么闲。”
似乎高镪的威望在剧组还不小，他发话了之后，大家倒是安静了很多。
...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陈立过来后，就开始排练了。
周强特意问过高镪上午排练的节选片段，这么段时间，周强倒是大致上记下了。
排的是第三场。
老大拉着爬犁，像个雪人似地从风雪中露出身影，他拍下身上的雪，抄起个空麻袋从场外进屋。
窦婶见老大进来，忙上前说道：“回来了?瞧瞧，冻成冰疙瘩了，咋不套牲口去呢?”
老大看了一眼窦婶道：“队里的牲口都快饿死了，冻死了还得包赔。”
窦婶问道：“咋样，自由市场价码还那么高?”
老大回答道：“高，高得邪乎，半斤沉的大饼子卖三块钱一个，黄烟二十块钱一斤，连泥鳅沟子还卖五块多呢.这批货带少了，才卖一千来块钱。”说着将将厚厚一迭钱交递窦婶。
窦婶脸上先是诧异，然后转为惊喜，说道：“一千块!天啊，你一个月工资才三十二块钱…这要把家里的存货儿全卖了，还不得过万?老夭爷哎！俺今年过年一定给你老烧香上供，谢谢你开恩给咱开出个自由市场，给咱请来了财神爷。”
老大看了一眼窦婶，看着她乐呵的样子，笑着道：“瞧把你乐的！麻溜点儿，吃完饭好下湖打鱼。”说着解下缠腰的七节鞭练了几下。
...
窦婶对勤子说道：“公管教也来了，这是要干啥去呀?”
勤子走到窦婶跟前，说道：“干娘，前儿个跟你说的那件事不干不行了。水
稻班的姐妹们全浮肿了，都躺在炕上动不了了，有点积蓄都寄回北京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周强的臭子出场了，虽说之前有练过台词和无实物表演，但是整整登台周强还是有些紧张，而且这场戏高镪扮演的生产队长出场比较晚，他也在关注着周强的表现呢。
只见周强（臭子）穿着皮大衣，大毡鞋，带着狗皮帽子，看了一眼勤子，然后转向窦婶道：“我们家情况和勤子家一样。”
窦婶装作不懂的问道：“咋的，要借钱？”
勤子摇了摇头，对窦婶道：“不，跟大叔下湖打鱼！”
老大听了勤子的话，脸色一变，直摇头坚决的道：“打鱼？那可不中！”
窦婶也附和道：“别逗了!这大冬天的上哪打鱼?农场怕犯人逃到苏连去，早下令封湖了，这你们也不是不知道。”
周强（臭子）一副早就看穿你们了的样子说道：“得了吧，你们在夜里偷着打鱼卖钱，我们早知道了。”
窦婶道：“那你们也去打。你是管教，大摇大摆地去打，您找我们干什么呀!”
周强（臭子）做了个抓头的动作，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们要是会冬天打鱼，还求你干嘛！”
窦婶语气有些讽刺道：“噢!你这警察饿急眼了也想当贼?想夜里去偷鱼?你要偷自个儿去偷，咱可不跟着掺和。”
周强（臭子）脸色一变，有些恼火的道：“你...不同意就算了！”说完手臂一摆，正要走。
勤子急忙拉住周强（臭子），对他说道：“行了！人都快饿死了，你就别摆谱了！”说完转向窦婶，脸上有些发红的说道：“干娘，我跟臭子...我们俩，已经那个什么了！”
窦婶此时看俩人的目光有些变了，对二人说道：“这是真的?哟!管教和犯人搞上对象了?咋不早说呢，早说不就是一家人了!这么说你解除了劳教也不回北京了?”
勤子回答道：“还定不下来。目前北京情况也不好，回去吧，也是挨饿;留下来也得挨饿。可不管怎么着，为了一块儿来的姐妹们和我们北京那个穷家，我们俩都得玩儿命挣点儿钱，不然这个冬天就过不去了!”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周强（臭子）见勤子哭了，上前伸手给她抹了抹眼泪。
窦婶见勤子哭了，心软道：“行!不带别人也得带你俩去。”
老大此时有些埋怨似的看了窦婶一眼：“行，咋又行了呢！”
窦婶瞥了他一眼，不满道：“我说行就行!”说着又看向勤子和臭子，警告似的说道：“可有一样，这几百里的大湖上西北风像刀子似的!”
周强（臭子）这时候一脸我知道的样子，说道：“我知道，气象站同志说夜里能到零下五十多度。”
窦婶脸上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对俩人说道：“多厚的皮大衣不到一个时辰就吹透了。在早小鬼子封湖那会儿，也有人偷着下湖打冻网鱼，常常冻死人。第二年跑冰排时候才发现。人都冻在大冰块里了，真惨啊！我是怕万一你们出了事。”
周强（臭子）脸上一狠，对窦婶说道：“冻死与您无关！”
这时候老大有补充道：“再有，到市场卖鱼出了事...”说着抬眼看着勤子和臭子。
勤子急忙说道：“那更不能出卖您了，那我们就不叫人了！”
老大此时才笑了笑，说道：“走，下湖打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