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以德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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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无涯背负双手，悬于天衍神坛废墟之上。
    看着下方的阵法，他缓缓抬起手掌。
    “该让你们知道真相了。”
    话落，他一掌按下，整个天衍神坛瞬间土崩瓦解，残存在上面的蔽天大阵分崩离析。
    当年，那红袍老者正是利用此阵屏蔽了天下众修士关于‘神魔大战’的记忆。
    这便是他的恐怖之处，这一点连段无涯都十分佩服。
    下一刻，随着阵法的破碎。
    天玄域各地的修士全都身体一僵，仿佛脑海中有什么无形的束缚，在此刻破碎了。
    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渐渐浮现，让他们想起了关于‘神魔大战’的记忆。
    “刚刚是怎么回事？”
    “我好像突然想起了关于‘神魔大战’的传闻。”
    “神魔老祖们都死在了苍穹之上，有神魔困住了他们，老夫没猜错的话，现在的天道削弱，就和他们有关。”
    “嘶，我的头好痛……”
    世间各地的修士们都在惊呼。
    大部分人只知道一些皮毛，但那些有着悠久传承的宗门却是知道全部的辛秘。
    这一刻，他们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
    “天岚宗。”
    “当年是天岚宗的神魔坑杀了我们的神魔老祖，而这些年，我们竟然与天岚宗同流合污，组建什么狗屁的正道联盟？”
    “该死的，是谁对我的记忆做了手脚？”
    “一千三百年已过，天岚宗的神魔快突破了吧……”
    整个修行界都沸腾了起来，一些老辈修士冲出闭关之地，召集门下后辈，准备找天岚宗报仇。
    然而，天岚宗早被段无涯踏平，残余力量隐藏了起来，销声匿迹。
    ……
    段无涯没有管外界的变化，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十几息之后，他回到魔宫废墟中。
    “来废墟中见我。”
    段无涯的声音同时响彻在钟雨诗、慕冰倾、成仁、封于修四人的耳中。
    几人面露喜色，同时向废墟赶去。
    片刻之后，几人来到庭院中，见到了一别十年的段无涯。
    除了身上的气息更加深邃外，段无涯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一袭青衣，挺拔凌厉，丰神如玉。
    “师兄。”
    “公子。”
    钟雨诗和慕冰倾同时上前，眼底都带着笑容。
    段无涯点点头，开口道：
    “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了关于‘神魔大战’的事情，天岚宗的七尊神魔老祖以众神魔之躯为养料，封印天道本源，准备突破神王境。”
    “我刚刚有感，他们就快突破了。”
    “为了天道本源不被破坏，我必须在他们突破前出手，背水一战。不过……”
    段无涯看着众人，第一次露出凝重的神色。
    “不过，这一战我没有把握。”
    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在他们心中，段无涯已然是无敌的存在。而今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众人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神王境啊。
    连神魔境都离他们很遥远，更何况是神王境了。
    “师兄，一定要出手么？”钟雨诗不安的问道。
    段无涯点点头：“以我和天岚宗之间的仇恨来说，即便我不出手，等那七尊神魔突破成功后，也不会放过我的。”
    “公子，我陪你一起。”慕冰倾上前一步。
    “不，你们去了也没用。”
    段无涯的话很直接，但却是实情，他们连准神魔境都没到，去了也只是送死而已。
    封于修与成仁面如死灰，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们很懊恼。
    “好了，和你们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们担心，只是提醒大家早做准备。”
    段无涯笑了笑，打破沉闷的气氛。
    “我还有最后一天的时间，和大家告个别吧。”
    ……
    入夜时分。
    段无涯盘坐在庭院中，很快进入梦境。
    不多时，迷雾翻涌，出现了一道道熟悉的身影。
    钟雨诗、慕冰倾、成仁、封于修、姬素素、慕风行、原太玄宗的师兄弟们、段家众人等等……
    以段无涯如今的修为，魂力已经相当强大。
    仅仅一个念头，不管对方在什么地方，哪怕隔着千万里，都可以将其带入自己的梦境中。
    梦境世界无边无际，一念闪过各种物品应有尽有。
    不过和梦中造物不同，这些物品只能存在于梦境中，无法带出现实。但对众人的魂体来说，和真实的无异。
    天生明月，繁星密布。
    四周琼楼玉宇，雕梁画栋。远方青山连绵，长河奔流，一簇簇篝火，一坛坛酒水，一道道美食……
    众人短暂的惊愕后，立马明白过来。
    就连魑魅魍魉和虚空灵兽都在出现在段无涯的梦境中，这一次，没人再约束他们，可以任意妄为。
    “崖儿。”
    “二哥！”
    段天禄和段凌雪等段家人最先走向他，对眼前的梦中世界十分新奇，唯独段洪眉头微皱，似乎猜到了什么。
    “父亲，妹妹，今天我们不醉不休。”
    “好啊，咱们一家人好久没团聚了。”
    “带上我们嘛。”
    慕风行、成仁等人走过来，众人手里都举着酒杯，说说笑笑，显得十分放松。
    莫查看着眼前真实无比的世界，心中一阵感慨。
    “这十年，随着天道凋零，外界灾难不断，尸横遍野。老夫已经很久没看到过如此繁荣之景了，可惜啊，只是黄粱一梦。”
    “你这人不要大煞风景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眼前的一切就是真实的。”封于修自来熟的走到他跟前说道。
    莫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么说倒也没错。”
    “来，道兄，我敬你一杯。”
    “干！”
    众人相互举杯，不时传出笑声。
    段无涯不再高冷，提着酒坛和每个人都碰了杯，这一刻的他是幸福的。
    有红颜陪伴，有家人在身边，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师兄弟们的影子，所有熟悉的人都在了。
    虚空灵兽躲在火堆前，毛茸茸的爪子捧着大大的酒坛，喝了个酣畅淋漓。
    这一夜，注定是漫长的。
    ……
    第二日清晨。
    梦境散去，众人的声音一个个消失回归本体，段无涯从庭院中睁开眼，只剩下呼呼大睡的虚空灵兽和魑魅魍魉四精怪。
    他苦笑一声，站起身。
    “该出发了。”
    话落，他一把抱起虚空灵兽，脚下迈步，消失在庭院中。
    天玄宗。
    钟雨诗站在望山楼上，她感受到了段无涯气息的消散，美丽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忧。
    陨天府。
    慕冰倾从盘膝中睁开眼，这一次，她不能再像以往那样陪在公子身边了，心底不由的升起失落之感。
    骷髅岛。
    姬素素悬立在岛屿之巅，望着滚滚汹涌的海面，当初她有幸见识了天山刀客破天。
    没想到二十年过去，她又将看到段无涯破天，而且她知道，这将是最后一次。
    也是最凶险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