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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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挨刀，烂鬼东受伤就像喝凉水，似乎没有一点儿事儿。
图钉华和他的小弟就不一样了，呲牙咧嘴，叫得凄惨。
怎么打？
就算现在服药，短时间也起不到作用啊。
更何况胆子没了，他们也没有拼死之心，哪里肯跟烂鬼东以命换命啊！
特么的！
头晕目眩，虚弱感一**传来，浑身遍布伤口的图钉华怂了。
小弟们畏畏缩缩，根本指望不上。
跑吧！
还有一批小弟要来，到时人多势众，再来砍烂鬼东。
趁着还有人抵挡，图钉华当机立断，转身就跑：“你们缠住他，我去换把刀。”
换刀？
谁特么会信！
小弟们一愣，眨眼的功夫，图钉华就不见了。
“杀！”
烂鬼东也很累，但一股精气神支撑着他，咬着牙去追图钉华。
屋子的小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悄悄吁口气。
‘丸子头’扫视众人，朝自己的小弟使个眼色：“我们去支援华哥。”
说是支援，他们走得其实很慢。
进了后面的小巷，那里穿过去，经过一个大门，就能冲到马路上了。
天很黑，‘丸子头’心砰砰跳，时刻警惕着四周，生怕烂鬼东突然跳出来，不分青红皂白就砍。
他对图钉华没那么忠心。
以前的老大高佬辉死在图钉华手中，他没有和对方火拼的勇气，只能委曲求全。
嗯？
外面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人啊！
突然！
嗬嗬！
嗬嗬！
……
怪笑声从前面的小巷拐角那里传来，寂静的夜里听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是烂鬼东！
他为什么笑？
‘丸子头’心头瘆得慌，和小弟们互相对视，看到彼此脸上的惊惶。
东哥太邪性了，他是刚从地狱办案回来吗？
地狱？
烂鬼东虽然此刻犹如魔鬼，脑海里却没这个概念。
他盯着前面，时刻保持警惕。
小巷的尽头，那个通往外面大路的大门，不用看，就知道已经锁了。
烂鬼东为什么知道？
因为是他锁的。
料定图钉华要跑，只会从这里跑，烂鬼东就断了他的后路。
或许能翻过去，但图钉华敢吗？
不怕烂鬼东加快速度，从背后斩他？
混蛋家伙！
很聪明！
悄悄躲到垃圾堆后面，准备偷袭他？
烂鬼东心知肚明，但他丝毫不怕。
死则死矣，哪怕跟图钉华换命，他也心甘情愿。
想了想，烂鬼东突然拿出钥匙，沿着地面滑向大门那边。
哗啦啦！
钥匙停下了，就在大门不远处。
气氛凝滞了，好像有什么要喷薄而出。
拿？
还是不拿？
翻门过去，门太高，时间太慢。
拿钥匙开门就快，图钉华就能逃出生天。
图钉华该如何抉择？
是埋伏着偷袭他，还是先逃命出去？
烂鬼东扯扯嘴角，笑得更加诡异。
藏在垃圾堆后面的图钉华，看着那串钥匙，跃跃欲试。
烂鬼东有备而来，他措手不及，应该改天再战？
再战个锤子，拿小弟堆死烂鬼东。
逃？！
图钉华想去捡钥匙。
不行！
图钉华狠狠掐下自己，不受形势干扰。
逃了，心中那股气就没了，以后就算弄死烂鬼东，他还是那个能震慑整个元朗的图钉华吗？
必须杀了烂鬼东！
图钉华霍然站起，从藏身之地走了出来。
他低垂着头，盯住烂鬼东。
拼命了！
嗬嗬！
嗬嗬！
……
烂鬼东只是笑，不知道为什么笑，脑子都快宕机了。
杀！
杀掉图钉华！
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烂鬼东挥舞着砍刀，冲了上去。
砰砰！
刀刀相撞，两人同时惨叫，身上又多了伤口。
到底是服了很多药的烂鬼东，脑子懵了，他根本就不怕死，逼得图钉华只能一步步败退。
要死了吗？
烂鬼东一刀劈来，图钉华招架不住，差点儿栽倒在地。
嗯？
弯腰起身的瞬间，图钉华看到垃圾堆那边有个女孩，正怯生生看着这边。
是她！
恍若隔世，图钉华想起女孩是谁了。
囡囡！
无父无母的女孩，一直在附近捡垃圾卖钱。
那天和高佬辉找杀手去杀咸蛋超，两人还跟囡囡打过招呼的。
这次又碰到了她。
图钉华没有什么怜悯，一个健步，抓住了囡囡。
“你别过来！”
刀架在囡囡脖子上，他冲烂鬼东高喊：“给我放下刀，否则我杀了她。”
嗬嗬！
早就昏了头的烂鬼东，哪里有解救人质的想法，晃着身体靠近，没有丝毫的犹豫。
图钉华咬咬牙，就要杀了女孩。
算了吧！
杀女孩会露出破绽，威胁不了烂鬼东，还容易陷入困境。
他甩开女孩，再次拿刀迎击。
“杀！”
烂鬼东猛砍。
图钉华力气消磨很大，惨叫一声，刀掉落在地。
“去死！”
烂鬼东再劈。
“住手！”
就在此时，大门外跑来李杰森，他冲着烂鬼东狂喊：“高sir有图钉华杀人的证据，你千万别动手。”
图钉华杀人的证据？
有什么用？
港城没有死刑啊，要图钉华去监牢里活着吗？
烂鬼东犹豫一下，还是砍了下去。
就是这片刻的犹豫，图钉华抓住机会，就地一滚，滚到了烂鬼东后面。
跑！
跑回赤坂夜总会，再从前面逃掉。
没见李杰森说警署有自己的犯案证据吗？
赶快跑路，离开港城啊！
烂鬼东没有放弃，转身又追。
嗡嗡嗡！
警笛长鸣，李杰森身后下来了高辉，他看到小巷里的场景，满脸‘震惊’：“烂鬼东，你疯了！”
“跟我一起撞开大门。”
他命令李杰森，同时向烂鬼东喊话：“警署会惩治图钉华的，你没必要惹出事情来。”
烂鬼东不听，继续往前走。
哐当！
哐当！
……
高辉和李杰森找来重物，一直撞大门。
李杰森是真心实意要去阻止烂鬼东，身体虚弱的他憋红了脸。
高辉就不一样了，喊得很大声，其实只用了小半力气。
图钉华还没死，冲进去有什么意义？
高辉和烂鬼东想得一样，抓图钉华去牢狱没意义，这种混蛋就该人道毁灭。
“哈哈！”
图钉华哪里知道这些，一边后退，一边对烂鬼东道：“上司都不准你杀我，你还是收手吧。”
嗬嗬！
嗬嗬！
……
烧坏脑子的烂鬼东还是不说话，直勾勾盯着他。
图钉华有点儿怕。
哒哒！
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他吓得立即依靠墙壁向后看，生怕又来个‘恶鬼’。
不是‘恶鬼’，是‘丸子头’和其他小弟。
图钉华长出口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立即朝‘丸子头’等人跑去。
他转过身来，趾高气扬对烂鬼东道：“现在那些警察看不到了，我的人比你多，你还是去死吧！”
“上！”
图钉华向前挥手，很有气势：“杀了烂鬼东，我给他二十万，另外找年龄小的人顶替，他还不用去坐牢。”
“我来！”
‘丸子头’沉声回应，挥舞手里的刀。
噗嗤！
图钉华还没欣喜到五秒，脖颈上就挨了一记。
‘丸子头’砍的居然是他！
转过头来，图钉华两眼突突着，直勾勾盯住‘丸子头’：“你，你，你是替……”
“没错！”
‘丸子头’满脸悲愤：“我是替辉哥出刀的，他早该砍了你的。”
“我……”
摸摸脖颈处的伤口，似乎跟自己砍高佬辉的地方一样，图钉华有种现世报的感悟，苦笑着栽倒在地。
图钉华死了！
烂鬼东停下了脚步，呆愣楞看着图钉华的尸体。
扑通！
他倒地不起，终于支撑不住了。
“找个人认罪。”
‘丸子头’有学有样，叮嘱手下的小弟：“图钉华是个不到十五岁的孩子杀的。”
“明白！”
小弟里面那个十四岁的站出来，拿着‘丸子头’砍过图钉华的那把刀，蹲在地上。
哐当！
大门砸开了，高辉和李杰森冲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
看到图钉华的尸体，高辉冲‘丸子头’喝问。
呵呵！
和高佬辉死掉的现场如出一辙，图钉华你也有今天。
有着莫名的熟悉感，高辉嘴巴微微上翘，满脸正气的同时，心内涌起的全是喜悦。
天道好轮回！
他当然知道是‘丸子头’出手，而且是为了给高佬辉报仇。
不过办案就是办案，哪里能随便指出来。
图钉华这家伙太坏，根本不配有人替他找出杀人凶手。
不等‘丸子头’回答，高辉就自顾自道：“跟陈晓东警官无关吧？”
“陈晓东警官过来查案，据说找到了图钉华杀人的证据。”
“图钉华不想进牢狱，就带人来砍陈晓东警官。”
“谁知图钉华的小弟有看他不顺眼的，竟然偷袭了图钉华。”
……
“是这样子吗？”
他先‘推衍’了整个案情发生经过，接着面色凝重问道。
陈晓东警官？
那不就是烂鬼东吗？
‘丸子头’和小弟们思来想去，才明白高辉说的是谁。
彼此对视，再瞅瞅满脸‘柯南’相的高辉，他们恍然醒悟。
“对对对！”
‘丸子头’等人忙不迭点头，顺着高辉的话做了补充。
皆大欢喜！
除了李杰森，他一脸懵问高辉：“明明是东哥他……”
“你的眼睛不好使，就别在这里乱说话了。”
高辉立即打断李杰森，不容分辩道：“还不给警署打电话，派人过来做善后处理？”
“哦！”
李杰森摸了摸头，照高辉的吩咐去做。
十分钟后。
法医到了，检查尸体。
医院的医生也到了，高辉带人押着昏迷的烂鬼东，上了救护车。
‘丸子头’和其他小弟自然有人押回警署，他以关心同僚为由，守着烂鬼东。
作为重案组的总督察，高辉这点儿权限还是有的。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了烂鬼东的状况，除了伤势外，就是服了太多的药，所以导致昏迷。
处理很简单，高辉也没有拦着，就是给烂鬼东洗胃。
看着烂鬼东凄惨的模样，高辉一点儿同情都没有。
活该！
高辉撇撇嘴，反而幸灾乐祸。
谁让这家伙护着高佬辉，和社团的人勾勾搭搭。
就算他几次暗示，烂鬼东都没有抖搂自己和图钉华的私下交易。
也就是高辉指望收服烂鬼东‘这只野兽’，否则他早就抓对方了。
洗了两次胃，再打了针，烂鬼东的身体素质还真是不错，就这样醒过来了。
“图钉华死了吧？”
刚刚睁眼，他就盯住高辉问。
“死了！”
高辉点点头：“你找到图钉华的犯罪证据，应该通知我们的。”
“一个人做孤胆英雄，算是怎么回事？”
“这次图钉华带人围攻你，你能活下来是运气。”
“下次再有其他社团闹事，警署就要损失一名好警官了。”
……
旁边还有其他警员，都是高辉的手下，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
这是问话吗？
分明是串供啊！
呵！
高辉非但串供，还做了更过分的。
“你们出去问问医生。”
他摆摆手：“陈晓东警官刚刚醒过来，不知能不能喝粥？”
“是！”
警员离开。
“喏！”
高辉拿出那个针孔摄像机，交到烂鬼东手里：“这是你找到的证据，里面有图钉华杀文迪的影像。”
“图钉华杀文迪？”
烂鬼东懵了，比刚刚还震惊。
“高sir。”
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帮我？”
的确！
虽然图钉华是‘丸子头’杀的，可烂鬼东同样违背警队很多条例。
上面一旦认真追究，至少这身警服是别想穿了。
高辉把他的行为定性为查案，那么就有了可操作的空间，甚至还能受到嘉奖。
烂鬼东自认和高辉没到生死相交的程度，也无法做到跟高佬辉那样自小兄弟般扶持。
凭什么啊！
他哪里有资格受人庇护！
“你是我的人，我就会罩着你。”
高辉笑呵呵道：“再说图钉华是什么样的人，我非常清楚。除恶扬善，应该予以支持。”
“谢了！”
烂鬼东本来就不是什么心思细腻的人，扬了扬手里的‘证据’，哈哈一笑，意味深长道：“我以后跟着高sir混了。”
等的就是这句话，高辉拍拍他的肩膀，顺势拿走‘证据’。
“根据你拿到的线索，我们会对图钉华那帮人审讯，还元朗一个安定。”
他瞥下刚被支走又回来的警员：“好好照顾陈晓东警官。”
“是！”
手下敬礼回应，其实内心一团浆糊。
陈晓东？
不就是烂鬼东吗？
他什么时候还能找线索破案了？
高sir对这家伙也太好了吧！
看出他迷惑，烂鬼东等到高辉出去，懒洋洋向对方解释：“学我会卖身，你也可以的。”
卖身？
看了看烂鬼东那身肥肉，警员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