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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章 此事到此为止

叶萌墨锦城 月寒 4214 Aug 5, 2021 10:21:5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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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文诏和左良玉下手杀第二头牛的时候,袁崇焕离开了校场。
    一是因为左良玉的身世让他感到悲戚,他到底是来自现代文明社会,一下子直面这样不加遮掩的人间惨剧让他心里发堵。
    他怕他在那儿再多站一会儿,就会再次流下泪来。
    二是因为他觉得他如果走了,左良玉和曹文诏就能定定心心地藏他们的牛血了。
    他二人全然是无功不受禄的性子,不明不白的额外赏赐反倒让他们生疑。
    这不能怪他们,主要是明末这环境就让他们天然地不信任善意。
    他们得了一分好,就得还上一分半才觉得踏实。
    尤其是左良玉,袁崇焕暗自心想,他简直难以想象左良玉是如何坚持到南明的。
    万历年间他失去了他的父母,天启年间他失去了他好不容易打拼而来的军职,崇祯年间他的满门家眷都在兵变中丧生了,到了南明,他唯一一个侥幸活着的儿子又投降了满清。
    他的命是这样苦,这怎么让他相信世界上会有人能对他无缘无故得好?
    袁崇焕在离开后反思了一下,他觉得他从一开始就用错了和左良玉相交的方法。
    他就不应该那么文明温和有礼貌,他就应该跟侯恂一样,一上来就使唤左良玉“行酒”。
    告诉他阉党蹦哒不了几天了,宁远之战一打赢,东林党又有政治资本卷土重来了。
    我知道你左良玉过几年就要跟着侯恂变伯侯了,所以我要在这之前赶快来讨好你一下。
    往后要是有幸改变了历史结局,没被千刀万剐,还可以给你跟侯恂拉拉皮条。
    说不定左良玉更接受这样的行事逻辑,一物换一物,等价交换,袁崇焕原来那样就太虚伪,多吃块肉还讲出那么多门道。
    太阳升到半空的时候,炊烟也跟着升了起来。
    明末官军每日开两顿饭,早饭在辰时,午饭在未时,三军用饭一般都不超过一个时辰。
    这一日却是例外,袁崇焕要作战前演讲,因此决定延长用饭的时间。
    小兵吃的饭,是十个人一锅的大锅饭,配菜是一大块盐菜。
    之所以说是“一大块”,是因为这种盐菜是专门为明军野战准备的,事先就早早制作好的。
    其方法是以三升豉掺以五升盐捣碎如泥状,再捻作成饼状曝晒干,要食用时就剥下一块配上饭吃。
    吃完了饭菜,小兵们又排队领烧饼,烧饼的发放量是每人十个。
    这种烧饼是用炭火烤炙出来的圆饼,酥脆咸香,形状并不大,中间有一个小孔,专门方便士兵穿绳缚扎于腰间。
    这种携带干粮的方法,是当年戚继光征倭时发明出来的,到了明末就广泛应用到各个军中了。
    这种饭菜质量倒是在袁崇焕的意料之内,毕竟官军总不能吃得比普通老百姓还差。
    如果官军在吃喝待遇上还不如老百姓,那愿意来辽东当兵的人就更少了。
    比较让袁崇焕心惊的是小兵的外表和体格,几乎都是黝黑的一张脸孔,矮矮的个子,和瘦到如同麻杆一般的身形。
    现代青年男性那样的白胖高大在此处近乎绝迹,就连满桂和祖大寿麾下的私人家丁都没有一个能达到现代意义上的“健壮”程度。
    袁崇焕甚至都怀疑,在神宗皇帝去世之后,全大明是不是只剩福王朱常洵一个大胖子。
    所以后世才给李自成麾下的农民军编造出“福禄宴”那样的志怪传说,因为胖子在明末本身就稀有得像个妖怪。
    也难怪左良玉和曹文诏能鹤立鸡群,徐敷奏往那儿一站就像个明星。
    就明末官军这兵员素质,如果脱了甲胄集体穿越到现代,恐怕会被误认为是哪个战乱小国偷渡而来的逃荒难民。
    袁崇焕这时就又开始遗憾自己只穿越了灵魂。
    他想他如果把自己那具在健身房里练出八块腹肌的身体一并带到大明,那他就不用这样伤脑筋了,直接立地就成了大明的无敌“兵王”。
    小兵们吃完了饭,又一个个军容整肃地在校场上排列好了。
    袁崇焕深吸一口气,与满桂和祖大寿二人并肩走上了点将台。
    他望着台下黑压压一片的人头,清晨那种翻腾不止的怅惘与酸胀又涌上了他的心头,热血在寒风里呼呼地流淌,将他耳中的鼓膜撞击得发疼。
    “诸位!”
    袁崇焕一挥衣袖,向面前那一片人群发出铿锵有力的响亮嘶吼声。
    一张张黝黑的脸顺着那衣袖的挥舞方向抬起来了。
    “众所周知,我大明的一贯方针,便是外求和平,内求统一,当此之时,建州奴酋率兵越辽河而征辽西,以侵略之姿直抵我宁远城下,以辽东形势而言,若宁远困危,则关门动摇,京师震惊。”
    袁崇焕咽了口唾沫,将嘶吼声转为了激昂而镇定的叙述。
    “……然我袁崇焕今日所论,并不在于一城一池之得失,更不在于天子圣心所系。”
    “此战发展之结果,不仅是辽东一地之成败,而将是大明祸福之所倚。”
    “诸君奔赴国难,对宁远一战,自是特别关切,兹将关于此战之几点要义,为诸君坦白说明之。”
    “第一,我大明本是酷爱和平,大明之外交政策,向来主张对内求自存,对外求共存。”
    “我太祖皇帝于洪武四年早有明确宣示,‘有为患于中国者,不可不讨;不为中国患者,不可辄自兴兵’。”
    “更于洪武二十八年在刊布于世的《皇明祖训》首章中,将朝鲜、日本和大小琉球等十五国明确定为‘不征’之国。”
    “可见我大明的外交做法,一向是疆境既正,各安其守,互不侵犯,和平共处,对外坚持正义,尊重他国内政,从不倚强凌弱,强使他国臣服。”
    “近两年的对外邦交,一秉此旨,向前努力,希望把过去自万历三大征以来的各种轨外乱态,统统纳入外交的正轨,去谋求正当解决,这种苦心与事实,国内大都可以共见。”
    “我常觉得,我们要平定辽东,首先要认识自己国家的地位,对自己国家力量要有忠实估计,国家为进行建设,绝对的需要和平。”
    “从广宁一战至今,我大明在辽东不惜委曲忍痛,对外保持和平,即是此理。”
    “我个人的外交主张是,‘和平未到根本绝望时期,决不放弃和平,牺牲未到最后关头,决不轻言牺牲’。”
    “从奴酋自萨尔浒兴兵以来,我大明在辽东的种种应对,便充分表示了我们对于和平的爱护。”
    “但是——我大明绝不是一个弱国,如果临到最后关头,便只有拼全民族的生命,以求国家生存,那时节再不容许我们中途妥协,须知中途妥协的条件,便是整个投降、整个灭亡的条件。”
    “我们关宁军的全体将士最要认清,所谓最后关头的意义,最后关头一到,我们只有牺牲到底,抗战到底。”
    “唯有‘牺牲到底’的决心,才能搏得最后的胜利,若是彷徨不定,妄想苟安,便会陷民族于万劫不复之地!”
    “第二,这次奴酋进军宁锦,或有人以为是偶然突发的,或有人以为这不过是后金因饥荒前来劫粮,但正月以来的对方舆论,或外交上直接间接的表示,都使我们觉到战争发生的征兆。”
    “而且在奴酋进军辽西的前后,还传播着种种新闻,说是什么我袁崇焕与高经略不和,陛下要放弃山海关外领土,朝鲜人要驱逐毛文龙,孙督师是失去了陛下信任,被迫离开辽东的,诸如此类的传闻,不胜枚举。”
    “可想见这一次战争,并不是偶然,从这次奴酋进军的经过,就知道人家处心积虑的谋我之亟,和平已非轻易可以求得。”
    “眼前如果再要谋求所谓的‘平安无事’,只有让金军无限制地出入于我们的国土,而我们大明的军队反要忍气吞声,换言之,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们已快要临到这人世极悲惨之境地,这是在世界上稍有人格的民族,都无法忍受的!”
    “我大明辽东失陷,已有七年之久,现在冲突的地点已经到了孙督师一力筑建的宁远城,如果我们可以受金军的压迫和强占,那么我大明两百年以来的首都北京,就要变成沈阳第二!”
    “今日的北京如果变成昔日的沈阳,今日的南京,亦将成为昔日的辽东,北京若可变成沈阳,南京又何尝不可变成北京?”
    “所以奴酋进军辽西的推演,是关系大明整个国家的问题,此战能否结束,就是最后关头的境界。”
    “第三,万一真到了无可避免的最后关头,我们当然只有牺牲,只有抗战!但我们的态度只是应战,而不是求战,因为拥护和平是我大明的国策,所以不可求战。”
    “我们固然爱好和平,但不能不保持我们民族的生命,不能不负起祖宗先民所遗留给我们历史上的责任,所以到了必不得已时,我们不能不应战。”
    “我们希望和平,而不求苟安,准备应战,而决不求战,我们知道关宁军应战以后之局势,就只有牺牲到底,无丝毫侥幸求免之理。”
    “如果金军拿下辽西,突破山海关,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在和平根本绝望之前一秒钟,我大明还是希望和平的,希望由和平的外交方法,求得辽东问题的解决。”
    “但眼下战争既开,我大明再没有任何与奴酋妥协的机会,如果放弃尺寸土地与主权,便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我们只有拼民族的生命,以博求我们最后的胜利!”
    袁崇焕说到此处,声音已经接近嘶哑。
    台下鸦雀无声,关宁将士一脸肃容,连列队姿势都未曾变过分毫。
    他又一挥手,满桂和祖大寿立时从旁奉上纸笔。
    袁崇焕见了这纸笔,忽而心念一转,反手从满桂腰间抽出佩刀,在关宁众将士的面前撸起袖口,狠狠地刺入左手小臂。
    鲜血哗啦啦地流入砚中。
    袁崇焕又用右手拿起毛笔,一面蘸着自己的鲜血,一面又勉力朗声道,“如今孤城援绝,退无可退,正乃我与诸君为大明誓死效命之时。”
    “且奴酋屡战屡胜,胜多必骄,其目中已无宁远,而我关宁城坚粮足,器械完好,他以骄兵来攻,我趁势应之,则骄兵必败矣!
    “愿诸君与我同心死守,协力护卫我大明领土,以报陛下皇恩!”
    袁崇焕放下笔来,用还在流血的手臂亲自举起了那幅血书,只见纸上血迹未干,血水力透纸背,顺着纸张纹路蜿蜒流下。
    正中只有四个大字,“死守宁远”。
    袁崇焕举着这张血书继续道,“辽东地方,历代大规模征战几十余次,是非曲折难以论说。”
    “但是大家无不注意到,正是在这个古战场,决定了多少代王朝的盛衰兴亡、此兴彼落。”
    “昔年元顺帝逃亡漠北之际,辽阳行省丞相也先不花驻兵开原,洪保保据辽阳,王哈喇不花占据复州,刘益屯兵得利赢城,高家奴聚平顶山,而纳哈出拥二十万众据金山,数窥伺辽。”
    “洪武二十年,太祖皇帝命冯胜、傅友德、蓝玉军分三路,兴师北上,迫降故元太尉纳哈出。”
    “光复辽东的第二年,蓝玉在捕鱼儿海击败北元后主脱古思帖木儿,至此蒙元大势已去,除了漠北沙漠和西域等地外,天下已为我大明一统。”
    “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总在谈论戚家军在浑河血战中全军覆没,仿佛东北古战场对我们决定了凶多吉少。”
    “就在两百五十六年前,太祖皇帝踏上征途,开始了北伐,一路为征虏大将军徐达兵出潼关捣定西以取王保保,一路为左副将军李文忠出居庸关入沙漠直取北元都城应昌。”
    “我明军所到之处,百姓竭诚欢迎,真可谓占尽天时,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竟发的境界,犹在眼前。”
    “难道两百多年之后,这里竟至于一变而成为我大明的葬身之地了么?我袁崇焕不信这个理!”
    “无论怎样,只要我等齐心协力,今日即使是两万对十三万,优势依然在我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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