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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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玛坐在酒店套间的客厅沙发上看书，虽然她做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但十分钟过去了也没有翻过一页。
　　突然，叮咚的门铃声响起，少女全身激灵了一下，从座位上猛地站起，她慌乱地看了眼虚掩的窗户，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深深呼吸了口气整理情绪，这才快步走到门口：
　　“谁？”
　　“艾玛，是我。”
　　听到来人的声音，艾玛的脸色又变了变，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地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只有苏菲亚一人，艾玛让开身子请她进来，女总监扫视了客厅一眼，把视线停留在卧室的门上：“乔呢？在睡觉吗，我有事情找他。”
　　艾玛立刻知道不妙，罗修溜出去的事情肯定是暴露了，她开始犹豫应该老实承认还是死撑到底。
　　正当少女在大脑里飞速评估两个方案的利弊时，背后的房门再次传来声音。
　　电子锁嘀嗒响了一声，随后门被打开。
　　人还没进来，罗修的声音已经传进房间：“赫敏，我买到炒面了，排了好久的队……”
　　少年的话才说了一半，剩下的被卡在喉咙里，从门后探进房间的半个身子也是僵在了那，手里一袋塑料打包盒尴尬地在半空中晃啊晃。
　　“哈哈哈哈……真巧啊，苏菲亚你也在。”罗修开始装傻。
　　苏菲亚此时已经转过身来，她用审视的眼光打量了一下少年，视线最终落到那袋打包盒上：“乔，你去哪了？”
　　听到自己教母的声音，应该没有生气，罗修这才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后举起手里的东西：“白天的时候听说这附近有炒面卖，想起曾经在论坛里看到过说夜宵一定要吃炒面，就想买来试试味道。我发誓，那是一家正规的饭店，绝对不是什么垃圾食品！”
　　苏菲亚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她微笑着接过袋子，用手摸了一下，还是热的：“你刚刚就在那边排队？”
　　“是啊，”罗修眼睛一直盯着那盒炒面，似乎怕被苏菲亚没收，“好多人，现在应该还有人排着，就在正门出去右边第一个红绿灯那边，他们还说白天有人在那卖葱油饼，排队的人更多。”
　　“阿大葱油饼，”苏菲亚用中文说出了这个店的名字，并给两人解释，“里面放了猪板油，我吃过一次，有点腻。”
　　“哦。”罗修随口回答，眼睛还看着苏菲亚手里的炒面。
　　苏菲亚莞尔一笑，把袋子还给了罗修：“我是来告诉你明天回英国的时候还会在迪拜转机，到时候会有一次采访需要你们配合。”
　　罗修震惊了，《哈利·罗》这种典型的西方魔法故事还被迪士尼推销给中东世界了！
　　这是哪个营销奇才想出来的策划？
　　但仔细想想似乎也不意外，前世养了三条龙的女人在那地方也很火，好的故事在哪都是有市场的。
　　苏菲亚也没再多呆，和两人道了晚安，又叮嘱他们晚上不要吃太多后就离开房间，似乎还准备去行政酒吧喝一杯的样子。
　　罗修等苏菲亚关上门后又竖着耳朵停了一会，最后贼兮兮地把快餐盒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在了桌上，然后从怀里套出两双一次性筷子，一双递给艾玛：“赶紧趁热吃，这个冷了会不好吃。”
　　于是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唏哩呼噜吃面的声音。
　　面的分量很大，大概是为了照顾半夜三更饿着肚子的夜游神们，两人一起吃了好几口都没感觉盒子里的分量有减少。
　　罗修又起身拿了一罐冰可乐，打开后喝了一大口，舒爽地打了个嗝。
　　艾玛接过罗修递过来的可乐，低头微微抿了一口，眼珠子滴溜一转看向罗修。
　　“走了。”罗修简短地回答。
　　艾玛这才放松下来，呼出一大口气，又举起手中的可乐狠狠喝了一大口。
　　“刚刚实在是太危险了……咯。”少女抱怨道，但这时一个气嗝上来，让少女努力维持的严肃表情瞬间变得尴尬。
　　罗修不以为意，他又开始大口吃起炒面，一边说话，嘴里一边往外冒面条：“要想有收获，总得冒点险。”
　　艾玛有些嫌弃地看着少年，把可乐推了过去：“吃完再说话。”
　　“嗯！”
　　罗修抓起可乐又喝了一口，然后接着往嘴里猛塞炒面，这种爽感已经好几年没体会过了，果然夜宵才是人生的乐趣，特别是炒面加快乐水，回去可以和潘尼沃斯先生建议一下。
　　艾玛在吃了几口后就没继续吃了，厨师在炒面的时候放了很多油，对英国人来说实在是太腻了。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她只是坐在那边看着少年吃完，又用餐巾纸帮他把嘴擦干净，免得他用袖子擦嘴：“你听到了些什么？”
　　罗修把之前在苏菲亚窗外听到的都说了一遍，艾玛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你也觉得袭击是针对我们，我们的家人其实是被我们牵累的吗？”艾玛有些艰难地向罗修提出这个问题。
　　罗修并没有逃避这个问题，而是握住少女的双手，两眼都是真诚：“很有可能，我觉得林顿先生分析得很有道理。但你要记住，错的是凶手，我们的父母是被他们杀害的，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为他们报仇！”
　　“不用担心我，”艾玛摇了摇头，“我不会因为这个自责，或者认为是我害死了家人，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罗修稍微放下心来，他知道艾玛说的是实话：“可惜在关键时刻被发现了，林顿先生的警惕性也很高，或者说他的直觉挺灵的，我只稍微动了一下就被他察觉，大意了。”
　　“林顿先生吗……”艾玛陷入了思考。
　　罗修知道福尔·艾玛·摩斯此时又要开始名侦探推理了，也安静下来等自己的外置型脑回路找到自己没注意到的盲点。
　　果然，仅仅几分钟后，盲生就发现了华点。
　　“苏菲亚说我们那次回伦敦是提前了一天，所以潘尼沃斯先生才没时间来接我们，”艾玛边回忆罗修的话边思考，“而且这是第一次在现场发现有可疑的痕迹，这是否可以认为……”
　　“认为？”复读机罗修复读道。
　　艾玛肯定地点点头：“正是因为我们提前了一天，所以K才没时间进行充分准备，这次袭击是在仓促之间发起，所以会有很多破绽。”
　　好有道理，罗修下意识问道：“K是？”
　　艾玛没好气地白了罗修一眼：“不是你要给我们的仇人取个名字的么？”
　　……都忘记还有这事了，罗修缩了缩脖子。
　　艾玛继续分析：“这还证明了一件事情，K急于在我们回到修道院前就杀了我们，当年他们能残害我们的家人，没有理由还会怕一个修道院，这说明他们了解修道院的底细，至少知道韦尔斯利主教应该很厉害，所以才不会尝试在修道院里下手。”
　　“而且，”少女越说眼睛越亮，“既然是仓促准备的袭击，那也证明他们发现我们的时间不长，很可能是在罗马发现的我们。我不认为我们随便走在路上都会被人认出来，那么……”
　　罗修有点跟不上少女的思路，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智商：对不起，给各位穿越前辈丢脸了……
　　艾玛没让罗修瞎猜，直接给出了答案：“K一定和教会有关系，他们对教廷非常熟悉！”
　　罗修又双叒叕震惊了，今天他已经不知道震惊了几次，但这一次他是真的受到了惊吓——
　　“你是说，教宗才是主谋？”
　　艾玛又想起了自己曾养过的哈士奇，眼前的少年应该和那条狗很有共同语言。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手里没有书，否则真的很想往少年头上狠狠打几下，看看能不能把他打正常点。
　　“我是说，K可能是教会的敌人，而且和教会斗了很长时间，所以他们才会一直关注教会的消息，对教会也会非常了解！”
　　艾玛最后还是决定明明白白告诉罗修，省的他又是各种脑补。
　　少女担心如果自己说的不够清楚，眼前这只二哈……罗修是真的会到网上去发帖子，标题都能想象得到——
　　《震惊！教宗竟然背着我们做了这种事情！》
　　也不知道教宗看到后会不会重新设立异端裁判所来把年轻的圣骑士给
Q了。
　　“那你有方向么？”罗修已经放弃了思考，只要有艾玛在，他觉得自己动脑子是多余的。
　　艾玛摇摇头：“我会去查一下书里有没有类似的记载，但恐怕会有很多。天主教在近千年的时间里里因为各种原因树敌无数，那些敌人有的已经消失，有的躲起来等待复仇，也有直到现在还在全球各地出现，范围太大了，恐怕很难确定是谁。也许韦尔斯利主教知道，但他应该不会告诉我们。”
　　罗修安慰道：“那就慢慢来，这次来已经有很多收获了，我们年纪还小，将来还有很长的时间来慢慢寻找答案。而且K不是已经暴露了一个人了吗？”
　　“你是说那个记者卫飞么？”
　　“对，我在猫扑看到他已经人肉过了，确实是《新经报》的记者，这样我们就又多了一条线索。”
　　“人肉是什么？”赫敏有些好奇。
　　“互联网的一种术语，就是寻找某个人在现实中的具体信息。”
　　“可惜我们在中国的时间太短，没法去调查，单单凭互联网做不了多少事情。”
　　“不着急，以后互联网会逐渐强大起来的。而且我想苏菲亚和中国这边的人肯定盯上了卫飞，我们贸然介入反而会让苏菲亚他们警觉，这样以后的行动会很不方便。这次你已经很了不起了，能只凭借这点线索就推理到这个程度，赫敏你太厉害了。”
　　罗修由衷地赞叹道，艾玛感受到了少年的真诚，脸上的愁容烟消云散，少女的心甜滋滋的，没有事情比来自少年的肯定，更能让她满足了。
　　“哼，知道就好。对了，你吃完炒面洗过手吗？”
　　“呃，好像没？”
　　“把你的爪子拿开，油死了”
　　“哈哈，我的嘴巴更油，来蹭蹭？”
　　“啪！”
　　“对不起……还有你每次都是从哪里掏出书来的，为什么我都发现不了？”
　　“哼哼，秘密”
　　少女边笑边心里想着，将来的日子还很长，自己确实不需要急于一时。
　　现在的每一天自己都很开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么？
　　只是偶尔啊，自己也想贪心一点呢。
　　少女帮少年揉了揉他那个刚刚挨了一下脑袋，吃吃地笑了起来，旋即又想起一个问题：
　　“对了，你刚刚说的maopu又是什么？”
　　“中国的一个大型论坛，里面有很多有趣的内容，譬如大家一起研究便便压水花的问题。”
　　“……中国人都这么闲的么？”少女有些嫌恶地皱起了眉头。
　　“毕竟中国网友都是一群沙雕。”
　　罗修轻松地回答，全然忘记了他自己就是这群沙雕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