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病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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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杯百香果喝得太多了，晚自习沈杳总想上厕所，下课匆匆往厕所走去，路过七班门口的时候低头快速走过，不敢往里看一眼，路过后门口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猛烈的撞击，右脚踝绊到七班后门的门槛上，当后脑勺砸到地上的时候，沈杳一瞬间半边身子都麻了，脑中一片空白，过了会儿，沈杳感觉有人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等沈杳缓过那阵晕眩劲后，就看到莫北麓焦急的眼神，莫北麓轻轻托着沈杳的脑袋，沉声问：“摔哪了？”沈杳闭了闭眼，说不出话。莫北麓看向站在门口局促不安的两个男生，神色肃穆：“走廊可以追逐打闹？”两个男生相视一眼，左边一个想来扶沈杳：“同学，对不起啊，我们没注意，对不起对不起。”
莫北麓抵住男生的手：“先别动他。”男生讪讪地退回去，莫北麓看着眼神有些空洞的沈杳，心里又急又气，冷着脸：“路至延，你去和六班老师说下。”路至延点点头，沈杳的脑中闪过很多片段，他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到莫北麓的样子。
初一的时候，学校说要保持童心，给初一年级办了最后一个儿童节典礼，沈杳那个时候从外边向礼堂走去的时候刚好遇到一个身高腿长的男生从礼堂走出来，左手拎着吉他，右手拎着板凳，穿着表演用的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沈杳的视线恰好看到男生的锁骨，精致瘦削，擦肩走过去了。
沈杳性子温软，不少女孩子都喜欢和他做好朋友，和沈杳同行的女生突然拍拍沈杳：“这个男生好帅啊。”沈杳没见着脸：“啊？是吗？我没注意。”放学后，沈杳等公交车回福利院，又见到了那个男生，沈杳偏头看去，在夕阳的余晖下，男生的容貌精致突出，虽然还有少年的青涩，但是眉宇间的沉稳倒是让他看起来不像个同龄人。车来了，沈杳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男生倚在车站站牌上看书，沈杳收拾目光，确实挺好看的。
“怎么回事？谁让你们在走廊上追逐打闹的！”年级部主任的声音透过人群传来，周遭同学很快都散了，男老师蹲下身，担忧地看着沈杳：“要紧吗？哪里疼，不舒服？”徐谦弈皱着眉：“老师，他好像是头摔到地上了。”男老师脸色霎时变了，忍了忍怒气：“有没有感觉恶心，想吐。”
沈杳此时已经好多了，只是身上有点疼：“不想，就是肩膀有点疼，我护住头了。”男老师也不敢挪动沈杳，怕有骨折什么的，他让莫北麓先这么托着沈杳，自己随后站起身，看着犯错的两个男生：“你们跟我过来。”
晚自习坐班的老师走进教室，看着这一幕：“其他人正常上课。”自己也走到后面，有点担心，低声问：“有没有骨折？”沈杳摇摇头，轻声回道：“没有，我感觉只是撞麻了。”老师点点头：“那你试试能不能站起来。”沈杳在莫北麓的半拥下，慢慢站起来。
莫北麓低头看着沈杳脚踝肿了一大块，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神情不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老师看着沈杳站起来，松了口气，拍拍莫北麓的肩膀：“北麓你送他回班去。”莫北麓应了声，扶着沈杳往五班走去，莫北麓怕扯到他的肩膀，虚揽着沈杳的腰：“哪里难受告诉我。”
沈杳虚弱地笑笑：“没事，就是冲击大了些，撞得人一时发懵，但是我摔下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护住头，所以可能就是有点外伤。”莫北麓不说话了，沈杳看着他的脸色，俊美下带了些戾气，无奈地扯扯他的袖子：“我真没事，又不是你撞的。”莫北麓抿着唇：“看着门槛。”
沈杳停了脚步：“你回去吧，我自己进去。”莫北麓难得不礼貌的不说话，只是揽着沈杳往里走，沈杳没办法，有些尴尬地在同学视线下坐到位置上，许之一赶紧来接他：“我天，你这是咋了？”沈杳没回话，莫北麓看着沈杳坐下：“晚自习你如果待会不舒服，就和老师请个假。”沈杳乖巧点头，莫北麓神色舒缓了些。藲夿尛裞網
莫北麓走了之后，班上一些同学小声议论了会儿，沈杳无奈地和许之一还有陆倩说了刚刚的经历，两个人都是震惊加担忧，许之一放下手中的卷子，给沈杳把桌子上的习题卷子都整理好：“你要拿什么和我说，我帮你拿，你别扯到肩膀了。诶对了，你现在和莫北麓关系也太好了吧，不是他惹的祸，他这么给你送回来？”沈杳囧：“可能因为是老师让的吧，他不是一向认真负责吗。”
许之一瞄了眼讲台上，见老师没注意，轻笑：“可别，你俩刚这整的和小情侣一样。”沈杳一惊，脸颊发烫：“别胡说。”许之一见他脸红只当他是气的：“好好好，我不乱说了，你别生气啊，就开个玩笑。”沈杳舒了口气：“没生气。”
沈杳写着卷子，脑中又闪过很多片段，初一见到莫北麓的第二天，沈杳和班上一个女生一起去办公室找老师，在走廊上又见到了很好看的那个男孩子，身旁还有一个男孩子嘻嘻哈哈的，沈杳只当是同班同学，也没多分眼神，他只觉得，那个男孩子真好看啊，眉眼突出精致，气质又很好。
沈杳也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是什么，但是就觉得，那个男孩子哪那看起来都很顺眼。同行的女生悄悄问沈杳：“你知道那个男生是谁吗？”沈杳望向她：“不知道。”女生羞涩一笑：“他是隔壁五班的莫北麓，男神级别。”沈杳一晒：“什么叫男神啊？”女
生眉眼里有几分爱慕：“成绩特好，长得又帅，而且你看气质什么的，和其他男生差太多了吧。”沈杳点头：“是，他名字怎么写啊？”女生想了想：“草字头的莫，北边的北，麓就是呃……”“山脚的意思。”一个男声插了进来，沈杳和女生吓一跳，偏头看去，一个男生倚着栏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俩，是刚刚在莫北麓身边说话的男生。
念及这里，沈杳突然醒悟，自己是见过路至延的，只不过不知道路至延叫什么，也一向没交集。沈杳一向因为自己的出身有几分怯懦自卑。不否认这个世界有内心强大的人，但是芸芸众生，更多的是没有办法坦然面对自己的心理创伤。
家庭的完整性对于一个人接触外界的勇气影响巨大，至少沈杳，就是一个不够强大的人，也是一个平平的人，没有父母的呵护与养育，他需要提前学会怎么去少给别人惹麻烦。但是一个人的旅途太寂寞了，没有人会在他失意的时候给予安慰与关怀，福利院的阿姨们能关心到他们的吃穿就很好了，身心健康实在没有办法面面俱到。
沈杳的名字是院长起的，院长希望他能走得远一点，人生长一点，但是在年幼时听到一个姐姐念诗，提到一个成语叫雁杳鱼沉，沈杳听完解释，觉得再合适不过了。他的音信没有人能收到，也没有人想知道。他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但是他真的，太想要别人关注了，想活在别人的世界里，只有参与烟火，才让他有一种真实感。
沈杳低下头，内心有几分怅然失落，虽然现在和莫北麓交集看似挺多的，但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和莫北麓、路至延，是不同世界的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没有过相似经历的人，即使换位思考，也只能理解，而不能感同身受。
晚自习下的时候，沈杳一眼看到等在五班后门口的莫北麓，面容在走廊的夜灯照射下越发俊美，气质清冽沉稳。沈杳压下内心的眷恋与酸苦：“你怎么来了？我没事的。”莫北麓扶着沈杳：“看路。”许之一默默跟在两人身后，路至延也不知道去哪了。沈杳今晚脑中记忆纷杂，他也没那个心思找什么话题，莫北麓心里也有事，加上本身也不是个多话的人，一路无言。
月色洒在学校里，树影斑驳，人影幢幢，宿舍楼的喧嚣须臾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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