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 老风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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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桐雁夜身处在漆黑的梦境当中。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
只有肌肤感觉到密度极高的黑暗所形成的重量。
这里是哪里——就在他这么问道的时候，他突然察觉——
这儿哪里都不是，而是某人的内部。
所以间桐雁夜对著黑暗问道——你是谁？
沉重无比的黑暗压力发出隆隆闷响，如同风啸低吼，裂地沉鸣。
我乃是——
为人厌憎者——
为人嘲讽者——
为人轻蔑者——
黑暗中有一道特别浓密厚重的涡状黑影簌簌蠢动，化成人型。
隐没在黑暗中的铠甲与面罩，还有一对比黑暗更让人感到恐惧，发出炯炯精光的眼眸。
erserker——这是间桐雁夜心中诅咒的具体形象。不，这是他的憎恨由时空彼端召唤来的从灵。
吾名不值赞歌之传颂——
吾身不值众人之景仰——
我乃是英灵光辉所诞生的影子——
光荣传说背后衍生的黑暗——
充满仇怨的悲声彷佛是地底下窜出的瘴气，从四面八方笼罩雁夜。
这恐怖的光景让雁夜忍不住想要移开视线，这时候突然有一只冰冷的钢铁笼手向他伸过来，紧紧抓住雁夜的衣领。
雁夜瘦弱无力的身躯就这样被吊上半空中，固定在Berserker的眼前——只能直视那双疯狂眼神的位置。
因此——
我憎恨一切——
我怨怼一切——
我以所有沉没于黑暗之人的哀号为食，诅咒那些光辉灿烂的人——
……
雁夜发出痛苦呻吟，抵抗那只狠狠紧扣自己喉头的笼手。在他的视线当中，又有不同的光景朦朦胧胧地出现在眼前。
有一口闪耀的光之剑，还有一名握著剑柄的俊美年轻战士。
雁夜见过那个人，他就是艾因兹柏恩家率领的剑士从灵——
那名贵人就是我的耻辱——
因其荣耀永垂不朽，我也永远受人蔑视——
黑衣骑士的头盔碎裂。
露出的面容还是被抹成一团漆黑，但是雁夜可以清楚看见在那双燃烧如烈火般的眼眸之下露出一口因为饥饿而打颤的乱齿。
你就是祭品——
erserker冷酷地说完后，用一股雁夜无法抗拒的强悍力道把他抱过来，一嘴尖锐的利牙咬破雁夜的颈动脉。
雁夜痛得大声哀号。
但是疯狂的黑骑士丝毫不理会雁夜凄厉的惨叫声，啜饮雁夜咽喉溢出的血沫，咕噜咕噜地吞咽下肚。
来吧，再多给我一些——
你的生命、你的血肉——
为了驱动我的憎恨——
不要……
放过我……
救救我！
就算雁夜用尽所有话语讨饶求救，但是在这片黑暗中怎么可能会有救赎呢。
血流被无情地吸走。
雁夜眼前一阵红光闪烁，思绪被痛苦与恐惧打乱，逐渐失去脉络。
即使如此，雁夜在最后还是挤出他所有力气再一次嘶声呐喊。
——雁夜惨叫着醒过来，但是眼前是一个橙发青年。
他面色惨白，白色的衬衣被鲜血染红，外套沾满了灰尘，靠墙坐着，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他的眼神复杂，“同情”、“钦佩”、“可惜”等等杂糅其中。
他的眼神让雁夜很不舒服，雁夜虚弱的开口：
“是你救了我？”
“不是，是一个神父，他有急事回家了。”
“我还有事必须要完成，我要走了！”
“你快死了……”
沉默
沉默
满头白发的男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面色惨白，血管暴起，一只眼睛通体白色，看不见瞳孔，狰狞的好像恶鬼。全身烧伤严重，看不到一块好皮。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快死了，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挣扎
“你的生命力已经要枯竭了，连虫子都不愿意动弹。”
沉默
“值得吗？”
没有应答
雁夜脑海里浮现出樱和葵的画面，明明发誓要以生命作为代价拯救他们……结果却一事无成，这份失落感和愧疚感仅仅揪住他的心，远比**所受的痛苦更加剧烈。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离开的话樱就不用受这种苦……”
回忆起所爱的人们之后，接着他想起远坂时臣自信从容的表情与间桐脏砚的大笑声，把他的内心抹成一片漆黑。
该死……
雁夜使出所有的力气从干渴的喉头深处挤出咒骂声。
该死……该死……该死！
“把你的愿望交给我吧！”
龙之介看着这个形如恶鬼的男人，心中触动。
“拯救小樱的愿望就让我来完成吧！”
“你……你到底是谁……”
“我叫雨生龙之介，是一名侦……兴趣使然的英雄！”
“你可以叫我阳光男孩！”
龙之介露出羞涩的笑容，两颊微红，双眼亮晶晶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动，看起来有些俏皮，可爱。
“为什么……？”
“因为那也是我的愿望。”
雁夜看着眼前的中二少年，不知道想起了谁，点了点头。
“你要我怎么做？”
龙之介没有直接回答
“berserker对你来说负担很重吧！”
“加了两段狂化咒文召唤的他，获得这场圣杯战争最强的面板实力。”
“这让本来应该存在几分理智的他彻底变成了狂乱的野兽！”
“每一次暴走都在疯狂榨干你的魔力乃至吞噬你的生命力！重伤的berserker也在不断吸取你的魔力恢复吧？”
“选择吧，在这里把berserker和令咒转交给我，或者带着你的心愿死去。”
“我相信你！”
雁夜伸出手……
龙之介此时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看来魔道书不仅为他带来了庞大的魔力和强大的抗击打能力，还有变态的恢复能力。
他也伸出手。
两只手握在一起，令咒散发着刺目的光芒。
不知道过了多久
龙之介右手恢复了原本的三划令咒，同时感应到berserker联系。
他兴奋的看向令咒，同时发现手腕部出现了些许鳞片状的黑色纹路。
火热的心被泼了一盆冷水。
“深潜者吗？”
看来魔道书带来的也不仅仅是好处！
此时他却没时间理会。
令咒转移后，间桐雁夜暂时放下了心中执念，倒了下去。
虽然断开了与berserker的联系，没有了无止境的魔力索取，体内的虫子也安静下来，但是雁夜千疮百孔的身体也没有好转。
透支生命换来的魔术刻印，献祭寿命与血肉供养的魔虫，放着不管，活不过明天吧！
当务之急是找地方救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