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 老太爷训斥常乐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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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时分，开明书店，一个矮小壮实的30多岁男子来到冯翔跟前，问：“听说你们书店的科学技术类书籍是全杭州最及时、最齐全的？”
    冯翔微笑着回答：“没错，科技类书籍是我们开明书店其中一个主营方向。”
    矮壮男子又问：“航空类相关的书籍都放在哪里？”
    冯翔一边说道：“航空类技术书籍在那边的矮柜那，我带你过去。”一边在前头引路。
    冯翔将那男子引到一处书架前，《飞行器发展史》、《空中英豪》、《飞机设计初探》、《航空发动机常见故障分析》、《流体力学》等等，全部是和航空有关联的科学技术书籍。
    矮壮男子将其中一本《飞机设计初探》拿起来随手翻了翻，又问：“航空类的书籍，你这里有人买吗？”
    冯翔答道：“当然有人买啊，中央飞机制造厂、中央笕桥航空学校、浙江大学都会来人买。”
    矮壮男子兴奋道：“中央飞机制造厂的监理祝往先生，他有来你这里买书吗？他可一直是我的偶像。”
    冯翔道：“祝先生以前确实经常来买很多书。但是听说他厂里经营不顺利，最近出了不少事情，已经有段时间没来我们书店了。”冯翔这个回答是事先准备好的。付可乐和他并不想在开明书店设陷阱，因为书店地处闹市地带，人员来往复杂，不利于辨识敌人，也容易伤及无辜，所以不是理想的设伏地点。冯翔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要打消敌人在开明书店动手的念头，将敌人逼到付可乐和高开天等人所埋伏的方向。中央飞机制造厂外围的大面积开阔地，那才是最佳的伏击地点。
    矮壮男子分明是觉得到了嘴边的鸭子又飞走了，不甘心地说道：“我很希望能亲眼见上祝先生一面，要是能请他在一本书上给我写上几句话，那就太荣幸了。你真的觉得他最近不会来店里了？”
    冯翔的回答让他彻底断了念想：“肯定不会来了，他早就告诉我了，接下去几个月，只要有新的航空技术类书籍到货，就让我自己送到飞机制造厂给他。”
    矮壮男子满脸遗憾，随便挑选了两本书买下，就离开了开明书店。冯翔示意一个部下尾随他而去。
    过了一个多小时，冯翔的部下回来报告，那个矮壮男子果然是和日本驻杭州领事馆有关联，从书店出去之后直接去了日本领事馆，进了领事馆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
    而另外一边付可乐、高开天一直埋伏到了天黑，除了几个从浙大上完课回厂的实习生之外，付可乐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目标。
    天黑以后，付可乐拿着的蔡司军用铜制望远镜中的视野反而更加清晰了。天上的一轮圆月，皎洁的月光如水银泄地，也钻进付可乐的心坎里，让他不禁想起了安歌。虽然昨天才刚刚离开她，付可乐很想知道她城隍庙的灯会逛得怎么样。
    城隍，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城市的保护神，城市的守护者：御灾难，安生聚，垂丰穰，庇百姓。上海城隍庙在上海人的心中有特殊的地位，一直香火鼎盛。城隍庙仅茶馆就有十八家，各种风味小吃远近闻名，还有许多专门骗老外的古董店。春分前后，有赏花会；立夏时候，有酒酿圆子主打；秋初有斗蟋蟀；九十月有菊花会；除夕卖春联；元宵节有灯会。不同节日里的城隍庙就是不同的一幅上海民俗风情画。
    没有了付可乐相伴，安歌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热情来逛城隍庙，可她早就已经和田中贵子说好要逛元宵节灯会，不忍扫了田中贵子的兴。而海长河也受了付可乐之托，早早就在豫园的绿波廊酒楼订了位置，并来接她们两个过去。
    在豫园的绿波廊，临窗“最佳视角”的桌子有二十多张，从这里的窗口望出去，人头攒动的九曲桥，荷花池里的诸多花灯可以尽收眼底。绿波廊以吃阳澄湖大闸蟹最为著名，有道是“绿波廊吃蟹，九曲桥飘香”。现在并不是吃蟹的好时节，但绿波廊的其他许多上海著名点心也是高品质的。安歌厨艺出众，田中贵子也是开寿司店的行家，自然不会错过这样学习的好时机，两人点了不少点心：排骨年糕、鸡肉生煎、南翔小笼、蟹壳黄、小绍兴鸡粥等等。
    安歌和田中贵子每种点心都是浅尝辄止，海长河则是大包大揽。每碟点心两位美女分别尝上几口，海长河随后就将其“消灭”干净。这是汉武“小分队”特种训练的结果，食物充沛的时候饭量惊人，补给困难的时候饿上两三天战斗力也不会明显缩水。
    “你吃慢一点，别噎着了。”田中贵子用中文关切地说道。她长期在中国，能说比较简单的中文。这段时间安歌和付可乐、海长河一直忙着筹备四海车行，田中贵子也一直有参与，她和海长河已经颇为熟悉了。然后她又回头用日语回答安歌各种关于食物的问题，从她的角度来看，她认为安歌是不了解这些中国食物才会提出这么多问题。
    实际上安歌对这些上海著名点心的制作方法、流程了如指掌，她问田中贵子那么多问题的目的只有一个：提升日语的水平。这样一幕在她们两个日常生活中也是一直发生，田中贵子以为安歌是不了解中国而有那么多问题，而安歌一直在通过对田中贵子的提问学习提高日语。
    海长河是知道其中真相的，所以他不怎么答田中贵子的话，低头只顾自己吃个痛快。
    这时候楼梯口上来了一群帮会打扮的人。领头的一男子，三十多岁，面相奇特，一对浓眉的末端高高向上扬起。男子径直走向窗边最好的位置，目标正是安歌和海长河这一桌，他的四个随从亦步亦趋。
    吊眉男子走到安歌和海长河的桌子跟前站住了脚步，他的其中一个随从冲着海长河嚣张之极地嚷道：“还不赶紧起来给任爷让座。”
    安歌见这群人甚是无礼，她并不想多事，见到海长河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就起身用中文说道：“我们回去吧。”
    海长河将最后一个小笼包夹起，放入口中，再将剩下的小半碗鸡粥一口喝干，也站起身准备离去，眼里就像根本没有看到吊眉男子和他的手下一样。
    吊眉男子原本就是有心冲着安歌这一桌来的，当然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就轻轻咳嗽了一声。他的狗腿子们都很明白老大的习性，知道他必定是看上了这桌的两位美女，其中一个叫出言不逊道：“两位美女得留下来。”边说就边伸手去拦正要离开的安歌和田中贵子。
    他的手才伸到一半，海长河就一脚踹到他膝盖下的胫骨上，把他踹得顿时横着倒飞出去两米多，再重重砸到地上。
    那吊眉男子和剩下的三个随从都是打惯架的，见到对方先动了手，又只有一个男子，不约而同选择了一拥而上。
    只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在海长河手里走上一招半式，海长河每一招都是后发先至，每一招都打在了对方的痛处，就是眨了眨眼的功夫，就将这四人也全部放倒在地。
    海长河并没有下死手，但也够吊眉男子和四个随从受的，打得他们倒在地上一时半会爬不起来。海长河引着安歌和田中贵子离去。
    三人走到楼下，走上了九曲桥，却听到绿波廊楼上有人喊着“抓住这一男两女！”，正是那吊眉男子从二楼的窗口探出大半个身子，冲着楼下他另外十来个手下喊话。
    老大发话了，他的十来个手下将其他游人推了开去，冲着海长河一股脑蜂拥而上。然而不管他们是什么姿态冲过来，不管他们是挥拳还是飞腿，亦或是头槌，海长河都只是随手招呼，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轻易将他们一个个擒住，然后丢进桥边的池塘里，顿时扑通声连绵不绝响起。
    游客们看到这番免费的热闹，开始哄笑吊眉男子手下的不堪一击，开始给轻松自在、以寡欺众的海长河喝彩。
    过不多时，吊眉男子还留在岸上的手下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小年轻。那小年轻抬头看了看骑在二楼窗框上的老大，再看了看在水池里扑腾的十几个弟兄，又看了看冲着他微笑的海长河，明知道不敌，他也只能把心一横，怪叫了一声，向着海长河全速冲了过来。
    海长河只用单掌将他打头阵的的脑袋抵住压低，带着他围着自己转了好些圈，然后放开了他。那小年轻眼中早已经是天旋地转，跌跌撞撞几步之后，自己掉进了池塘，终于和他的一大群同伴有难同当了，引发了观众们大声的欢笑。海长河拱手向四周观众致敬，然后就和笑得花枝乱颤的安歌、田中贵子一起离开了上海城隍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