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2章 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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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再会了。”会谈结束，彼此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一行人走出了屋子。
在推开餐厅大门的瞬间，一股料峭春寒袭来,街道上游荡着的那一层薄薄的、无处安放的雾气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裹挟着水汽一窝蜂地向室内扑来,挂在站在前首的众人的衣角上，凝结成一颗颗如碎钻般晶莹剔透的细小水珠。
挥去了扰人的雾气,朝着一早就停在不远处等候的黑色雪弗莱轿车的方向行进。
抹了一把窗户上模糊的痕迹,得见了预料之中的身影，原本坐在车内，穿着便服,头戴贝雷帽的家伙按下了电话的挂断键,收起手机，连忙下车相迎。
“教父。”
待两拨人行至身前,那人凑上前,附耳过去说了些什么，
听了几句自家小伙子的陈述之后，唐·柯里昂没有什么波动地点了点头,然后竖起手掌示意稍后再说，接着从身旁人的手中接过自己的帽子，抬起胳膊手腕一翻便将其戴回了自己的脑袋上。
见状，伫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会儿,却没能眼前场景读出什么有效信息的矮小男人哈哈一笑，随后出声打断了在场的片刻寂静。
“有什么情况可以联系我。”
作为地盘的主人，己方新鲜出炉的合作伙伴离开时，企鹅人自然也带着手下跟了出来,以此表示自己对对方的重视以及聊表的一番地主之谊。
“当然，我这边有什么事情的话也会联系你。”
环顾人群，他刻意地放大了音量，倍显亲热地说道。
其不选择在屋内，而是有意在不时有路人经过的餐厅门口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一看就是有着一些小心思在里面的：
就今日的场景来说，奈何岛的掌权人到访冰山餐厅并和餐厅老板同进同出、相谈甚欢，但凡是一个有脑子的人都明白，唐·柯里昂和企鹅人奥斯瓦尔德·科波特之间肯定达成了某种交易，或者说是在某些方面构成了合作的关系。
而且无论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若是有心人对此进行一些带有趋向性的传播——这个人甚至可以是企鹅人本身——在舆论的作用下，哪怕是再怎么不情愿，他们也会被动式地捆绑在一起，除非有一些有力证据来解释，否则两者从此就会成了别人眼中一条船上的蚂蚱，彼此之间再也分开不得。
当然，以他对对方的了解来看，企鹅人相信男人不会在意这么一个算不上麻烦的麻烦的，对方的能力和胸襟就是他如此行事的最大依仗。
如果连这样的小事带来的后果都不能容忍和解决的话，那就根本不配做企鹅人的‘朋友’，更毋论和冰山餐厅达成合作关系了。
……
聪明的小手段。
不过，倒是不怎么使人讨厌，或者说正好中了唐的下怀。
似乎是并没有注意到有任何不妥，他撩起眼皮看了对方一眼，面上一派云淡风轻。
企鹅人有企鹅人的考虑：他需要一个表面上的盟友，以此更多地蚕食哥谭权力圈层逐日空缺出来的空白——俗称抢地盘——而立场中立、由于发展时间不长所以根基不算稳固、彼此之间也没什么利益冲突的柯里昂家族就是最好的选择。
而唐·柯里昂自然也有唐·柯里昂的思量：近些日子以来，即使很多时候都是别人冒犯在先，自己被迫进行一系列反击的，但意大利人们的表现还是过于扎眼了些，不仅主动接管了钱少事多的奈何岛地区，还不经意间打破了哥谭平衡了许多年的局面。
尤其是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柯里昂家族都是一个实打实的外来者，这在很多地方都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君不见也有很多超英超反并不是出身于他们所守护或占据的地盘的，就拿隔壁大都会的氪星人来说，他不就是一个鲜活的、极具代表性的例子吗？
但这其中肯定不包括哥谭——
众所周知这是一座多么排外的城市，这一点光从某著名B字母开头超英的著名言论“滚出我的哥谭”，以及一众反派们几乎只在本市之内搞破坏、个别时刻甚至还能联合起来一致抗外的事迹中就能窥见出些许痕迹。
身为初来此地、却意外混得还不错的外来人，明里暗里都不知道有多少势力对柯里昂家看不过眼了。
柯里昂不怕威胁，不惧风险，但也不想要做出不必要的牺牲。
因此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个同盟，一个当地的、有号召力的老牌势力的支持就显得分外重要了。
至少表明一下愿意融入的祈望。
用一些看得见的利益，来换取别人代劳驱赶那些暗中使绊、不断试探的蚊蝇，这实在是笔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冰山餐厅的电话永远为你保持畅通。”
说完此话，企鹅人嘴角的弧度微微变化，随后露出了一个再诚恳不过的表情。
见状，唐的嘴角跟着勾起，调整了一下帽子的角度道。
“这也正是我想要说的话，奥斯瓦尔德。”
他回之以礼貌的微笑，索性顺着对方的意思继续说了下去。
“柯里昂将永远珍视你的友谊。”
*
“呼——”
一辆外形低调的黑色轿车不时穿透笼罩在周身的雾气，平稳地行驶在道路上。
车的驾驶位上坐着的是一个模样典型的意大利青年，副驾驶、后座坐着的是个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的，打扮较为正式的成年男子。
正是刚从冰山餐厅离开的唐·柯里昂等人。
坐在后座，支着下巴看向窗外，街道上飞速倒退的景色随着车子的前进一幕幕倒映在眼底。
此时正值傍晚，本应明亮的、初春的太阳似乎也不敌哥谭这诡异的天气影响，化作一团模糊的光团躲在高耸的建筑之后，向城市投射着微薄的光亮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的暖意。
因着时间不到，两旁的一排排路灯也处于关闭状态。
日照不足，路灯未开，众人也没有打开内部车灯的打算，车子内一片昏暗，窗外各种光源汇合在一起，产生的淡弱的光线像一只只行踪无定的飞鸟，偶尔掠过玻璃，投射下一片片苍白的投影，映射在唐·柯里昂的脸庞上，微微照亮其未隐于黑暗中的另半张面容。
沉静了眼眸，男人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窗外的景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车子里的其他人见状也都识趣地不言不语。
就这样，沉默的氛围再度延续了一会儿。
在抵达下一个需要拐弯的路口时，这种场景终于被打破，柯里昂家的男主人淡淡地开了口。
“桑蒂诺现在在哪儿？”
闻言，原本坐在一旁垂首整理袖扣的家族顾问占科·阿班丹多，收回了手并惊诧地看向了他。
男人表情正常，语气平淡，模样看起来和平日里的闲聊时没有什么区别，但只有熟知他的亲密的朋友才能从中察觉到其情绪的些许不对劲来——
莫不是桑尼那小子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
听见这一句话，占科·阿班丹多的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
而他之所以这么想，也是有着十分充足的原因的。
要知道，在呼唤自己的长子时，柯里昂家的家主每每都选择使用“桑尼”这个代表着疼爱的昵称。
即使是在和对方少有的几次争吵中，吵得再怎么激烈唐也只不过是在给对方的称呼后面加上几个“犟种”、“小混蛋”、“臭小子”等依然暗含着宠溺的词汇，并且日常生活中两个人说着说着火气起来、愤而离开的场面也不在少数，不过这两人每一次都没有挂在心上过，往往扭头就忘，转眼又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了。
而现在……
直接在别人的面前直呼对方的大名，这回估计唐真的是被自己的好大儿给气得不轻了。
静静地坐在一旁眨了眨眼，占科·阿班丹多维持着姿势没有回答，接话的是车子目前的驾驶人，也就是之前特意待在车中留守，然后接通了一通电话的意大利青年。
“汤姆来信说已经把他接回家了，幸好没出什么大事，现在应该就在主宅。”
车子内部的前后部分并没有可以升起的隔板，所以青年的声音得以没有任何阻隔地、清清楚楚地、一字一句地传递到了唐·柯里昂的耳朵中。
“是吗？”
得到了令他安心的答案之后，唐收回了刻意的淡定表情，随后从鼻腔中挤出一声明显十分不爽的闷哼，继而命令道。
“车再开得快一点，我已经……”
说到这里，他缓了口气，可两腮的肌肉却没有因此松懈，反而连带着口腔内两排整齐的牙齿也被挤压地咯咯作响。
“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我们差点被打成筛子的倒霉小子了。”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