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谁能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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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包厢内,刘丰正摸着歌女的小手，整个人往她身边凑着，作势要亲。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
“还有没有点眼色！”刘丰头也不回骂了句,“让你们赶个人都不会。”
门口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还在包厢内的小弟出声提醒：“老大,外面有人。”
刘丰骂骂咧咧了一句,这才转过头去,看到个半大的小姑娘站在门口，刚刚驱赶老头子出去的小弟已经倒在地上,声儿都没了。
“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在这里搅和爷的好事。”刘丰看到抱冬后更来气，没想着是她打了自己小弟,招呼包厢内的把人赶出去。
却不想抱冬直接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对着他拉着歌女的那只手的臂膀就是一拳,刘丰整个人朝后仰倒,撞在了桌上。
不等他反应过来,抱冬捏着他那只手的手腕，将人反锁在了桌上,刘丰上半身被摁在桌上，脸贴着桌面,侧看着这包厢内却动弹不得，瞪着包厢内的几个小弟大怒：“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平日里跟着刘丰厮混的小弟这会儿都愣在了旁边不知道作何反应，他们哪能想到自己老大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制服了,速度还这么快,根本来不及帮忙。
“还不快过来！”刘丰的手臂被撕扯的生疼,喊的嗓子眼都破了音,这几个小弟才冲过来。
可抱冬一脚将凳子撂过去，直接摔到了个，这么小的包厢内腾不开手脚，没伤着别人，反倒是自己磕着碰着。
三四个人斗不过一个小丫头，满地的哎呀声。
“来人！”刘丰被桎梏在桌上动弹不得，眼看着小弟们一个接着一个折了，怒吼了声，朝着包厢往楼下大堂方向的窗户喊。
霍的，底下站起了七八个人。
沈黛娇带着李师傅出去时，那帮人正冲上楼梯。
李师傅将沈黛娇挡在了身后，正要阻拦，只听见大堂内砰的一声，一道身影踩着楼梯扶手跃了上来，将走在后面的一个男子给踹下了楼梯。
随即一手拉了一个，翻身到他们前面，将他们阻拦在了楼梯口上，手扶着扶手两脚一踹，又是两个。
此时冲在前面的已经上来了，李师傅躲过拳头，大手拎起来人的裤子，将人举起直接砸进了包厢内，啊的一声痛喊，估摸是压着了摔在地上的人，短短片刻的功夫，七八人去了一半，剩下的冲上楼，前后与他们对峙了起来。
沈黛娇站在李师傅身后，看着忽然冒出来解围的男子有些意外，身手利落，拿人又不重伤，似是把握着分寸，又做的极其轻松。
“你们这么欺负个姑娘家可不对。”年轻男子笑眯眯的看着过道里仅剩下的四个人，“人多势众啊。”
包厢内刘丰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就见人被踹进来，快气疯了，他在这镇上开酒馆设私赌，横行霸道了好几年，哪里吃过这种亏：“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年轻男子听到包厢内传来的闷哼，伸手掏了下耳朵，往那包厢里看了眼：“这怎么说话都是一个套路，我要知道你是谁，我可不就替你爹娘惋惜了，白生你这么个儿子，当初还不如直接扔粪坑里淹死算了。”
沈黛娇没忍住笑出了声，年轻男子看到她，冲着她抱了下拳头：“姑娘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个人物。”
“你们还不快动手！”李丰气的脸色通红，要不是被抱冬压着，整个人能炸上天。
包厢外四个当即动了手，连带着包厢内的几个，熬着疼从地上爬起来。
只能容纳二人宽的过道里，一群人交缠在了一块儿，打的木板墙面嘭嘭直响，这可把大堂内的伙计和掌柜急坏了，再这么下去二楼可是要塌了啊。
“快，快去报官！”掌管的示意伙计赶紧去衙门里找人，平日里那刘丰骚扰歌女也就算了，今儿是要砸场子的。
伙计急忙往外冲，此时二楼，刘丰的这些小弟见打不赢李师傅，就把目标定在了将歌女搀扶起来的沈黛娇身上。
其中一个从侧边绕了过来企图抓着沈黛娇来要挟他们，在歌女的低呼声中，这小弟看着举着盆栽的沈黛娇，眼神里是难以置信，继而悠悠的歪倒在了地上。
大户院里出来的小姐不都是尖叫着喊救命，还有这反应的？
那边的年轻男子见沈黛娇利索成这样，喊了声痛快，抬脚飞踹了个人，不再恋战，一把抽了这些人的裤腰带，一个捆着一个，手脚反绑了在身后，团似的扔在了地上。
刘丰看到自己这一帮子的小弟被打的一个不剩，阵仗不在气势依足，对着身后的抱冬喊：“有本事你放开我！”
抱冬还真就放开了他，只不过把他反绑在了椅子上，双臂被拉扯在后，疼的更厉害了，不过视野倒是比刚刚更清楚了，这不，把打趴下他这么多弟兄的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位姑娘，你与你手底下的人是个人物！”年轻男子大喇喇的在刘丰隔壁坐下，“刚刚在大堂我就感觉他不怀好意，原本是想来解个围，谁想姑娘这边身手不凡，倒是一番好合作。”
沈黛娇只觉得这人的做派充斥了些江湖人的气息，爽气不拘小节：“公子也是好身手。”
正说着，大堂底下一群衙役闯了进来，为首的大声呵斥：“谁在这儿闹事！”
说完后这些人在伙计的带领下上了二楼，看到一地的伤残，对着沈黛娇他们这些陌生脸孔的人，口气十分不善：“是你们在这里私下斗殴闹事的？”
刘丰抬头，看到来的衙役，脸上闪过一抹得意，正要开口，为首的衙役一声令下：“全部带走！”
“成哥！”刘丰喊了声，原想的来的是老熟人，这就应该直接放了人把这几个带去官府才是，怎么连他都要带走。
衙役却不理他，下令将所有人都带回去，态度严谨的，仿佛是六亲不认。
十几个人被浩浩荡荡押送出了茶楼，抱冬护着沈黛娇走在后面：“小姐，他和那些衙役认识。”
“这镇子就这么大，认识是自然，刚刚若非觉得我们衣着不俗，可能不好招惹，那衙役就会当场放了刘丰。”沈黛娇看着前面被押送的一帮人，虽没有说话，眼神交流却是有的。
“姑娘说得对，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小小的镇上关系乱的很，等会儿到了县衙，你们不用出声，所有事我一力担着。”
年轻男子表情轻松得很，并不为这样的事为难，沈黛娇抿嘴笑着：“那就先谢过公子了。”
县衙很快到了，一群人被押到了院内，不等县老爷出现，衙役就替刘丰松绑了，他揉了揉手对抱冬恨的牙痒痒：“成哥，把他们都关到牢里去。”
衙役拍了拍他肩膀，叫人去请了县官老爷，这时沈黛娇身旁的李师傅不见了，从进门开始就不见了人影。
衙役正叫人找时，县官老爷大腹偏偏赶了过来，看到院内的沈黛娇他们，眼神是异常的热络。
“是贵客，是贵客啊。”县官老爷看看沈黛娇又看看年轻男子，有些不大确定，最终视线定在了年轻男子身上，上前拘了拘礼。
年轻男子觉察出些什么来，朝沈黛娇这儿看了眼后，也没说破，应下了县官老爷的礼，直言道：“想不到绥庄之外的小镇上，还会出现这等欺辱民女之事，上前劝说不听，还动手伤人，大人，您看这怎么判？”
刘丰一口气上不来，看着自己受伤的一帮小弟，再看那些完好无损的，险些没气死，什么叫上前劝说不听，她劝了么，她直接动手的好吧，还伤人？谁打谁啊这是。
“在外调戏民女，私下斗殴，要判三月，罚银三十两。”县官老爷把这条例背的熟练，也不管受伤的是哪边，只顾着自己得罪不起哪边，对着年轻男子问候，“贵客没有受伤罢？”
“听说这刘丰的酒馆里还私设了赌坊，怕是没从衙门走过明路，县官大人，您一定不知道这件事罢？”沈黛娇看着县官老爷的油水肚子，笑眯眯的询问。
“还这种事！”县官老爷愣了下，登时怒了，瞪着刘丰，“刘丰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酒馆里私设赌坊，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
“县官老爷，不先带人去一趟酒馆？凡事要证据确凿才是，免得冤枉了人。”
一众人看向沈黛娇，她持着笑意回看众人，县官老爷心思一转，点头道：“是，是，大成，带几个人就酒馆看看，要真有此事，本官，本官绝不姑息！”
刘丰瞪大着眼看着县官老爷，什么不知情，什么绝不姑息，每年几十两的银子是白揣兜里的？
可县官老爷也没给他这机会，派人直接把他给押了下去，连带他一帮子小弟，全都关押了起来。
“贵客，咱去里面坐。”县官老爷讨好的看着年轻男子，年轻男子却不同意，就要在这儿等着，于是县官老爷差人去取了桌椅来，又添茶又是添瓜果点心，两刻钟不到，出去的衙役带人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五六个从酒馆内抓的人。
县官老爷心里一咯噔，他派大成去，那是做样子的，到了酒馆把东西一收拾就好了，也算是两边都能有交代，怎么把人都带来了。藲夿尛裞網
大成却是有苦说不出，他倒是想去收拾想遮掩，到了酒馆后发现外头围满了人，进去一看，呵，那些赌的人在酒馆内，那些个伙计都给绑起来了，后院私设的赌坊就这么大喇喇的展现在众人面前，直接给坐实了，他除了抓还能怎么办。
“看来是证据确凿，这又该怎么判啊大人。”年轻男子靠在门旁，看着这些赌坊内的伙计，提起大魏的律例，私设赌坊至少判五年以上。
县官老爷擦了擦汗：“这，这得要开堂审过才行。”
“不着急，我还要逗留两日。”年轻男子拍了拍衣袍，“那就先告辞，等明日开堂审会时我再来。”
年轻男子对沈黛娇作了个请的姿势，沈黛娇带着抱冬出去，他随即走出了府衙。
县官老爷追了上来，追到门口后没再往前，整个人急的不行，扭头瞪衙役：“怎么办事的？！”
“老爷，酒馆外都是人，这事儿传开去了。”大成小声提醒，“明日开堂，大人要怎么审？”
“还能怎么审，晋阳城来的人可得罪不起，明日先这么审着，等人走了再说。”县官老爷说罢，提着腰封往牢房那儿走去，真是造了孽了，得罪谁不好，得罪晋阳城来的人。
这厢年轻男子跟着沈黛娇走到了街上，已是下午，四周围吆喝声起，小镇上别有一番热闹景象。
“姑娘身边的那位兄弟，刚刚是去酒馆了？”年轻男子笑着问，但看那县官老爷的反应，他就知道这位姑娘定是在背后做了什么，再听县官老爷私底下几度说起晋阳，他就猜到了她的来历，“姑娘是晋阳人氏？”
“是啊。”沈黛娇也没说她借的是谁的令牌让那县官老爷敬重成这样，“看公子的口音，不是绵州人罢？”
“巧了，我与姑娘一样，也是晋阳人氏，这一趟正要回去。”
沈黛娇愣了下，笑了：“我还以为公子是西北州的人。”口音也不像是晋阳人氏。
“姑娘好眼力，我在西北住了许多年，与当地的百姓生活在一起，习惯了那边的说话方式。”年轻男子对沈黛娇的印象很好，身手好做事又果决，“姑娘若是个男子，我一定与你做结拜兄弟！”
“……”沈黛娇看着他，这才认识一个时辰不到，打了一架，就要做兄弟了？
到底是涉世未深，还是为人过于放荡不羁？
但总的来说，沈黛娇不讨厌这样性子的人：“公子是游历归来？”
“家中写信让我回去，说为我选了个成亲的对象。”说到这儿年轻男子叹了声，“晋阳城的姑娘多娇弱。”
“也不是所有的姑娘小姐都是娇弱的。”抱冬在旁不服，说谁娇弱呢，她家小姐就不娇弱。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怕我在外粗野惯了，与她们相处不来。”
沈黛娇被他逗笑了，看他生的俊逸，行事虽如此却并不是真的粗野不堪，而说在西北，应该是军中之人：“公子若是担心，不妨说说是哪家的小姐，我或许认得。”
“哪家的小姐祖母信上没说，只说是她老友的孙女，品貌过人，门当户对。”年轻公子皱了下眉，信上就说了这么多，再多的就没了。
“若是不知是谁的，的确不好找。”
年轻男子摆了摆手：“不提这事，今日认识姑娘，相谈甚欢，也是一种缘分，姑娘行事作风又深得我心，所谓不打不相识，若是个男儿我必与你做兄弟。你若是不介意，就当在外认了个哥哥，我周子熠虽不常回晋阳，但也认得些人，你若有事，尽管去找，他们一定帮！”
沈黛娇笑意一顿：“公子，你姓周？”
“是啊，姑娘你认得？”
沈黛娇看着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何止是认得啊，周子熠，周家二少爷，祖母口中，周老夫人的得意孙子，从边辽出发前往晋阳，准备与自己相亲的人。
这会儿就在她眼前，要认她做妹妹！
“周将军府，晋阳城谁不知晓，就是不知道周公子与他们有没有关系。”这还真是，天大的缘分呢！
“那不过是虚名罢了。”周子熠摆了摆手，“知晓更好，我家那老太太平日里在家独自一人，也没个能说话的陪陪。我又是家中最小，没有妹妹，你若……还未请教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沈黛娇微微一笑，“我姓沈。”
“沈小姐，你若不介意，待我回了晋阳城，与祖母提一提这事，她是个开明之人，我若在外认个这般出色的女子做妹妹，她也会高兴。”
沈黛娇眼角微抽，先不提你认识没多久，就因为打的痛快赏识她为人，就要认妹妹，光是和周老夫人提这件事，孙媳妇人选变成了孙女，怕是要被锤死。
“认识周公子这样秉性的人，实乃幸运，不过这兄长一事，只怕不能随口就定。”沈黛娇笑着婉拒，他被周老夫人锤不要紧，祖母要是知道事情原委，肯定要念叨她。
“那便也是朋友。”周子熠也不勉强，他身在军营与底下士兵混惯了，有时说话就是这样，倒是忘了晋阳城那些个规矩，“姑娘此行也要回城？”
“我在绥庄还要耽搁几日，届时还要去一趟绵州。”沈黛娇当初想的是，能拖一时是一时，只要在二姐姐成亲前回去就成。
“那我与姑娘一道罢，我也不急着回晋阳。”周子熠对回去相亲这件事同样不是很感冒，可祖母几次书信过来，实在是推拒不了。
沈黛娇看了他一会儿，心里有了主意：“我倒是有件事，想劳烦周公子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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