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6章 跳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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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距离晚上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差不多也可以使用一下那个了。机会与危险并存，这是维加在这里学到的东西。
她将过长的袖子拢起，轻轻地、再一次摘下了那枚戒指。既然摘下戒指时间过长会让她的身体出现问题也能让她看见奇妙的影像,那么，在身体即将崩溃之前再次戴上，至少自己也能得到一些情报的碎片。
【确认一些事】吗。
维加不清楚为什么影像中的四人组的其他三人至今没有出现，对于她自己来说，这无疑是生命终结差的远的好征兆,但是,直觉让她对箱庭里始终没有出现的这几个熟面孔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和她的命运息息相关的本人也不愿意说出目的吗……那么只有先掌握一部分情报，那推测的事实去试探他的态度了，总能试出来的吧。
只是为了这难以抑制的好奇心，为了得到关于自己身份的真相，稍微冒险一把也没什么关系。
视野模糊起来了。
在这个瞬间,维加重新戴上了戒指,身体也自然地前倾,倒在床铺上。
———这次一定要……
“哟。你是新来的吧？”
泛黄的滤镜,维加没站稳跌倒在了地上，头顶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声音在近距离如此响起。
———难道是修女吗……？
她抬起头,却终于看见了她的重点关注人物,身着囚服的壮汉泊琉克斯。他朝着维加伸出手，然后理所当然地穿过了她的身体。
确实，毕竟，这只是一段她不能参与的影像而已。
维加爬起身,两只手握到了一起,由节点延伸视线,看上去要比现在青涩不少的青年略显茫然地抬起头，他的手环还是新的，显然刚来不久。
这是……应该也是某个囚室吧？
所有的一切都如雾一般拢上了朦胧的感觉，立于背景之后的犯人，也全部面目模糊到让人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记住。
“我是这里的老大，是这里最强的人。”泊琉克斯咧开嘴，发出粗犷的笑声，“只要记住这点就够了。”
“……嗯。”
青年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与此处的氛围格格不入。
“那么，我要挑战你。”
咦？要单挑吗？但是怎么看佣兵应该是打不过的……说起来，这难不成是他们的初遇？
到底应该是什么时候啊，如果这是在城市里，应该就能搞明白时间了，但是，监狱却一直一成不变，很难辨别出时间感。
维加依靠着的墙壁下陷，她一时不察向后倒去再次坠入了黑暗，眼前的一切像是融化在水中的一滴墨水般，逐渐淡去。
方向错乱，重力回正，黑暗中，昏暗的灯光下她的面前浮现了两张鼻青脸肿的脸。
“呜哇！”
她后退两步，却也抵到了墙角，粗糙的磨砺感让她冷静下来，仔细地凑近观察。
果然还是这两个人，不过应该是斗殴行为被发现了，所以一起被关禁闭了吧。黑暗中，除了那盏过于昏暗的灯光，只有他们两人的手环会时不时地亮一下。
“哈，真是不错的骨气。明知道打不过我却还是坚持到了最后吗，有趣，让人不由得觉得想要结交一番了。”
没有生气，泊琉克斯反而是畅快地大笑着，拍了拍佣兵的肩膀。
“你也是。”明显被打的很惨的青年这样微笑着，看上去他们俩好像借由这次打架，关系变得好了一点。
———奇怪的关系变好方式。
相互交换了代号以后，泊琉克斯率先提问。
“说实话，我不觉得你会像是会犯了事被逮进来的人，你是来干什么的？”
“……”
先是惯常的沉默。
“我是来消灭毒蝎的。”
佣兵非常冷静的，用毫不动摇的声音这样说道。
———难道说，他这一次也是因为这个……不对啊，他在之前明明有机会杀掉他，但最后却也放过毒蝎了不是吗？
“嗯……”反倒是拳斗师坐直了身体，他的反应似乎有点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意思，“你是指杀了他吗？”
“没错。”
佣兵反问道，“你呢？你比我更不像是该来这里的人，说实话，你和我打架的时候放了水吧？即使是这个监狱的手环限制了你的力量，但剩下的部分也足够让我全身骨折了。”
———呜哇，这个像熊一样的家伙果然很强，要换算的话，6个前辈也打不过他吧。
“被你发现了吗？”泊琉克斯爽快地一伸手，和佣兵勾肩搭背起来，“没想到居然能在这种地方遇见目标一致的同伴，真是天助我也。”
……目标一致？
啊，确实，他好像是和毒蝎来自同一个地方，理解他的危险性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也必须消灭他。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他会干出什么事。”泊琉克斯撑住大腿，垂下头，“我从新进的犯人那里听说了，那家伙在城市中不断地杀害玩家，然后操纵尸体，使用他们生前的能力，如果不是最终被阻止了……后果不堪设想。要是，那个时候我没有因为被激怒做出了不理性的事而被投进这里的话，我应该就能……”
……咦。不对劲。
玩家死亡后会变成恶灵，她也用她的双眼亲自见证过了，尸体……这样的东西在死亡的瞬间就会被恶灵吞噬，自然不可能成为毒蝎的施法对象。
但是，他们所叙述的事实却让维加震惊，似乎毒蝎在这个时刻已经做出了不可挽回的可怕事实，他有这么有能耐吗？
明明从智力上来说，他应该是最容易被利用的那一类……？
“不过太好了，既然我们怀有相同的目的，就说明兄弟你和我一样无法将这件事置之不理吧？”将佣兵称呼为兄弟，泊琉克斯再次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只要多一个人，就说明我们就能够更加深入地思考了。”
“———思考这样在此处，彻底消灭这个人类之敌。”
“兄弟……”被这个称呼戳中了什么心事般，佣兵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是吗，有你这样可靠的队友实在是帮了大忙。不过……”
他抬起头，直直望向维加的方向。
她有点心虚地向旁边移动了一点，发觉他的视点并没有随着她移动以后才松了口气。
“好奇怪……刚刚进来就能碰巧遇见怀有同样目的玩家，要说运气也太好了，简直就像是、命运———”
他的话说的很轻，但【命运】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巧合吗？
他们的对话透露出的信息量与现实有所交织，但最后却错开朝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难道说，其实是她搞错了，这个影像并不是未来的预言，而是……
场景再次变换，但这次维加有了准备，在墙壁翻转成为地面的时候轻盈地跃起，几个跳跃终于站稳。
首先，感受到的是吹来的风。
然后是穿过漆黑甬道后突然照射而下的强光，她遮挡着眼睛胡乱向前一步，却差点一脚踩空，自下而上的强风让她堪堪收住腿，再次睁开眼睛。
巨大而空旷的空间中，是钢铁机械因为运转而不断发出的声响，放眼望去，在下方十数米的地方，数个巨大的钢铁风扇正在高速运转着，骇人的破空声响就是它发出的。
———这就是小老鼠探测出的那个空间吗，比想象中的还要夸张。
“就是这里，终于要到最后了。”
是佣兵的声音，再见到他时，整个人的头发长了一点，似乎这次的跳跃有段时间了，他消瘦了一点。
“要结束了吗。”泊琉克斯的身影也从阴影中浮现，“那么，这是最后的对决了，不管是越狱也好，胜负也罢，休拉，你也该做出选择了。”
听脚步声，好像还有人。果然，在他们之后，走出了许许多多的囚犯，他们沉默而顺服地跟随着两人，就好像是被一股力量完全集结起来，共同努力走到了这一步一样。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难道，难道他们真的只靠武力或者人格魅力就把全监狱的所有人拉进了他们的计划吗？
“你们这群蝼蚁……”
维加回过头，吐露出恶毒词句的敌人已然被逼至穷途末路，毒蝎仍然存有一分锐气不愿屈服。
他的身边，有一个穿着破烂囚服，却明显已经瞳孔放大，伤痕累累的尸体，就像是传统的僵尸电影那样，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站立着，要撕碎对方的喉咙。
没错，尸体。
这段影像有着和现实世界决定性的不同。
然而，谁都能看出来，胜负已定。沉默的军队一步步逼近，消灭毒蝎，然后越狱的这个目标无疑是即将达成的甜蜜胜利。
“你不应该存在于这里。”
沉默的佣兵这样说道。
“你应当受到惩罚。”
正义的拳斗师这样说道。
“我绝不……”毒蝎绷紧身体，修长如鞭的尾巴似乎准备刺出一击，至少要再带走一个人，他应该是这么想的。
【哈哈哈。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的失败，然后接受不好吗，毒蝎。】
在这片紧绷的空气中，突然传出了一声轻笑，是女性的声音。
———当然，虽然已经严重失真，但那是是维加的声音。她本人是最清楚不过了。
“什么人！”泊琉克斯警惕地摆好防守架势，最终将目光锁定在甬道的一个小型扩音器上，“不要遮遮掩掩的，给我出来！”
“【无名】！我明明已经按照你说的那么做了，但是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你阴了我吗！”
毒蝎声嘶力竭，他也已经被逼到绝路，所以开始肆意推诿失败的原因了吗。
【蠢货，不要把你自己的傲慢导致的错误归到我身上。】维加，不，【无名】的声音似乎早就预料到会变成这样，无所谓地撇开了关系，【既然已经变成废物反派了，老老实实地接受命运，自己了断一下不好吗……就是因为你磨磨蹭蹭拖到这个时候，你的死法才会变得很难看啊。】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泊琉克斯露出了忌惮的表情，“你到底做了什么！”
【唉，回笨蛋的话自己也会变成笨蛋的。总之，这次的对局是你们赢了，你们的命运更甚于他的，所以折断了他的命运之线，】广播传来两声鼓掌声，【请继续好好挣扎吧，敬请品尝胜利的甜蜜吧，然后，下一次也去战胜命运吧。】m.ЪＩmiＬóū.℃óm
“【无名】————！！！！！”从喉咙中发出嘶吼，如同困兽般双眼充血的毒蝎即将做出最后的反扑。
“……你是故意的吗。”
一直没有开口的佣兵，直直望向空间的另一端，维加望去，似乎在极远的地方，那里有一片玻璃后的房间，因为反光，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是什么意思？是在问设计让他们来清除毒蝎，还是说有什么别的含义？
【算是讨个彩头，我送你们一场烟花吧？砰！】女声活泼地无视了他的问话，接着，就是一个响指。
咔嚓。
这是金属开裂的声音。
“唔，什么……！”
这里是由金属材质制成的坚固城外监狱，所以，墙体开裂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宛若奇迹般，只有毒蝎脚下的石头松动了。
紧绷的神经让他无暇顾及支点和重心的改变，只是一个瞬间，他便向后倾倒。
“……！”理所当然的，佣兵下意识地向前，伸出了手，想要抓住毒蝎。
就是这么正好，时间被拉长，这慢动作般的行动，让他的手臂恰好与毒蝎失之交臂。
先是惨叫，然后是鲜血飞溅，□□撞击巨大风扇的钝响，恶贯满盈的银河帝王如同庆祝越狱成功的一声喝彩，一枚朝地面坠落的烟花，迎来了他的终末。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要做出这样的事？
迷惑，然后是害怕。景物后退，风扇带着血雾的风又开始吹起来了，维加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下一次见，如果还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快醒醒！”
剧烈的晃动，维加在现实中睁开眼睛，吸进肺中的大量空气让她有了活着的实感，她转动眼球，床边围坐的修女，前辈，还有王女都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真的没事吗？”
“你突然睡了好久。”
“怎么不说话呀！”
大脑运转起来，从奇怪的影像中脱离，维加除了思考几乎没有余力想其他事。
———没错，只有一种可能。如果这不是未来的话，那只可能是平行于现在的，另一种可能性。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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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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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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