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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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善哉善哉，南无欢喜尊佛。”
十心上人心里有种难言的冲动！
顾谛脸上挂着微笑，但听到他喃喃的话，却不可避免地心生怒火，恼怒不已。
然而，那外景高人现身一瞬间，整片天地都被其调动，恍惚间，呼吸都无法进行的压迫。
这使得江芷微、孟奇手持刀剑的手，都在发颤，难以按耐那躁动的心绪。
“可恶……”
“差距还是太大了。”顾谛心底一沉。
哪怕是第一层天梯都没迈过去的外景，也同样是几人无法力敌的对手，要想取胜，胜率可谓微乎其微，然而，顾谛向死求生惯了……
既然无有天时地利人和，那就自己来创造！
他双眸蓦然合拢，借着应缘显化之法，联系另一道身影……万象洞天中的一人，亦是悠然一叹。
“原来如此。”
“是李鬼撞见李逵了吗？既然如此，那我出手，也算是合了因果之说。”
“善哉善哉。”
出声之人，赫然顾谛应缘显化的一道应身。
——布局于万象洞天的“欢喜庙”七心上人！
顾谛应身本互不干涉，唯一联系只寄托于真正主体，但既然是承载“欢喜庙”之名……某种意义上，他遭逢十心上人，亦存在着某种必然。
同样，面对十心上人，他七心上人出手协助，也算事出有因了！
“轰！”
眉眼半开半阖，眸光顷刻间恍若倒转岁月。
七心上人被显化之时，有着半步外景的修为，这甚至是超越了顾谛本体！
然而，应身不同于寻常化身。
应身也是可以修行的！虽然时间尚短，但七心上人也终究是顾谛的一道应身！
他亦是继承了顾谛那份天资！
距离外景，更是仅有一步之遥！
“可惜，相隔着洞天与真实界的壁垒，以贫僧的修为，是不可能凭空出手的。”
“但是，我想这些东西……亦是能帮得到你！”
七心上人周身，无声缭绕着神圣庄严的金黄光点，交织着黑与白的道德霞光。
此一瞬间，受到他的主动激发，教化众生的功德与道德之气，于此聚拢汇集起来。
都说仙凡有别，五德之气算是极少数，能助人跨越境界壁垒对敌的手段！
毕竟，这是源自于天地本身的反馈！
顾谛与七心上人借着彼此互为应身，那冥冥之中，微不可觉的一丝联系，构建出了桥梁。
顾谛本人更是运转着心法——并非，而是！
本来，以他这具应身的限制，顾谛是没办法运转的。
但是……
或许也是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定数吧。
借着顾谛与魔尊的终结之意，顾谛应身与青帝的渊源，这段被复苏的宿世轮回，启发了顾谛。
这让他心生了某些心思，自那之后，顾谛就一直暗中进行着尝试，最终，也的确是略有所得！
无法运转，那是限制，是这具应身相当于从未修行过这门功法。
但是，却并非是遗忘相关心法内容。
借着足够深刻的了解，顾谛不计代价的情况下，完全能强行模拟，只是转化率太低，不值当罢了，但是……在顾谛催发终结之意后，就不一样了。
，是无生老母贯通“无极”与“终结”道果的体现，是她道的承载，即便顾谛所学、所领悟的部分，尚未涉及“终结”。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那就不存在了。
以终结之意，展开顾谛的积累，很自然，更能呈现他于“无极”之道的领悟。
——这显得有些绕圈子。
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毕竟，此前亦是提到过的，“逆转五德，可证无极”、“五德五太，包含开天辟地的奥秘，是从无到有的进程”，顾谛所掌握着的“无极”，能完美统御操纵，七心上人传递而来的道德与功德之气！
两人本就是一人，无有彼此之别。
顾谛更是掌握着“无极”……
“轰！”
顾谛踏步向前，挺身而出一瞬间，力量更是贯通于浑身上下。
功德护体，诸邪不侵！
道德二字，诸法之源！
此一瞬间，伴随顾谛迈出一步，他气息陡然一升，有黑白气流笼罩、盘旋着，隐约间，顾谛的内天地仿佛变得更加完善了，更近真实天地。
他周遭玄黄光点垂落，纷纷扬扬，四散开来，将附近环境渡上一层金色流光，端的是玄妙无比。
江芷微、孟奇心头一轻，感觉压迫远去，十心上人功法自带的邪异特性，被功德之气压得内敛回笼，无法外泄，再难影响两人。
这是功德之气的神异，能防止“外邪”，有保护元神精神之能！
“类似报身的修炼法门吗？”十心上人倒也不急切，见状，自顾自猜测着，若有所思的样子，“难怪能透过诡异红雾，暗中窥视贫僧。”
“不过，你也到此为止了。”
顾谛没有搭理他，循序渐进地展开布置，按部就班地掏出一枚念珠，旋即，蓦地捏碎。
“紧箍咒！”
佛门一道大名鼎鼎的神通！
于顾谛、孟奇而言，更可谓是如雷贯耳！
其亦名“定心真言”，中，曾套在那孙悟空的头上。
然而世人只知“紧箍咒”，却罕有人记得，其实最初观世音菩萨给予唐三藏的，是三个金箍，三个金箍材质方面虽一模一样，却暗分“金紧禁”三种效果，只是“紧箍咒”最为出名罢了。
顾谛九念禅珠中孕育的几道神通，最强势的，便是这“紧箍咒”，因为，其能一分为三，一瞬间展现出，“金紧禁”三道相似而不同的佛门大神通！
“嗡嗡——”
伴随顾谛动手，十心上人虽然浑不在意，却也无端地心生出一种危机感。
来不及深思，他当即准备抬手。
但顾谛的“紧箍咒”，却也到了！
最先起效的是“金箍”，天地间陡然凝汇一道灿然生辉的金圈，流转圆满无漏真意，有不朽不灭难磨之感，打了十心上人一个猝不及防。
“金箍”控制住他的身体，使其失去掌控。
十心上人的动作蓦地顿住了，仿佛琥珀中的虫蝇，被凝固于一瞬间当中，空间仿佛实质化一般，无所不在地充斥于整片天地，令他无法动弹。
随后起效的，是“紧箍”，一道略显黯淡无光的金圈，忽地浮现出来，落于十心上人头顶。
那紧箍神华内敛，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是，于顾谛所知晓的“西游”，却是桎梏、拿捏了一位妖族大圣，一位真正的大神通者！
顷刻间，紧箍恍若见肉生根，深深扎进十心上人头皮，一股前所未有的刺痛感，直撺脑门，恍惚中，不时有大锤猛敲之感，使得他眼胀头痛，脑门皆裂，不能自已。
十心上人抓狂般地想要摆脱它，元神死劲地挣扎，身后法身若隐若现，却无法完全显现。
——这就是“金箍”妙用了！
尽管，被秘宝复刻出来的神通，只是寻常外景水准，但十心上人同样亦是如此。
他纵是能挣脱出来，也需要时间！
而顾谛，所需要的，正是这个时间！
最后的“禁箍”落下，“禁箍”亦为“禁锢”，如字面意义一般，是以封禁为主，判断禁锢之物的标准，是按照顾谛想法而来的。
当然，顾谛也并没封禁十心上人修为之类的。
——他禁锢了十心上人的防御秘宝与护体禅衣！
欢喜庙是邪魔九道之一，勉强也算武道大宗，不比野路子的外景，而顾谛，更非“沾因果”状态下的自己，没办法如强杀则罗居那次一般，无视所有不利条件，一次性成功。
他这次顾忌更多，需要注意的，同样如此！
毕竟，不提前处理掉十心上人护身宝物，就算“金箍”、“禁箍”齐起作用，顾谛、江芷微、孟奇三人哪怕全力出手，也够呛能破对方的防！
十心上人意识到这点后，眼神不可避免地出现一瞬间的慌乱，但更明白，他更需要争分夺秒。
“必须要尽快破除掉对方的秘宝！”
“该死，他哪来这么强大的秘宝？”
“不对，不对，这该不会就是行一师侄说的，传说中那位的转世身吧。”
“……可恶，哪怕是他也不能饶恕！”
“哼，贫僧道统的传承，可并非是来自这位！”
“反正，那群老家伙也只是要这么一个人，只要留一口气带回去就好了。”
十心上人心思活络着，灵台泛滥诸多念头，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被几个开窍小辈给逼到这份上，属实是有些丢脸了。
然而，哪怕如此，他依旧是没有正视几人，仍抱有几分轻蔑的看待。
而这，也就给予了顾谛等人机会。
“机会……就是现在！”
顾谛心底呢喃着一句。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无非就是增强己方，削弱敌方，于顾谛而言，其实条件允许的话，天时永远都在，毕竟，彼岸者就是天时，天意永远在身！
顾谛打的伏击局，提前安排做好准备，勉强是占了红雾的地利，使得十心上人没办法第一时间发现几人，只有面对面，才能明白一切。
至于最后的“人和”……
“无非是尽人事，知天命罢了。”
“但还是那句话，这波天意在我！”
“就是可惜这里不是本体了，否则……如果佛前青灯在手，别的不说，对上这佛门逆宗的‘欢喜庙’，绝对能更容易打开局面。”
顾谛有些惋惜，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动作，伴随着一个眼神示意，孟奇、江芷微都一并出手。
几人此前已经商讨过了，有着明确的目的。
——想要伤到一名外景高手，几番算计下，于几人而言，不难，甚至是有着极高成功率。
但是，也仅限于此！
顾谛不觉得伏击一名外景，能毕功尽于一役，一鼓作气拿下对方。
所以，很自然地，他选择了退而求其次。
都付出了几件秘宝了，顾谛总得把本给捞回来吧？经过种种算计与很短时间内的思考，几人将目标，放在对方身怀的宝贝上！
一名外景高手的收藏绝对极其丰厚！
顾谛表示，干完这一票，大家事后，按照贡献来分配……当然他的那份，是需要额外支付几件秘宝的善功的，而这，很容易就得到了小伙伴们的认可。
于是乎，在一阵磋商过后，计划亦被定下。
得到顾谛示意后，两人动起手来，自然也是极其果断，其中，孟奇更是眼神发光……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的境地，可不比江芷微，是杂役僧开局，算崛起于微末。
更别提，孟奇一直心心念念着逃离少林，届时，若真的成功，那他将会变成散修。
如此，将更需要如今的积累！
孟奇很珍惜能到手的每一笔善功，于是乎……
他看着十心上人的目光，颇有几分见到了绝世美女的灼热感，此时此刻，那颗光头熠熠生辉，与十心上人的脑门，有着交相辉映的风采。
这盯得十心上人有些莫名，心生疑惑。
“这小和尚什么鬼？”
“嘶——”
正这么想着，十心上人眼前蓦然一阵刀光亮起，刹那间，所思所想，仿佛全都呈现于眼前。
六欲红尘席卷而来，激荡着人世繁华。
隐约间，十心上人畅想着顾谛秘宝被挣脱，他将三人拿下，然后，禁锢住顾谛……
“哦哦哦！”
一时间，十心上人脸色苍白无力，整个人都不好了，脑袋嗡嗡地，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他面目极其狰狞！
总之，直至刀光临身，他都没能冲破心头梦魇！整个人头昏脑涨，直到剧痛撕裂、割伤手腕，陡然放松下，他呆滞地盯着掌心。
此时，十心上人还有些怔然，没能在第一时间里，回过神来。
——难以想象，明明是外景高手！
——明明，孟奇和十心上人之间，存在极其绝对的精神修为差距，但偏偏……他的确被伤到了。
另外一边……顾谛嘴角微弯，笑得很微妙。
这自然是他的功劳！
紧箍咒本就猛击着十心上人，使得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神，去抵抗那般痛楚。
顾谛在意识到这点后，并未出剑，他很鸡贼地催动着。
有着如来神掌总纲的加持，半步外景级别的精神境界，以及孟奇阿难破戒刀法的特殊性。
十心上人毫无征兆地被破防了。
最终结果可谓惨不忍睹！
可能唯一辛苦一点的，就只有孟奇了……
要知道，断清净，断人清净，亦断己清净！
他这次，亦是全身心投入如此一刀当中，催动以心印心之法，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孟奇满头大汗地收回红日镇邪刀，心悸不已，眼神惶恐不安的同时，亦带着一丝丝的鄙视。
“真是太恶心了……”
“你可是一个男人啊！”
虽然是嫌弃不已，但若是仔细看去，孟奇眼底竟是闪烁着几分激动，他心底下意识憎恶的同时，却又掺杂着别样的情绪。
——咳，这自然是因为接下来的收获。
不过，不得不说，顾谛和孟奇，也的确是难能可贵地来了一次完美无暇的合作。
这应该算是两人间，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吧！
也算初步构建了一点战友情。
而相较顾谛、孟奇的协同出手，江芷微翩如游龙般的一剑，就显得极其惊艳了。
并非是剑出无我。
依旧是“击沧海”！
但如此一剑，却恍若天外而来，如仙人舞剑般，有着神乎其神的技艺。
那一抹剑光极其凝炼，亦璀璨至极，其如若贯穿青冥，夹携无上意志，仿佛天地被视为沧海，面对如此一剑，哪怕天地也须退让，要被分开一般。
唯独让人惋惜不已的是，这极其惊艳的一剑，并未彻底绽放开来。
顾谛、江芷微等人，从一开始，就确定了不伤人、扬长避短、最大限度捞好处、绝不给对面临阵反扑机会等，逻辑清晰、条理分明的战略性指导基调，并将其贯彻落实到底。
在十心上人被顾谛、孟奇联手配合，失神怔然的瞬间，江芷微剑光璀璨，径直斩落他腰间淡黄布袋。
但，江芷微并未上前拾取。
江芷微、孟奇尽皆出手，接下来，便是属于顾谛的回合了。
只见，顾谛含笑上前踏出来一步。
他蓦地袖袍一扬，急速变大，里面幽幽暗暗，混混沌沌，仿佛自成一界。
袖里乾坤！
这门神通不分品级，然而，却是顾谛修炼以来，最为费心费力，才粗通掌握的一门神通！
当然，难学难练难以精通的背后，袖里乾坤本身，自然也是毋庸置疑的强大！
顿时，怪风四起，吸力传来，孟奇、江芷微两人没有反抗，身形不受控制地被吸入其中。
连带着三人苦心孤诣的战利品，也被一同吸摄进其中，整片天地浑浑噩噩的，唯有顾谛和十心上人本身，能稳定身形，不受影响。
但后者此时此刻，却也是眼眶欲裂，眼神极其骇人，仿佛想吃了顾谛一般，连三道金箍，也不稳定起来，像是濒临极限，要被他突破一般。
不过，伴随着顾谛的出手，他亦是没有犹豫。
顾谛极其果断地，又是掏出九念禅珠，催动其中一枚，在十心上人那极其卧槽的注视下，又是一件秘宝被使用，而这次……
是诸多佛门修士极其熟悉的……
——神足通！
顾谛眼神闪烁数次，身影模糊不清，他认定某个方向，当即转身扭头离开。
他无声无息地迈出一步出去，顿时，整个人都像是一道流光，蓦地飞去离开。
不过，顾谛却也尽自己最大努力，给十心上人，留下了一份极其震撼的赠礼！
而直至此刻……
顾谛身上另外两枚念珠的效果，才堪堪消散。
……
展开神足通的顾谛，眼前恍若走马观花一般，周遭情景转瞬即逝，难以留下印象。
他如若咫尺天涯一般，争分夺秒地逃遁。
趁着“紧箍咒”还在起效，趁着自己最后的布置，也趁着……他还能撑得住“神足通”的消耗。
——说到底，秘宝是外景级别的。
即便这极大程度降低了使用者的要求。
但是，顾谛却也接近了一个极限，他先前之所以没有主动出手，让孟奇、江芷微代劳，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尽量避免耗损。
天眼通，天耳通，紧箍咒，神足通，他终究是接连砸出去了四件秘宝，哪怕不提耗损的善功。
顾谛接二连三动手后，也是很心累了。
更别提，最终动用的“袖里乾坤”。
这门神通不分品阶，但是，能练成、能施展、能动用的，却至少也是个外景。
不得不说，顾谛以开窍之身，施展道门大神通，已可谓是前无古人了，也因此，在此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需要去争！
————
这一章，算写的很完整了，难得的六千字。
_，严格来说，这是前半段，十心上人的利用价值，还没完全挖完，小顾最后的布置，下半场，就会全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