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八章 活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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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元白和杜小武在火车冲撞的时候已经到达了列车的前半部，当时他们被强大的冲撞力量从列车5号车厢的顶上给甩到了地下。
    幸运可遇不可求，而江元白和杜小武都是幸运的。
    从车顶上摔下的两人都是先掉在列车左边的山坡上，然后滚落到了铁道旁的排水沟边。尤其是江元白，运气更好，他从山坡往下滚时，被多棵山坡矮树给阻挡缓解了滚落的势子，几乎完全没有受伤。杜小武的运气就没江元白那么好，在滚落的四五距离里就被坡上石头给磕了两回，一回在头部，一回在脚踝，弄得有些惨兮兮的样子。
    当江元白和杜小武缓过劲儿来，爬上山坡仔细观察，才发现自己乘坐的火车已经变成了夹心饼干，尤其是火车后面两节车厢已经被撞到重叠了一部分，16号车厢几乎已经完全破损。一些16号车厢里的病人被抛飞出来，碎成了好多块。另一些变形车厢里的病人则被夹住卡住，还在不停的机械式动弹着。
    火车头的损伤情况比较轻，毕竟不是直接冲撞，而是连环撞击，中间又被16节车厢缓冲了很多撞击力，几乎只是相撞在一起，并没有造成破损。
    火车头里爬出来一个满头是血的中年矮个子男人。
    杜小武眼神比江元白更好一些，所以一直在仔细观察15、16号车厢，也就是车尾部的情况，江元白则在观察更广阔的范围，好确定下一步的做法，是返回15号车厢还是和杜小武赶紧逃生。
    江元白发现了火车头驾驶室爬出的男人，拉了拉杜小武的手。
    “可能是司机。”杜小武仔细看了看。
    “他受伤了，不过动作还很敏捷，应该——”
    “火车头和车厢没有直接连接的门，他应该还没有——”
    “也许他知道的情况比我们多，我们还是先汇合他，然后回15号车厢去研究如何逃生吧。”
    火车司机胡强个头不高，但肌肉结实，力量十足，平时就是个体质强健，喜欢喝酒打牌和踢足球的人。
    他在撞击的时候仍然还在试图和上级或者指挥平台取得联系，撞击发生后，他似乎听到了对讲系统里面的一点点动静，所以没有及时做好防护。一次撞击是后面火车刹车冲撞自己开的火车，头部重重的撞在驾驶台上，受了一些伤，然后自己的火车就被后面火车给推着朝前运动，距离前面停靠的货车本就只有十多米的距离，于是就发生了第二次冲撞。这次撞击明显没有多大的力量，不过胡强当时正撞的头昏眼花，再次撞击还是让刚站起身的他摔到了驾驶室舱壁上，头部再次碰到硬物，加剧了伤势。
    胡强本能的反应是赶紧离开驾驶室，到一旁的山坡上去观察发生的情况，再决定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根据前面得到的消息，目前省会策达和省内好几个城市都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病毒，这种病毒目前还不能控制，正处于严重的扩散期。
    胡强知道火车上也出现了病毒传播的情况，自从火车经过至归站之后，火车上开始出现奇怪的病毒传播，经过与列车长的商量，他们决定向上级反映。也许上级确实已经得到风声，可能某个地方已经开始出现传染病大流行的情况，于是上级很快做出了指示，采取了屏蔽整列火车通讯网络信号和电话信号的措施。并且通知了相关部门，告知了列车在筑周站停靠时会有专门的人员来进行检查。
    吴强和列车长暗暗惊讶，从上级的指示和反应来看，他们本以为只是一件偶然性的突发小事，却很可能已经成为重要的大事，要不然上级无法及时组织人员到筑周站开展检查。如果上级是从他们报告的情况做出的决定，那各种准备工作和商讨再决定，别说说筑周站不可能派出专门人员来上车检查，就是到了策达也来不及。
    从上级的安排来看，吴强知道，这个事情肯定不是小事，并且绝对不会是从他们第一个吹哨。哨子已经响起，各项工作已经到了枕戈待旦的程度。
    吴强希望火车上的情况能够得到及时控制，让一切回归平静。毕竟还有两天就是自己50岁的生日，如果再闹出大的动静，恐怕自己的生日就不能和自己那些哥们儿弟兄好好聚聚了。
    吴强最初寄希望于这个新型传染病传染性和致死率不高，只是一个很普通很平常的小风波，但没过几分钟，他就觉得事情恐怕不简单，让上级这么快做出反应，让指挥中心做出这样的处理，那事情还会小？所以，他又把希望寄托在上级的处理方式上，他希望这种传染病能够在上级高度重视下，迅速的得到处置，把所有破坏和影响局限在相当小的范围，让时间更短，让范围更小。
    吴强没能想到，火车在筑周站停靠时，医生和WZ人员上车检查，不但没有控制住局面，而且让火车1号病源焦海林跑下了火车，没被控制住。也许上级也没有想到火车上那种密闭环境造成了病毒的进化升级速度这么快，感染率几乎100%，所以措手不及。
    通过列车上的列车长和不同车厢的乘务员的信息，吴强知道整个火车已经变成了一个大的病毒源，几乎没有人能够幸免，就是列车长失去联系的最后声音也是从4号车厢传过来的，然后就没有了任何实质性的讲话，只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传过来。
    吴强本以为整个火车已经全部沦陷，700多乘客完全被感染，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因为列车的结构而幸免，谁知道他在撞车后跳下火车不分东西，准备寻找一条山路再逃离这个危险的火车时，他看见了江元白和杜小武。
    从周围的地形来看，这两人不太可能是铁道周围的居民，吴强下意识的以为两人是从火车上抛出来的病人。他心里一凉，以自己的体力和岁数，在这种不辨东西的山里，怎么可能逃避开两个身强力壮的病人？
    吴强之所以这么想，也是受到电影的影响，他已经有点把这个病毒当做电影中的那种病毒，电影里的病人那是相当具有攻击性的。现在自己看到两个年轻军人的时候，相距也不过十来米，在平地上，也许还有逃脱的可能，在这种根本跑不起来的山坡林地草地，自己肯定完蛋。
    也算吴强反应比较灵敏，他虽然觉得自己肯定完蛋，却也没有坐以待毙，转身就朝火车跑，准备躲进驾驶室去，虽然距离驾驶室还有六七米远，加上要绕到后面的梯子还有七八米远，十多米对二十多米，吴强觉得自己也许还有一丝生机。
    江元白和杜小武正在朝吴强走近，见到吴强的举动，相互对视一眼。他们也觉得这个男人十之**是火车司机，但不知道是自己这列火车司机还是前面的货车的司机。
    毕竟双方都是制服，两人军服，一人工作服，身份比较好辨认。
    “师傅，你是火车司机吗？”
    吴强根本不理睬，已经接近了登上火车头侧面的铁梯子，站到梯子上之后他才朝江元白和杜小武方向看过来。只见两人并没有追他，还是在刚才的位置附近，他的心里稍稍平静些。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火车上的乘客。”江元白看了杜小武之后说。
    “我的火车上的乘客？”
    “是啊。”
    “你们不会——”
    “我们是15号车厢的，我们有30多人没有被传染，都是健康的正常人。”
    “哦？”司机吴强实在很难相信。
    “我们团结起来，把病人都挡在了15号车厢之外，不过我们后面的16号车厢也完了。”
    “你们怎么跑到山坡上去了？”
    “我们不知道火车为什么停了，正在商量是否弃车，但我们想知道火车为什么刹车，所以就过来看看。”
    “你们穿过火车过来的？”
    “不是，我们从车顶上过来的。不过还没有到车头，就被撞了下来。”
    “哦？怪不得你们的样子实在有些——”吴强是看见江元白和杜小武身上头上都有伤和破损的情况，本来就怀疑是在车厢里和病人们搏斗产生的。
    “你能跟我们一起回15号车厢吗？我们猜测你可能知道很多我们还不知道的信息。”
    “你们真的没有被传染？”
    “我们确实是火车上仅剩的几十个人了。”杜小武有点不高兴受到怀疑，朝前走下坡来，也就走了三四步，就见到吴强赶紧朝驾驶室门口跑去。
    江元白拉住了杜小武。“他不相信我们。”
    “我还不相信他呢！”杜小武有些生气。
    “火车头和车厢并没有过道，不像飞机，有一道门和机舱连接在一起，车厢里的病人根本不可能来到驾驶室，他不可能被传染。”
    “那怎么办？”眼见吴强已经拉开驾驶室，意思很明显，只要江、杜两人朝他而去，他就回进入驾驶室躲起来。
    “那货车为什么会停在铁道上？难道货车司机——”江元白叹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