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2章 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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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早被关了一周。这一周期间，张妈妈等人先是劝说，劝说不成开始来硬的，对其百般折磨，小早一次次体力不支昏倒在房间，每当想要放弃之时，一想到苏八娘随时可能丧命，就说服自己咬牙坚持下去。
    这日，她再次被折磨地昏了过去，等她醒来时，发现一人正坐在她身边。此人衣着艳丽，相貌不俗，手腕的翡翠玉镯价格不菲，想必在这梦雨楼中极受恩宠。她忍着浑身的痛楚，虚弱地坐了起来，强装镇定地对那人道：“换套路了？有什么招术尽管使出来吧。”
    “一周了，你也真够顽强的。”那人脸上闪过一抹忧伤，道，“放弃吧……张妈妈的手段多着呢，你若再不同意，下周可就不是现在这手段了。”
    小早一脸不屑地看着她，道：“所以派你来当说客？”
    那人摇摇头，道：“张妈妈有事出去了，她不知道我来，是我自己想来看看你。”
    “看我？你是谁，来这儿干什么？”小早狐疑道。
    那人笑道：“你不认识我？我是戚烟儿。姐妹们说家里来了个硬骨头，所以我就想来看看。”
    “戚烟儿！你就是戚烟儿！梦雨楼的头牌！”小早惊呼道。对于戚烟儿，她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一见不由感慨怪不得那么多男人为她痴迷。
    戚烟儿叹了口气，忧伤道：“头牌又怎样，不过是他们消遣的玩物罢了。这世间之事，恣意纵情少，身不由己多，最终都得认命啊……”
    小早语气坚决地说道：“我不会认命的！”
    “不认命，最终的结局就是死！她们现在对你还算是手下留情，毕竟将来要用你的。如果真的无计可施，等待你的只有死亡，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先例。你还是从了张妈妈吧，我也是为你好。”戚烟儿道。
    “说了半天还是来当说客的。”小早冷笑道，“你去告诉她，让她死了这条心吧！”
    戚烟儿笑道：“你太高看你自己了，连张妈妈对我都要事事哄着，这梦雨楼谁能使唤得了我？我只是觉得你和当年的我很像，所以好心劝告一番。”
    “像？”小早疑惑道。
    戚烟儿沉默许久，道：“你是从我来了以后第二个坚持了一周的人。”
    “那第一个是谁？”小早问道。
    “我！”戚烟儿云淡风轻地说道。
    “你！”小早震惊道。
    戚烟儿笑道：“很意外吗？当年我从家里跑出来玩，被人拐走卖到了这梦雨楼。当时的我也和你一样，宁死不从，坚持了整整三周……那三周现在想来如同噩梦一般。如果结果注定了要向命运屈服，那……索性一开始就坦然接受好了。”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辛酸。
    “三周！”小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周对她来说已经很煎熬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戚烟儿竟然坚持整整三周，这份毅力绝非常人所能及。
    戚烟儿眼神黯淡下来，许久，回过神来，道：“他们为了逼你就范，什么肮脏的手段都会使出来，到那时，纵然放你走，你也没脸再离开了，只能随着他们沉沦……随着命运漂浮……我之所以来找你，就是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辙。”
    “就算再难我也会坚持，我一定要逃离这里，我家小姐还等着我去救她！”小早态度坚决地说道。
    “你家小姐？你主子是？”戚烟儿问道。
    “苏八娘。程正辅的大娘子。”小早知道说苏八娘她不一定认识，但是作为梦雨楼的常客程之才，她肯定是知道的。
    戚烟儿震惊道：“那你岂不是苏公子姐姐的丫鬟？”
    小早想着她提到苏公子，不知她口中的苏公子是二少爷还是三少爷，问道：“你认识？”
    “苏子瞻公子的名声响彻眉山，焉有不认之理？之前程公子和苏公子一起来过几次，果真如传闻一般，气宇轩昂、卓尔不群，谈起话来引经据典，出口成章。”戚烟儿语气中流露出仰慕之情。
    戚烟儿向小早打听了苏八娘的事后，以帕拭泪，道：“既如此，我救你出去。”
    小早质疑道：“你……帮我？”
    戚烟儿点点头，道：“不全是帮你，也算是为了苏公子。其实从之前醉酒的程公子口中听闻的一些旧事以及坊间的一些传闻，我便知道苏公子不仅文采出众，为人更是重情重义，豪爽洒脱，我打心底里佩服他。记得有一次，我被客人戏弄，幸得苏公子解围，这份恩情我永记于心。如今他姐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只可惜，我一个弱女子，沦落于烟花之地，能帮他的大概也只有这些了。”
    小早对戚烟儿磕了个头，激动道：“若是姑娘能救我出去，此份恩情永生不忘，他日若有机会定以身相报。”
    “这次就当是我还苏公子当年替我解围的恩情了，所以你切莫挂心。总之，你依我的计划行事，虽不敢打包票，但是我会尽力救你出去。”戚烟儿道。
    小早感激涕零，再次磕头道：“小早在此深谢姑娘！”
    戚烟儿扶她起来，在其耳畔耳语片刻，便离开了……
    苏轼听完小早的陈述，反思起来。寻常的烟花之人大多看中的是宾客的钱财，戚烟儿竟然佩服他的才华，实在意想不到。他曾从一些伙伴那儿听说过梦雨楼张妈妈的手段，能坚持三周，戚烟儿这份忍耐力、这种顽强的精神绝非常人所能及。当年替她解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料她竟挂念于心，如此知恩图报，重情重义，着实令人佩服。回想起自己曾经评价她“空有一副好皮囊”不觉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世人常一叶障目，对一些人没有深入接触，根本不了解他的为人，仅凭一些传言、见闻亦或是他人的栽赃就对此人妄下断论，岂不荒谬？纵然那人有心解释，极力澄清，又有何用，世人大多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殊不知眼见不一定为实。真相到底如何，又有何人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