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至高之术

    “啊~怎么突然下大了！”
    “艹，真特么背，刚出来就下大了！”
    “这么大的雨就算打伞也会湿透，还是先躲躲吧。”
    八月的雨总是那么突然，上一刻还是一副星星点点欲缓欲停的模样，下一刻倾盆大雨便砸了下来。
    广场上此刻已是空无一人，商场入口处一堆人影正擦拭着身上的雨渍，苏沐与苏小墨混杂在其中。
    “有被淋到吗？”拉着苏小墨靠近自己，苏沐护住她防止被周围众人身上的雨水溅到。
    苏小墨摇头，躲在兄长身侧观望外面的倾盆大雨，豆大的雨滴自灰色的天穹落下，坠入人间，摔得粉身碎骨。
    “我们进去吧。”
    躲开拥挤的人群，苏沐带着妹妹进入商场，此时有许多人在商场避雨，进来的人自然是闲来无事随意逛溜去了，而那些没进来的，大概是更喜欢在外面观雨吧。
    这家商场他们不是第一次来了，不说逛过所有地方，至少大半儿他们是去过的。
    商场的一楼是租给外商的，最常见的门店就是化妆品专卖店和零食铺子，前者苏沐不感兴趣，苏小墨也没到相应的年纪，后者，二人到是很感兴趣。
    不过，因为前几天就已经扫荡过一次了，现在二人到是没有再去的念头。
    “哥，我肚子饿了呢~”
    “哦？是吗，让我听听它叫没叫。”
    “又不是所有的肚子饿都会咕咕叫。”
    “嗯，也不是所有的肚子饿是真的饿。”
    苏小墨：……
    被苏沐堵的无话可说，苏小墨唯有嘟着嘴，以表达此刻她的不满之情。
    苏沐只当做没看见，虽然答应了她去吃肯德基，但是现在还没到饭点。
    去早了小家伙肯定吃不多，到了晚上又得吵着他喊饿。
    所以苏沐不急，先在商场里逛逛再说。
    商场的占地面积十分广阔，要比苏沐他们来的地方的小超市大多了，商场的中心区域是天井构造，下方空出了很大一片区域。
    正中心，一架钢琴安静的沉眠在白色圆台上，橙红色的小提琴靠在它身侧陪伴着它。
    装着鲜花的透明玻璃瓶放置在钢琴上，花很新鲜，估计每天都有人去换。
    来往的行人无人去看它们，仿佛它们像是不存在一般，或是说人们早已习惯，下意识的忽略了它们。
    偶尔有稚童经过，带着好奇的面色想去触碰圆台上的钢琴时，都会被父母制止住。
    “别乱碰，很贵的！”
    “走走走，弄坏了可赔不起！”
    如果稚童吵着闹着要去摸，家长便会指着商场一角的红色门店，温声细语的说到：“欸，你看，那不是白胡子老爷爷吗，妈妈/爸爸带你过去玩吧。”
    稚气未脱的孩子多半会立马答应，因为在他们眼中那个白胡子老爷爷代表着有好吃的地方。
    “哥？”苏小墨拽了拽苏沐的手，抬起头注视着微微出神的苏沐。
    “啊，怎么了？”
    “想去试试吗？”
    “不了，大庭广众的，挺不好意思的。”苏沐摇头婉拒，钢琴他早就放弃了，说到底当初学习钢琴还是因为母亲被钢琴辅导班的人给忽悠了，没和他商量就给报了年班辅导。
    苏沐莫得办法，带着母亲期望儿子多才多艺的期许，硬着头皮学了起来。
    这一学就是六年。
    十二岁那年家里出事，之后苏沐便没了继续学下去的动力，如果不是有一段时间苏小墨说她想学，苏沐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模那个黑色的大家伙。
    “哥，试试吧，我突然有点想弹了。”
    “啊？你不是说弹钢琴没意思吗？”
    苏沐现在很想蹂躏苏小墨纯洁的小脸蛋，其实他不想再接触钢琴还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自家妹妹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当挂壁遇到真正的天才，心里总是会有点虚的。
    “如果是和哥哥一起，人家还是挺有兴趣的！”
    ‘好家伙，你学钢琴就是为了和我合奏？’苏沐看向自己妹妹，从她那清澈的眼神中看出了期待，收回眼，手指扣了扣嘴角，面露思索。
    “你要想好，待会儿肯定会有很多人围观，别到时候你自己下不来台了。”
    苏沐不怎么喜欢被人围观，前世他连在公共场所大声喧哗都不敢，更别说现在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才艺了。
    苏小墨哼咛一声，知道兄长嘴上说她，实则是在暗指自己。
    “哥哥可真是个胆小鬼，明明很优秀，却一点也不自信。”
    ‘这不是优秀不优秀的问题好不好？我也很自信啊，只不过不喜欢被人注视罢了……’
    “不敢再众人面前展现的，算哪门子自信？”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苏小墨恶生生的讥讽道，戳穿苏沐心中怯懦的想法。
    “……”
    “哥哥不想上去，那就算了吧。”苏小墨见苏沐久久不言，也不再坚持，扭过头神色平淡，一种无形的距离感产生，仿若此刻她不再是身旁之人的妹妹，而是陌生人。
    苏沐明白这是妹妹对他失望了，深吸一口气，拉住即将走开的苏小墨。
    看向圆台上沉眠的钢琴，他柔声笑道：“呀嘞呀嘞～～～”
    “既然小公主盛情邀请，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和您合奏一曲吧。”
    “哥哥不是不想上去吗？”苏小墨依旧冷漠着。
    “激将法用过了可是会造成反面效果的哦。”
    “谁激你了！”苏小墨鼓起脸颊像是生气了，苏沐对此噗嗤一笑，心中不经想到，“偶尔小傲娇一下也很可爱呢。”
    “好啦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嘛？”苏沐使出最终必杀技，抬手揉搓起苏小墨的脑袋。
    歪过头在大手上蹭了蹭，苏小墨鼻孔哼着气，趾高气昂道：“如果哥哥表现的好，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原谅哥哥。”
    ‘摸头杀永不过时！’
    心中高喊着，苏沐面上波澜不惊，以一股自信的语气说到：“走吧，我们去惊艳四座！”
    ……
    “诶，那边有人上去了欸！”
    “什么那边？上去什么？”
    “就是那边啊，商场中央的那驾钢琴，有人坐上去了！”
    “哟，还真是！那东西都不知道放那里多久了，都没几个人去弹，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哗众取宠的。”
    “我觉得不像……”“哈？”
    “那对兄妹……怎么说呢，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嗯……呃，你这么说，我好像也有感觉了……”
    “是吧是吧？”
    “安静的看吧，长的好看又不意味着钢琴弹的好。”
    商场中，越发多的目光投向中心圆台上的二人，众人期待着，期待着台上的兄妹能给他们带来怎样的音乐。
    苏沐此时没有心情去在意四周的目光，虽说是决定了惊艳四座，但是有半年多没摸钢琴了是事实，如今手法肯定是生疏了许多。
    他看着钢琴前摆放的曲谱，单手拄着下巴，微微沉思。
    谱曲上的是《卡农》。
    卡农并不是一首曲子，而是一种音乐谱曲技法，其本身有着多样表现形式，如钢琴、小提琴、竖琴等等。
    大概是因为角落处还放着一把小提琴，商场的人才选择了放卡农音乐谱曲技法在这里。
    前世记忆里，有许多电视剧电影动漫采用了不同乐器表现形式的卡农进行配乐，往往是在那种温柔而又哀伤的情景下。
    当然也有个别沙雕的……苏沐至今还记得那句名台词——今日的风儿甚是喧嚣。
    真·刻在了dna里。
    ‘对了，男高似乎是12年的一月新番来着……’
    ‘这么说，这句名台词已经出现并刻进这个世界动漫死宅的dna里了。’
    一时间一股自己并不孤独的念头涌起，苏沐看着乐谱的眼神都变得热情了些。
    “墨墨，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
    苏小墨和苏沐一样，长时间没有练琴，需要先找回曾经的感觉，当下他们就把卡农当做了练习曲。
    不得不说，声乐lv6的苏沐音乐能力十分出众，曲子弹到一半儿便找回感觉了，天才少女苏小墨也差不多。
    一曲毕，二人稍稍回味，这首谱曲曲调之间有股追逐感，一个声部的曲调永远追随着另一个声部，直至最后一个小节，最后的和旋融为一体。
    “啪～”
    不知何处，有掌声响起。
    “啪啪啪～～～”
    随后掌声如潮水般起伏不断。
    苏沐与苏小墨睁开眼相对一视，各自笑了笑。
    就算他们手法有些生疏，但lv6终究还是lv6，他们手下的练习曲，落在商场众人耳中，与天籁之音别无二致。
    如果拥有一定的音感，那么还能分辨出他们二人合奏中的细微变化，猜出他们方才只是在练手。
    可惜大多数人对于音乐的认知程度只停留在好听上，此刻商场内倾听了一曲的人中，少有人能分辨得出。
    “墨墨。”
    “嗯，哥哥。”
    “让我们来展示什么是钢琴演奏的至高之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