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只有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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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刀疤脸旧部离去后，一对人马悄无声息地后脚进了这座小镇。
    下弦月，月色澄明，高高挂在空中，照亮了夜幕的一角，极为清冷孤独。
    此时，小镇里仅有一家的茶馆里，看家的大叔打着呵欠见没有客人便打算早早地收摊。
    当他走出店铺，便看见自家露天支起的小棚里坐着一个身披斗篷的男人。这个男人里边穿着松垮单薄的冰丝绸锦衣，露出深沉的肌肤。他编了一条麻花辫，此时垂落右肩之上。
    见到大叔，他稍稍抬头，露出光滑稍尖的下颚。
    “这位客官，咱家要打烊了。”大叔双手往衣服上抹了抹，才上前对这个看起来不像是漠北人的男人道。
    此话一出，大叔就感到自己的脖子被一块冰凉的铁块抵住，自己的身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多了一个人。
    他只要稍稍一动，这块刀片就会割破他的喉咙，让他鲜血四溅。
    “别……别……有话好好说…！”
    “嗯哼，这家店打烊了吗？”坐在露天摊子的斗篷男人抬手托腮，削薄的唇边露了三分讥讽。
    “没没没！开着，开着，咱们不打烊！”大叔不假思索地答道，生怕身后的人把自己给杀了。
    “这就怕了，无趣。”斗篷男人哼着，另一只手在桌上画着小圈，“你可曾见过一个高个子、很瘦很瘦的男人？”
    大叔直冒冷汗，他哪里见过这男人说的人啊？
    “我真没见过！哎哟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就一个做着小生意的可怜人儿！”
    听闻此言，斗篷男人手下的动作略有停顿，反问：“我们？还有谁问过此事？”
    “一个右脸有刀疤的男人！那个男人今天下午有来打听过一个又高又瘦的怪异男人！听闻，阁下打听的男人似乎劫走了一个少年……”
    “少年？”
    “对对对！少年！”
    斗篷男人听了，若有所思。
    “呵，裴文道啊裴文道，杀太多人的话，让孤很难办呢。”他嘀咕着，抬手朝隐于昏暗中的人做了个手势。
    那人会意，反手一记手刀就把大叔给劈晕在地上。
    “主子，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继续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
    洛天歌从未想过自己呆在晋王府，盼着亦风的好消息，却盼来了洛重言被人劫走的消息。
    她发红的双眼盯着跪倒在地的男人，怒道：“你是说，有个姓裴的大夫把重言劫走了？”
    “是，那个男人一直用将至痴迷的眼神盯着小主子……”右脸颊有着一道狭长刀疤的男人随后把一路上发生的事情都说给了她听。
    她一面听着，眼神愈发骇人。
    晋王府的家丁们从未见过晋王妃有过如此严肃和恐怖的表情，他们一下子就知晓了，晋王妃的弟弟是她心中的逆鳞。
    “然后呢？”她沉声道。
    “属下一直追踪着男人，最后在距离乾元城一千米的小镇上失去了踪迹。”
    “很好，居然给我玩失踪。”她呢喃着。
    “什么……？”刀疤脸旧部一愣，抬眸对上了一双发狠的眼睛。
    洛天歌久违地露出了狠厉的神色，乌黑的双眸此时此刻充斥着暴戾，隐隐约约地在场历经沙场的部下们都感觉到了一阵震慑人心的杀气。
    “亦风。”她唤道，声音有些颤抖。
    “属下在！”
    “给我即可扩大搜索范围，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把重言找出来！”她眼神凌厉，扫视一众跪倒在地上的部下。
    “是！”
    西华留下的旧部自从灭国亡朝后就一直行走于黑暗中，久而久之行动行如鬼魅，所过之处难以有人察觉。这一次，如同一年前潜入大雍金陵那般，来去悄声无息。
    夜色晦暗，距离乾元城一千米的小镇上。
    一处荒败破落的小院里，传出男人发狠的喘息声。
    “多么完美的身型……多么漂亮的骨骼……”
    裴大夫痴狂地抚摸着洛重言的肌肤，如同看着一件出自神之手的雕塑品，目光炽热。
    洛重言此时双手被反捆，嘴里还被一团破布堵着，一直“呜呜呜”地出声挣扎着。他趴在一张缺了角的木桌上，如砧上鱼肉，由人宰割。
    “你怎么可以跑掉呢？”裴大夫凑近了他，痴狂的眼神一瞬转为狠厉，“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惩罚你？”
    在他逐渐瞪大的瞳孔中印衬出一记寒光，裴大夫一把利刃插入了他的小腿。
    “呜呜！”
    他咬着破布，吃痛地颤抖，隔着破布牙龈咬出一道血迹。
    “这就痛了么？啊，那看看另外一条腿呢？”裴大夫痴狂地笑着，抽出利刃，狠狠扎在了他另外一条腿上。
    “让你跑！”
    “让你跑！哈哈哈哈哈哈……”
    “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
    耳边响起裴大夫发疯的大笑，巨大的疼痛从小腿一直蔓延到他的心房，让他心跳一顿，随即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啊……”
    见到洛重言晕厥，裴大夫只是轻哼一瞬，便觉得有些无趣，抬手打了一巴掌洛重言的脸，见对方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脸上变得有些沮丧。
    “嘶……”
    “无聊。”
    裴大夫冷哼，把刀子往自己衣服上抹掉血迹后，便离去。
    任由洛重言在木桌上鲜血四流。
    -
    一连几天，亦风带着一队人马直驱距离乾元城约有一千米的小镇。
    那个姓裴的怪异男人如同臭水沟的老鼠，东藏西躲。他们每一次都扑了个空，这几日把小镇都翻了个遍，就是没找到那个男人。
    这对人马隐于市井，细细搜寻着。
    与此同时，也有另外一批人也在此处静静守候。
    茶馆前，在三月天身披斗篷的男人漫不经心地喝着一碗茶，看店的大叔丝毫不敢怠慢地一直为他上尽店里各式各样的小点心。
    “客官，慢点吃。加茶加餐，尽管与我说哈！”
    大叔招呼完，马不停蹄地回到自己的店里。
    他纳闷着，自己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惹上了店前这尊佛。这把一直悬在自己头顶刀，这几日一直没有放下过。就像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后花园似的，每天都来这里喝茶，看着街道。
    “嗯。”斗篷男人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