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你这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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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下，荒凉的公路上一道紫色的流光无声的贴着地面划过。
　　晶体改·出租车上，前排的迷雾倚靠着车窗，观赏着夜晚的大地。伊莉莎躺在后排抱着背包昏昏欲睡。
　　车体的外部的后车厢被几道菱形晶体喷口取代。钢铁的外壳上，能量回路蔓延至车体内部，与内嵌「瞳面」相连。
　　在原本发动机所在的位置，为车辆底部以及尾部的十六个能量喷口供能。
　　——低噪声无污染，是你夜晚长途旅行的选择。
　　看了一眼已经躺倒的伊莉莎，迷雾降低车速选择了一条车辆更少的道路。
　　他不需要休息，伊莉莎已经至少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
　　趁着这一时的安静，他又开始在计划书上写写画画。
　　既然他在纽约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古一大师都没有出面一见的意思，那就一切按约定的内容来。
　　还是那两个字：搞事。
　　但这个‘度’实在是很难把握：动静太大，容易被当成‘勇者’升级的经验值；动静太小，不符合要求。
　　他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看向右手手背。
　　成功适格「虚空基因组」后，才会出现的「王印」在手背亮起两个呼吸后，缓缓暗淡消失。
　　看样子还需要一段时间，护符孕育完成。
　　迷雾倒是很乐观，第一次护符制作就能够成功，他已经很满意。那怕已经为此花费了近乎一个世纪的时间。
　　如果护符已经完成，他们就多一个选择。
　　——Yes，他们！
　　无月的星空下，晶体改造的座驾载着迷雾与伊莉莎，在荒野上划过紫色的弧线，朝向太平洋出发。
　　目的地——太平洋。
　　.
　　.
　　阴沉的灰白大地上，一场战争正在展开——以败者的生命宣告这片土地的归属。
　　从高空中就像是一堆各色的光点在沙盘上相互推移，而视角愈是向下接近，武器间的碰撞、炮火的嘶鸣与战士的呼喊便不绝于耳。
　　更有恒星般炙热的光束从紫晶一方在战场边缘建造的晶体塔上射出。
　　投射的晶簇从任何能够汲取能量的地方生长出猩红之花。
　　万人对万人，茫茫之海。
　　晶体与钢铁的不休碰撞，晶体战士与骸骨恶魔——于此厮杀。
　　在最中央战场无疑最吸引目光，也最激烈。那是两方死战的战场中心，尸体鲜血的聚集地。
　　战争未止前，鲜血便不会干涸。
　　黑色的身影从紫晶战士阵型中脱出，冲向对面的腹地。
　　拖剑踏前，冲锋！再冲锋！！踩踏！不休的踩踏！
　　撕碎一切的血肉，吞噬恶魔的灵魂，将屠戮下的哀嚎与痛苦，化作最后一击的力量！
　　眼看着玄鸦要穿透到阵型后方。终于，作为领主的羊头恶魔不再隐藏，而是同样巨盾持斧冲锋向前。
　　两道黑影，一大一小，一快一慢中碰撞于山丘之侧。
　　暗沉的玄鸦黑影跃起旋身，自上而下将手中的重剑劈下，带起音障被蛮力突破的暴鸣尚未扩散，便被其后的黑影吞噬。
　　足有三米高的羊头恶魔肌肉肌肉贲起，简陋狂野的护甲都被撑大了一圈。深沉如铁沉重似山的巨盾被举起。
　　——踏地击天。
　　无声的斩击与铁盾碰撞，钢铁翁鸣。地面塌陷，皲裂的裂痕四处蔓延。
　　狂风卷起尘土，四处飞散。
　　两人的躯体在碰撞中动能抵消停滞，羊头恶魔的右臂连同巨盾砸落在灰白的地面上，熔岩般的鲜血泼洒而出，散发出腾腾热力。
　　玄鸦手中的重剑脱手，躯体后仰，恰如风中飘絮，失去了发力还击的能力。
　　一时间两者都陷入了防御不及的窘境。
　　机会——对于双方都是。
　　羊头恶魔嘶吼，不详的黑烟自其身后腾起，化为狂笑骷髅头，呼吸之后便将化为至死的恶咒。
　　一切只是瞬间——
　　羊头恶魔的视线停留在这一刻，后仰的玄鸦微微偏头，视线向下与其对撞。
　　右手张开，汹涌的虚空在他的瞳孔中激荡不休。
　　他的嘴唇蠕动，说道：“再见。”
　　——「深渊尖啸」
　　恶魔想要后退，但太近了，也太快了！
　　三步远的距离。
　　暗沉的虚空狂涌而出，如同深海将它淹没，无声的尖啸、虚空的疯狂。
　　自**与灵魂摧残着他的一切——直到死亡的来临。
　　玄鸦拾起羊角恶魔尸体手中的巨斧，从西装衣袖处伸出一条虚空卷须将稍显粗壮的斧柄与他的手固定在一起。
　　低头看了失去头部与部分躯干的死尸，血液已经被虚空侵蚀殆尽，只在断口处留下焦黑的痕迹与空腔。
　　浑身淌血的玄鸦面无表情，巨斧举起——剁向将剩下的尸体。
　　咔嚓~
　　……
　　战斗结束，或许称不是战争，只能说是战役。
　　最后的剿灭战。
　　战后，节肢类后勤晶体虫们在灰白大地与尸体间来去，打扫战场。
　　玄鸦低着头坐在羊头恶魔的尸体盔甲片上。
　　晶核·巴拉诺夫看到玄鸦的时候，他就坐在那里，躯体像是布满孔洞的烟囱，缕缕暗沉的虚空物质从中流淌而出，
　　滚落在地，渐渐凝成球体在他周边悬浮。
　　换个场景的话，倒是很像晚上丛林黑暗中的萤火虫的光亮。
　　后者是在放光，前者是在吞噬光。
　　巴拉诺夫的外形颇具太阳骑士的盔甲风格，桶头加重甲，全黑曜石质感的晶体组成，只有在桶部的中心有‘T’字型的开口，紫色的光点在其中游移。这就是他的发声与主要视觉器官。
　　看到玄鸦的状态，桶形头的巴拉诺夫反而松了一口气。虚空还在凝聚就证明玄鸦还有意识。
　　现在只是在自我修复。
　　没过多久，玄鸦就活动着脖颈醒来，左手揉捏这后颈站起。
　　他在讲脚下的尸体再次大卸八块后，就又去战场上继续冲杀，零星的擦伤可以说是非常多。
　　和巴拉诺夫打了个招呼，敞开的西装外套下虚空翻涌化为幕布，将周身的血迹与空中的虚空物质尽数吞下后，才悠悠然走向前者。
　　两人对了对拳，就并排着向战场外的临时驻地走去。
　　“终于、终于……结束了！”脱离了战斗，玄鸦又恢复了那副跳脱的模样，脸上的表情生动起来。
　　巴拉诺夫也点头，翁鸣般的话语从T形开口处传出：“恶魔本身足够强大，更难以清理干净。这还没有算那些三两成行的零散小队，我们在这一阶段花费的时间太长了。”
　　“关键是跑的快啊！这个维度外还有乱七八糟的生命体涌进来，真是场烂仗……”
　　看向前方驻地中央竖起的四面尖碑，直穿云层，碑体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发散着白光。
　　白光笼罩中，隐约有数道从天穹后降下的锁链连接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