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9章 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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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酒！”老爷子拿着杯子。段慕衍皱眉：“您身体不好，还是少喝点酒。”
虽这么说着，段慕衍还是倒了一浅杯：“你今天晚上只能喝这么一点。”
老爷子有点不耐烦：“不就是一点酒吗。你怎么这么啰嗦啊，以前没见你这么啰嗦啊，大过年的就是会破坏气氛。”
顾盼失笑：“没关系的，平常不喝酒的话现在少喝点是没问题的。”
老爷子吹胡子：“顾盼都这么说了。”
段慕衍有点无奈，把酒瓶合上。
“以前就是你让我喝酒我也不想喝，要不是我今天太高兴了我才不喝酒，两年前，顾盼因为意外离开之后这个家就变得再也不完整，现在顾盼回来了，才算是真正的团圆。”
“太爷爷，还有我呢。”洛西西嘻嘻哈哈的笑着，伸手去搂老爷子的双手。
老爷子笑哈哈的，摸了摸洛西西的头：“是啊，还有你呢，太爷爷差点把你忘了。”
他从自己的兜里摸出一个红包来：“来，这是给你的压岁钱。”
洛西西眉开眼笑：“谢谢太爷爷。”
老爷子老了，看见孩子就格外的开心，他又拿出来两个红包，“这是你们两个的压岁钱，我老了，你们的事情我不想管了，我也管不了了，所以你们想怎么样就去做吧，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们都不能离婚。”
顾盼和段慕衍纷纷接过红包来，复杂的看了一眼对方，然后才双双应道：“是！”
“西西，多吃点，这个鱼可是太爷爷亲自选的，试试看好不好吃。”老爷子才不去管他们想什么，他年纪大了，任性一点也是正常的。
只要他还活着一天，他都是不许他们分开的，他掀了掀眼皮，他已经老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过去他欠了段慕衍这个孩子的，现在就算是补偿吧，他对顾盼的爱有多少只有他这个爷爷一清二楚，所以不管怎么样，他也要替他留下顾盼。
段慕衍心里五味杂陈，但是年夜饭吃的就是团圆，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坐在一起，段慕衍的情绪很快就消失了。
吃完饭后一家人整齐的坐在沙发上看春晚，段慕衍对这种实在没什么兴趣，但是老爷子非要拉着大家一起看，说是什么传统，顾盼和洛西西也被他留了下来，说这里房间挺多的，住下来过两天在走。
晚上的时候顾盼的手机就开始吵闹不休，不知道是哪个人才把她拉进了医院的微信群，抢红包的声音源源不断，顾盼看见信息栏上的提示抢红包，她有点好奇的点进去，抢了一个最大的红包。
发红包的人是刘主任，发了一个两百块的红包，只有十个红包，结果顾盼一人就抢了八十块，其他的都是十块二十块的，不少人抱怨顾盼不出手就算了，一出手就一定是大红包，群里顿时哀怨声一片。
这群人刷消息的时候简直要迷乱了人的眼睛，没多久就是99+，上面的表情包各种不间断的，顾盼有点哭笑不得，看他们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只好再发了一个五百块的红包。
大概真是的单身多年的手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抢完，顾盼叹为观止，第一次知道这些人的手速还能这么快。
“谢谢红包，大佬666”
“顾医生威武，这么大一个红包！！”
还有趁机表白的，”顾女神，你是我的女神！我爱你！”
“楼上也太臭不要脸了吧，我们顾医生可是我们外科的一枝花，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再说了我们顾医生条件这么好，就算人家没主也看不上你！”
“你这是人生攻击！我不就是想想吗，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跟我们有关系，跟我们这个外科都有关系，顾医生可是我们外科的大熊猫，由我们来守护，你一边儿去！！”
顾盼手指滑下来，看得越来越有趣，不由的笑出声来。
“在看什么？”
顾盼一惊，手上的手机松了手，段慕衍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看见顾盼傻笑的样子唇角也不由的勾起一抹微笑。
她在外面阳台，双手撑在铁栏上，她这一松手，手机掉下去直接就是一楼的水泥地面，说不定就要粉身碎骨了。
段慕衍手疾眼快的接住，顾盼缓过来，在他递上来的时候接了过来。
“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吓死我了。”
段慕衍看她恶人先告状有点好笑，不跟她辩解，拿了一罐啤酒给她。
“看什么呢，看得那么开心？”
顾盼收起手机，想要拉开易拉罐，段慕衍在她还没来得及动手的时候直接把自己的这罐已经开了的塞进她的手里，然后把她手里的那一罐拿过来。
“就是看他们抢红包。”被他霸道的动作弄得一愣，说完之后才慢慢的仰着头喝了一口啤酒，明明是最应该吵闹的日子，可是却静谧的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两个人的声音。
“爷爷呢？”顾盼往后看了一眼，只有洛西西一个人在看到津津有味。
“爷爷年纪大了，熬不住了，我让他先上楼睡了。”
顾盼几乎能够想到以爷爷的性格肯定又是一脸的不乐意，不过最后还是拗不过段慕衍。
她之前还没有时间观念，现在看看手表几乎已经十一点半了，“原来时间这么晚了。”
“恩。”段慕衍视线投向远方的黑暗中，顾盼不知道段慕衍在看什么。
“今晚打算守岁吗？”段慕衍问。
顾盼恩了一声：“当然要守岁，要看着明年的第一缕阳光。”
段慕衍低着头，眼睫毛颤了颤，看着啤酒瓶上的标志发呆，“我好像是在这两年才意识到爷爷也是会老的，以前的他真是太强硬了，总是逼着我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也是因为这样，我的叛逆比别人多了更长更久的时间。”
“明明只是一回神的功夫，他好像就已经老了十岁，老的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意外去世了，ak一直都是我爷爷撑着，这两年又成为了我肩上的责任，过去我总是漫不经心，什么也不愿意上心，等我真正开始做的时候我才知道承担着这么重的责任有多累，而爷爷就这么过了一辈子。”
段慕衍曾经有一个幸福的童年，后来有顾盼的陪伴，他始终不是一个人，但是老爷子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早年丧妻，中年失去儿子，老年只能跟自己的孙子相依为命。
好在孙子还算是争气，否则这偌大的家业到了他晚年的时候说不定就保不住了。
在这之前段慕衍依然是不服气的，但是今天晚上，他所有的气焰好像全消了一样，这个世界上他只剩下最后一个亲人了，或许那个亲人不是那么合他的意，总是动不动的炸毛，但是他一直以自己的方式爱着他。
想到这里，段慕衍的心就软了下来。
顾盼看着他失落的侧脸，今天晚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没有光辉加成，但是无端的，顾盼就是觉得这样的他更真实。
她忽然明白了自己，她最不想从他脸上看到的就是不属于他的这样一份落寞的情绪。
用啤酒罐碰了碰他的，里面的酒晃动着，发出一点清脆的响声，“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顾盼。”段慕衍的目光认真又带着深情，深沉的目光带着一点点的缱绻。
“我是顾盼，我是医生，所有的病人想要被死神带走的时候都会经过我的手，所以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一天，我一定会尽力把爷爷从死神的手中抢回来。”
段慕衍看着她的侧脸，世界静谧无声，他却能够清楚的听清自己的心跳声，她的侧脸完美，她的神情是那么的平静，带着一点高傲，自信，他为了她心动，为了她而动容，几乎无法控制那种仿佛要燃烧的感情。
“恩。”久久的，他所有的言语最后都只化为这一声。
顾盼毫无所觉，转头看着他，笑的十分开心，“相信我，要知道你的命可是我救回来的。”
段慕衍低低的笑出声，胸膛震动着，“恩，我欠了你一条命。”
现在的他，非常感激那次的受伤，如果他没有受伤，他和顾盼可能就真的成了毫无交集的两条线。
他爱的是过去的顾盼，但是现在的顾盼同样也是顾盼，她心里的善良和执着，还有对自己原则的坚守永远也不会变，如果失忆的人是他，他依然还会第二次爱上顾盼，就如同现在崭新的她，让他再一次的心动。
等到十二点的时候五颜六色的烟火一一的在天上炸开来，只有某些特定的时候可以光明正大的放烟火，今天就是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顾盼已经连续喝了好几罐啤酒，脸颊有点红红的，火光印在她的脸上，她看着烟火如同火箭一样冲上天，到达一个定点的时候又落下，转瞬即逝。
她已经算不上年轻了，两年前可以说感性更多，现在则是更理性，对于某些事物没有太多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