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0章抽离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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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又是个黑天走夜路的倒霉蛋儿。”
没过多久，两三个民兵就带着一队街区搬运工人赶到了炮击现场。
方才还烟环雾绕的危楼附近，火势已经被完全控制了下来，只剩下遍地都是的碎砖瓦块，以及一具被白布覆盖住的冰冷尸体。
“啧嘶——不对啊，我记得其他小队的人已经在这个位置写过标语了啊。”第二位民兵掀开尸首表面掩盖着的白布，于是乎，死尸那全然扭曲和变形了的脑袋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惊得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难不成是因为天太黑，这家伙没看见？”
“没看见？看不见那总得听得见吧。”民兵甲顺势蹲下，同样查看着死者的“伤情”，“节拍预警器那么大的声响，会有人听不见？说实在话，这么晚了都不回家，甚至还在街外头闲逛的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民兵乙：“好了，可以了，收收你那张臭嘴的神威吧，死者为大。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警报器响起来的时候全身而退，来不及的。更何况，天杀的莱塔尼亚佬从不给我们喘息的时机。”
“……”背靠墙壁的萨伏伊渐渐被这几人的谈话声吵醒，睡眼惺忪的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里，但重新到手的面包和药物则提醒了她，自己应该是因为体力不支实在撑不下去了，所以才会背倚着墙壁睡了过去。
不过还好，小憩的位置刚好位于路口拐角，宪兵和工作队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
“唔……”休息了一段时间的萨伏伊只探出小半个脑袋，她侧眼偷窥着忙得热火朝天的事发现场，将一只耳朵高高竖起，用以窃听有价值的信息；而另一只耳朵则附着在头发之上，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和恐慌”。
民兵甲：“得了吧，就你这菩萨心肠，以后大饥荒来了，死的第一个人就是你！知道今早上的事吗？”
民兵乙：“不会吧？巴达耶夫粮仓真被炸了？我以为是敌人散播进来的谣言。”
民兵甲：“骗你干嘛？几百吨面包和糖直接化在里面了，城里的消防队全体出动，也没救回来多少东西。”
民兵乙：“啊？那……”
“那什么那啊！不想饿死的话就赶紧囤东西吧！逃是绝对逃不出去的，除非你真有那个运气，刚好登得上涅瓦湖上的渡轮，就今天，因为粮仓被炸的事儿，码头那边又出了好几起踩踏事故，所有人都想登船离开，但想想就知道，待在城里和乘船撤走，风险其实都差不大多。”语出惊人的民兵甲继续说道，“这几天寒风大，再加上莱塔尼亚人一直炮击个不停，就没几艘渡轮可以安安稳稳地往返于西圣骏斯克和圣骏堡之间，大规模运送难民就基本上不可能了，那东西目标太大，根本就是炮弹的活靶子，就涅瓦湖的那个恶劣航情，再加上这些天的天气，只要是被击沉了，那船上的人基本也就玩完了。”
民兵乙：“那咱们这些人……”
“不知道，可能这几天就会被送上前线去吧。”
“哈啊！？”唯唯诺诺的民兵乙惊呼道，“不是，我们？上前线？”
“那你以为呢？！”民兵甲呵斥道，“现在，能够正常行走的感染者和非感染者都在抢着进工厂干活儿，就为了那点儿一两小块儿的黑面包。连感染者都进武器工厂了，你觉得前线还撑得住多久？我们这些预备役都不上？谁还能上？”
民兵乙：“嘛——说的也是。”
“啪嗒嗒——”（物品被震落的声音）
“谁！”带头的民兵眼疾手快，他和自己的跟班儿立马抄起铳具，对准了街头拐角处，也就是声响传来的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步步紧逼，可当他们小心谨慎地搜寻到声音源头处时，却发现拐角之后空无一人。
或许只是什么砖头木渣掉了下来，又或者是苟且偷生的老鼠在找什么东西磨牙而已。
对于两位民兵而言，今晚只是粮仓被炸毁后的一个相对平静的夜晚——只不过是又一次夜袭炮击，有一人不幸丧命而已。
可对于刚刚才离开的萨伏伊而言，这一晚却如噩梦一般，令人心惊肉跳。
萨伏伊早就抽身离开了这一是非之地，就和民兵二人组臆想的过街老鼠一样，耸拉着长长的兔耳，重新融入到这座城市最为阴暗的角落里，仿佛再也见不到光明。
“逃不出去的……是吗？”萨伏伊想起民兵说的那些话，开始自己质问着起自己，可也就和那两个民兵一样，除开囤积粮食这一条路以外，卡特斯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解决方法。
而在剩下的这一段归家路途上，萨伏伊再也没有遇到过其他的危险和麻烦。这颗紧绷了一天的心脏，终于在那条熟悉的巷口前逐渐趋于平静，不再“热血喷张”。
“吱呀——”
恢复了些许精力的萨伏伊，终于明白了某些动物要进行冬眠的根本原因。
有的时候，睡觉确实是保存和恢复体力的重要手段。
现
在的萨伏伊不再冷得浑身打颤，她的两手都在经历了冷风的极冻以后变得红胀暖和起来，双臂也渐渐有了些力气，尽管依旧饿得前胸贴后背，但至少比刚刚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安娜：“嗯？姐姐！”
听见巷口有些动静的妹妹赶忙停下手中的活儿，喜出望外地迎接起“凯旋而归”的姐姐，你甚至能透过巷子里升起来的些许篝火，瞥见安娜眼眶边的几攥泪花。
“太好了……你……你没事，姐。”
“唔——安娜。”
萨伏伊的妹妹难以克制住心中那强烈的感情，她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了萨伏伊，“姐，你的头……你的头怎么回事？是爆炸的原因吗？”
“安娜……”萨伏伊的心中五味杂陈，除了轻声呼唤妹妹的名字以外，她便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默默倾听着安娜声音颤抖的哭诉。
“你今天早上离开以后还不到两三个小时，我就听到别人在说，粮仓被炸了。放在以前，你早上领完面包，下午一定会准时回来的，你肯定不会在外面待那么久的，所以……所以我就真的以为，姐你已经……可是，可是我又不敢出来找你，奥列格他……他还要我来照顾。”
“好了，傻丫头。”萨伏伊有气无力地报以微笑，她摸了摸安娜深埋在自己胸口里的脑袋，安慰着这个不断抽泣着的可爱女孩儿，“姐姐没事。”
“姐姐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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