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6 耍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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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明章和老四老五离开之后。
    陈麟终于过上了安生日子。
    也是，区区八个人而已，真的不能再多细分出一个派系了。
    在没有人打扰的时候。
    陈麟每日给符纸“充电”，然后到藏书楼找书看，主攻符道以及各种修行道统中，已经被解析或者公开的隐语。
    偶尔散心会去老山坊，或者在周围山上晃悠。
    每天的日子过得悠然惬意，堪称无忧无虑。
    这与在武道界的时候完全不同。
    武道界现在虽然没有了生存之忧，但至少还需要为柴米油盐奔波。
    而这边则是让陈麟体会到了久违的学生生活。
    “学徒也是学生！”
    “夫子真是个好人！”
    坐在山下伙夫搭起的食棚里，陈麟决定多吃两碗饭，多啃两只葱油鸡腿来报答夫子。
    学生能够茁壮成长，想必就是夫子最大的愿望了。
    这個必须满足！
    这边陈麟正在大快朵颐。
    那边从山中小径走下来一个愁眉苦脸的人影。
    正是叶玄。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努力修炼符法。
    不仅是他，其他学徒也在日夜习练，眼珠子都快钻到那方寸大小的符纸里头了。
    之前买回来的那些材料早就不够用了。
    现在他们用的符纸是夫子新发下来的一批劣等符纸。
    估计是老人家嫌弃他们浪费四灵砂一张的下等符纸了。
    ……
    ……
    “陈麟~”叶玄耷拉着脑袋，脸色萎靡不振地坐在旁边，整个人瘦了一圈。
    “你不是在修炼吗？”
    “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好几天没见了，陈麟此时忍不住眼皮一跳。
    这副模样……
    不像是躲在屋子里修炼啊。
    叶玄全然不知旁边的猜测，嗯了一声，说道：“我最近在练习安神静心符时遇到了瓶颈。”
    “哦~”
    陈麟记得《符法入门》里的安神静心符是七笔符纹，对其他人来说的确是有点难度的。
    他自己接受过长时间的系统教育，前世更是信息大爆炸的时候，很多东西是一点就透。
    而其他学徒之前只是修仙界里的普通人，在凡俗生活了十几年才被夫子看上，教育基础太差了。
    所以符法习练的进度一直不快。
    陈麟拿起一个鸡腿，一边吃一边问道：“你是什么地方不明白？”
    “就是画到第三笔平水纹的时候，我的法力一直转不过来……”
    叶玄也拿了个鸡腿，味同嚼蜡地吃着，稚气还未完全散去的脸上满是麻木。
    陈麟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回想起了安神静心符的全部符纹：
    “我没记错的话，这符咒的第二笔是厚土纹，土水相冲，法力的确难以操纵。”
    “不过你可以试试在这两笔中间加一道小金纹，把七笔符纹改成八笔。
    这样土生金，金生水，就可以很顺利地转过去了，而且不会影响符咒效力。”
    虽然陈麟没在修仙界画过这道符咒，但武道界的时候他在树皮上练习过。
    只不过那时候他是一遍过，甚至觉得有些无聊。
    啪嗒！
    旁边，叶玄手里的鸡腿突然掉了下来，他僵着脑袋问道：
    “这样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
    陈麟点点头，正想解释一下原理。
    结果叶玄已经推开椅子往山上跑去。
    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只看得见一道野猪似的背影。
    “年轻人干劲就是足。”
    继续吃自己的饭。
    接下来陈麟又陆续见到了来吃饭的李明章等人。
    看起来都是饱受摧残的样子。
    哪怕是平时喜爱打扮的司空莲玉，眼角都出现了一圈淡黑。
    老四老五还是继续把饭端到山顶上去吃。
    据说他们连桌子也挪过去了，每天就在夫子门口练习符法，偶尔还会上演某人画符时累晕了，另一个人哭着让他继续坚持的剧情。
    抽象……
    夫子只是略微出手，就让所有人都感到了紧迫感。
    ‘他们这节奏，至少也是毕业论文冲刺的程度。’
    从山下捧着一壶泡好的茶，油纸里包着几块点心，陈麟悠哉悠哉，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正想查看一下空白符纸的状况。
    突然房门呯的一声被撞开。
    叶玄激动万分地冲进来，手里举着一张符纸：“成了，我成了！”
    陈麟看向他的身后，叹了口气：“记得给我把门修好。”
    “哈？”叶玄转身，正好看到往自己脸上盖下来的门板！
    呯！
    几息之后。
    少年自己爬了出来，手里还攥着那张符咒。
    陈麟坐着喝茶水，看了一眼。
    正是他刚刚提的，改成八笔的安神静心符。
    “陈麟，你真神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土生金，金生水……”
    “不是这个，你是怎么知道那张符咒可以多加一笔的，我之前还一直以为符纹是不能加也不能减的呢！”叶玄往桌子扑过来，眼睛里好像有光。
    陈麟摇摇头，跟他详细解释：
    “符道高深，同样效果的符咒可以有千千万万种画法，几个符纹组合的变化就能让符咒威能骤增或是骤减。”
    “我们现在学到的符咒都是千百年来演化下来的，它们是最标准，最方便的，但并非不可改动。”
    “一千年！”
    叶玄张着嘴巴：
    “原来，我们现在学的符咒这么厉害啊！”
    “也算不得太厉害。”
    陈麟笑了一下，随手拿过来一本书翻开，指着上面的一段：
    “平水、小金、厚土、藏云……我们现在明面上知道的符纹只有近千种，但修仙界中各式秘传符纹却至少有数十万种不止……”
    “相传，大能者只需一笔符纹即可撬动风雨雷霆，劈天裂地，摘星拿月，无所不能。
    大成符仙的一道秘传符箓，存世百年便能够勘破轮回，化而为人……”
    “这些隐世的秘传才是真正厉害啊！”
    陈麟抚摸书本感叹。
    按书上所说，他现在学到的符纹和符咒，只不过是大路货而已。
    修仙界里公开的上千个符纹凑起来，玄奥还不及那些秘传符纹的亿万之一。
    叶玄同样露出向往之色，眼里都要发光了：“一笔符纹就可以摘星拿月……我光这张符咒就已经画八道符纹了。”
    “伱说，我什么时候也能成为那样的仙人啊？”
    “万里之行，始于足下。”陈麟合起手中的书本，指了指叶玄身后：
    “想要成仙，你至少得先把我的门修好。”
    “啊？”少年转头看着地上的门板，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眼里的光，消失了。
    ……
    ……
    转眼廿五。
    又是夫子测验的日子。
    如今的座次已经不是按照年岁大小来了，隐隐以阵营为界，同一个阵营的人会相互贴着。
    陈麟安心坐在边缘发呆。
    前边是自告奋勇的叶玄，正伏在案桌上画符。
    李涛在后面阴沉沉地看着。
    数十息后。
    符成。
    夫子低头看去。
    “安神静心符，居然知道将七笔符纹改成八笔？”
    “你是怎么想……”
    满头华发的玄符夫子看了一眼面前憨笑的叶玄，当即改口问道：
    “这是谁教你的？”
    “陈麟教我的！”叶玄回头一指。
    “啊？”
    发呆的陈麟忽然听见自己名字，下意识抬头。
    正好对上夫子投来的欣慰眼神：
    “陈麟，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