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9 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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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索的直道上，道路两旁的行道树上不时的飘落下一片片黄叶，在五尺宽的秦直道上，遮天蔽日的黑色长龙排列绵延数十里，领头的骑兵军团士兵神色肃穆拱卫着一辆辕车。
辕车上，扶苏神情凝重，蒙恬骑在一匹棕红色，头顶上一缕白色长毛，神骏异常的大马上跟随扶苏的辕车旁。
这匹马是他出征匈奴时候在河套平原上从一批野马群中驯服的，还是那群马的马王。
当时为了驯服马王，蒙恬费了很大的功夫，原来坐骑在驯服过程中被这匹马王一脚踢死了，蒙恬使出浑身的本领与这匹马王斗智斗勇，最后马王精疲力尽也没能把蒙恬从它的身上摆脱，无奈之下只能听天由命，任由蒙恬骑在它的身上，最后蒙恬的亲兵赶到，将野马群赶走，将马王围住，马王一看它的子民都脱离了它，又奋争了一会儿想要逃跑，被这么多人围住，哪能让它逃跑，最终被套上了马鞍，拴上了缰绳带到了长城军团驻地。
蒙恬为了磨炼这匹野马的性子，磨合两人的配合，和它待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驯服了这匹桀骜不驯的野马。
蒙恬给它取名踏云霄，寓意它像天马一样神骏。
踏云霄有些百无聊耐的用蹄子在地上刨着土，它的主人在辕车上在跟那个它看来有些憎恶的面孔谈了好一会儿了，它对车上的那个面孔记忆深刻，就是那个可恶的家伙曾经试图接近它，被它甩了一蹄后被怒火冲天的主人饿了它一周，它从来没有见主人发过那么大的脾气，哪次不是顺着它的意。它有专人伺候，每天都会梳洗，喂的是黄豆大麦的精饲料，喝的是干净的清水，比当马王的时候还要舒适。
它也是有傲气的，除了主人和伺候它的人以外，他不允许其他的人靠近，就是那一次，它对那个家伙踢了一脚，就被主人处以那么重的处罚，它孤怜怜的在马厩里呆了一周，全靠肚子上的那点肥膘撑着。那一周它脱了好几斤的膘，虽然事后都补了回来，但是记忆是不会消除的，那个憎恶的面孔一直在它的脑海中停留，它想不明白，那个家伙哪里好了，主人为什么表现的那么恭顺，就像它对主人一样。
踏云宵在脑海中诽谤着，如果它会说话的会，肯定会跳起来怒骂那个可恶的家伙。
蒙恬肯定想不到他的座骑对扶苏有这么大的意见，就算是知道了，他肯定会把自己的座骑好好的操练一番。
两人在辕车上对如何攻打咸阳商谈了很长时间了，在到来之前已经派出了斥候在咸阳城内侦查了一番。咸阳城中有二十万关中军团守护，还有章邯率领的一批刑徒军团作为后备。
还有一个坏消息在蒙恬的心中纠结着，咸阳城内的蒙氏家族都被赵高抓了起来关在大狱中，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子都被关押了，歹毒的赵高的想要以妻儿老小的性命威胁他退兵。
扶苏同样得到了这些消息，大军停靠在咸阳城外五十里等待着他的命令，咸阳是这个时代的天下第一雄城，城池坚固，粮草充足，里面有二十万大军据城而守，在冷兵器时代，想要攻破这样的一座坚城，简直是难于上青天，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城池围住，等待城内粮草吃完，自然攻下。
但是这样需要大量的时间，如果大秦境内都已经完全平定的话，还能靠这种方式取胜，但是现在大秦境内烽烟四起，多浪费一天的时间对以后的平叛就越不利。
并且赵高还抓了蒙恬的家小作威胁，虽然蒙恬要扶苏不要管他的家小，但是扶苏怎么可能不管，如果真的不管，长城军团的许多士兵的家小都在咸阳城内，军心只怕会散尽，会被赵高抓住这个机会将他击败。
咸阳城四周的城门全部紧闭，上面的士兵严阵以待，想要派出人手去营救也无法实施，唯有靠事先进城的细作来想办法了。
又或者像长平之战时秦国对付赵国一样，施以反间计，那也只是秦国抓住了赵国急于求胜的心理，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关中军团是兵精粮足，根本不会出城与之野战。
“殿下，咸阳城中有许多对赵高和胡亥不满之人，这也许是我们的一个机会，朝堂中虽然被赵高大清洗了一遍，但是还是有不少在朝堂和民间有影响力的元老大臣存在，皇室里也有许多的宗室不满于现状，只是这些人的手中没有权力，难以提供帮助，关中军团防守的很严密，机会不好抓住。”
蒙恬早已收集了城中的许多情报，把这些情报说给扶苏听。
“大将军说的这些孤也知道，但是这些人力量弱小，对战局难以产生影响，重头戏还是在关中军团身上，关中军团的将士也是大秦百战余生的老兵，战力不可小视。”
扶苏有些头痛，咸阳像一个核桃一样坚硬，硬攻肯定会伤亡惨重，就算攻下来了，如果关外有起义军打进来，就难以抵挡了，他想以最小的代价将咸阳城拿下。
“公子，咸阳城中的细作还传回来一个好消息，现在关中军团被赵高在阵前更换了统帅，原统帅杨端和被赵高的女婿阎乐代替，杨端和成了副将。”
蒙恬从一直极细的竹筒中倒出一支被卷成筒状的细绢，看了上面的文字，对着扶苏说道。
“我看看”
扶苏接过蒙恬手里的密信，看向上面的消息。
上面把关中军团换帅的消息详细经过通过文字的形式描述了出来。并写特地注明了换帅引起了军团内大部分的士兵的不满，阎乐斩杀了好几名情绪不满的校尉才阻止了这股情绪的蔓延。
“大将军，临阵换帅乃是军中大忌，阎乐这个靠裙带关系当上大军统帅的人，哪里有真材实学，咱们可以利用这股不满的情绪，派细作在关中军团挑拨离间，关中军团必然会爆发乱子，这天赐的机会，咱们可得抓住，不过在攻城向，要先将大将军的家人救出来，咱们可以联系那些对赵高不满的大臣，在攻城的同时，他们可将自己的家兵奴仆组织起来，占领咸阳大狱，迎合咱们进城，只要关中军团解决了，章酣的刑徒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众，虽然人多，但是不足为虑，只要以雷霆手段给予强力一击，这些乌合之众就会呈鸟兽状四散奔逃。”
扶苏看了上面的消息，很快就想到了应对的方法。
蒙恬从军中选派了一部分机灵的士兵扮做农民准备好，等晚上他们佯攻，掩护这些兵士进城，在城内散播长城军团攻破外城的消息，引起城内百姓的恐慌。这些士兵多数都将是有去无回，称为死士，重金奖赏，赐予爵位，在战死后可由后代继承，给予优厚的补偿，这些死士都是抱了必死之心去完成任务。
扶苏和蒙恬挨个敬这些军中的死士一碗酒，壮士明知必死，反向死而行，这些是真的勇士，扶苏敬佩这些勇士，换作他，他做不到像这些勇士一般视死如归。
“列位勇士，孤为你们壮行，孤以人格向你们保证，若诸位战死疆场，孤必抚育你们的后代长大成人，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委屈和欺负，但是孤还是希望你们能够活着回来，你们是大秦的勇士，大秦是不会忘记你们这群为大秦流过的鲜血的人，孤敬你们。”
扶苏说完将碗中的酒一干而尽，将碗摔的稀碎，这些勇士也如同他一般，像征着这次的行动，一去不复返。
当夜，长城军团向咸阳城的东北角发起猛攻，士兵悍不畏死，架起云梯和攻城车，密集的人群像蚂蚁一样往上冲，城头上的关中军团士兵使出浑身的解数与攻城的长城军才士兵战在一起，不时的有长城军团的士兵从云梯上掉下来，但是后续的士兵仍然无所畏惧的继续往上爬，攻城和守城的双方都是大秦精锐的士兵，一时之间双方胶着在一起。
而在城头的西北角，十几名黑衣人趁着夜色的掩护，在所有人的吸引力都被吸引到东南角的时候，甩出手中的绳索，而后迅速的往城墙上攀爬，虽然城墙上绝大多数人的都被吸引到了东南角，但是城墙上还驻守的有士兵，黑衣人的行动被这些士兵发现，城头上的士兵将火把扔下城墙照亮了这些死士的身形，守城士兵纷纷张弓向城下的死士射箭，不时的有死士被射中，倒在了城墙下，剩余的死士顶着箭羽继续往上攀爬，城头上的士兵用力的将墙上的绳索砍断，十几名黑衣人，被箭羽射杀了大半，剩下的几人也是身上带伤，吊在城墙上左右摇荡，守卫城墙上的军官立马吩咐士卒取来滚油，冒着浓烟的滚油对着吊着的几名长城军团死士倒了下云，城墙上一声声惨叫，又从城墙上扔下几支火把，死士的身上被火把点燃，燃起人形烟火，这些死士在也受不了这种剧痛，纷纷从惨叫着从城墙上掉下来。
试图潜伏进城的死士，死的一干二净，扶苏的计划以失败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