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水滴一滴滴落下来，发出嘀嗒声。
　　凭着夜视的能力，君墨夜认出了坑的对面是谁。
　　未曾想过会在这里又相遇。他与黑潮，终究是孽缘。
　　“真的是黑潮？”君墨夜叹了口气，他打从心底里不想是他们。
　　“黑潮所之为何，距离覆灭已经十几年，为什么现在还要掀起这些波浪。”
　　南子临浑身都在颤抖，兴奋的要哭出来。
　　“君墨夜君墨夜君墨夜……”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一副痴迷的样子。
　　“……”君墨夜呼了口气，“看来是没办法沟通。”
　　他自身后抽出墨石剑，与此同时对面大笑。
　　“君墨夜，你能不能死在这啊——”
　　咆哮声中，无数气弹飞射而来，黑暗中，只能听见无数破空声，随后气弹遮盖住眼前一切。
　　他手上墨剑一横，黑色的墨剑上银色覆盖，剑身出现漫天光华，随后剑气蔓延至十几米。握紧长剑，随后一划。
　　漫天气弹如同烟火一样炸开。
　　光芒中，他身形消散在原地。
　　南子临心中一惊，“开什么——玩笑。”
　　他伸出手往前方空间一压，天地之力突然厚重起来，大坑中的白骨哗啦啦碎了一地。
　　君墨夜手上墨剑轻轻一划，周身为之一空，而下一秒，出现在南子临面前。
　　“怎么……可能。”他脸上微微露出不解，还有不能接受的歇斯底里。
　　“轰——”君墨夜一脚踹在他胸膛，他就像炮弹一样飞射出去，把身后的岩石壁撞出一个大坑。
　　……咳……全身都痛。
　　他咬着牙，“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为了获得力量，不惜放弃自己的心脏，可到头来，他却被仇人这样随意打发，他不能接受。
　　全身骨头要断了一样，动一下都疼，他咳出血。
　　“好久没见，虽然也不知道几个月到底算不算久。”
　　黑暗的烟尘中，君墨夜一步步靠近，南子临愣了一下。
　　“你还是一点没有长进。”君墨夜的脸自灰尘中露出来，毫不掩饰的失望。
　　“所以，到头来终究只是邪门歪道，我的员外——”
　　莫名熟悉的声音，虽然不同的面貌，“你……”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南子临大笑，“怎么可能是你，你已经死了，和那个臭丫头一起……”
　　“怎么可能是你——”
　　君墨夜看着南子临的目光愈发失望。
　　他受不了这样的目光。
　　“君墨夜，你算什么，你凭什么用这种目光，啊！”
　　他撑着身体，从坑里面出来，浑身都是滴血，歇斯底里。“你看，我没有输，你看——”
　　君墨夜垂下眼帘，叹了口气。
　　身形消失在原地，南子临心中警钟大响，可身体已经跟不上反应，眼前的黑色剑越来越近，恐惧开始出现在眼底。
　　突然在相隔不到几米的距离停下，剑风打在他身上，南子临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君墨夜保持着这个动作，水滴声又落下来。
　　滴——他身形猛然后退，一根丝带射下来，深入地下不知多少距离。
　　又是一条，君墨夜伸出长剑，丝带卷住墨剑，一圈圈，君墨夜身体一震，脑袋开始昏沉。他丹田处的晶核疯狂转动，天地元气一卷，他徒然惊醒。
　　面前丝带包围而来，剑上传来一股大力。君墨夜握紧长剑，剑身一震，丝带寸寸断裂，随后丝带残余击打在其余几根丝带上，带偏它们。
　　受不了南子临在那狂声大笑。
　　略显聒噪。
　　他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随后一踏地面，手上银光一闪，银色长剑直接被他一个转身掷了出去。
　　“你看到了吗，君墨夜，今天——”南子临猖狂笑着，随后被一剑刺穿肩膀，钉在了墙壁上。
　　“呃……呃。”
　　丝带尾端落下来，柔软的躺在地上。君墨夜屏气凝神。
　　还有一个人。
　　似有所感，他抬头，那人慢慢落着脚步，从半空中一步步踏下来。丝带接引在他脚下，作为落脚。
　　那人落在地上，穿着黑色的衣服，面上带着一副黑色的鬼面具。
　　“在下是黑。”机械一样的声音感，他好像笑了一下。“君墨夜，终于见到你了。”
　　“若是十几年前，你我应该是兄弟之称。”
　　此地彻底黑暗下来。
　　但两个人依然可以看清彼此。
　　除去某人不知名的哀嚎。十几年后，他们在此相遇，亦如十几年之前。
　　君墨夜沉默了会，“你明明不是这个名字。”
　　“是否是这个名字真的重要吗？”他打断君墨夜的话，“终究不是十几年前，现如今的我们，是对手。”
　　“是敌人。”他看着君墨夜说道。“在你师傅，向我爹出手后……”
　　刀光剑影下，两人纷纷倒下，那人撑着剑，走到他面前，雨浸湿了那人一身，那人似乎笑了笑，随后一剑斩了下来。
　　“君墨夜，”黑的话，句句诛心。“你们天山，欠我们的。”
　　“……”君墨夜沉默，“十几年前的事，你我都知晓，我天山的确亏欠于你。可这，”抬起头。“不是黑潮为祸的理由。”
　　“天明之灾，何止祸及千人。你们的确受苦，甚至不公，可这并非你们可以为祸的理由。”
　　“因为心中有怨，被人残害，所以就可以无所谓他人性命？”君墨夜摇头。“抱歉，我不能接受。”
　　“对他人的生命肆意妄为，你们……错了。”
　　他的声音在这片空间不停回响。
　　黑看着他，有些出神，随后轻笑，然后放肆的笑。
　　“可我……”
　　一开始就没有路可以走。他深深的看了君墨夜一眼。
　　无数的丝带从四面八方而来，就像茧一样把黑抱住，“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审批我。”
　　随后炸开，丝带四面八方飞射开来，飞了一圈，铺天盖地飞向君墨夜。
　　……丝带，有问题。
　　身后剑匣大开，重剑落在身前。
　　“去。”一脚踢在重剑上，重剑旋着飞出去。
　　把无数丝带割碎，随后无力的落下，被丝带缠的紧紧的。
　　剑匣又开……一柄柄重剑落在身前，君墨夜愈发接近黑。
　　面具下的嘴角弯了一下，无数丝带汇成一把巨剑，他轻触剑柄，往前一递。
　　君墨夜右手换成推着剑柄，随后往下压了下去。
　　轰——剑与剑相鸣，发出巨大声音，此地无数碎石落下来，余波震的大地震动。
　　黑的丝带一根根断裂，他往前一踏，手往前用力一推，铿——君墨夜被推得手上脱力，墨剑弯了一下，他被弹开。
　　丝带从四面八方向网一样缠了过来。
　　剑匣又开——随后被他丢弃，他腿在剑匣上一点，身形就像是箭矢一样压下。
　　握紧手上重剑，重重用力斩了下去。
　　轰——黑脚下大地下陷，无数裂痕裂开，面具下流下丝血，丝带一根根炸裂，巨剑在眼前礼花一样炸开，纷飞在四周。
　　君墨夜握着重剑，毫不客气的用力斩下。
　　剑身上的光映照出黑抬头面具下的眼睛。
　　轰隆隆声大响，这片空间终于维持不住，一根头上的巨石柱落下来，刚好身处两人中间。
　　黑眼神里有嘲笑，君墨夜瞪大眼睛，剑身更加果决。
　　却被石柱堵在面前。
　　轰——石柱插在地上，随后无数碎石落下来。
　　在此之前，君墨夜身形往后退了一步，他看得很清楚。
　　最后那个瞬间，黑和他轻轻招手。
　　似乎在说什么。
　　这就是……在地下的好处啊。
　　君墨夜沉默着，无数碎石落下，整片空间在坍塌，他已经再也听不到南子临神经质一样的笑声。
　　“呼……”君墨夜深深吐气，抬头，上方坍塌得更加迅速，把他埋在里面。
　　坍塌的碎石堆，地面露出一个大坑，纷乱的石头地下。
　　底下突然伸出一只手。
　　随后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