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垠的夜空下，城外郊外地区，一间房间凭空出现。
　　房间没有窗户，没有门，密室一样的结构。
　　斑白的夜色，木制的缝隙之间透进去。
　　人偶少女感觉到身体一震，看着星光点点，不敢置信。
　　自由自在的空气气息，从紧缚着自身，到为之一空。她出来了，和这房间一起，重新出现在这片大地之上。
　　牌位们疯狂抖动，他们在渴望。却在刹那后，抖得更厉害，他们在害怕。
　　脚步声落在大地上，如水一样温和。轻色如同月光，窗外满华。
　　房间变得和普通房间一样，木板翻了个面，出现窗户，月色告悬。
　　正对着那面，出现门扉。
　　门慢慢往外面拉开。
　　缝隙越来越大，人偶少女紧张的看着身后的六盏青心灯，却发现后者自第六盏灯开始，一盏盏熄灭。
　　她手忙脚乱。
　　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睁睁看着灯火越来越暗，最后那盏，火苗飘摇。
　　“唔……”她眼前发黑，瘫软在台上。
　　门缝隙越来越大，停下。
　　青心灯火苗摇曳，随后如花炸开。六盏烛火依次点亮。
　　人偶少女吃惊于眼前之像，更是对门外那人深深忌惮。
　　“吱呀。”人偶少女死死盯着。
　　月色落在那人肩头。
　　她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是您？”
　　他怀里的猫跳下来。
　　“……要我照顾这只猫吗？”
　　“不，能够帮到您，是小女子的荣幸。”手放在胸前，微微弯下身。
　　那猫跳到台上，歪着脑袋。
　　猫的动作抖动人偶少女身后的牌位，“啊……”猫伸出爪子，扶住牌位。
　　“呼～”人偶少女松了口气。
　　回过神，天地归于黑暗，房间里面，只留下青色的烛火。
　　空地的房间，如同幻影一样消失。
　　人偶少女抱着一个玩偶，趴在桌子上，腿上下一动一动。
　　“送只猫来，算什么嘛。”
　　她抱怨。
　　……她从黑暗中睁开眼睛，昏昏暗暗的，唯一的光，是一盏青色的烛火。面前是一副牌位，“这里，是哪？我不是死了吗……”
　　在侧头，居然看到一个会动的人偶。
　　“啊——”她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
　　“……！我，有四只脚？”爪子伸到面前，“我是……猫？？”
　　诶？？？
　　……
　　知音阁。
　　君墨忙于整理档案。档案卷成筒，飞梭在头顶上。数不尽的丝在头上织成网，四面八方。
　　君墨回过身。
　　“你咋不信我呢？都说了是真的没消息。”
　　君墨夜摊手。“这几天，他们也风平浪静，闲着也是闲着。”
　　“拉倒吧，你们就是不相信我。”
　　“呵。”君墨夜不否认。
　　头上的档案浩瀚如同星空，“这么多档案，你怎么整理的。”
　　君墨露出自得。“看好了。”
　　做起手势，翻掌，地面纸张飞起来，围着君墨转，随后飘飘落落整整齐齐落在君墨手上。
　　君墨在纸侧面滑了一下，放进墙壁柜子夹层里面。
　　头上机扩声响来响去，君墨夜抬头，突然飞身截下一卷档案，念出声：“xxx，生于元生三年……”
　　“知音阁，天下人的信息都有吗？”
　　“那要看你想知道什么？”君墨舒卷开档案，“特别私密，甚至很危险的东西，知音阁不会去碰，哪怕是这样，知音阁也收录了大量天下人的信息。”
　　他伸出一根手指。“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知道不了的。”
　　“知音阁以情报起家，自从阁主开创以来，就是标准的生意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同的是，你们要的货，是情报。”
　　emmm，一手交钱。君墨夜被提醒了，默默看了君墨身上穿的衣服一眼。
　　君墨莫名觉得眼前这人有点不对。
　　“斯阔以～”
　　特意拖长声音，一个眼尖，从空中截下一卷。“让我看看你的信息是什么样的。”
　　“喂——”什么都没看到，眼前晃了一下，手上已经空无一物，身后的君墨捋着纸张，松了口气。
　　君墨夜身体往前倾，顿了一下回过神。
　　厉害……
　　“你如果真想知道谁的信息，说一下就行了。今天特地给你个福利，不收钱。”他特别强调，“我除外。”
　　“哈。”君墨夜转过来，“我真的有想知道的信息。”
　　君墨挑眉。“江湖天下，任君所言。”
　　“剑三！”
　　他微微惊讶，“我以为你会找你师傅的。”在柜子夹层里面翻找着名字。
　　“师傅的事情，我都了解。更何况，天山自然会有师傅一生的收录，事无巨细。说不定比你们知音阁收录的还要详细。”
　　“诶嘿～”
　　“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君墨夜双手交叉。“除非知音阁有意挑衅天山，那当例外。”
　　“也是。”他才想起来，“emmm，职业病。”
　　终于在底下倒数几层找到，抽出来，薄薄的一叠。
　　“这么少。”君墨夜惊讶于份量。
　　君墨解释。“这还是知音阁补充了的情况下。”
　　“剑三此人，学剑前简单，学剑后也简单。”
　　学剑前，不是江湖人，江湖不刻意收非江湖人信息。学剑后……
　　他心里只有剑。
　　“自然就没什么好记的。”
　　君墨夜了然，翻开记录。
　　随意看着，“你们知音阁收纳信息这么多年，那最早的可以追溯到哪里？”
　　“你想知道这个干什么？”君墨意外。“若说最早的信息记录，有记载的，应该是百年起步。”
　　“不过千年？”
　　君墨摇头。“千年之前，一片空白。”
　　君墨夜合上卷宗。“天山成立于七百年前，但哪怕是天山藏书阁，对于千年之事，竟然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为何？不过区区三百余年，断不至于如此。”
　　“我在想。”他沉思，“会否千年之前，有着我们所不知的重大事件。”
　　君墨嘴角微微上扬，“既藏于下，说不定本来就并非我们凡人所能踏足之处。”
　　“君墨夜，为何要知道这些呢？”
　　君墨夜想起深埋于地的麒麟，还有那个宗门。
　　“生于此世，天下不为我们所愿。这也许是一种保护。千年，”君墨若有所指。“也许正是天地大变换纪年。所藏之物，为天地之秘，知道这么多，未必有好处。”
　　“……”
　　君墨夜呼了口气，摇头。
　　“我还是想试试。”
　　眼底星辰耀眼，蝴蝶翩翩而飞，虚幻之物，幻化为有形。有形无形，真相虚实，一切，尽在一念之间。
　　莫名威压降临于此，所有工作人员喘着大气，君墨夜伸出手。
　　双眼纯白。
　　眼前白色越来越盛。
　　就让我看看，千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围时间虚幻成水，随后疯狂倒流。
　　一段段残象记忆，碎片飞过去。
　　他要逆转着千年光景。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