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他们的相遇，是很俗套的剧情。
　　她突逢巨变，本来只是一个小乡村的少女，莫名其妙见到自己一家人死在眼前。
　　床底下，她死死咬着牙，瞪大着双眼，努力记住这些人的样貌。
　　她不敢出声，哪怕嘴唇已经渗出血，可是她想活下去。
　　活下去有错吗？她一辈子最大的愿望也不过只是这个，可转眼间，这个家一转眼间破灭。
　　可她能怎么办呢，她只不过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她不懂江湖，也不懂什么大事，可现实推着她向前。
　　他们的脚在床沿走来走去，突然顿了一下，他们的话语声传来。
　　女孩小心翼翼的，却突然眼前一亮——有人直接掀开了床，露出了床底下惊慌无措的她。
　　“……呵，没想到真有人躲在床底下。”那人轻声笑，一袭青衫，此刻却染成血色。
　　他突然惊讶了下。“怎么眼睛里面都是血？”他伸出手来，一把将她按在地上，然后挤开血肉模糊的双眼。
　　她双目血红，有些茫然。
　　那人撑着一把伞，哪怕在屋里。
　　他微微止住了青衫男子继续的动作。
　　“怎么了，雨间客？这女孩不能留。”
　　雨间客微微一笑，“这女孩挺可爱的。”
　　“你居然好这一口？”
　　似乎有人从空气中，透着出来，也不说话，只是围过来。
　　周围有鬼魅声响起。
　　少女惊慌失措的模样，就这样被围在中央看着。
　　“一个丫头而已，能有什么祸患？”
　　“她可是看到了全过程？而且杀手殿不留活口，这是基本的态度。”
　　“也不一定吧，万一她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呢？”雨间客温柔的擦着她眼角的血。
　　语气温柔。“你看到什么了吗？”
　　女孩摇摇头，眼睛里面都是茫然。
　　“哦，”雨间客轻点头，双手轻柔的抚上她的眼角，然后突然用力。
　　“啊啊啊啊～”女孩的惨叫声，众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
　　女孩捂着血流不止的双眼，眼前彻底黑暗，瞎了，就这样瞎了。
　　她内心惶恐。
　　退到角落里。
　　雨间客笑了笑，“留下这女孩吧，反正她也瞎了，看得到或者看不到无所谓。”
　　“瞎子的话，总是没有信誉度的。”
　　青衫男子轻蔑一笑。“你想养她？就怕最后死在她刀下。”
　　“生死而已，她能杀我，也是我的命。”雨间客擦了擦手里的血。
　　他摸着女孩的头，女孩瑟瑟发抖，却用力不让自己躲开。
　　雨间客眼里浮现出赞许。夸赞道，“真是个好孩子。”
　　眼神里面，似乎也有个女子在他面前转着圈。
　　我们以后生个女儿吧，她不算特别漂亮的面容带着幸福。你教她武功好不好。
　　血色弥漫中，他抱着已经分尸成几块的身体，痛苦不止。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又越来越红。
　　她颤抖着伸出手，答应我，不要再杀人了好吗？
　　却直到手无力的落下，也没听到回答。
　　他抬起头，双目一片血红。
　　对不起……
　　雨间客回过神来，对着桌子一端的女孩笑了笑。“小梦儿，今天又出去了吗？”
　　“嗯。”苏梦点了点头，却端庄有礼，小口小口吃着饭菜。
　　“呵呵，”他给苏梦夹了点菜，“多吃点。”
　　“好的，大叔也多吃点。”小女孩笑意嫣然。
　　若是不看已经无神的双眸，的确是一副美人胚子。
　　倒不如说，哪怕双目有些不那么特别灵动，可一眨一念之间，更让人有种痛惜的美感。
　　雨间客端起手边的茶，润了一口喉咙，喉咙里面的药丸被特意卡着。
　　那是变换声音的药丸。
　　他不知道小女孩到底猜没猜到他是当初弄瞎她眼睛的人，不过也无所谓。
　　就像他说的，如果死在她手里，那是命。
　　能像现在这样，还有这样女儿和父亲一样的画面，他知足了。
　　哪怕，这可能是假的。
　　可假的，又怎么样呢？
　　他也一样甘之若饴。
　　这就是人啊。
　　幸福只要在手中，虚幻又怎么样呢？他笑着，然后微微蹙眉。
　　抬头望向外面，雨色依旧。
　　却多了一些其他的颜色。
　　有客人来了啊。
　　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