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开挂升级

    动弹不得的陈奇，左右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除去‘奥菲娅’之外，便是无底的黑暗。
    他想要活动一下脑袋，发现脖颈也不听使唤了，那是一种力气被飞速剥离的感觉。
    “我说，你能别动我脑袋吗。”
    反抗不得的陈奇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奥菲娅不置可否，反问道：“你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么小的时候就衰老吗。”
    沉默不语，陈奇无视了这个话题，然而奥菲娅却是道：“你如果还想战斗，那么这里可能就是你胜利的源泉。”
    “源泉？”陈奇复述了一遍奥菲娅的话，低沉的道：“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硬要说的话，我只见过一面镜子。”
    依旧是没有谈这个话题的意思，陈奇闭上眼睛，胸口空洞处得以运转的魔术回路，此时寂静的垂落在体内，随着血管蔓延遍布。
    他的记忆开始倒流，体内的血液再度开始燃烧，时光轨迹在魔术回路点亮的那一刻向后偏转。
    黑暗中，月华的余晖崩解开来，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涌向了陈奇的身体，为他在呼吸间镀上一层流转的柔光。
    种种有关神性的感悟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分毫毕现，使他的灵魂不自觉的去触摸这种生存方式，改变自身的形态结构。
    体内衰变的魔力和元素，忽然一阵嗡鸣，宛如锁眼被插入了正确的钥匙，扭转间迸发出让陈奇得以挣脱困境的力量。
    “剑风——！”
    他身躯猛然一动，一掌切出，体内衰变的风元素震荡不休，与魔力相碰补足了自己的原先放射出的粒子，化作一口灰钟，突然铛的一声鸣响，钟体表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赫然便是古代埃及的神文，勾勒之间，一派浑然天成之意。
    呜！
    陈奇的手掌如同一把重逾千斤的长刀，狠狠劈下，手掌尚未落下，风元素便已荡开痕迹，烙印在黑暗之中，宛如真的有一把长刀从中切过一般。
    这么一番动作，陈奇惊喜的发现自己可以活动了，他从奥菲娅的身上坐起，双手握拳一撞，火元素蜂拥而出，燃起两团如有实质的烈焰，裹在他的拳头上，陈奇感觉到元素与自己的意志相互吸引，有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
    奥菲娅平静旁观，似是赞叹的点了点头，继而又可惜的摇了摇头。
    只见陈奇身上的火焰很快湮灭于无形，在这片黑暗之中，并没有火焰可以燃烧的东西，能够点燃的只有自己罢了，人形火炬固然勇气可嘉，但并不能够维持多久，自然不会一味的浪费在这里。
    不过，眨眼间就摸到了精神化的门槛……奥菲娅望向陈奇的额头，她坚信自己的感觉不会有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寄宿在陈奇的大脑之中，那里是无数文明皆誉为神庭的地方，拥有无穷无尽的奥秘。
    熄灭火焰，陈奇却不气馁，他启动魔眼读取记忆，塞法卢的白色巨人出现在他的面前，视觉中的黑暗被无边无际的星球地貌所替代。
    白色的巨人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亦无需神情的暗示御使，仅凭自身念头便吞灭万物，将一切都拉进了白色的光海之中，每次陈奇在看见塞法卢，继而被吞没在这里的时候，都会感觉到撕裂自我，变成原子的痛苦。
    但这次，他却是睁大眼睛，任凭身体慢慢分解，只是一味的盯着塞法卢的躯体，那幅油画中并不包含任何的魔术式，概念也仅有一丝历史的残余，并不存在复制塞法卢的可能性。
    然而可能是因为神秘印入了那个侥幸未死的画者大脑，留下了比自我都还要深邃的霸道印象，驱使着他勾勒画笔，以粗浅的画技，最深的印象，留下了有关于塞法卢的概念。
    与魔力有关，也与魔力无关。
    陈奇的双眼终于能够穿透白色巨人体表的光芒，看见了内在的构成，一尊有着兔耳，面貌似女性的外星机械体，淡漠的站在那里，祂驱动身体的能量来源，繁复如海，万物皆可化作魔力燃烧。
    但使得魔力无止尽回流，连光都被箍束在体表的本质，却是那不知经历多少亿年，在宇宙中飘荡来回，彼此共享情报而不断增厚，重量无可比拟的精神。
    只是站在那里，便会产生引力，支配天体运动，对周遭时空进行扭曲，世间神秘在时空扭曲的力场面前，转瞬就会被拉扯成无法理解的姿态。
    无知无感的塞法卢，在陈奇的眼中就好像一本有关于精神的教科书，被撕裂锤炼多次的精神，此刻仿佛化作一块干瘪却容量惊人的海绵，如饥似渴的吸收起了精神的衍变方法。
    白色的光芒中，陈奇的毛孔开阖，精神构成的自我化作一尊烘炉，他的意志单纯无比，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变强。
    在变强念头的促使下，灵魂像是受到了层层压迫，源自冥冥中的狂暴无形之力，不断挤压淬炼他体内的杂质，将灵魂中一些黯淡、甚至是死灰色的念头全部提炼出来，一一逼出体外。
    黑暗之中，陈奇全身大汗淋漓，汗水中透出辐射的元素，以及衰变的魔力，晶莹如玉的肌肤早已腐臭不堪，暗绿色的杂质从十万八千个毛孔中不断排出，改变容器的姿态，去更好的承受陈奇的灵魂。
    忽然，陈奇眉头一皱，身体出现了一道裂纹，他的灵魂也产生了扭曲，受不住狂暴无形的力量压迫，因为没有大源的补给而即将败下阵来，黑暗不会给他提供哪怕一点的能源，相反还在不断和他争抢体内精粹过的魔力。
    面对白色巨人学习的他，在光芒下方不断开裂，如果蜕变这么持续下去，不是失败就可以简单揭过的事情，结局将会是肉身与精神的双重粉碎。
    旁观的奥菲娅表情恬然已久，她双目之中的日月盈转，似是看明白了什么。
    有些事情早已在冥冥中注定好了，并非是单纯的命运，而是人类意志聚合体的力量。
    宏大的意志运转下，或许在当初那只小猫碰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此刻即将发生的一切，而我只能选择要么被‘阿佩普’吞掉，要么辅助你的命运。
    浩瀚更胜渊海，源于人类意志的存在，那种恐怖的计算观测力，早已经在过去就看见了现在的事情吗。
    无法理解，只有一部分神性的奥菲娅，没有办法去测量名为‘阿赖耶’的存在，即便是神代之前的诸神，在现今统合全灵意志，智慧深不见底的阿赖耶面前，也会一一败下阵来。
    ——选择吧。
    奥菲娅的耳畔，仿佛能听到宏大意志的无声低语，她知道这是自己心底的幻觉，然而却也是事项发展的变更按钮，她美眸闪过一抹复杂，来到陈奇身前，心脏跳跃的地方，闪烁出生命炼就的红石之力。
    撩起耳畔长发，她双手环住陈奇的脖颈，轻点脚尖，毫不犹豫的吻上了陈奇，唇齿开阖交错，她仅剩的一点贤者之石的力量，通过体液踱入了陈奇的体内。
    这是？陈奇灵魂蓦然睁开眼睛，只觉一股股难以言喻，澎湃无比的力量以远超他承载的涨幅速度，坚定稳固的托住了他的灵魂和身躯，修补裂纹的同时，提供足以让他蜕变的能量。
    扭曲的部分重新复归原位，陈奇胸口空洞的太阳纹路，延伸出一道道机械感满盈的笔直线路，勾勒出魔力的流向，引导这股力量滋润他的身躯，贤者之石之中万应的力量，恍若具备无穷可塑性的水流，完美的契合了他的身躯。
    他体内的衰变元素和淤堵魔力，在水流的渗透下愈发软化被一一排出，陈奇空闲下来的身躯，释放出一轮无暇的月白光华，青蓝色的纹路隐藏在肌肤之下，一道道充斥古老神秘的纹路聚合在一起，重新熔铸了他的魔术神经，开辟出质量无可比拟的魔术回路。
    如果说当初陈奇被评为A+级别的魔术回路，乃是平坦的宽敞公路，那么现在的魔术回路就是没有阻碍的天空，延展的尽头便是陈奇自己也无法看见，意之所至，通达万物。
    灵魂之中，陈奇的额头浮现出一抹古朴镜纹，他的指尖轻轻滑动，在意念空间中拉出一串回荡涟漪，扩散的波纹虽较之塞法卢还差之甚远，但相较之前的自己，强了何止百倍。
    魔眼运转下的魔术回路，无数灵子跃迁跳动，在时间的轨迹中自由来去，随着陈奇的意念提速减速，快时如流光转瞬，慢时似河沙堆积，雄浑的魔力即便开创一个‘世界卵’也绰绰有余。
    他精神脱离记忆之中的塞法卢画卷，落回自己的身体，睁开眼睛，看见奥菲娅正搂着自己，唇齿交接间，那双日月交错的瞳仁，用一种陈奇无法理解的表情注视着他。
    羡慕，感慨，还有一种难以言喻，却让人十分心安的静谧之感。
    没有分开这个没有感情和**的吻，陈奇呆呆的望着奥菲娅，过了一会，他的神情镇定了下来，当即催动了自己的魔术回路。
    这一催动非同小可，原本没有时间流逝的黑暗，在陈奇意志的统合下开始晦涩变迁，倒卷时空的引力不断抓摄黑暗增进回路，作为燃油，榨取出难以想象的魔力数字，潮汐般澎湃的魔力，自陈奇的唇齿倒灌奥菲娅的体内，补缺着对方所需的一切。
    缠绵的一吻，便是连陈奇与奥菲娅，都无法判断持续了究竟多久，当两人分离之时，魔力溢散的气息拉出暧昧的丝线，然而无论是陈奇还是奥菲娅，眼中都没有杂然的俗世之意，只是望着彼此的灵魂，观察对方的生存状态。
    “原来如此，这就是神性吗。”
    陈奇感慨的说道，此刻他忽然明白了，那天给自己演示的阿鲁卡多究竟是何等的变态，那个家伙绝对是陈奇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强的存在，因为只有以取得神性的通透明悟状态，才能做得到精神元素化，获得完全境界，以一人之力拨动大源。
    神性这个境界，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很难去帮助什么，只能靠自己的见识去领悟。
    不是他有这双眼睛，又看了塞法卢的精神，以行万里路的姿态去明悟的话，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够达成。
    拍了一下奥菲娅的脑袋，陈奇并未停止修炼，一直以来他都处于十分不痛快的阶段，即便能够引动魔力，身体也是淤堵的状态，现如今他终于龙入大海，得以自由。
    这不是战斗力的问题，而是生命本质的变化，黑暗在陈奇的意志下化作魔力，他不断地转化吞噬除去奥菲娅外，所触及的一切，魔力量似乎永远都无法充满。
    外界，富士山红光彻夜，贤者之石的炼成阵完全张开，一道道灵脉被贤者之石从富士山之中炼出，草木枯萎，万物消弭，八首大蛇的黑暗身姿，在炼成阵中不时摇撼嘶鸣着。
    吼声如雷，呼吸引动风火，喷吐为剧毒，路径上的一切都将被他的漆黑性质腐蚀，能源几乎无限，不懂得疲倦为何物的怪物，日本传说中的八岐大蛇，强绝的身影挣扎着，贤者之石的炼成阵，仿佛就是阻碍祂现世的卵。
    广袤的大地支撑祂的身躯，富士山内底火的温度，灵脉的能源，为祂提供足以活动的力量。
    在八岐大蛇尾部的阴影处，‘阿佩普’手持一柄古旧的日本刀，静静感受着那种每一息都在变强，每一息都在提升，仿佛能无限持续下去的感觉。
    “——丛云牙。”
    “阴暗面的仿制品，虽无神性可言，却与八岐的本质相同。”
    举起手中的长刀，‘阿佩普’的面容暴露在八岐身影喷吐的火光中，与朗姆一般无二的容颜，多出了数分常人无法理解的晦涩深沉。
    他通过手中这把丛云牙，不断转换八岐大蛇和富士山的力量，让两股同源，性质却又截然不同的力量对冲，地表蠕动的黑暗，出乎意料吞吐的是完全纯净的魔力。
    他并没有此时就暴露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面前的意思，眼前的八岐大蛇，芭丝特的血脉因子，都是他的掩护，在吞掉奥菲娅之后，他也与头顶的那轮光月产生了链接。
    黑暗，守护，生殖，三种他最需要的概念，此时仿佛触手可及，只待奥菲娅被他消化，芭丝特的神性概念就会被他一口吞下，纳为己有。
    然而，黑暗之中，胃口比他更大更恐怖的陈奇，已经完成了初步的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