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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再请

型月的幻想原型师 脸滚键盘的熊 4295 Aug 9, 2021 5:08:57 AM

    剑气!
    沟壑划分间距,料亭几乎被一分为二,簌簌坠落的灰尘,洒在藤村信正二人的头顶,然而他们却宛如失去了触感,只是呆愣的望向陈奇手中,那把好似一泓秋水的长刀。
    腕力,心智,魄力,三者合一挥出的斩击,不仅破开了金属风暴。
    藤村信正只觉自己的灵魂,仿佛也被陈奇方才一剑夺去,封印在刃锋之中。
    日本向来有封圣的习俗,将各行各业的佼佼者冠以圣号,山亦可封圣,之后将之奉为圭臬,顶礼膜拜。
    心灵受到强烈的震撼,作为在黑白两道交互的人物,藤村信正从未有过大逆不道的想法,但此刻的他还是忍不住去想。
    传说之中的剑圣,大抵也不过如此了吧。
    “刀不错。”
    称赞一声,陈奇松开手掌,让长刀坠入榻榻米中,白桦木制的柄卷,在他方才的巨力挥舞下,碎裂成雪白的齑粉,露出其内刀茎。
    呜呜的风声自房顶的孔洞不断进出,奏鸣出一曲颇具扶桑情调的小调,齑粉随着悠扬的小调,顺着刀茎溯沿而下,无声追逝着制作自己的刀匠,其后又随清风飘卷,于陈奇身畔打转,似是感谢着他方才的挥舞。
    谢就不必了,物尽其用而已。
    陈奇并没有多看他人的刀具,将束成带状的魔术礼装搭在肩膀上,他的表情中并没有喜悦和贪婪,那份深不见底的平静,彻底折服了藤村信正。
    “真是了不起的斩击,陈奇先生以前学过剑道吗。”
    “没。”
    刀剑这种武器,对陈奇而言远没有枪械来的好用,同样是消耗品,如果不是具有特殊的概念,刀剑就跟易碎的花瓶差不多。
    以魔术为主的世界,可不是地下城与勇士那种游戏,能够去凯丽阿姨那里用必碎的强化机升级,虽然有类似武装色霸气的技巧,但没人会奢侈到把魔力花在一把刀上。
    真是毫不留情的讲话方式,藤村信正苦笑,努力适应着毫不含蓄的陈奇,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如果陈奇先生不嫌弃的话,还请收下这把正宗刀吧,我并不是一个配得上它的持有者。”
    正宗?
    陈奇闻言扫了一眼刀茎,却没在上面寻找到应有的刀铭,藤村信正看出了陈奇的疑惑,点头道:“确实是正宗刀,出自14世纪前后的著名刀匠正宗之手,那是刀匠的黄金时代。”
    阅读过日本有关资料的陈奇,自是知道诸如正宗、村正这些刀铭的武士刀。
    他上辈子在游戏里也有了解过一些,比如萨菲罗斯那把长度惊人的野太刀,刀铭就是正宗,不过是以超现代科技打造的,全长足有两米五,搭配上杰诺瓦的细胞,踏步挥斩的距离和速度异常惊人。
    藤村信正双手捧起正宗的刀身,高举过顶,让阳光沐浴在犹如桦木的刃纹上,宛如金砂的微粒在钢材内部无规则的律动着,给刃锋镀上了一层坚韧柔美的微光。
    这是一把钢材的潜能发挥到淋漓尽致后的完美结晶,凡间最高阶层的杰作。
    “正宗刀的特点是刀身充满动感,象征名誉,往往为武士互赠之礼。”
    陈奇认同藤村信正的说法,点头道:“确实是一把上好的正宗刀,不过你手里的这把并没有设装刀镡,嗯,应该是你从哪个神社里搞来的御神刀吧。”
    搞来这个词就很难听,但已经完全折服的藤村信正,根本没有半点反驳陈奇的意思。
    再说陈奇也确实一语中的,这把刀的出身来历,正是东京的一间神社,只不过,中间环节可能与陈奇想象的稍微有些不同。
    “陈奇先生,在品鉴这把刀之前,不如再开一宴,好让我聊表歉意。”
    借献刀品鉴为由,藤村信正挽留陈奇:“小女和她的朋友也会一起出席,不会让先生无趣的,昨日的救命之恩,还需让大河亲自致谢敬酒才是。”
    什么叫不会让先生无趣?陈奇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藤村信正这个人眼神可能不太好使,这是把他陈某人当什么了,变态萝莉控吗,高中生也能下得去手?
    不过虽然被邀请是偶然,但想要收拢一些势力纳为己用,却是陈奇在昨夜对战死徒前,就已经打定的主意,像是藤村组这种黑道势力,他没有理由放过。
    奥菲娅闻言大喜,本就没吃饱的她伸出肉球,替陈奇应下了宴饮邀请,藤村信正方才也见到陈奇重视这只小猫,立刻一摆手命令小松拓也去重新准备宴会,既然陈奇爱吃烤鱼,那就干脆搬个大铁板过来。
    强者在任何地方,都理应受到最高等级的尊重。
    这次,他要为陈奇亲手炙鱼。
    ……
    戈尔德并不清楚此时陈奇正在享受何种程度的热情。
    他正皱着眉头,盘算着陈奇游过大海究竟要多少时间,眼前这些日本人,还有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美国佬,简直是要合起来围殴他。
    作为日本神秘界的代表,土御门家对内一言九鼎,威信不容置疑,作威作福无人感言。
    然而对外这个家族却有一个别样的美称,两面三刀土御门。
    作为一个豢养众多式神,霸占了富士山灵脉,垄断东京官僚和地方议员的大家族,土御门在对外站队的问题上非常仔细小心,乱抛媚眼。
    圣堂教会,魔术协会,大洋彼岸的美国,土御门是一个也不打算得罪,一边砸钱买通,一边长袖善舞,在各种关键的隘口,以及利益分配问题上怎么都不松口,动辄借力打力,让三方混成一团。
    在土御门家族的下方,则是日本各大县的本土势力和魔术家族,多数以土御门家族马首是瞻,团结力量,对抗魔术协会和教会,硬的像是一块铁板。
    不过这也难怪,谁让法政科巴瑟梅罗家族的大名人尽皆知,年末的财报进度要是少了,作为十二君主至上三家之一的巴瑟梅罗,可是会吃人的。
    戈尔德哪有这么多垃圾时间去给土御门家族靡费,他来日本的最大目的,是为了寻找黑衣组织身上有关炼金的线索,尝试一探贤者之石情报的深浅,据说阿特拉斯院早已摸到了门槛,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一直没有大规模制作。
    他只想到了此行会和圣堂教会对上,却没有预料到东京还潜藏了不少美国的特工,以至于一时失误,深陷泥潭难以自拔,虽然可以断其一指,以点破面,法政科也有足够的情报储备,但戈尔德却没有找到可以突破的点。
    要么家族太小,根本没有被魔术协会发展,不具备杀鸡儆猴的价值。
    要么家族繁复,在时钟塔内里千丝万缕,有专利和家族门阀牵扯,戈尔德的刀不够快,杀不掉这种快要成精铁公鸡,一不小心被反杀就不好玩了。
    “戈尔德先生,有陈奇的消息了。”
    就在戈尔德咬牙准备亲自操刀上阵的时候,巴泽特接到了法政科日本方面眼线的电报,递交给戈尔德:“他已经到了。”
    “到了?”戈尔德抓过电报,一行细碎的花体字母,言简意赅的表达出两个情报。
    第一个情报,陈奇人已经抵达静冈热海,与东京的距离就算是坐老爷车摇晃慢行,也就是六七个小时的路程,快一点的话,两个小时就能抵达。
    第二个情报,他昨晚上和身份不明的死徒干了一架,现今去向不明。
    “不知去向,开哪门子国际玩笑!”戈尔德一拍桌子,对巴泽特道:“日本的地方走丢了我们的人,更是死徒作乱,这还了得,我要立刻见到土御门家族的当家,问问他到底还能不能率领日本的神秘界,不能的话就让他滚蛋,土御门我或许拿不下,但换个人却还是可以的。”
    巴泽特面无表情的应声道:“是。”
    少女对于日本这片土地并没有好感,既然陈奇在日本的领土上被死徒袭击,那么理所当然土御门家族要为此负责,法政科虽然没有力量直接动手,但培养的商政精英却是一抓一大把,不缺制裁日本的手段。
    土御门家族的历史虽然古老,但拥有逆光剑的巴泽特,又岂会是什么三好少女,传承保菌者的身份虽然隐秘孤独,但在历史上却是分毫不输土御门的先祖,安倍晴明,以及狐仙葛叶。
    ……
    黑色的甲壳虫保时捷,穿梭在热海的大街小巷中,琴酒叼着烟卷,表情被遮掩在烟雾之中。
    失败的消息总是会插上翅膀,传递的到处都是。
    “那个家伙现在的位置,在哪。”
    低沉沙哑的语调,宛如暴风雨到来的前兆,琴酒的提问,激起了伏特加的汗毛,他陪着小心道:“大哥你是问那个死徒,还是魔术师。”
    “……死徒。”一点红芒闪烁,琴酒帽檐遮盖下的眼睛,露出不耐的神情:“没死的话,就接回去给朗姆看看,多少是个成功的试验品。”
    伏特加松了口气,憨厚狡猾的方块脸,在烟雾的作用下鼓起大片水泡,鼻子隆起成畸形怪状的山峦,按在那张丑陋僵硬的脸上,他嗅了一下,转变保时捷的前进方向,向着热海警察局开去。
    很快,他们就在临时的拘留处,见到了伪装成金店老板,迄今为止连名字都未曾拥有的死徒。
    血液内黑暗魔力的相互吸引,确认了彼此的身份,琴酒将金店老板保释了出来,三个诡异的身影坐在街边的保时捷中,良久道:“你输给了那个魔术师吗。”
    虽然相传死徒遭遇了失败,但仅凭战斗场地的部分征兆,要说死徒一点便宜都没占到,琴酒是不相信的,甚至于他怀疑那场战斗中,死徒是否有尽全力。
    不过他的怀疑,在死徒看来异常的白痴,从金店老板变成没有五官的无貌者,死徒平静的道:“你如果怀疑,可以自己去尝试一下。”
    试试就逝世,没有真正和陈奇交过手,不会明白那种像是跳崖后,一个小时都触摸不到崖底,永远处于坠落过程中的悚然之感,那是即便死徒也不想尝试的味道,夜晚才过去不久,现在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哼,看来你被那个人类魔术师吓破了胆子。”
    嗤笑一声,表达自己的不屑,琴酒平静的道:“把继承了黑翼之血的你带回组织,是我现在优先执行的任务,如果在那之后你还能出来,届时可以和我一道,去看看那个魔术师死亡时的表情。”
    死徒默不作声,脑海里飞速转过陈奇的交代,他并不忠心于陈奇,但那个人类的拳头却是让他刻骨铭心,他古怪的笑道:“我期待着。”
    死徒言不由衷的话语,像是他的面孔一样变来变去,时而男女,时而老少,掩盖在皮肤下的腐朽血液,带着点点幽光流转不定。
    保时捷像是幽灵一般,擦过一排整齐的行驶的车队。
    车队中名为巫条沙纪的女子,内心正忐忑不安,不知道该如何回去交差,作为巫净家族在俗世中的代理人,她没有望灵的天赋,无论是祈祷还是降灵,都与她相隔着一条名为神秘的大河。
    她就像是一只被巫净家族操纵在手中的风筝,执行着一个又一个古怪危险的命令。
    巫净本家。
    巫条沙纪恭敬的以土下座,匍匐在巫净由贵的面前。
    这是巫净家的当代家主,她注定要侍奉一生的女性,昨夜受伤的巫净佐知子是这位家主同母异父的姐妹。
    巫净由贵的背朝沙纪,双手合十,虔心参拜神明,侍奉在她身边左右,两个堆积叠夹大捆窈窕白发,面容像是褶皱树皮堆叠,气息深邃古怪的女巫,正以仿佛能够看透人灵魂的目光,观察着巫条沙纪。
    气氛静谧神圣,然而巫条沙纪却感觉内脏和心智,不断被这种目光刺穿,忍不住微微颤栗起来。
    她知道,这是以望灵鉴别自己所说言辞的真实,心智无形的颜色,会诚实的将一切,全数反应在面前这两位寿龄古稀的巫女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巫条沙纪的脸色从不安,逐渐变得苍白如纸,摇摇欲坠,源于精神上的拷问压力,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规矩惩戒,就在她快要昏厥过去时,巫净由贵终于参拜完毕,转过身来垂视眼前的沙纪,漠然典雅的神情,仿佛有神明附着在她的身上。
    没有多余的话语,巫净由贵平淡的道:“再请。”
    沙纪躬身垂首,浑身冷汗淋漓,喏喏应声。
    巫条沙纪清楚的知道,如果下次还是请不来陈奇,那么她也就不必再回来了。
    巫女的意志,不容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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