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大漠烽烟

    花剌子模城破兵败已然是预料之内的事了。
    在江夜的帮助下，郭靖率领一支空降小分队成功在黎明之时攻破城门且杀死了躲在其中的完颜洪烈。
    蒙古大军凯旋而归，全军上下一片喜乐氛围。
    江夜同黄蓉虽蒙古大军一同回到了草原，可此时郭靖却又不见了...却是因为此次大破花剌子模，蒙古两路大军即将汇合，齐路南下灭金。
    “江少侠黄姑娘，这位是靖儿的娘亲。”
    蒙古包中，一个中年女子正打量着江黄二人。
    眼前的女子虽一身蒙古服饰，可面容婉约，住的虽是蒙古包，可屋内却大多都是中原摆设。即便是朱聪不说，江夜也知道眼前这人就是郭靖的生母李萍。
    毕竟那桌子上可摆着“亡夫郭啸天之灵位”呢。
    人都说家庭教育是决定一个人个性的最关键的先天要素，不论是看郭靖那个秉持忠义近乎迂腐的个性，还是原本剧情中李萍为了不拖累郭靖自刎当场的决然...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妇女同样是那种恪守忠孝之道，令人为之敬佩的女子。
    “晚辈江夜见过郭伯母，这是内人黄蓉，叨扰您了。”
    黄蓉面色晕红却满心欢喜，亦是乖巧的躬身见礼，道：“晚辈黄蓉见过郭伯母，打扰您了。”
    比李萍更先反应过来的是屋内的穆念慈，她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便迎了上来，“江少侠黄姑娘！”脸上挂着同先前过近那般极其相似的笑容...看来性格这玩意果然会是传染的呢。
    见到穆念慈，黄蓉的笑容越发明亮了几分，笑吟吟的走到穆念慈身旁，道：“穆姐姐，咱们好久不见了呢。”
    “是啊，自从江南一别有好几个月了吧。许久不见你变得更漂亮了。”
    听到对方的夸赞，黄蓉不好意思一笑，眼睛却不自觉的瞟向了江夜。
    见黄蓉看向自己，江夜却是懂了对方这个眼神到底什么意思...毕竟天天耕耘，地他能不肥吗。
    两个女孩在那开心的交谈，李萍则沏好了一壶茶水送上前来，“你就是靖儿一直提起的那个江兄弟吧。”
    江夜摸了摸鼻子，闻言奇道：“您知道我？”
    李萍笑呵呵道：“常听靖儿说起你...我那儿子性子憨厚老实，可要多谢你以往的照顾了。”
    接过茶杯，江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伯母客气了，我同郭大哥一见如故，再加上出门在外互相帮扶也是应该的。”
    李萍脸上笑意不绝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一阵沉默，唯有黄蓉同穆念慈在那聊得正开心。
    江夜颇感无聊，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草原平摊一望无际，此刻夜深，一个个小土包透着火光，时不时的有些许炊烟袅袅升起。
    如今不比现代，虽没有各种科技，生活中的确多了许多不便，可却因为没有各色高楼的缘故又因为此刻身处草原，那以漆黑为背景点缀着满天星光的夜空尤为壮丽...这是在现代城市中不可得见的绝美星光。
    要是跟个妹妹一起坐在这里仰头看看星空，再说点肉麻的话...想来应该也算是浪漫吧...江夜的脑子里竟是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但一想到自己的妹子此刻正陪着另外一个妹子说的正开心就有些无奈了。
    “江少侠好兴致，居然在这一个人数星星？”
    正无聊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揶揄的笑声。
    扭头看来，原来是朱聪竟然紧随在自己身后跟了上来。
    “我看着像心情很好吗？”江夜无奈一笑，道：“倒是四师父你，闲着没事跟我来做什么？”
    朱聪也不在意对方的挖苦，纵身一跃，自顾自的坐到岩石的另一侧，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目光瞧着前方那最华丽的一个蒙古包，莫名道：“江少侠对如今的天下大势有什么看法？”
    江夜脸上依旧是那副百般聊赖的表情，双手向后撑在岩面上，随意道：“蒙宋联盟灭金指日可待，之后两国和平建交资源互换共同发展...很好。”
    朱聪虽说没听过这些词，可意思却很好地明白了...可他却不以为这就是江夜的真心话，而是手摇折扇，继续道：“蒙古崛起势不可挡，若成吉思汗只是守成之君，少侠说的那种局面或许会出现...可铁木真正值壮年便统一了草原各部，蒙古大军西征南进开疆拓土尽显枭雄之姿，怎会甘心屈居于漠北一地？待南下灭金之后，蒙宋联盟恐怕要顷刻瓦解...接下来就是要入主中原了。”说到最后，朱聪突然一合折扇：“江少侠以为如何？”
    “那四师父以为若是蒙古南下，大宋可以阻挡吗？”
    说到这里，朱聪面色一沉，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自古以来，从秦扫**开始任何一代开国之君定是英明神武，处事果决之辈。如今蒙古兵精将勇，成吉思汗又是如我大宋太祖那般的人物，而我大宋如今官场**不堪，军队自杨再兴与岳将军之后却再无一人可堪统千军御敌寇于边禁，此番千疮百孔，若非成吉思汗后人如秦二世那般，孰为非人力可挽回。”
    江夜撇了撇嘴，或许是偏见，可他真的认为赵匡胤不太能够同铁木真相提并论。可是，朱聪的确不愧是江南七怪中最有文化的人，居然能看得如此透彻。他伸了伸懒腰，道：“四师父既然看得如此透彻那还问我作甚？”他却是看出朱聪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无非就是希望自己可以能为大宋朝廷效力而已。说罢，他又道：“您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可我不是圣人，没有心怀天下的胸怀，这皇帝哪个做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不在乎。”说完，在心底默默加了一句...野猪皮除外。
    朱聪闻言半晌无语，他是无法理解从另一个时空而来的江夜的想法的。
    说罢，江夜也不管朱聪如何反应，起身看向前方，那里郭靖已经出现在了视野当中。
    他双手环胸，笑道：“四师父，天下大势岂是一人之力可以扭转的，如今我们还是眼观当下，行力所能及之事吧。”
    朱聪随着江夜的目光看去，正看到一脸忧心忡忡的郭靖。
    ......
    蒙古包内，李萍看着郭靖当先出声道：“靖儿你怎么这副表情，是大汗说什么了吗？”
    听到自己娘亲的话郭靖微微回神，老实道：“大汗命我们即刻南下灭金，只是在最后给了我和拖雷他们一人一个锦囊，让我们攻下大梁之前不得擅自打开。以前大汗都是直接下达军令，而且允许我们战时自行处置，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而且我说想带娘您一起南下大汗也没有同意。”
    或许是因为朱聪跟江夜都在的缘故，此刻的李萍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只是犹豫片刻，便直接说道：“要是靖儿你这么在意，不如就拆开锦囊看一眼？”
    郭靖闻言连忙摇头，道：“不成不成，这上面有大汗的金印，擅自拆开锦囊等于违抗军令。”
    见郭靖不同意，李萍也不在说什么。
    江夜则看了朱聪一眼，朱聪立刻会意，劝道：“靖儿，若你在意咱们不放拆看看，郭大嫂的织锦手艺可是一绝，等咱们看完锦囊内容再让郭大嫂缝回去保证旁人看不出差错。”
    待朱聪说完，郭靖便面露意动之色...要是以往他定然不会多想，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方才大汗再说到攻取大梁时的表情有些奇怪，那表情莫名的令他有种不好的感觉。
    “就依四师父所言吧。”郭靖将锦囊交给李萍，而后走向门口掀起门帘对着门前的左右侍卫道：“你们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接近！”
    左右恭声称“是”，而后便退了下去。
    等他回到蒙古包内，那原本的锦囊已经被李萍从下方拆开去除了里面的密令。
    “靖儿你读读吧，只有你看得懂蒙古字。”
    郭靖接过密令，眼睛在其上一扫旋即变了神色。
    “破金后即刻挥军南下，攻打大宋，直取京城临安...郭靖但有异心立即处死，其母李萍...凌迟处死...”
    众人闻言顿时变了神色，李萍更是神色惶惶。
    “大汗...他...”郭靖下意识看了江夜一眼，瘫坐一旁，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当年江夜的劝告...
    朱聪见状轻声一叹，安慰的拍了拍郭靖的肩膀，劝道：“靖儿你莫要伤心了，成吉思汗一代枭雄，对此等人物来说为了达成目的一切都可以牺牲。”
    郭靖抬起头来，脑海中浮现出自幼以来从蒙古长大之内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情...或许...四师父说的没错...想到当初为了放松敌人戒备而将华筝送到对方军中的事情...或许，大汗自始至终都没变吧...当他看回眼前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便又打起了精神。
    正要出声，却见江夜屈指一弹，一枚石子破空而去，打穿了眼前的蒙古包。
    “无妨，一只小老鼠。”见众人神色微变，江夜却是毫不在意。
    众人急忙出门查看，却见一个长相颇为美艳的蒙古女子被点住了穴道，呆在原地。
    “华筝！？”
    郭靖急忙上前帮华筝解开穴道，此刻互相对视却是无言。
    虽然郭靖身旁已经有了穆念慈，可华筝还是不肯放弃，她天真的以为早在两人年幼之时，缘分便已经注定了...可今晚本是来拜访李萍，却不成想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噩耗...她清楚的知道郭靖的脾气，想让对方背弃大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今晚之后两人再无可能。
    许久之后，华筝才略带期盼的开口，“我这就去求父汗收回成命，不会让你去攻打大宋的。”
    江夜无言，原本就是因为华筝去质问成吉思汗才导致李萍身死...这个傻姑娘只以为自己的恳求与质问就会挽回一切，殊不知，在对方的眼中包括她在内的一切，只要是为了王图霸业，都是可以牺牲用以交换利益的东西。
    “华筝姑娘，恕在下直言，大汗乃枭雄般的人物，你觉得他会因为你而放弃开疆裂土入主中原一统天下的机会吗？”朱聪摇头叹息，说着便看向郭靖：“靖儿，眼下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快离开大漠才行。”
    郭靖深深看了华筝一眼，正要去准备马匹，可就在这时，突然一阵马蹄作响打破了安静的空气。
    远处，一队蒙古骑兵手持明杖，气势汹汹的向这里奔来。
    郭靖愣了愣，那为首之人他认识，那是窝阔台，其左右他亦认识，那正是被他先前命令撤去的侍卫。
    “...原来...大汗早就防着我了...只要稍有异动便是如此架势吗...”
    想要穿过大军营帐逃离大漠，即便以郭靖的本事也做不到这般事情...可他并不怕死，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娘亲还有爱人会因此受到牵连，他的心底便生出浓浓的绝望...而且还连累了其他人。
    “老郭，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挺不适合你的。而且啊，事情可没到绝望的地步呢。”
    江夜的声音自郭靖耳边响起，令对方侧头看去。
    “江兄弟...你...”
    见郭靖看向自己，江夜咧嘴一笑，“我什么我？你该不会以为我大老远跑这里来就是为了帮你替蒙古军队打仗的吧。”
    江夜的话令郭靖心底生出不可思议的感觉...
    朱聪替他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江少侠你难道早就料到了今天这般情形不成？”
    “是啊。”江夜点头，“我清楚老郭是什么人，更知道成吉思汗是什么人物。老郭现在通晓兵法，若不能收为己用，日后蒙古军队南下定是一大障碍，可他也知道老郭生性忠义，想要让他倒戈相向于大宋定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所以会发生今天这种情况应当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我没想到事情还会走到这一步就是了。”
    江夜摇头，有了他的掺和事情居然还是来到了这种局面，当真是令人无可奈何。
    “事到如今，咱们就只能杀出去了。”
    随着江夜上前一步，黄蓉亦是随其并肩而行。
    “老郭，你跟四师父保护伯母跟穆姑娘，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跟蓉儿了。”
    面对江夜的吩咐，朱聪自是没有意见，只有郭靖依旧待在原地看着眼前冲来的蒙古骑兵，眼底满是悲切。
    见状，江夜转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老郭眼下可不是你犹豫的时候，我知道成吉思汗对你恩重如山，可你如今替对方领兵打了不少胜仗，也算还了此番恩情。”
    郭靖闻言缓缓起身，感激的看了江夜一眼，虽没有说话，可眼底却已满是坚定。
    华筝看着郭靖的背影，张了张嘴，犹豫片刻，却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江夜瞧着前方的骑兵，将手落在身后的剑柄之上，对身侧的黄蓉一笑：“蓉儿，准备好大闹一场了没有？”
    黄蓉皱了皱小鼻子，娇俏一笑，“早就准备好了，一会儿就看我的吧！”
    两人并肩上前，而后...
    剑光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