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四章 满意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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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低声耳语。
　　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正用嘴在自己耳边嘀咕一样，瞬间让玄远浑身汗毛炸起。
　　弹出天赋窗，还未来得及启动。
　　后脑勺已经被人徒手按住，用力砸在地面，额头都被砸出了鲜血。
　　强行维持意识，再次试图启动天赋。
　　没想到，意识之中的天赋弹窗直接消失了。
　　还是第一次，连天赋弹窗都没出现。
　　就直接无法启动！？
　　手上一痛，玄远已被对方反手锁死按倒在地。
　　身后那人一只手锁住玄远双手，另一只手将玄远的头按在地面，用膝盖顶住玄远的后背，冷声道：
　　“三二三，查一查这家伙，看看是不是地下城派上来侦查的怪物？”
　　玄远下意识就想挣扎，却感觉浑身都被某种无形力场束缚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前方空气中，缓缓显行出一名美艳女子，一袭贴身的纯黑紧身衣，让挺拔的双胸与美臀勾勒出一条足以令男人血脉偾张的性感弧线。
　　她懒洋洋地斜靠在隧道的墙上，蜷缩一双修长美腿，漫不经心地捏着小刷子，涂抹着手指甲。
　　闻言，将小刷子换了只手握着，徒手伸进一对**之间，摸出一块小小的平板，在上面随意划拉几下，读道：
　　“玄远，见习冒险者，灰色天赋。”
　　“在斯托克斯地下城疑似底层守关者的大屠杀中，是遭遇敌人后的唯一一名幸存者。”
　　念到这里，看一眼被对方压在地上的玄远，她忍不住摇头：
　　“七六二，我觉得你的反应是不是过激了？”
　　“再怎么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而且，他可是给我们提供了宝贵情报的可爱萌新哦~”
　　被称为七六二，将玄远压在地上不松手的男子，语气冰冷道：
　　“这小子绝对有问题。”
　　“我刚才一瞬间感觉到了巨大危险，必须提前出手控制住他，否则慢上一步，危险的就会是我。”
　　“见习冒险者，他绝不可能是灰色天赋，这小子可能是想扮猪吃老虎。”
　　一名顶着醒目爆炸头的男子，一边摆手一边劝说道：
　　“七六二，你这样有点过分联想了。”
　　“而且，像这样欺负新人也是不对的。”
　　“大家都是人类了，就不要搞得这么紧张，快把人家放开吧。”
　　“是你的问题，谁让你去找别人问话，隐身从别人背后这么近的地方突然开口？”
　　“谁都会被你突然吓到，想开启天赋自保吧？”
　　直到爆炸头男子开口之后，玄远才发现对方原来一直都在。
　　爆炸头男子的脸，一眼看上去说不出长什么摸样，总感觉看的时候非常清楚，一移开目光之后长相就会在脑海中迅速稀释。
　　声音也是感觉特征鲜明，稍不集中精神，不仅连男子的声音都记不住，甚至连他嘴里说过的内容也会自然而然的忘得一干二净。
　　正被同伴联合批评，被两人称呼为七六二的男子，冷冷道：
　　“我与陌生人正面说话，会让我特别没有安全感，尤其是对那些我还不知道天赋详情的陌生人。”
　　“比如现在这个小子，就让我特别没有安全感。”
　　“为什么灰色天赋会这么强？为什么灰色天赋会让我的心之力感受到如此恐怖的致命危机？”
　　“我这个人只要一缺乏安全感，就特别手痒，也特别想找机会消除那些让我缺乏安全感的存在。”
　　“臭小子，老实说，是不是有一個很强的天赋？”
　　“平时是不是很拽？是不是仗着天赋强就肆意妄为？”
　　“啊！？”
　　“我问你话呢！？伱他么倒是吭一声啊？”
　　名为七六二的男子，越说越激动了。
　　“你的天赋实在太强了，强到让我手心里现在都异常发痒，我还从没有遇到过能让手这么发痒的家伙。”
　　“给我仔细说说，平时是不是很嚣张？”
　　“是不是仗着自己有个无敌天赋，就自以为天下无敌，可以肆意妄为？”
　　“你仗着天赋，做过多少亏心事？”
　　“嗯！？”
　　“说话啊！？你这个混蛋！”
　　“是不是以为全世界只有你才是主角？我们都只是无足轻重的NPC？全都只配给你当一块无足轻重的垫脚石？”
　　“是不是以为全世界都在围着你旋转？”
　　“是不是以为自己有个无敌天赋就是大聪明，我们都是活该被你骗，活该被你扮猪吃掉的大傻X？”
　　“是不是现在心里看不起我？”
　　“是不是想着找机会就开天赋弄死我？”
　　“信不信我现在就弄你，我现在就要弄死你！！！”
　　“就像我以前弄死那些红色天赋的混蛋一样。”
　　“我现在就要弄死你这个人渣！我要弄死你这个人类世界的败类！”
　　“啊啊啊~！！”
　　“好难受！我好难受！”
　　“我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要杀人，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你说句话呀？”
　　“TMD倒是说句话啊？”
　　一边说着，七六二一边激动地摸出一把锋利匕首，把它顶在玄远的脖子上，将玄远的脖子割出了一道道血痕。
　　被称为三二三的少女慌了，连忙起身：
　　“麻烦大了！”
　　“七六二不知道哪根筋断了，已经要精神失控了！”
　　“盗贼公会，缺人缺到连这种残次品都要放出来做任务了吗？”
　　“二九一，你快点想办法救救人啊。”
　　被称为二九一的路人脸男子一脸苦涩：
　　“你也看过他资料，七六二这家伙的天赋完克我啊。”
　　“而且，这小子掌握的心之力也比我强。”
　　“我一碰到他的身体，引起他的注意力，我就没了，根本没用。”
　　“而且这家伙精神失常了，什么都做得出来，我实在不敢上啊！”
　　三二三尖叫道：
　　“我已经叫援兵了，你至少想办法拖延一下，别让他伤人啊！”
　　“我的心之力没觉醒，连近身都做不到啊！”
　　被称为二九一的男子。
　　只好苦着脸，消失在原地。
　　七六二突然朝着空中某处踢出一脚，原地消失的二九一就重新显形，一头撞飞在墙上。
　　二九一满头是血的滑落躺在地，头一歪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七六二的表情越来越狰狞，情绪也越发激动。
　　他单手将玄远拎在半空之中摇晃着，对玄远不断怒吼：
　　“怎么没脾气了，你说话啊！”
　　“是不是仗着自己天赋很强，平时就拽上天了？”
　　“就不把我们普通人当人看了？嗯！？”
　　玄远这时才终于看清对方的相貌。
　　眼前名为七六二的男子，是一名用绷带遮住全脸，仅露出一只左眼，眼睛周围到处都是狰狞刀疤的怪异男子。
　　此刻，对方的左眼之中遍布通红的血丝，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充满了一种极致的憎恶与杀意。
　　玄远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致命危机感。
　　他感知到，与对方最开始那种无杀意控制截然不同。
　　现在的自己。
　　如果尝试想启动天赋，说任何一句话，或做出任何一点轻微举动，都会刺激到这个人，导致自己的瞬间死亡。
　　又或者，哪怕自己什么都不做，也会招致死亡。
　　这一次，玄远与死亡的距离，甚至比他与第一次血腥哥布林正面战斗时，还要更接近。
　　玄远清楚感知到。
　　此刻的独眼七六二，完全是一名迫害妄想症发作中的精神病人，处于一种极其强烈的癫狂状态，任何一点动静都可能招致对方的猜忌与无情杀害。
　　注视着对方的独眼。
　　玄远没有被对方的负面情绪所影响，甚至连自己即将死亡的现状，玄远也毫不在意。
　　哪怕这场异世界之旅到此终止，他死在此刻，死得像一个笑话，他也能非常平和的选择接纳。
　　毕竟，人类的生活就是这样的。
　　无常与未来，你永远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多少雄心壮志和想象中的美好明天，都在突然到来的死亡面前戛然而止。
　　继续凝视着对方的双眼。
　　玄远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平静凝视。
　　负面情绪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七六二。
　　渐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与玄远对视着。
　　不知道为什么，七六二从这名少年身上，看到了一种哪怕面临死亡威胁，也依然毫无动摇的平和神情。
　　对方身上有一种奇异平和的能量场，安抚了他心中暴虐的杀意。
　　对视之时，恍惚间。
　　玄远眼前仿佛浮现出无数人的惨叫、哀嚎，仿佛目睹到人世间最极致而又纯粹的恐怖恶意。
　　他看到一名掌握着绝对暴力人影，正在残忍地凌虐、杀害、凌辱与七六二的所有家人，以及七六二所认识的每一个人。
　　男性死亡前的痛苦惨呼，女性遭到暴力侵害与残忍杀害前的绝望尖叫，遍体鳞伤的七六二，正跪在地上不停抱着对方的腿，哭泣、哀嚎与求饶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当所有人都已凄惨死亡。
　　受尽折磨的七六二，心若死灰地注视着对方，将死亡之手放在自己头顶，即将给予他无情死亡。
　　那一刹那，七六二怀中的天赋卡，剧烈发烫到引燃了他的衣服。
　　最终，在人间炼狱一般尸骸遍地之中。
　　那位原本的施暴者，浑身上下到处被插满密密麻麻的钢筋，坐在椅子上化作一朵在地狱之中绽放的死亡之花。
　　熊熊大火的缠绕之下，一名浑身是血的独眼少年，正用带着极致恨意的眼神，回头凝望着那些潜藏在人间披着人皮的恶魔。
　　这一幕浮现的瞬间。
　　哪怕面临死亡，也依然面色平静，神色毫无动摇接纳的玄远。
　　眼中，缓缓流下一串悲悯的泪水。
　　七六二呆住了。
　　他有那么多个理由，可以欺骗自己，说这是对方临死前恐惧的泪水、绝望的泪水、惊慌的泪水。
　　可偏偏，他的心无法自我欺骗。
　　这个人能对我的痛苦感同身受，他能明白我的痛苦。
　　七六二，缓缓松开了抓住玄远衣领的手。
　　他眼中流淌着泪水，上前抱住玄远，死死抱住玄远。
　　“是了，就是了。”
　　“你也是灰色天赋！”
　　“兄弟，你是我的好兄弟！我的好兄弟！”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你懂我的，对不对！？你是懂我的，对不对！？”
　　玄远轻轻拍了一下七六二的肩膀，一句话也没说。
　　一种无法言语平和爱意，传递到让七六二的心中。
　　让他从暴躁的杀意之中恢复清醒，甚至让他想跪在地上亲吻玄远的鞋子。
　　却被玄远阻止，回以温暖的拥抱。
　　莫名奇妙的场景，让一旁围观的三二三丈二摸不着头脑的同时。
　　伴随一道恐怖的劲风炸响。
　　一道玄远非常熟悉的声音，在空地上缓缓响起：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