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不能笑，绝对不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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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强并没有直接离开周海的家，他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点燃了香烟。
　　没有想象中的紧张与急迫，反倒是内心一片平静。
　　客厅茶几上周海的手机发出阵阵铃声，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打电话的必然是周海的媳妇。
　　徐强置之不理，抽完了一支又点燃一支。
　　抽完第三支的时候，他瞄了一眼死去的周海的尸体。
　　尸体半浮在浴缸里，要不是他后脑朝上，更像是在那里愉快的泡澡。
　　水龙头已经关闭，偶尔会有一滴水珠掉落在浴缸里，发出轻微的咚的一声。
　　热水器在头顶运转，门外的手机也停止了响铃。
　　世界就在此时此刻安静了下来。
　　徐强无力的双手抱膝，他刚刚亲手杀掉了自己最好的兄弟，一时觉得茫然若失。
　　他为了一己私欲，亲手拆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他觉得自己是个罪大恶极的坏蛋。
　　他不久前才发出“我徐强的命运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这样的感叹，可第二天就听从电话那头的威胁继续杀人作案。
　　徐强不禁痛定思痛的沉思，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他在周海的家里呆了足足一个小时，这才缓慢的从马桶上起身。他走到浴缸前，将周海的尸体抬了起来。
　　尽管内心后悔不已，但事情已经发生，他只能进行善后工作。
　　这次不像顾大春那次。
　　顾大春可以意外失足坠楼，可正常人是不会被自己放的洗澡水淹死的。
　　徐强只能将案发现场伪装成一场意外。
　　他抱着周海的头，狠狠的砸向浴缸边缘。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徐强轻轻抚摸，周海的头上瞬间肿了一个大包。
　　他又将洗手盆旁边的香皂丢在地上，用脚狠狠踩了一脚。
　　这样一来，现场就像是周海意外滑倒，头部撞击到浴缸边缘失去了意识，进而溺水身亡的样子。
　　徐强满意的拍了拍手，从容的离开了周海的家。
　　第二天早上，徐强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打电话的是他的大领导，话里话外反复询问徐强这些天休息的怎么样。
　　徐强明白领导的意思，这是又来了个大客户，需要徐强回去上班了。
　　徐强满口承诺明天就回去上班，领导这才放心的挂掉电话。
　　徐强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已经被人吵醒，索性起身去厨房简单弄了点吃的。
　　他端着白色的瓷盘回到客厅沙发上，打开电视，调到了晨间新闻频道。
　　果酱抹到面包片上，又将切好的火腿夹住一块，旁边则是热好的纯牛奶。
　　不一会，饭吃好了，晨间新闻也结束了。整个新闻节目持续了三十分钟，并没有关于周海的报导。
　　其实也很好理解，周海在家中死亡，他的媳妇也在医院病房里住着，这一晚上几乎没有人可以发现尸体。
　　估计今天周海迟迟不去医院，刘曼雯才会选择报警。
　　吃过早饭，徐强没有别的事可做。他面无表情呆坐在沙发里，偶尔起身上厕所，一坐就是一整天。
　　期间他给那串神秘的号码也拨去了电话，依然提示对方是空号。
　　直到傍晚时分，徐强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说是要登门进行排查和审问。
　　赶来的只有两名警员，一男一女，进屋便开门见山。
　　“你认识周海吧？”
　　“认识，周海是我最好的兄弟。”徐强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说道。
　　“我们发现周海在家中溺水身亡，从现场的情况来判断应该是一起意外。不过，按照惯例，我们还是得对你进行审问。”
　　徐强一脸震惊，旋即点了点头。
　　“昨天夜里你在哪里？”
　　“昨天夜里我一直在家里睡觉，这几天比较劳累。”徐强说，“警官，你说周海死了？这是真的吗？”
　　“废话，我们还能骗你不成？”警员回答，“有人可以替你作证吗？”
　　徐强缓缓摇了摇头。
　　开玩笑，在自己家睡大觉怎么可能会有证人？
　　警员又进行了一系列的例行审问，这才离开徐强的家。尽管徐强没有不在场证明，但徐强也没有杀害好兄弟的理由。
　　没有犯罪动机，就几乎没有犯罪的可能性。
　　送走了警员，徐强打开电视机。既然警方已经发现了周海的尸体，夜间的新闻联播就会播报这条消息。电话那头的神秘人看到新闻，没准就会联系自己了。
　　果然，五分钟后，电视就开始插播周海死亡的报道。
　　也果然，十分钟后，徐强兜里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
　　“徐强，真有你的，又一次成功杀人而不被警方怀疑。”
　　“说点有用的。”徐强说，“我已经按照你的命令杀了周海，什么时候跟我见面？”
　　对方淡然一笑，声音显得漫不经心：“徐强，你是想杀了我吧？”
　　尽管被对方识破了内心，但徐强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他当然不能打草惊蛇了。
　　而且，他也确实更加迫切的想知道对方的真面目。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今晚你可以来香樟街找我。这边有一个废弃的大工厂，我在这里等你。”
　　末了，对方又笑着说道：“这里偏僻的很，也方便你动手。”
　　徐强一句话不说，挂断了电话。他起身匆匆穿好衣物，直接走出家门，拦了一辆出租车，马不停蹄的赶往香樟街。
　　出租车停在废弃工厂的门前，徐强交付了车费。
　　他缓缓走进工厂，心里满是期待。
　　对方到底是不是张波，一切即将揭晓。
　　工厂里到处都是废弃的纸盒箱，脚踩在金属楼梯上，徐强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他悄无声息上了二楼，二楼有一扇漆黑的木门。
　　徐强缓缓推开那扇门，房门发出吱吱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工厂里，叫人不寒而栗。
　　里面昏暗且潮湿，只有一盏光效极低的灯泡发出惨淡的黄色。正中间还有一把破旧的椅子，地上散落着几条麻绳。
　　徐强不禁起了一身冷汗，眼前的景象竟然和梦境中一模一样！
　　一种强烈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只要踏进这扇门，就会如梦境中一般被人开枪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