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谁不希望被人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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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天赐看都没看门口那些已经将刀出鞘，虎视眈眈的县衙衙役。他迈步走上堂去，黄统领已经站起了身，将主位让了出来，自己坐在刚才彭县令的位置上。
高升将彭县令提到堂下，脚尖一踢腿窝，彭县令直接跪了下来。
“师爷！你在等什么！”彭县令挣扎大喊。
门外师爷立马反应过来，高声叫道：“造反啦，快救大人！”
县衙的衙役们闻言，举起刀子就要往里冲。
郭庆接过秦之彤藏在衣服里的璜刀，仓啷一声拔了出来，厉喝道：“不良人办事，闲杂人等退后，违者死！”
屋外衙役瞬间傻眼了，对方是不良人？真的假的？
师爷脸色一变，紧接着他一咬牙，喊道：“别听他们的，他们绑架县太爷，冒充不良人，已是死罪，速速救出大人！”
“可，可他手中拿的是璜刀，确实是不良人才······”一个衙役惶恐开口。
师爷上去一脚将这名衙役踹倒，骂道：“偷的，那是偷的，今天大人要是有个好歹，你们谁也活不了！”
衙役们闻言，心中惴惴不安。
谁也不是傻子，璜刀只有不良人和少数府军精锐配备，寻常人见都见不到，上哪里去偷去？
眼见这些衙役就是不肯上前，师爷低声骂道：“就算是又如何，上一个来咱们县里的不良使如何了？今天谁不出力，等大人秋后算账时，想想你们的家人！”
这话出口，衙役们大多茫然，只有少数像捕头，都头之人隐约有些了解。两年前，也有个不良人制使来到长安县，一度跟县老爷走的很近，最后却不知所踪了。
“兄弟们，跟我冲进去，救出大人！”一个都头从人群中钻出来，吼了一嗓子。
“慢！”有人出声打断，这人从进门来就被六制所有人夹在中间，又带着斗笠。
此时他来到门前，摘下了斗笠。带头要往里冲的那名都头一愣，细细打量了一番后，骇然开口：“你是杨珍春杨捕头？”
“什么？杨捕头？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县衙衙役们顿时大乱，他们大多数是认识杨珍春的，甚至曾经还有很多是在杨珍春手下办事儿的。
“兄弟们！我是杨珍春，当初被彭家奸贼父子陷害，此事想必大家心中自有公论！”
“杨珍春！你是杨珍春！你们快拿下他，他是逃犯，拿下他就是立了大功，我保举他做县丞！”此时彭县令也确定了杨珍春的身份，声嘶力竭的大喊着。
高天赐皱眉，说了句：“掌嘴，打到他不能说话。”
高升二话没说就是一巴掌，就一巴掌，彭县令直接昏死了过去。
这还是没用力，高升毕竟一夫当关境，手上的力气比铁锤也不遑多让，用出五成力气，彭县令脑浆子都得给震出来。
杨珍春忍者没回头一起揍彭县令，他大喊，声音中充满恨意：“我没有死，而是加入了不良人。彭老贼为祸一方早就引起了我们不良人衙门的注意，今日他带人围困巡防营，乃是死罪又添了一条！”
杨珍春的事情，不光是县衙的衙役，整个长安县也少有人不知道的。
高天赐让杨珍春特意遮挡面容，就是怕彭县令认出他，也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出来现身说法。
他不拿出金牌的情况下，如何能让人相信他是不良人，杨珍春就是最好的说法。一个早该死去的人没死，当初被不良人衙门提走，现在又好好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御赐金牌是底牌，老拿出来显摆就不值钱了。
杨珍春按照高天赐交代他的，话锋一转，喝道：“彭老贼从不拿你我当人，办下案子没有奖赏，坏了差事必有重罚，多少同僚为他背了黑锅家破人亡？今天他报应来了！”
“堂上的乃是我们处座，今日专门来缉捕彭老贼。你们好好配合，过往对错自不追究，若是助纣为虐，定以同党论处！”
一番话说完，衙役们面面相觑，他们听都没听过处座这个官衔，可见这官已经大到了罕见的地步。
半晌后，先认出杨珍春的那名都头说道：“杨捕头的为人，我信得过。”说着，他将手中的刀扔在了地上。
他是都头，他一扔，手下想都没想也扔了刀，这么一来就成了骨牌效应，接二连三，叮了咣啷扔了一地。
师爷见事不妙，小心翼翼的后退，想要趁人不注意溜之大吉。
杨珍春早就注意到他了，或者说始终都在盯着他，在他心中，这师爷比彭家父子还要可恨。事实往往这样，主人坏，狗腿子就要比主子更坏，才能显出他的用处。
谁都知道师爷与杨珍春的仇，几名衙役虽然没动手，但故意挡住了师爷的退路。杨珍春几步上前，将师爷踹到在地，一顿老拳。
堂上，高天赐让高升舀来凉水，将彭县令泼醒，正准备开锣唱戏，大门处急匆匆来了一行人。
为首的一身长衫胡子花白，看不出什么身份，身后跟着一群身穿儒生服饰的书生。
这一行人足足三四十号，是架着五辆大马车来的。一下车，直奔里面而来。
刚才县衙衙役冲击巡防营，黄统领没发话，巡防营官差自然没动手，但他们还是在外圈包围了县衙衙役们，随时准备听统领号令。
一县巡防营人数本就不多，甚至没有县衙来的人多，但他们是真正军伍出身，动起手来肯定比衙役勇猛，此时全都聚在院内，以至于守大门的人都没了。
白胡子老头要往里进，身后巡防营的差官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不让进，儒生们叫喊，巡防营官差呼和，一时间乱乱糟糟的。
“外面什么人？”高天赐皱眉问道。
黄亚军出去一打听，回来说：“外面来一群儒生，领头的说是国子监的一位司业，跟来三四十人都是他学生。”
“国子监？”高天赐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今天这事儿跟国子监有什么关系。
国子监在京城，离这里虽不算多远，但也绝对不近，干啥来了？
他想了想，吩咐道：“让外面让出条路来，门外问话。”
黄亚军传令下去，片刻，一个老头领着一帮书生来到门外，老头年近古稀，看起来弱不禁风，但眼神很是凌厉，隔着空气与高天赐对视。
高天赐自然不会惯着他，隔着空气问道：“来着何人？”
“国子监司业。”老头山羊胡子一翘，颇有些倨傲。
“来此何事？”高天赐问道。
这回还没等老头说话，一个青年的声音响起：“老师桃李满天下，朝堂诸公尚且要持弟子礼，大人就这般不懂得尊师重道吗？”
说着，一人挤过人群，迈步来到门口。
他一出现，高天赐愣了，说话的青年也愣了。
空气中一片寂静，片刻后，俩人几乎以后同声：
“大哥？”
“二弟？”
来人正是高天赐的二弟高启，高天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二弟为啥会出现在这个场合。
高启先反应过来，喊道：“大哥，来的是我老师，快来见礼。”
高天赐转了转眼珠，细细的分析了一下局势。
国子监远在京师，而自己写的那些信，跟国子监一点关系都没有，很显然，这司业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既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么就是冲着彭县令来的。
可自己是以有心算计无心，彭县令不可能提前知道自己今日有难，包括刚才初见面，彭县令还把他当成黄统领的私生子来着。
这么说，彭县令并不可能提前找帮手。
难道鸳鸯楼背后是国子监？不对啊，鸳鸯楼如果跟彭县令有关系的话，那就应该将自己不良人的身份先告诉彭县令。
更何况，国子监名义上是大洛最高学府，清华开足疗店，想想也不搭噶啊······
黄统领知道自己身份，那是因为自己跟他透露了身份。而马驿丞突然到来，处处帮腔，他猜测鸳鸯楼背后关系应该是马驿丞才对。
那么，国子监到底为什么而来呢？
不管为什么来的，既然是二弟的老师，冲着二弟的关系，也得先礼让才是。
想着，高天赐立马起身，他起身黄统领与马驿丞自然也跟着起身，三人一起来到门口。
高天赐一改刚才的态度，躬身一礼，恭恭敬敬道：“弟子见过夫子，不知夫子前来，快快堂内请。”
老头闻言脸色稍有缓和，他虽然很看不上眼前这小子刚刚那副十足的官僚作风，但也听出他是自己得意学生的兄长，学生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嗯。”老头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看高天赐，自顾自的背着双手往堂内走去，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高天赐苦笑，心说读书人，有些傲骨可以理解。
进屋后，老头开口了：“那名不良人何在？我学生彭家庆何在？”
闻言，马驿丞和黄统领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高天赐，他们心中有些惴惴。他们知道彭家庆有些关系，却不曾想这关系竟然是国子监司业。
司业这官职不大，但能量很大。国子监是除了亚圣书院以外，出文官最多的地方。能当上司业，那都是学问很深的一代大儒，门生遍及天下。
怪不得彭家庆能稳坐这长安县这样重县的县令，说不定有多少高官跟他是师出同门，官场上最铁的关系，莫过于同窗，同年，以及同门了。ωww.五⑧①б０.℃ōΜ
高天赐脸色也阴沉了下来，看来他猜对了，这老头确实是奔着彭家庆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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