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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9章

农女致富苏红珊韩夜霖 一壶清酒 5389 Aug 6, 2021 12:22: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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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剑录第六九回心猿意马徐致澄设宴柔远寨围魏救赵任佑之火烧白豹城

韩琦目光紧盯着地图上的白豹城。数天前与幼慈一同写下的“围魏救赵”,字迹历历在目。

仅隔了数日,战况又起变化,纷争似是更甚。情势愈加凶险,这前方陆飞扬、郭志高还在僵持,泾源路一众兵马尚在路上,韩琦手心隐隐地冒出了汗。

“韩公有何顾虑?”

连日来,徐硕为救那西夏女子,夜不能寐,衣不解带,韩琦心内疑窦重生,却又不便细问。只道是这镇戎军的伏兵之困乃徐硕用计解除的,他在这城内的任何举动,他韩琦都让三分。

今日不想徐硕竟然出现营帐内,韩琦心头大喜,这年轻将军便是有此魔力,只要他一出现,这战事便有转机。

“徐将军,这白豹城的位置,直插入我泾源腹地。韩某此前考虑,派兵夺了这白豹城,来一个围魏救赵。只是现在看,周边小寨均被夏军占领,镇戎军有被围困之窘境。此时对这白豹城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徐硕微微一笑,“这作战讲求虚实,孙子曰,‘夫兵形象水,水之行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故五行无常胜,四时无常位,日有短长,月有死生。’兵法的最高境界,就是避实击虚,以强击弱。今以我兵力之实攻白豹城之虚;以我兵力之虚避夏军围攻之实。”

“何为实?何为虚?”

“我军目的是解镇戎军之困,此为实;而与西夏军周旋为虚。目前,西夏大军压境,目标皆为镇戎军,此为其实,我军以虚避其实,转而去攻之疲弱后方,令其实无后盾。韩公,卑职愿领职,突袭白豹城。”

韩琦微微颔首,但又心有顾虑,徐硕目前空有500兵马,而他的大军尚在乾沟寨抵抗夏军,这突袭白豹城,徐硕自然是上佳人选,但是没有兵马啊,难道要将我镇戎军内守军调配与他?正为难之间,忽闻有探子来报,泾源路兵马都监任福已到,大军已在镇戎军外,往东二十余里外榆林寨驻扎。

这任福,字佑之,现任知庆州,兼环庆路副总管。其人倒是有些来历的,宋真宗咸平年间补入禁军卫士,从皇帝的贴身侍卫做起,后由殿前诸班累迁至遥郡刺史,凭着一身真本事,和小心翼翼侍奉官家的忠心,这任佑之甚得真宗皇帝欢喜。及后,景祐元年,李元昊反叛,任佑之陇州)上任,兼秦凤路马步军副总管,命其整顿军备。上任旬月,军营上下便焕然一新,这任佑之其人在军内颇具声望。

听得任福任佑之已至,韩琦当下松了一口气。对着徐硕微微一笑:“将军此法甚得我心。陆飞扬和郭志高部署,以及泾源路后援兵力可与西夏主力抗衡,不必得胜,只需周旋。将军与任福将军一同,突袭白豹城。”

吐纳族是个小番,地处柔远寨与白豹城之间。首领吐纳阿布达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要说这处境,估计没有哪个小番族会比吐纳族更尴尬了。这柔远寨与白豹城的距离,总共也就三十余里,偏生吐纳族在两城之间。

这柔远寨是大宋的地盘;而这白豹城却是大夏的地盘。这些年来,吐纳阿布达就如墙头草一般飘摇,一旦大宋官员巡边,少不得要陪着;可这大夏的官员巡边,也会来到这番地,小部落不过千余人,今天宋,明天夏的,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哪帮哪派。

吐纳阿布达只求一个安宁。

这如何安宁得了?

鄜延副都部署副总管徐硕、环庆路都部署副总管副总管任福要来柔远寨巡边,巡边?少不了就是吃吃喝喝地陪着。吐纳阿布达接到邀请,头“嗡”地就大了,就在前一日,才跟兴庆府来的西夏探子碰了头,命其时刻待命,怕是这宋军一旦有攻城动向,吐纳族人到时候可要顶上!

攻城,自然说的是白豹城。说得轻巧,偌大一个城,就跟一颗钉子似的扎在大宋境内,那西夏兵自己进来困难,就让吐纳族这小部落顶上,这不是要了人的命吗?

大宋朝的官说要在柔远寨开宴,部落首领是不得不去的。但是,这西夏人的话,若是不听,再出现一个去年的血洗部落之事,这首领哪里还能坐得稳?

“爹爹何须多虑?宋夏我们一个也得罪不起。不若这样,你自是去你的柔远寨,儿子坐镇部落。一旦两国交战,若是宋占了上风,儿子就出兵帮宋;若是夏占了上风,儿子就赶紧去白豹城支援。爹爹你在柔远寨,就看情势行事。”

说话的是吐纳阿布达唯一的儿子吐纳胡色拉,也是阿布达理想的继位人。但是阿布达一直心里提防着这个儿子,司马昭之人路人皆知,自打立了他为继承人以后,这胡色拉的心思就变重了,难说这一次他不会趁机夺了权,赶着上位。

但是阿布达还有别的办法吗?

挂剑录第六九回心猿意马徐致澄设宴柔远寨围魏救赵任佑之火烧白豹城

>无奈之下只得依了胡色拉的计策,内心却是忐忑不已。

柔远寨。

虽说四周战事紧张,这柔远寨倒是一派祥和,市集是市集,贸易是贸易,虽说在宋夏交界处,却是其乐融融的景象。

阿布达到了柔远寨才知道,不仅是自己的吐纳族,附近小番,惠山族、**族、福笛梵族……七七八八的小番首领都接到了邀请前来柔远寨。

柔远寨真是比过年都热闹。

除了阿布达这样的番族首领外,还有那两个“神人”——徐硕和任福召集的各路人马,真真是巡边啊,这阵势,这排场,真是不可小觑。

酉时,宴席大开。

各番首领开始还有些拘谨,嗫嚅着不敢举杯。但言语间发现徐硕和任福都是随意豁达之人,伴那徐硕左右的不过俩小孩,而任福带着的是自己的儿子、侄女婿等人,看来都是自家兄弟,哪有半分像打仗的模样,大家也渐渐安下一颗心,推杯换盏起来。

酒过三巡,渐已微醺。阿布达在朦胧之间,似觉得席间人数渐少,心内疑惑,待仔细一琢磨,哪里还有徐硕和任福等人的影子,就连周围侍卫似乎都已换了一批。阿布达不由地一阵忐忑,刚想起身,便被身后侍卫挽住,与其说是搀扶,倒不如说是控制。阿布达再看看周围其他番邦首领,个个亦是噤若寒蝉。但又苦于不能脱身,索性就此吃喝,别无他法。

却说徐硕和任福,早已整装出发,往白豹城进发。二人此举,便是防了这边境小番通风报信。话说这些小番邦,小寨子,处于宋夏之交,吃喝拜宋所赐,也拜夏所赐,多是墙头草。二人临行前一合计,不若将这些小番邦首领控制起来,以防报信之忧,这样亦可便宜行事。二人计划周详,将那白豹城四周布置得似铁通一般,无人能进,无人能出,任福麾下干将武英攻城,徐硕部署崔成忠殿后,放火烧城。

两路大军沿柔远河衔枚疾行,一路北上,翻打扮梁,下郭克朗,沿着白豹川东进,丑寅十分,抵达白豹城下。正所谓,风高月黑夜,杀人放火时。那武英与崔成忠大军甫一至白豹城下,便发起攻击。武英部署冲锋在前,崔成忠部殿后,那武英乃骁勇之将,擅突袭,长火攻。按照武英的计划,攻了白豹城,还能回柔远寨接着喝酒!

不想此次白豹城竟然是个硬骨头,这安插在宋境内的一枚钉子,那西夏人可能高枕无忧?白豹城内看似平静,早有重兵把守!武英一阵恼怒,心内骂道,“这帮龟孙子,坏了爷爷的好事,赶不上回去吃一顿热饭!”

但听得城墙之上有人大喝:“来者何人?”

武英啐了一口,我呸,谁跟你自报家门,打就是了。扭头对崔成忠说道:“崔兄弟,就看你的了。”

崔成忠意会,当下便笑道:“武英兄弟,信崔某便是。”

言罢大手一挥,身后弓弩手齐上,但听得城墙之上无数呻吟。趁着这当儿,武英率众兵分两股势力,一边兵士架起云梯,云梯底部设计为四面有屏蔽的车型,外有生牛皮加固,内有兵士棚内推车,而崔成忠部队在外掩护,武英手下军士,攀爬竟是比往常还要快。另一边兵士则用钩索,甩到城墙峭壁,士兵攀援而上。

那白豹城守将系西夏大将张甫之旧部,名唤张玉德。此人私心极重,用人唯亲。乃至这白豹城一城,张姓者众,均与张玉德沾亲带故。上至指挥史下至都监、团练皆张姓,现下这张氏一家,遇到武英这般不讲道理的宋将,也活该是倒霉,虽说西夏军队实力不弱,但后有崔成忠弓弩强劲,前有武英攀援而上,勇猛异常,抵挡了约莫一个时辰,终究是让宋军登了城,开了城门。

城门洞开,仍无胜算。令武英与崔成忠吃惊的是,这白豹城内小番无数,入城之后,四面皆兵,两队人马立即陷入夏军夹击之下,片刻喘息不得。

那张玉德在城内大笑,“宋贼小儿,今天爷爷让你们有胆子进来,没机会回去。”

武英与崔成忠俱悍将,被张玉德一番羞辱,岂能善罢甘休。二人对视一眼,仍依了前事商议,武英冲锋,崔成忠殿后,四面番兵合围而来,武英杀出一条血路,不想前面迎头一队人马,武英大惊。你道这队人马首领是谁?竟然是吐纳族王子吐纳胡色拉。那武英哪里识得什么胡色拉,一心只恼这些小番没个血性,轻易便臣服于西夏。关键时刻,竟然矛头对着自己人。

那吐纳胡色拉怎会在此地?这要从那胡色拉之妻金蓝氏说起,这女子乃数月前胡色拉打柔远寨市集上认识的汉女,长得十分标致。原是在柔远寨买菜户口的农家女子,被那胡色拉看上,做了个小妾。按理说,这山鸡成了金凤凰,攀了高枝以后就该消停度日,不想这金蓝氏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自打进了吐纳阿布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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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门,这一门就没安宁过。金蓝氏先是撺掇胡色拉继位,见那阿布达防范心理极重,便又拉着阿布达跟西夏合作,先是从换马开始,做点小生意,胡色拉头一个月尝了一些甜头,后面便听了金蓝氏的话,慢慢向那西夏人靠拢,这次白豹城之围,也是胡色拉听了金蓝氏的话,先向张玉德通风报信。

胡色拉早有夺位之心,而张玉德则是最好的靠山。那胡色拉本就是好色斗狠的角色,哪里经得起金蓝氏那婆娘的一番撩拨,不几日便与白豹城这边打得火热,只可惜那老酋长吐纳阿布达黄土都到脖子了,还蒙在鼓里。

现下,胡色拉率部落重兵见得武英,分外眼红,更有立功之心,冲锋在前。胡色拉虽是纨绔子弟,但天生神力,双手各抡一铜锤,合力约有200余斤,但在胡色拉手里,便如小孩手里的花灯一般。

此刻,这天生神力的胡色拉,目标直指武英,武英亦不是等闲之辈,跟着任福,南征北战,更是火烧后桥寨,西夏党项山寨闻得武英之名,无不丧胆。

胡色拉遇到武英,算是棋逢对手,一双铜锤遇到武英一杆铁鞭,电光火石。武英与胡色拉打斗正酣,胡色拉双锤勇猛,狠似雷,快似电,武英一杆铁鞭,稍微一沾,便是皮开肉绽。

却说二人以强敌强之时,崔成忠被一群番将团团围住,以一敌十。那白豹城内,番兵重重,如潮水一般重重叠叠。莫说是普通士兵,饶是武英和崔成忠都南征北战,亦有些忐忑。

正混战胜负难辨之时,忽听得城外锣鼓喧天,厮杀声阵阵。武英心下一松,喜上眉梢,知是任福与徐硕大军已到,顿时浑身的劲儿。而那胡色拉亦听闻城外号角由远及近,不由地烦乱,慌了阵脚。武英瞅准一个破绽,扬鞭而下,正中胡色拉门面,便是血流如注。武英岂肯罢手,抬手又是一鞭,扫在胡色拉人迎穴处,那胡色拉顿时气血滞留,神志恍惚。被武英一鞭扫落马下,混乱之下,战马践踏,可怜一部落王子,落得马踏如泥的下场。

大军一到,宋军气势备受鼓舞,气贯长虹,一气呵成,武英并不罢手,趁着前面大军压境之时,在白豹城内放了一把火。这一烧不打紧。将隐藏在城内的西夏商人,官宦人家,甚至投靠西夏的小番将领都“熏”了出来,死的死,伤的伤,投降的投降,守将张玉德想从城中暗道逃跑,结果被浓烟熏得几乎昏死过去,被武英生生从暗道中给拉扯出来,跟他一起的还有一妙龄女子,本道是张玉德的家眷,待捆了才知竟然是那胡色拉的小妾金蓝氏。

整座白豹城是片甲不留,待火快烧尽之时,那西夏援军才姗姗来迟。徐硕并不恋战,当下与任福商议,任福先率大军离去,徐硕领2000兵马与那援兵周旋。任福心内不安,这西夏援军亦是冲锋主力,而徐硕仅2000兵马,怎能相抗。

“任福哥哥,你就去柔远寨摆好酒席,等弟弟的凯旋。”

那西夏援军,领军大将不是别人,正是此次三川寨袭击之先锋嵬名聿正。原本西夏几路大军都忙于进攻镇戎军,与那宋军僵持不下。这一厢却惊闻白豹城陷落,军师张元也慌了神,忙派嵬名聿正前往白豹城援救。嵬名聿正原本守在刘番堡,宋军兵力最弱,嵬名聿正大军抽离,损失最小。但是,这4000大军紧赶慢赶,到了白豹城也是晚了,远远便见浓烟滚滚,嵬名聿正暗叫不好,而他身后大军更是士气低落。

那徐硕便是算准了此时夏军内军心涣散,人心惶惶。便是将旗下军士分了四路,一路马踏尘烟,另外三路分别从东、北、南奔踏而来,趁这烟尘,后面的军士一到,前面的军士退下,前面的军士再原路而上,方才的军士又退下,如此循环往复,把个嵬名聿正唬得是一愣一愣。

那嵬名聿正一向沉稳,不打没把握的仗。心下嘀咕着,这白豹城眼见得是没救了,原本也就是个从宋境内抢来的寨子,今日就算他们抢了回去,也没什么大损失。若是跟这大批宋军抗衡,也不知对方到底多少人马。而现在镇戎军还久攻不下,不若保存兵力要紧,想到此,便是大旗一挥,一声令下,率4000兵马打道回府。竟然是双方都未伤一兵一卒,大家趁着东方露出点鱼肚白,打了个照面,都各揣着自己的小算盘,领着大军各回各的寨,各找各的主去了。

却说任福大军回了柔远寨,添酒回灯重开宴,好不热闹。可怜那吐纳族族长阿布达一个朝夕,便失了儿子,还蒙在鼓里。这一干小番族长陪了任福父子又喝了几盏,才战战兢兢地告退,那阿布达回了自家山寨,才知儿子胡色拉投了西夏,命丧白豹城之事,捶胸顿足,老泪纵横。一面后悔没将儿子带去柔远寨赴宴;一面又恨胡色拉没个远见,竟然瞒着自己投了西夏,定是金蓝氏那个婆娘捣的

挂剑录第六九回心猿意马徐致澄设宴柔远寨围魏救赵任佑之火烧白豹城

鬼。心内又恨西夏,又恨金蓝氏,更是想到这辛苦积攒下来的吐纳族基业,竟是没个后继之人,不由地气急攻心,昏死过去。

白豹城失守,夏军意欲何为?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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